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姚顏卿自認為尚算一個斯文君子,可如今也想拍案罵娘,他一手扶腰,一邊瞪眼了桃花眼瞧著慇勤的扶著他的雍王,牙齦緊咬,剛想抬腿一腳踹過去,口中發出一聲「嘶」,只覺得自己的腰像被石磨碾過一般的疼。
雍王一臉心虛的噓寒問暖,姚顏卿咬牙慢悠悠的抬腿踢了他命根子一腳,沒好氣的道:「滾。」
他那一腳哪有半分威力。對雍王來說不疼不癢,甚至還勾出他幾分生致來,他笑意慇勤的道:「仔細傷了腳,還有哪疼我給你揉揉。」他手搭在姚顏卿腰上,力道不大不小的揉著,沒幾下又變得味道。
姚顏卿哼唧了兩聲,道:「在用些力,你沒吃飯是不是。」
「好勒!」雍王應了一聲,一掌按壓在姚顏卿腰上,一手挑開他身上輕薄的袍衫,之後搓了搓手掌,才將手重新貼在他的腰上按揉起來。
姚顏卿微瞇著眼睛,舒服的哼了兩聲,又打了一個哈欠,道:「記著,你欠了我一回。」他吃不得虧,今日他是沒辦法寵幸雍王了,等他休養好身子再戰。
雍王咧嘴直笑:「記著了,到時必還了你。」他言不由衷,以他和姚顏卿的身板子,怎麼瞧他也不是在下面的那個,況且……雍王一臉心疼的瞧了姚顏卿,就他這體力在下面尚且累的爬不起床,若在上面指不定得一個月起不來床了。
雍王給自己找了一個極其合理的借口,認為他此舉都是為了姚顏卿好,免得叫他受苦受累,所以這累活還是讓他一個人代勞的好。
姚顏卿拿眼睨他,見他一臉春意,不知又再想什麼不要臉的事,眸子一瞇,翻身曲起了腿用腳踩在他命根子上,冷笑一聲:「你想下作的事我就費了你的命根子。」
雍王極厚顏無恥的挺了挺胯,道:「若廢了我誰來疼你。」
姚顏卿「哈」了一聲,嗤笑道:「正好換我來疼你。」他拿眼上下打量著他,極是挑剔,薄唇一勾,似笑非笑道:「雖說皮糙肉厚了些,不過也勉強能一幸。」
雍王自覺已是得了便宜,自不與姚顏卿爭口頭上長短,他坐了下來,笑道:「只勉強一幸?」
姚顏卿挑了挑眉:「否則又如何?你怕是沒瞧見自己如今的面皮吧!只得堪堪入眼罷了。」他唉聲歎氣:「我這虧是吃大了。」
雍王放聲大笑,把人摟在狠狠的親了一口,春風得意的道:「如今悔之已晚。」
姚顏卿用袖子一抹嘴,尚踩在雍王命根子上的腳用些了力氣,斥道:「趕緊滾吧!」姚顏卿火氣在心頭,口氣自是不好,連往日的尊稱都不見了。
雍王卻是笑的牙不見眼。他樂得姚顏卿如此與他說話,更顯近親呢!
長臂一撈,將姚顏卿不老實的腳握住了手裡,那腳自不是纖纖玉足,如今姚顏卿身量已長成,個子頗高,腳自是不小,只是他是南人,骨骼略有些纖細,那腳丫便窄窄的,他皮膚白皙,腳面隱隱能瞧出青筋,雍王用手指在上面摩挲了幾下,笑道:「夜裡不是還與我說有正事嗎?待你說完再走也不遲。」
姚顏卿昨夜精蟲上腦,那孽根頂進來他就生出悔意,他細皮嫩肉哪耐得住疼,偏偏雍王又跟常年未聞過肉腥味的餓狼一般,把他啃得連骨頭渣都不剩,翻來覆去將人折騰了個遍,如今他自是火氣極大,叫他險些忘了正事。
雍王手順著姚顏卿腳往上摸去,在他小腿上捏了一把,那滋味又酸又疼,叫姚顏卿倒吸了一口冷氣,眼中蒙上了一層水霧。
「我給你好好揉揉。」雍王討好的說,在他小腿的幾個穴位上用力按了按。
姚顏卿身子往後仰去,忍不住蹬了蹬腿,再也不嘴硬了:「趕緊送了手,受不住了。」
雍王低笑出聲:「哪受不住了?五郎且說與我聽聽。」他忍不住想起他夜裡求饒的樣子,心頭霎時火熱起來。
姚顏卿瞪他一眼,眼裡帶了火氣,雍王得意一笑,在他臀部輕輕一拍,之後將手收了回來,正了正臉色。
姚顏卿眉頭輕皺,咬牙將腿一盤,坐了起來,道:「霍瓊將去秦州任總督一職。」
雍王愣了一下,既意外又覺得理所當然,唇角勾出了冷笑,道:「他老子當年對父皇便忠心耿耿,有什麼樣的老子便有什麼樣的兒子,父皇這些年提攜於他倒也算有了回報。」
「你若不叫陸陵帶兵來京,聖人怕也不會將霍瓊調去秦州。」姚顏卿口中溢出一聲歎息,這步棋走的實是大錯。
雍王不以為然,笑道:「失了秦州還有南粵,有失才有得,五郎不是常說目光應放遠一些。」
姚顏卿眸光一閃,笑了一聲:「洪樺尚把持南粵,陸陵短時間內怕是無法分權。」
雍王淡淡一笑:「父皇不正是因此才將他調任南粵。」
姚顏卿屈起一腿,腳踩在榻上,手肘抵腿以手指支著下顎,眼底閃過意外之色,他沒想到雍王如今竟心境竟這般開闊,連聖人將陸陵調任南粵都未曾叫他動怒。
「五郎覺得父皇會任命誰接替霍瓊的位置?」雍王伸出一隻手在姚顏卿曲起的腿上揉捏著。
姚顏卿動了下腿便叫他握緊,聽他道:「別動,我給你揉揉。」
姚顏卿看了他一眼,雍王略低著頭,極是認真的給他按揉這腿,他目光柔和了些許,身子懶懶倚在了翹頭上,沉思了片刻後才道:「石清安與張弘皆有可能,前者在金吾衛任副統領一職已有年頭,後者則是霍瓊的心腹。」說道這,他薄唇勾出淺淡的弧度:「若是我是霍瓊,也將推張弘上位,免得為別人做了嫁衣,畢竟霍瓊此番離京沒個三五年是不可能調回京城,他必然需要有人時常在聖人面前為他美言,以免叫君臣之情淡去。」
雍王唇角翹了下,聲音中帶著一絲譏諷:「就怕到時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姚顏卿琢磨著雍王這話,眼底露出若有所思之色,忽兒一笑,將手伸了出去,手指朝著茶壺的方向一點,雍王對他親爹晉文帝都沒有這般機靈過,忙起了身去斟了茶來。
姚顏卿呷了一口,捏了捏手裡的白玉杯,笑道:「王爺這話倒是提醒了。」
雍王見他又改了口,抱怨道:「你我都這般親近了,怎又喚了王爺,如剛剛那般不是極好。」
姚顏卿未曾在這上與他糾纏,只微微一笑,下意識的壓低聲音道:「你我都忘了一個人。」
「誰?」雍王不解的望著姚顏卿。
「嚴長卿。」姚顏卿一字一句道,他口中的嚴長卿是正經武舉出身,如今任大都護府都尉一職,晉文帝祭天素由他來開道,雖平日未曾見他如何得帝心,可晉文帝任他在祭天時開道已可證明對其的信任,且他與石清安和張弘皆不同,前者入仕前不過是平頭百姓,後兩人卻是宦官人家出身,身後關係網不免盤根錯節,與他們二人相比,嚴長卿無疑更適合接替霍瓊的位置,只是姚顏卿少與武官打交道,一時間竟將他給忘了,若非雍王那句話提示了他,只怕他將心思放在石清安和張弘的身上。
雍王斜飛入鬢的眉挑了下,勾起了薄唇,長臂一伸攬過姚顏卿的腰啃了一口,讚道:「我的五郎怎這般聰明。」他洋洋得意,眼底神采飛揚,臉上神色驕傲至極。
姚顏卿挑眉瞧他一眼,道:「是人便有弱點,我以為倒可從嚴長卿身上下手,投其所好。」他自沒有鼓動雍王造反的意思,只是如今失了秦州的掌控權,自該從別處奪回,以免將來出了意外,姚顏卿深知他一腳踩在了雍王的賊船上,自不能容得有一分的閃失。
雍王想了想,說:「怕是不好尋他弱點,嚴長卿幼時雙親便病逝,他是由他嬸娘一手拉扯大的,他那嬸娘也早就去了,如今只得一妻,也無個兒女。」雍王對嚴長卿倒有幾分瞭解,說起來當年他對嚴長卿頗為欣賞,只可惜這老小子油鹽不進,終是未能叫他所用。
姚顏卿皺眉道:「嚴長卿怕也近不惑之齡,卻膝下尤空……」他頓了一下,細細琢磨起其中的古怪之處。
「外人皆傳嚴長卿懼內。」雍王笑著道:「五郎許是不知,前些年他的上峰曾送他了兩名美妾,他自是不好婉拒,雖是領回了府裡,卻叫那兩個美人為奴為婢,想那兩個女娘哪裡吃得了這種苦,藉著他那上峰來府做客之時不停哀求,只求能她們兩人出府。」
姚顏卿聞言一怔,忍不住笑出聲來,待笑聲微歇,才搖頭道:「如此嚴長卿絕非是懼內?依我看是愛之深才對,否則以他今時今日的地位也不會只守著他夫人一人了。」姚顏卿話語中很有幾分感歎之意,若他猜測為實,嚴長卿實是長情之人,這種人性子大多執拗,怕是極難投其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