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荷葉枯時秋恨成1
面對這和最初的計劃完全不一樣的意外, 蘇濯雖然感覺頭痛欲裂, 但此時明顯不是可以安靜頭疼的好時機。他轉頭看向上官眠棠點頭,小小的正太不情不願的撅起嘴巴, 卻還是順著蘇濯的意思抖動寬大的袖口。
不過瞬間, 那種彷彿要將人活活震死的轟鳴聲就真的變成了單純的打雷, 甚至於原本痛苦難耐的元嬰期弟子們都立刻好轉, 幾乎在剎那就再也沒有任何不適的感覺,甚至比之前更好。
「這……這是怎麼回事?」薛長生也感覺自己腰不酸了腿不疼了, 就似乎再把「遮天蔽日」放大十倍也輕輕鬆鬆。當然他明白這只是錯覺, 若是當真放大了十倍, 只怕他立刻就會被手中的鎮派法寶吸成人干。他看向琴廣廈,皺眉道:「莫非……」
琴廣廈低聲道:「這般異象,很有可能是有靈寶出世……」
明顯不僅僅是他們這樣猜測,在場近百名修者都是這樣認為。他們均是出自大門派的天之驕子, 也曾經目睹過靈寶降世的奇異景象。但是從來沒有像這一次一般,如此的聲勢浩大!能夠瞬間傷人、又能夠瞬間愈人, 這般奪天地造化的寶貝若是能得到手,何愁自己的門派不能更上一層樓!
上官眠棠低頭嗤笑了一聲。
這般可怖的異象不僅僅可能是機緣,更有可能代表著萬劫不復。
眾人渴望的眼神看了過來,薛長生長出一口氣, 當機立斷道:「放下所有行裝,只帶上保命的必要品,輕裝簡行!」
「是!」
薛長生走到薛笑白身邊,不過孩子的抵抗將他一把抱了起來, 用力將他的頭按在自己的頸項,低聲道:「笑白,為師無能,無法讓你一人安然留在此處。但是你放心,只要為師還有一口氣在,就一定保你萬全。」
薛笑白抬起手,那種被薛長生抱在懷裡的強烈牴觸感消失了。他愣愣地看著自己嚴肅的師尊,那是和破劍峰見到的那個傻傻呼呼又總是嬉皮笑臉不務正業的師尊,在這一刻竟然是如此的高大。
他想要說什麼,但是時間沒有給他說出的餘地。眾人快速的將行裝放置在灌木叢中,只帶著紫色的冰花與救命的丹藥。眾人御劍飛行,在薛長生的號令下朝著天柱廢墟長驅直入!
蘇濯抱著上官眠棠跟在薛長生之後,他雖然並不想讓眾人去,但他們想的事實上並沒有錯——危險伴隨著機緣,天柱廢墟此時因為仙界的戰鬥而更加凶險,但又何嘗不是眾人夢寐以求的機緣?
更何況——
作為一個Boss,為了避免之後發生什麼超出掌控的問題……
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在這個世界自動補完的「劇情」完成之後,莫別黎還是死在這裡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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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界巍峨的天柱天柱因為兩位仙尊強橫的力量而不斷的震顫,駭人的裂口一點點出現在那厚重的朱紅立柱上,在靈力的衝擊下不斷擴大縫隙,細碎的仙石自柱身脫落,這些身為仙界最堅固的材料的仙石也無法抵抗兩個人傾注了全力的戰鬥,它搖搖欲墜,連那仙界的大門都收到天柱的影響,發出了搖搖欲墜的嘎吱聲。
然而,即便是仙界大門都快要倒塌的現在,依舊沒有任何人來阻止兩位失去理智的仙尊之間賭上生死的戰鬥——
「夏安寧!」
「傅謙聞!」
一聲大喝中,兩個人再度重重撞擊在一起。雷霄劍與戮魔劍相互摩擦,赤紅的火焰與森然的劍氣相互掠奪相互吞噬,呈螺旋狀纏繞在二人的劍身上,崩起的火星甚至才剛剛飛濺就同樣被這互相纏繞的兇惡靈力所包裹,化為了能量的一部分。
他們每一次揮劍都是一場災難,仙界的大門殘破萬分,只依靠天柱最後的一點殘餘勉強支撐著不倒。而除了仙界大門之外,升仙台,回天長廊,萬重仙崖乃至於承接下界的雙極坪都已經被毀的面目全非看不出原本的樣子。
但是傅謙聞與夏安寧都沒有注意到,千多年的積怨隨著清濯仙帝的逝去而沉澱,他們沉浸在無盡的自責與無盡的尋覓之中,沒有多餘的心力再消耗在對方身上。夏安寧拚命改變著自己,希望能夠為當年口不對心的無理之言向清濯仙帝道歉;傅謙聞拚命的讓自己變得更強,他一直都這樣認為著——
如果當初他擁有足夠的力量,最可以改變一切了。
這個想法傅謙聞沒有對任何人說過,即使是安遺音也不曾。因為他知道這不過是他的自負情緒罷了,他只是一個飛昇成仙的後天仙人,最初靠著一顆懵懂的赤子之心飛昇成仙。可是成仙之後,他找到的名為傅謙聞的自我,不再是為了他人而活的傀儡。學會了渴求,學會了嫉妒,學會了憤怒,學會了……愛意。
當他不再是單純的傀儡的時候,他就不再擁有一顆赤子之心。
在瘋狂的修煉之中,心魔趁虛而入。這對於每一個後天飛昇的修者而言都不陌生的魔障,對於傅謙聞而言卻是如此陌生的東西。因為太陌生了,他完全沒有感覺出來;因為太陌生了,所以他為在修煉中看到了那朝思暮想的身影而喜悅;因為太陌生了,所以他無法自己的衝了上去,想要將心中一直埋藏的希望訴說出來。
然後……一切都毀了。
傅謙聞隱約之中還記得當日的事情,大火焚燒這巍峨莊嚴的仙宮,他的周圍趟滿了屍體和看不出原樣的廢墟。那一日,他似乎毀掉了很多珍貴的東西,殺死了許多不該死去的人。一時之間,傅謙聞成為了仙宮中人人談之色變的禁忌話題,而似乎是為了對他的所作所為做出懲罰……
他的臉上被烙上「印記」。
這是對「墮落」失敗者的懲罰,是對他們想要背叛又沒有能力背叛的嘲笑。但是傅謙聞並不在意這些,早在千年之前,他就已經不再在意任何人的目光,只是單純的想要為那個人而活著。
所以,面對著安遺音的擔憂與夏安寧變扭的關係,傅謙聞沒有做出任何回應。他甚至沒有打算做任何遮掩就走出了自己新建好的宮殿,在眾人驚恐的目光中頂著這恥辱的印記行走於仙界各處。
——直到知曉清濯仙帝復活之後。
被烏雲遮蔽的天空驟然晴朗,傅謙聞的人生就好似被太陽照亮的大地。可是,當黑暗退去之後,那些隱藏於黑暗之中的污穢就無可避免的暴露了出來。在前往尋找蘇濯之前,他站在水鏡前一遍一遍地端詳著自己的面容——右臉上貫穿了眼睛的黑色印記就好似一條扭曲且惡毒的毒蛇,讓他本就極為平凡的外表顯得越發猙獰可怖。
當清濯仙帝看到這樣一張臉會怎麼想?
一張醜陋的、代表了背叛的臉。
恐懼充斥了傅謙聞的胸腔,那被安遺音強行壓制下去的心魔又有了復發的徵兆。那些似乎已經遺忘的聲音一遍遍迴響在耳際。
——醜八怪是什麼?
——勝者是——夏安寧!
——粗陋之顏,怎配我兒!
最後所有的話語,都匯聚成了夏安寧對他尖銳的嘲諷。
【看看你現在難看的樣子!若是現在的你,別說是飛昇成仙,只怕想要做到破碎虛空都是癡人說夢!】
【你是個背叛者!】
【陛下知道此事,定要將你打入輪迴,不得成仙!】
「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傅謙聞突然放聲大喊,宛若利刃一般的劍氣霎時間橫掃四方!仙界大門在這鋪天蓋地的殺意中徹底崩毀,飛沙走石,狂風席捲!好似雨幕的「石雹」帶著千鈞之力簌簌落下,將殘破的地面砸出一個個巨大的深坑!
傅謙聞高高躍起,舉起了手中的長劍「雷霄劍」,黑色的咒印在他的右臉上不斷的扭曲,好似一張嘲笑的人臉,朝著下方的夏安寧無聲嗤笑——
雷霄劍與戮魔劍再度相撞,恐怖的靈力波動讓在場的所有事物都化作了細微的粉塵。扭曲的狂暴的靈力風暴捲起這些灰塵揚散在天空之中,不過片刻整個世界都彷彿變成了濛濛的灰色。而正面硬接傅謙聞一劍的夏安寧吐出一口鮮血,腳下的地面寸寸龜裂——那正是通往下界的天之柱的入口!
下一秒,傅謙聞頂著夏安寧,二人以長劍相交的姿態穿過仙界之石,帶著勢不可擋的可怕力量衝下仙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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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上官眠棠的加持,莫說是疲憊,一行人簡直比全盛時期的狀態更好更棒,甚至一個個就好似打了雞血一般有著使不完的力氣。彷彿是要將前兩日虧錢的時間全部彌補回來,近百人的龐大隊伍御劍飛行,在上官眠棠的操作下不過數個時辰就已經到達了天柱廢墟的邊境。
然而在看到眼前的景象時,所有人的興奮都驟然消失。他們站在半空中,忘記小心隨時可能會再發起襲擊的妖籐,甚至連天柱廢墟席捲的暴風之中可能存在的寶物都忘記了。這一刻,沒有人不覺得自己是如此的渺小,也沒有人不會對那虛無縹緲的求仙之道生出無盡的嚮往。
琴廣廈低聲道:「多麼可怕啊……」
天柱廢墟近在咫尺,而在到達廢墟之前,他們還需要通過一條巨大的峽谷。
這是一條很深很深的峽谷,深的即使是身為元嬰後期的老祖們用盡了方法也看不到底。人在他的面前就仿若一個看不清的小點,渺小的無法形容。
這是一條將整座大陸都分割開的巨大裂谷,哪怕目光從那無盡的深淵上移開,他們無論是向左看還是向右看,都無法看到這深淵峽谷的盡頭。
峽谷兩邊山壁平滑如鏡,目之所及皆是如此。薛長生甚至忍不住想要上前觀察,看看這些黃土石塊是否能夠照出自己的影子。峽谷兩岸寸草不生,沒有妖籐,也沒有一根綠草花朵。殘餘的劍氣依舊徘徊在崖邊,甚至連靠近都讓眾人覺得陣陣心悸,它斬斷了此地所有的命脈,切斷了一切生命之流的回轉,讓這千萬里大地變成了一座沒有生機的黃沙廢土,哪怕它們的不遠處,就是茂密潮濕的森林。
毫無疑問,這是被人——或者說是哪位仙魔,一劍劈開的。
這就是仙魔之力!
不僅僅是為了追求長生大道,在這裡又或者說整個修真界,單純的僅僅是為了無窮的壽命而瘋狂的想要飛昇成仙的修真者寥寥無幾,所有人都是被那排山倒海的力量所吸引,這是作為一個生物對強者本能的嚮往,他們為此癡迷為此執著,渴望能夠擁有一樣的力量。
而這樣的力量,這樣展現在他們眼前的一切,甚至超越了他們對法寶的渴望!
上官眠棠不屑道:「夏安寧也就只有力量能拿的出手了。」
蘇濯敲了敲他的腦袋,搖頭不語。
眾人被上官眠棠的一聲冷笑驚醒,他們用力搖了搖頭,強迫自己將癡迷的目光移開,就連琴廣廈也不例外。他深深呼吸,突然驚訝道:「景記仙子?」
此話一出,可以說九成的人都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萬綠時是天才,是傳說,是身負仙界戰龍血脈的半仙。她有用最好的資源,最好的天賦,最好的資本,以及最美的容貌。所有曾經聽聞過她的絕世美貌的人都曾經不屑冷笑,然而在見過她之後,便是再清心寡慾的修者都不禁為這絕世的美貌怦然心動,難以自己。
萬綠時明顯也看到了他們,或者正確的說是看到了蘇濯。她搖搖朝眾人一笑,御劍飛來。在無數傾慕的目光中,萬綠時目不斜視的來到了蘇濯的身邊,在朝著薛長生盈盈一拜後,嬌笑道:「薛郎,人家等你許久啦……我一直都知道,你一定會來這裡找我的。」
蘇濯一把擋住了上官眠棠兇惡的目光,頭疼道:「萬姑娘……」
薛長生看出了蘇濯的為難,乾咳一聲道:「不知景記師侄為何孤身一人?」
萬綠時輕歎道:「我身負龍血,不懼此地妖邪。只可惜實力低微,能做的也只是獨自一人來此,看看是否能得遇什麼機緣。若是運氣好,能夠造福雪雲宮就更好啦。」
萬綠時的這一聲長歎,就連素來冷情的承天劍派弟子們也不禁臉紅心跳,燕宇乾聲道:「仙子若是不棄,可與我們同行。」
萬綠時幽幽道:「薛郎……是否不願見到綠時呢?」
被近百雙眼睛怒視著,蘇濯無奈道:「我哪裡有不歡迎的道理?」
萬綠時滿意的笑了。
眾人說話間,那一直在天柱廢墟上旋轉的恐怖颶風竟然一點點的消散了。眾人心中驚疑不定,萬綠時狐疑地看向蘇濯,卻只得到了對方的搖頭。她的目光轉向蘇濯懷中的上官眠棠,可愛極了的男童笑盈盈地看著她,然而一雙紅瞳卻彷彿讓萬綠時回到了在地宮下被魔界戰龍的鮮血淹沒的那一刻,那種深入骨髓的冰冷與對身體的侵蝕,只要一回想起來就會感到全身汗毛炸立,屬於龍種的直覺在不斷的警告著她,面前的人是何等危險。
萬綠時強逼著自己,一點點的轉回了頭,再也不敢看上官眠棠一眼,甚至與蘇濯保持了些許距離。
薛長生將薛笑白的頭壓在自己懷裡,低聲道:「成兒,看——」
蘇濯與琴廣廈順著薛長生的目光看去,遠處那寸草不生亂石遍地的天界廢墟處,一柄插在地下的長劍即使在如此昏暗的天幕下都閃爍著點點的寒芒。
薛長生啞聲道:「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這正是受北冥先祖指引,需要尋找的破天之劍!」
上官眠棠不屑道:「不過是一把插在那裡都沒人會撿的破銅爛鐵罷了,師尊若是喜歡,眠棠為您尋來更好的。」
蘇濯搖頭道:「我不需要。」
——這柄破天之劍已經在廢墟中等待了數百年了。
說是破銅爛鐵並不對,哪怕這把劍是在身為魔界至尊的上官眠棠眼中。這是一柄鋒銳的長劍,即使在仙界也稱得上一句赫赫有名。鑄成此劍的材料是仙界也難得一見的天河星沙,它是由仙界最巧手的鐵匠歷時百年打造出的完美作品,由技藝最高超的法修花費數年的時間一點點在劍身上刻下無痕的印記。他曾經被握在仙界至尊的手中,參加過第一場仙魔之戰。
——這是一柄由上官眠棠求人打造的,作為讓蘇濯開心用的禮物,由他親手送給了夏安寧。
這柄仙界眾仙夢寐以求的仙劍在天柱崩塌之時,被夏安寧握在手中橫斷整個中大陸,留下了彷彿直達魔界血河的深淵。而在與上官眠棠正式面對面的那一刻,夏安寧抽出這柄絕世好劍,毫不猶豫的狠狠投下,深深的插入廢墟殘垣斷壁之中,並在之後的一次次征戰裡被深深掩埋。
不是沒有人想要得到這柄仙劍,只是一來沒有人敢拿著這柄劍去礙那位脾氣粗暴的玲瓏仙尊的眼,二來仙魔兩界大門有重兵把手,任何人無命令不得擅自出入。而他們唯一可以來到中大陸的機會只有每一次的仙魔之戰,可是這片廢墟都是仙尊魔尊交戰的領域,又有誰活的膩味了,敢去為了一柄沒有命使用的法寶豁出性命去?
而星耀真人的存在為北冥仙宗的先祖們指明了前路。
在第一場仙魔之戰時,封印兩界大門的天柱徹底崩斷,眾仙眾魔時隔數千年再度降臨人界。他們有目標性的回到自己的宗門,將能夠支援的物品全部留給後輩匆匆離去。而北冥仙宗因為星耀真人的卜算而多帶了一句話——數百年後,中大陸,天柱廢墟,破天之劍。
在那時這柄劍還是夏安寧的所有物,當時傳訊的老祖便是做夢也想不清楚,為何星耀真人會卜算出有關於這位最不好招饒的暴躁仙尊的消息留給後輩。直到夏安寧一劍橫斷大陸並棄劍立誓與上官眠棠不死不休,眾仙才恍然驚覺,這個被安遺音帶回仙界的便宜仙人,比想像中的更加厲害。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由安遺音親手布下的結界籠罩整個中大陸,厚重的「雲層」宛如巨木螺旋著貫通天地,不僅阻擋了外界的覬覦,也讓這些後天仙魔們無法離開中大陸半步。
而現在,再度看到這柄昔日之間,心中最複雜的只怕還是上官眠棠。
蘇濯安慰道:「安寧那時,應當只是一時之氣。」
上官眠棠嗤笑道:「那又如何?」
他緩緩道:「不過是覆水難收,更何況,眠棠當初本就是為了讓師尊開心,才會去向夏安寧尋求所謂的』和解。更不用說……」
他抬起頭,看著進了蘇濯澄澈的雙眼中:「我從來都沒有相信過他們。夏安寧是,傅謙聞是,安遺音也不例外。」
蘇濯歎道:「眠棠,不一樣的。」
「一樣的,師尊。」上官眠棠道:「我被雷霆魔皇培養的方式,全部都來源於紅蓮仙帝。安遺音他們全都是在這種洗腦式的壓迫下成長起來的,不是嗎?」
他冷酷道:「既然我能夠背叛雷霆魔皇,背叛我的另一半魔種,那麼他們又憑什麼會堅持到底。」
蘇濯皺眉道:「不要以己度人。更何況,你們並不相同。」
「因為眠棠更加自私嗎?或許吧……」上官眠棠自嘲道:「但是,眠棠不相信他們。或者更正確的說,眠棠除了師尊之外誰都不信。」
蘇濯剛想說什麼,另一邊已經討論好了的薛長生與承天劍派的燕宇都決定派人前往一探。除了破天之劍外所有再尋得的寶物都由三個門派平分,而三個門派各出一人,前往廢墟正中。而其餘人都留在原地以防萬一與方便支援。
除了萬綠時只有一個人外,北冥仙宗和承天劍派都毫不猶豫的選擇了自己的領隊。萬綠時不滿地嘟囔道:「薛郎不來嗎?」
蘇濯好笑道:「我還要照顧眠棠。」
他拍了拍上官眠棠的小屁股,萬綠時立刻轉過了頭,不敢再多說一句。
蘇濯重重掐了一把那堆軟肉。
上官眠棠叫屈:「師尊,眠棠什麼也沒有做啊……」
蘇濯沒理他。
看著三人向天柱廢墟御劍而去,承天劍派的人開始漸漸與北冥仙宗拉開距離。上官眠棠突然抬頭,問道:「師尊不擔心嗎?您不是很喜歡那個叫做琴廣廈與萬綠時的人?」
「正是因為喜歡。」蘇濯笑了:「所以才會讓他們去啊。」
上官眠棠面露懷疑之色,但蘇濯並沒有多說什麼。他轉過頭看向另一邊的莫別黎,卻正好與對方四目相對。
對方在看著他笑,似乎在可惜著什麼,又似乎在遺憾著什麼,最後,在與蘇濯的對視中那種笑容一點點地收斂,化作了那份無所在乎的病態與惡意:「果然啊……」
莫別黎低歎道:「我果然還是想要挖出你的眼睛呢……這雙眼睛,實在是讓我回想起了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呀。」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宛如嬰兒啼哭一般的可怕叫喊聲突然出現在天柱廢墟上方!巨大的、彷彿將天幕遮蓋的魔獸身軀就好似自天空落下的山頭,朝著下方的三個人重重砸去!
——正是窫窳。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月麻煩大家了,感謝大家一直的支持,麼麼噠!
6000+對於對於我這種手殘真的更新很慢,我也好想變身那些日更數萬的大神們,走向人生巔峰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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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兩個月是項目驗收期,簡單說就是開始向客戶催債了。雖然不用加班,但是十分消耗心力,雜事也比較多。所以十一月恢復每日3000-4000+的更新量,每天早晨8:00準時更新。
我!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