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荷葉枯時秋恨成2
雖然早一步將珍貴的傳送符捏在掌心, 但是當真面臨危險的時候, 三個人卻動彈不得。
不是反應不過來,而是反應過來了, 身體卻在直面那浩瀚如海的龐大魔氣的時候所產生的本能的畏懼, 他們拚命地想要移動手腕, 明明只要揮動一下就可以發動的符咒, 卻在這短短的幾秒鐘難以動彈。不僅僅是燕宇和琴廣廈,哪怕是身負戰龍血脈的萬綠時, 也無法在這樣短的時間內轉動手腕!
眼見著馬蹄人面的巨大怪物張開了血盆大口就要將三人一口吞下的剎那, 蘇濯一把拉住正要祭出法寶的薛長生, 低聲道:「師尊莫急。」
上官眠棠驚訝地看著蘇濯扯斷的、屬於夏安寧的頭髮,不高興道:「師尊竟是如此喜歡那人?」
他這裡不急不忙,直面生死的三個人卻在這一瞬間涼透了心。就在他們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的剎那,那佇立於天界廢墟正中央的破天之劍突然間紅光閃爍, 宛如紅蓮盛開一般的薄薄的屏障自劍鋒為中心急速的展開,不過須臾就將整片天柱廢墟完全覆蓋。下一秒, 窫窳的血盆大口重重的撞在了屏障之上,牙齒劇烈的痛苦讓它發出了更加尖銳的嬰兒嘯叫,血水混合著口涎宛如雨幕一般的侵盆而下,在萬綠時忍不住慘叫的尖銳叫喊中同樣被攔在了薄薄的屏障之外。
窫窳憤怒的再度朝天空中飛去, 隨即邁動四肢馬蹄俯衝而下!四隻足腳一下一下又一下的重重踩踏在那薄弱的似乎不堪一擊的透明屏障上,卻無論如何也無法將屏障震出一絲裂痕。
上官眠棠不屑道:「野獸終究是野獸嗎,哪怕擁有了中等魔族的力量,也終究只是沒有智慧的蠢物。」他轉而道:「師尊想要將那破銅爛鐵給誰?」
蘇濯敲了敲他的腦袋:「不要如此糟蹋自己的心血。」
他看著薛長生在一邊對著自己的滔滔不絕, 不知在上官眠棠的催眠術中他說了什麼——事實上「他」說的都是薛長生心中認為或想要「他」說的話——薛長生當機立斷,下令眾弟子趁此機會下落到下方的樹海之中探尋機緣——哪怕只有小小的一顆靈草、一株奇花,以中大陸濃郁到讓人窒息的靈力來看,都是外界遍尋不到的極品靈物。更何況短短不到三日,眾人均感到自己的實力在飛速提升,已經有半數人已經觸及瓶頸。若非時間地點不對,當真想要好生閉關,突破現有障礙。
「弱者的本能嗎?」上官眠棠道:「他竟然能夠放棄近在咫尺的天界廢墟中可能潛藏的寶物,準備下令離開?」
「他慣來懂得審時度勢,並且從不貪婪。雖然性格急躁,但在身邊有旁人的時候,卻能以穩妥為主。」蘇濯笑道:「而他的選擇往往都是對的。」
天柱廢墟,天柱廢墟,人人都猜測那曾經貫通天地連接兩界大門的遺址定會存留有某些寶物,然而事實上,作為仙尊與魔尊們的獨屬交戰專用場地,莫說斷沒有肯能留下什麼法寶遺落在廢墟中的事情,便是曾經有哪些仙人遺留了什麼,又哪裡頂的過那等天威?
燕宇的目標明顯也是破天之劍,雖然口中說著尋找他物,但是他那點算是淺薄的謊言技巧哪裡又瞞得過薛長生。雖然不知曉為何北冥仙宗的絕密消息會因此暴露,但此時並非追究的時刻。而他會同意燕宇跟上去,自然也留有屬於自己的底牌。
北冥仙宗的人聽命落入下方的樹海,剩下的承天劍派弟子卻不知要如何是好。他們都是純粹的劍修,就算是發現了什麼天材地寶也不懂得如何正確的挖取和保存。遙望著那碩大的窫窳絲毫不放棄的用力撞擊著紅色薄膜,那絕不會出現在人界的一行怪物讓這些自視甚高的劍修們也心生畏懼。眾人不能跟過去,卻也不想厚著臉皮繼續墜在北冥仙宗的人身後,面面相覷間,無人能發現莫別黎嘴角淺淡的笑容。
——或許是發現了的,只是沒有人會在意罷了。這個人在他們之中是異類,是誰都不願意接觸的對象,就算是做了什麼出格的事情似乎也不值得意外。
再度重重踩落在紅色的屏障上,窫窳憤怒的不斷從人類的鼻孔中噴出好似水牛一般的呼氣聲,他憤怒的跺著馬蹄,就好似踩在棉花上一般綿軟無力。他看著燕宇用長劍指著琴廣廈卻不知那代表著什麼,萬綠時的嬌笑似乎是在對他的嘲諷和不屑,這更讓窫窳氣憤的扭曲了整張面容。突然,它的耳朵微微一動,口中發出一聲極為刺耳的嘯叫聲,朝著北冥仙蹤降落的一片地域飛沖而去!
然就在它轉變目標的剎那,一聲驚雷再度劃破天空,螺旋扭曲的灰暗雲層再度彙集,就好似坩堝中被用力攪拌的濃稠液體,最中心的漩渦點就好似被點燃一般突然點紅。這一刻,包括在紅色結界內的萬綠時三人,整片中大陸甚至守在外界的修真者們均感到呼吸窒堵,冷汗直流,屬於修者的敏銳在瘋狂的警報,說明著即將到來一事的危險,說明著來者是何等可怕!
就連窫窳都恐懼的發出了嬰兒的啼哭聲。它調轉方向朝著另一邊撒腿就跑,速度迅疾好似寶馬奔騰。下一刻,那紅到了極限的漩渦點就像是被鋼針捅破,露出了巨大的空洞。而那空洞之中,被凌冽劍氣和赤紅法術包裹的兩位仙人從天而降,重重的砸在了天界廢墟之上!
只見方纔還堅不可破的紅色屏障在這一砸之下頃刻間分崩離析,狂暴的靈力夾雜著無數煙塵遮天蔽日。薛長生等人剛剛見到寶物的好心情蕩然無存,對琴廣廈的擔憂再度勝過一切。有眾人中修為最好的元嬰後期弟子飛上天空觀察情況,驚聲道:「那結界破了!」
薛長生震驚道:「破天之劍的結界被那魔獸破了?!」
「不、不是,那魔獸已經不見蹤影,跑了!」屬於仙尊的龐大氣息讓這位飛上天空直面威壓的弟子脹的面目通紅,豆大的汗水不斷的從他的額角滑落。這名元嬰後期的弟子再也無法克制心底不斷湧上的畏懼,當即從懷中拿出數枚清心丹藥服用,才總算可以利落的說話:「打起來了!廢墟正上方的天空破了一個洞,現在有兩個人在半空中打起來了!哪怕是在掌門的身上,弟子也從未見過如此可怕的氣息!」
薛長生當即就想起了一年前又突然出現在北冥仙宗正門前的那個所謂「累了」的混賬仙人,哪裡還能不明白出了什麼事!
「準備撤離!」薛長生一聲令下,抽出懷中一枚小小的白玉令牌灌入靈力。白色的微光閃爍,下一刻,眾人的面前就出現的琴廣廈的身影。
曾經一貫以儒雅貴公子形象示人的琴廣廈即使在進入中大陸之後也頗為注重儀表,但是此刻的他渾身塵泥,鬢髮散亂,衣著不整不說,上面還染著大片大片的鮮血。眾人立刻上前扶住他,卻被他拒絕了。他用長劍支撐著身體,低聲道:「長生真人,弟子幸不辱命。」
他手中的這柄劍並沒有劍鞘,也不是最開始他佩戴的琴歡顏所贈予的那一柄。這柄劍頗為古樸,劍柄上雕刻著栩栩如生的蓮花,劍鋒處的邊界隱約是紅色的。明明只是一柄死物,眾人卻在其身上感受到蓬勃的生氣,甚至還有濃濃的喜悅之情。
琴廣廈捧起這柄破天劍,長劍因為他的動作而發出了細微的輕吟。薛長生拒絕了他的遞讓,皺眉道:「景記和那燕什麼的傢伙呢?」
「景記仙子……景記是魔道的人。」在眾位男性弟子的驚呼聲中,琴廣廈沉聲道:「方纔燕宇想要搶奪長劍,弟子雖然功力有所不及,但還好破天之劍彌補了境界上的差距——只怕燕宇做夢都沒有想到,最後會輸給我這個金丹期的原因竟然是因為擔心有什麼危險而讓我去拔劍。」
薛長生冷笑一聲:「死了嗎?」
琴廣廈低歎道:「擊敗燕宇之後,景記使用魔功控制住了燕宇,兩人一起圍攻我。就在我難以支撐之時,天空之中有兩個……人,墜落在廢墟上。我借此機會躲入碎石之下想要使用傳送符,但周圍過於紊亂的靈力卻使得符咒無法生效,只能等待長生真人您的救援。而景記與燕雲下落不明。」
蘇濯微微垂下眼簾。
——只怕葉笑一會進入被他發現,轉而作為他的戰利品成為北冥仙宗的弟子,也在萬綠時的計劃之中。
萬綠時對他的愛意毋庸置疑,蘇濯從來不懷疑這位絕世美女的真心。只不過,所謂的真心對比責任和更多更重要的事物,實在是遠遠不及——也或許是他想的太多,對方或許有其他的什麼理由,讓她不得不作此決斷。
薛長生勃然大怒,他想要安慰身邊的蘇濯兩句,卻苦於此時絕不是什麼好時機。他將薛笑白推到蘇濯身邊,拿出身邊的預先設置好終點的、畫有傳送陣法的布巾鋪在地上,又從蘇濯扔掉了一堆東西依舊顯得十分飽滿的包袱中取出數塊極品玉石放置在陣法周邊,揚聲道:「目的已經達成,不要有所留戀!現在可是神仙打架,稍有不慎等待我等的就是魂飛魄散的局面!」
雖然對薛長生口中的「神仙打架」抱有十萬分的懷疑,但北冥仙宗的弟子們還是及有效率的執行了他的命令。武力超群的男修們保護在陣法周圍,由薛長生開啟大陣後眾位弟子有序快速的進入陣法中央,被傳動到中大陸結界缺口之處。
每傳送走一個人,陣法周邊價值連城的極品玉石都會黯淡幾分,十人之後傳送陣便完全失去了靈光。薛長生的臉色微微發白,蘇濯替他從包裹中又拿出數枚玉石放置在陣法周邊,直到此時眾人才恍然大悟,那被他們暗地裡嘲笑許久的碩大包袱中,竟然裝著的全是關鍵時刻用來啟動傳送陣的極品玉石。
眾人心下感激,但時間已經刻不容緩。遠處,傅謙聞和夏安寧之間的戰鬥本因降臨人界而有所收斂,可是隨著傅謙聞越發嚴重的心魔,這種收斂也漸漸消失。蘇濯等人距離這兩位仙尊足有數十里的距離,但若說方才只是呼吸窒堵汗流浹背的話,現在已經連喘氣都是一件極為消耗體力的事情了。
在第五輪玉石也光輝黯淡的時候,送走了尖叫著不願離開的薛笑白,琴廣廈帶著破天劍朝著蘇濯點頭示意也離開了,在場的只剩下薛長生與蘇濯兩個人。修為不高的薛長生臉色煞白,勉強撐起笑容道:「成兒,快讓……咦?」
快讓……誰進來?
「這裡只剩下師尊與弟子了。」蘇濯開口道:「現在,在這裡發生的任何一件事情,都不會有第三個人知曉。」
薛長生皺眉道:「成兒,你在說什麼?」
「琴廣廈他們不精通陣法之道,弟子卻十分瞭解。這個傳送陣法,是無法傳送陣眼本人的不是嗎?」蘇濯看著薛長生道:「本來是可以在傳送結束後利用三四張傳送符咒回到終點,雖然頗為浪費,但對北冥仙宗卻並無太大影響,所以在知曉師尊的計劃之後,弟子並沒有反對——但是現在,傳送符咒用不了了。」
薛長生沉默。
蘇濯道:「師尊……你真的就這樣想死嗎?」
薛長生大聲反駁道:「放肆!你是怎麼和為師說話的!」
「你心虛了。」蘇濯突然笑了:「不過沒關係的,師尊。反正……你很快就會忘了這一切了。」
「!!」
薛長生還來不及動作,一股可怕的力量就束縛住了他的四肢。身後傳來了輕微跫音,一身暗紅色長衫長髮披散的男子繞過他走到了蘇濯的面前,不情不願道:「這樣一個笨蛋,師尊當真要讓我如此?」
蘇濯笑道:「自然。」
男子轉過了身,薛長生終於看清了他的臉——這無疑是一張極為俊美的風流臉蛋,有著足以讓萬千女性為之癡狂的資本,只有異於常人的紅色眼眸與眼尾彷彿飲酒一般的薄紅證明了對方的危險。而這樣一位突然出現的美男子嫌棄地看著自己,就彷彿在看著一隻即將被圈養的蟑螂一般嫌棄。
「孤名上官眠棠,雖然你很快又會忘卻。」上官眠棠割破手腕,掰開薛長生的嘴巴將鮮血灌入喉中:「孤的鮮血可是十分珍貴的,老老實實嚥下去。」
話雖是如此說,靈力早就隨著上官眠棠的希望完全撐開了薛長生的喉嚨。只能無助的被鮮血澆灌的薛長生瞪大了眼睛想要掙扎,卻怎麼也不能動彈半分。他想要看向自己最心愛的弟子,卻怎麼也不能調轉頭顱,將視線對準上官眠棠身後介於少於與青年之間的細瘦身影。
「溫柔一點!」蘇濯忍無可忍道:「他可是我的師尊,你再這般粗魯——」
蘇濯尚未說完,上官眠棠的動作就立刻溫柔了下來。他撤去靈力,堪稱溫柔可親的合上薛長生的嘴巴,甚至不惜用自己的長袖擦拭薛長生嘴角殘餘的血漬。在無盡的焦灼之中,強烈的睡意以無可抵擋之勢完全侵襲了薛長生的精神,他張開嘴想要叫喊出蘇濯的名字,濃重的鐵銹味卻讓他的喉嚨只能發出破碎的聲音。
再也忍不住的,他昏了過去。
上官眠棠一揮手便送走了薛長生,安慰道:「師尊不必擔心,醒來之後,師公就只會記得我編造好的記憶。」
蘇濯冷冷地看著他。
「師尊莫氣,我以後定會恭敬對待師公,不再坐著等無禮之舉。」上官眠棠好聲好氣道:「現在的當務之急還是先讓傅謙聞冷靜下來才是。」
蘇濯從來都沒法對上官眠棠真的動怒,他無奈的搖了搖頭:「其他凡人如何?」
「他們本就沒前進多少路程,如今妖籐因為傅謙聞二人的動作全都回到了地底,只要不貪心,總是能逃出去的。」上官眠棠捏著下巴好笑道:「不過有意思的是,窫窳那魔獸竟然當真聽令於一個凡人,也是有趣。」
「先不管他。」蘇濯御劍非至天空:「我現在的戰鬥力基本為無,若是你出手,在不傷二師兄的情況下能否制服他?」
上官眠棠苦笑道:「雖說弟子確實勝過傅謙聞一籌,但他現在處於魔化邊緣,雖然沒有理智卻實力保障。想要在不傷他的前提下制服他,師尊實在是太低估他了。」
蘇濯又問:「那麼……你和安寧聯手呢?」
上官眠棠沉默。
蘇濯重複道:「你和安寧聯手呢?」
上官眠棠長歎一聲:「做得到,卻也無法做到毫髮無傷。」
「足夠了。」蘇濯露出了笑顏:「只要能讓他安靜下來,我就有辦法讓他清醒。」
「清醒了又如何?他根本聽不進去您的話。」上官眠棠不屑道:「他從一開始就是這樣一個死腦筋又固執的無可救藥的老古董,若是而已憑借話語讓他清醒,師尊早就做了不是嗎?對於傅謙聞而言,師尊說再多肯定的話,聽在他耳中都不過是安慰的溫柔話罷了。」
「所以我現在明白師兄的真正用意了。」蘇濯反而笑了:「或許……也只有在這種時候,二師兄才能真的聽進去我的話吧。」
上官眠棠若有所思。
傅謙聞與夏安寧的佔據因為上官眠棠的加入開始發生變化。
面對已經完全神志不清的傅謙聞,始終不願傷及對方的夏安寧一直處於下風,上官眠棠的出現雖然大大緩解了這種壓力甚至讓局勢顛倒,可是要和自己最最厭惡的人合作簡直比被傅謙聞捅上幾劍的滋味還要痛苦。他剛想要怒斥上官眠棠多管閒事,就看到了這位魔界至尊身後的、蘇濯含笑的臉。
夏安寧:「……」
「安寧。」蘇濯輕笑道:「等到二師兄恢復過來,我們一起再去東陵國的鵲橋仙城吃桂花糕吧。」
「是!」
本來因為打破命令與傅謙聞跌入人界而心虛不已的夏安寧聞言大喜。他重重點頭,連與上官眠棠合作的痛苦都被甜蜜的心情而掩蓋,那張讓人厭惡的風流眉眼也變得極為順眼起來。
上官眠棠冷哼一聲,明白這個「我們」中絕不會有他的存在——至少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有——順便鄙視了一下夏安寧的低智商,竟然妄想與蘇濯獨自相處。但他並沒有揭破的興趣,只是冷冷道:「夏安寧,傅謙聞的怨恨都集中在你的身上,你拖住他,孤從後面夾擊!」
雖然不滿對方的用詞,但夏安寧不得不承認如此。從傅謙聞混沌不清雙眼中就可以猜到心魔中所有刺激他的語言估計全都是出自「夏安寧」之口,也怪不得對方對他如此緊追不放越發凶狠,哪怕知道蘇濯就在附近也無法喚醒他。
夏安寧在心中暗罵一聲,更是怒火飆升。二人正要動手,突然聽到蘇濯道:「眠棠,想辦法摘掉二師兄的面具!」
蘇濯話音剛落,「面具」二字似乎徹底刺激到了傅謙聞即將崩斷的神經。他高高舉起一人長的雷霄劍,朝著面前的夏安寧寧毫不留情的斬去!
上官眠棠當即展開星羅棋布之術,讓中大陸滿目瘡痍的土地避免了這毀天滅地的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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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長生在眾人的搖晃中清醒過來。
他的記憶破碎不清,頭部劇烈的疼痛讓他忍不住發出□□,有人遞上了清涼的毛巾敷在他的臉上。薛長生道了一聲謝,冰冷的觸感讓他恢復了神智。他摘下毛巾,泰山真人溫和成熟的面容展露在他的面前。
薛長生低笑道:「我早就覺得,比起大哥……掌門師兄你更像是一個好父親。」
泰山真人沉默。
薛長生換了一個話題:「眾人都沒事吧?」
泰山真人驚疑道:「你不記得了?」
「記得……?」薛長生揉著頭開始回憶,記憶的最終……
他猛地大吼道:「成兒呢?!」
泰山真人搖了搖頭。
「成兒為了救我……」薛長生絕望道:「又是這樣……又是這樣……又是這樣!」
「長生你冷靜點!」泰山真人一把將他壓坐在床上,沉聲道:「復成師侄只是被困在中大陸,你先冷靜下來!」
薛長生立刻道:「現在如此危險,師兄你快去救他!」
泰山真人長歎道:「現在讓元嬰期的弟子進去,無疑於自尋死路——」
他話音未落,傳訊符就帶來了親傳弟子的消息:【師尊,焚琴劍仙來了!】
【他要……焚琴劍仙、焚琴劍仙他要斬斷整個結界!】
作者有話要說: 趕上進度啦~~~~啦啦啦,霜湘我要去睡了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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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關於傻瓜師尊……唔,前期我已經瘋狂暗示過了,不過似乎沒有人發現?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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