第57章 第 57 章

　　　天氣晴好，雲淡風輕。

　　　雲在繾綣，風也纏綿。

　　　在等我呀？

　　　嗯。

　　　徐醒輕哼這一聲，能讓陸徹心動一輩子。

　　　陸徹呼吸一滯，在徐醒的面前，陸徹除了俯首稱臣別無選擇，他所有的底限在徐醒面前全都不堪一擊，徐醒隻言片語就能夠令他神魂顛倒，讓他潰不成軍。

　　　陸徹也是第一次發現，原來旺仔牛奶喝起來也能這麼甜。

　　　陸徹嗓音低啞：「班長，我現在腦子裡只剩強吻你的念頭，怎麼辦？」

　　　「……」

　　　徐醒很快退開，目光躲閃：「忍著！」

　　　陸徹輕輕笑著：「忍出病來怎麼辦？」

　　　徐醒沒有出聲。

　　　心裡小聲地說：病了我幫你治……最好是病到無藥可醫，病到脫離了紅線的掌控，病到只剩我一人能夠治癒你。

　　　陸徹傾身向前，抱著徐醒，把臉埋在他的肩窩來回磨蹭，卻被徐醒彆扭地避開了：「你在別人面前不能克制點？而且我站在這裡等你，只是因為……想看看傅岱有沒有跟你一起回來上課。」

　　　陸徹啊了一聲，無辜地眨眨眼，黑漆漆的眼眸看著徐醒：「哦～是這樣啊。」

　　　陸徹話音一轉，每個咬字都格外撩人，「不過現在，是我最克制的狀態了。」

　　　「……」

　　　徐醒目光一縮，挪著步子，站離陸徹一步遠。

　　　陸徹翹起唇角，笑出聲來，咬著旺仔牛奶的吸管挑眉道：「班長，咱們之前也摟摟抱抱的呀，怎麼突然不習慣了？」

　　　陸徹覺得徐醒這反應可真有趣，坦誠之後就開始害羞了？

　　　陸徹翻過身倚在走廊圍欄，衝教室裡揚下巴，對徐醒說：「用不著刻意避嫌，你看柯迪和鄒芒兩個，整天膩歪在一起，他們總不會也是那啥關係吧？」

　　　徐醒說著陸徹的目光望去，柯迪和鄒芒兩人已經回來了。鄒芒背靠牆壁而坐，左手拿著手機翻了翻，柯迪索性就整個人歪倒在鄒芒懷裡，將鄒芒的右臂摟在胸前，嘴皮子一刻不停地翻動，也不知道他在嘀咕什麼玩意兒。

　　　徐醒：「……」

　　　這兩人之間的互動gay得不行，可偏偏他們卻清白得很——畢竟他們之間連紅線都沒有。

　　　陸徹又哄道：「班長，咱們以後就以柯迪他們為標桿唄，什麼事能做什麼事不能做，對照他們就成～」

　　　徐醒：「……」

　　　徐醒覺得陸徹的提議不行。但是，從那天下午，徐醒開始注意到班上其他男同學的相處模式，越看越得不太對勁——

　　　徐醒站在講台旁邊抄講義，聽到一聲浪叫喊疼，他循聲望去，就瞥見前排那張桌子的兩個男生一邊探討題目，其中一個摸著對方大腿，另一個十分配合地「嗯嗯啊啊」叫得花枝亂顫，完了還會互相探討：「我剛才叫得騷不騷啊？」

　　　徐醒：「……」

　　　徐醒和湯綿一起站在走廊，就見兩個男生一前一後貼在一起，站在身後的那個人還笑嘻嘻地模擬打樁機遊戲，看見旁邊有小夥伴經過時，還盛情邀請對方加入多P。

　　　徐醒：「……」

　　　徐醒回到班裡，一進門就見柯迪晃著腿嗑瓜子，嗑出來的瓜子仁都用一張紙巾兜著，湊到一把瓜子仁，他就把瓜子仁擺出一個心形來。隨後，又把瓜子仁遞給旁邊的鄒芒，嬉皮笑臉地說道：「這是我給wuli芒芒嗑的，名為，愛的瓜子仁～」

　　　徐醒：「……」

　　　徐醒看了一圈回來，對柯迪的舉動反倒是見怪不怪了。這也難怪平時陸徹對他摟摟抱抱，周圍竟然都沒人覺得奇怪。

　　　反觀肖舜這個早就對男生芳心暗許的人，他和男同學之間反而一直保持著一段安全距離。

　　　這大概是因為直男浪起來沒負擔，GAY反倒是束手束腳的，因為顧慮太多。

　　　徐醒輕輕皺了皺眉。

　　　當天晚上。

　　　徐醒睡前又收到陸徹發來的消息——

　　　LC：班長，早點睡～

　　　LC：今晚也很想你

　　　LC：記得要夢見我

　　　LC：晚安～

　　　徐醒看著手機屏幕，摁了個數字「2」發送出去。

　　　徐醒躺在黑暗之中，熄了燈的宿舍陷入安靜中，他睜著眼：陸徹給他的愛，他會試著去回應，但是，只要像現在這樣繼續曖昧就夠了，免得某一天陸徹抽離的時候，會覺得有負擔……

　　　徐醒還記得，陸徹宿醉後在他家過夜的第二天，陸徹當時誤以為徐醒喜歡他，再三猶豫，才給出答覆：「班長，說真的，我們就先當朋友吧，不拘束，不刻意，順其自然，好不好……

　　　「情不自禁也罷，順其自然就好。」

　　　徐醒在心裡重複道：情不自禁也罷，順其自然就好。

　　　陸徹當時說這些話，大概也是怕他失望，卻又擔心負擔過重吧？

　　　徐醒自欺欺人地想，只要他和陸徹還沒有確定關係，擁抱也好，熱吻也罷，心照不宣，給彼此留一條退路。

　　　次日。

　　　陸徹早上一看見徐醒就黏過來，唇角攜著笑意，問：「班長，倒數完321是不是就會有獎勵呀？」

　　　徐醒依然嘴硬：「你想多了。」

　　　徐醒推開陸徹，眼角餘光落在陸徹旁邊的空位，眉頭輕皺著。

　　　第三節下課後，徐醒去辦公室找班主任領資料，無意間聽到英語老師和班主任的交談：「你們班的傅岱是怎麼回事？在高三這個節骨眼兒準備休學？」

　　　徐醒數文檔的動作也跟著一頓。

　　　然而班主任沒有給出明確的答覆，只說她這兩天也沒有傅岱的消息。

　　　徐醒回到教室，視線不由得落在傅岱的空座位，抬起頭正好對上熊歡假裝不經意的回頭張望。

　　　柯迪趴在桌上，幽幽地歎氣道：「二岱還說期中考要考多30分呢，這都曠課兩天了，難不成請了家教在家惡補功課呢？」

　　　徐醒抿著嘴唇，今天輪到他值日，他在班務日誌填下傅岱的名字，隨手往前翻一頁，就見傅岱連續三天都被登記在冊了。

　　　柯迪百無聊賴地從桌下摸出手機刷了一下，見徐醒從他旁邊經過，忽然就轉移話題，問：「嘿，班長～今天是你用徹哥照片當頭像的最後一天，高興不？」

　　　「……」

　　　徐醒瞥了陸徹一眼，就見陸徹的臉色一拉，起身夾著柯迪的脖子把人往外帶，說：「爸爸教你做人的底線。」

　　　柯迪嚇得哇哇直叫，抱著桌腿向鄒芒求救。

　　　鄒芒淡淡地抬起頭，也可能是嫌柯迪太吵，這才開口替柯迪說話：「我回頭教他。」

　　　陸徹哼了一聲作罷。

　　　徐醒沒有跟著瞎鬧，但是午間休息的時候忍不住點出微信多看了一眼：看了看自己的頭像，再看看陸徹的。

　　　當晚——

　　　陸徹照常點出微信，打開徐醒的聊天框時，細心地發現變化：徐醒原本的頭像除了他自己的側臉以外，還有陸徹的半張臉也入鏡，現在的不同之處，在於頭像裡只剩下徐醒自己望著窗外的側臉。

　　　而陸徹這一個星期用的頭像，雖然只有自己的臉，但是和徐醒的頭像是同一張照片截取下來的。

　　　陸徹的俊臉被手機的屏幕光描出輪廓線來，薄唇的弧度微揚：現在倒好，兩人是真的用上情侶頭像了。

　　　陸徹劃拉著聊天框，深邃的眼睛被夜間模式的屏幕光鋪上一層暖色調的光，他猶豫一下，將輸入框的那句「班長，你什麼時候要跟我告白呀」逐字刪掉，重新輸入幾句話——

　　　LC：班長～

　　　LC：你愛我嗎

　　　LC：我好愛你

　　　LC：我超愛你

　　　LC：我只愛你～

　　　陸徹把消息發出去，也不急著等徐醒的回復，百無聊賴地刷了一會朋友圈。這會兒已經接近十二點了，按照徐醒平時睡前的回復時間，這會兒也差不多該回復他了。但是，陸徹今晚等到十二點半也不見徐醒回復他的消息。

　　　「嘖～」

　　　陸徹只當徐醒是在裝睡，假裝沒有看到消息。

　　　等不到徐醒的消息，陸徹就把手機開了飛行模式睡覺。

　　　清晨——

　　　陸徹被宿舍的鬧鈴吵醒，渾身籠罩在低氣壓中爬起床的時候，他煩躁地抓著頭髮，隨手摸到手機關閉飛行模式，手機一連接到網絡，就自動跳出一個提示框——

　　　「醒醒今天要醒了嗎？快了～」：1

　　　陸徹略微困惑地皺下眉，心裡也跟著懷疑自己一開始的猜測是錯的。他點進微信，忽然發現徐醒回復消息的時間是——

　　　05:20。

　　　「……」

　　　柯迪一早迷迷糊糊地爬下床來，經過陸徹床邊打了個招呼：「徹哥早呀～」

　　　結果。

　　　柯迪就一臉懵逼地聽到陸徹說：「操……」

　　　嗓音低啞，不帶怨氣，柯迪扭頭望去，只見陸徹起身下床，走在他前面走進浴室，而且一進去就不出來了。

　　　柯迪：「？？」

　　　早測時間。

　　　徐醒往後面傳早測卷的時候，也沒有和陸徹對上一眼。

　　　陸徹一大早來到教室就問他：「班長～你是特地設置鬧鐘在那個點起床的嗎？」

　　　陸徹的眼底藏著笑，唇角攜著笑，連嗓音也都帶著笑。

　　　徐醒心裡彆扭，裝傻充愣道：「我起來上廁所，順便回了一句。」

　　　陸徹笑得更歡，但也沒拆穿：得多順便才會卡在那個時間點呀？

　　　陸徹托著側臉，光是看著前面的背影就覺得心情愉悅。

　　　可愛的班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