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方琳拉著關立威來到鄰近的小公園前才停下腳步，她旋過身，看向那個緊抿著唇，滿臉妒火難抑的男人。

　　「我們真的只是在工作。」她直直望著他的雙眼，耐著性子再向他解釋一次。方琳真不知道自己到底該覺得好氣還是好笑，通常都是她抓別人的奸，她從來沒想過有一天這樣的事會反過來，而且還是個誤會。

　　「你不覺得這個借口太牽強嗎？抱在一起工作？」關立威眼神冒火，語氣酸得不得了。

　　方琳聞言，心頭被激得一把火都冒上來了，但是她做了個深呼吸，努力把脾氣壓下去，因為公平一點來說，那樣的畫面他會有所誤會，她能理解。

　　她穩住情緒，道：「我說了，那是權宜之計，是為了不被我的任務目標發現而已。」

　　「權宜之計就一個？沒有其他辦法嗎？」他怒聲質問。

　　媽的，他關立威的女人只有他能抱，管他什麼狗屁任務！

　　「當然不是，但那得依狀況而定，剛才的狀況最快速有效的方法就是那樣，你就不能諒解一下嗎？」被他瞪了老半天，方琳再好的脾氣也都要發火了。

　　「不能！」關立威怒吼。

　　「你怎麼都講不通啊！」方琳被他的態度刺激得也怒了，終於忍不住吼回去，「難道你要看著我任務失敗，甚至有可能被目標人物傷害的結果，那樣你會比較開心嗎？」

　　「我哪裡講不通？哪個男人看到自己的女人被別的男人抱會開心？你說說看啊！老子撞見這種事，不生氣難道要笑著替你們拍拍手嗎！」他也很火大的吼回去。

　　關立威現在滿腦子都是她跟池靖抱在一起的畫面，心頭不論是怒火還是妒火都猶如森林大火般熊熊地燃燒著，根本難以冷靜，越是生氣就越口不擇言。

　　「因為工作關系就得抱別的男人，那你是不是每一次工作都要抱不同的男人？」

　　「你！就算生氣，你不認為你說的話太過分了嗎？」方琳氣結，只能瞠目瞪著他，完全沒料到他會這麼「番」。

　　如果怒氣有分等級的話，那麼她的怒火已達到臨界點，准備爆發了。

　　但是早就火山爆發的關立威管不了那麼多，忍不住衝口再道：「既然你每次工作都要抱不同的男人，那我以後每次交際應酬也來抱不同的女人好了，這才公平嘛！」

　　「關立威你夠嘍！難道你來這裡就是為了找我吵架？！」她怒吼。

　　「對！怎樣？不行嗎！」他又吼回去。

　　方琳氣到傻眼，難以置信的瞪著他，深深懷疑眼前這個男人一定有雙重人格，要不然為什麼可以溫柔的時候讓人難以抵擋，然後發飆的時候又讓人想揍他。

　　講不通就是講不通，看來在他的火氣滅了之前，她說什麼都是多費唇舌和浪費時間而已。

　　方琳咬咬牙，道：「我不想跟你說了，你這樣我們根本無法溝通，等你冷靜了再說。」扔下話，她轉身走人。

　　關立威怒瞪方琳離開的背影，不敢相信這女人竟然就這樣丟下他。shit！其實他只是想要聽她說一句對不起而已，她脾氣這麼硬幹麼？

　　突地，關立威的手機鈴聲響起，怒火燒得正大的他看了眼來電的人是誰之後，接起來劈頭就罵，「有屁快放！」

　　電話另一端莫名其妙惹火上身的楊淘之嚇了一大跳，委屈的問：「老大，你心情不好？」

　　「廢話，聽不出來嗎？」

　　「你不是去找大嫂嗎？吵架啊？！」

　　「我叫你有屁快放，老子現在心情不好，不想死就少羅唆！」

　　楊淘之一聽，大驚失色。老大講話這麼衝，這個架肯定吵得很兇，一個搞不好兩個人萬一分手的話……不行不行！他家老大是第一次動真感情，一定看得很重，而且老大這種真性情的人，萬一分手的話，肯定很難過，而且會難過很久。

　　他家老大的日子難過，就等於他的日子難過，這怎麼行呢？只有老大幸福快樂，老大才不會發脾氣，這樣他也才能幸福快樂啊！

　　楊淘之越想越不對，連忙拿出他逢迎拍馬匹的功力，道：「老大，你冷靜，男人和女人吵架絕對不能比她凶，一凶你就輸了！」

　　關立威聞言，一愣，不解的皺起眉頭。「說什麼鬼？難道不管是她錯還是我錯，我都不能凶嗎？」他兇巴巴的問。

　　楊淘之嘆了口氣，語重心長的解釋，「女人這種生物有兩種特性，第一是天生心軟，第二是吃軟不吃硬。」

　　「所以呢？！」關立威還是不解。

　　「所以吵架的時候，不管誰對誰錯，男人先道歉絕對錯不了。」楊淘之一副過來人的口吻。

　　「為什麼？」情場實際經驗值只有一的關立威忿忿不平的反問。「因為對錯不重要，重要的是兩個人要繼續在一起啊，要是為了爭執誰對誰錯而搞到分手的話，那不是得不償失？我們既然是男人，讓女人一下也沒什麼嘛。」分手這兩個字直直劈進關立威的腦海，他突然想起剛才自己對方琳說的那些氣話，驀地，他的背有點涼了。

　　她不會因為這樣，然後就想跟他分手吧？

　　思及此，關立威的怒火完全被心驚給壓了下去，漸漸冷靜了下來。「而且你自己想，你不就是因為不想大嫂不開心，才去找她的嗎？所以嘛，吵架歸吵架，老大你脾氣發過就算了。」楊淘之滔滔不絕的諄諄教誨。

　　「嗯……」關立威感覺楊淘之這回說的話還真是有點道理，值得好好思考。「總之，千萬別讓大嫂不開心！」

　　關立威想通了，臉色嚴肅道：「你說得對。」

　　楊淘之沒想到老大竟然聽進他的勸，超開心的。

　　天啊！這是他第一次成功說服老大耶，真是太有成就感了。

　　完成了這通電話的第一個重點，他得意地竊笑了下，正要開口提一下第二個重點，也就是餐敘的事時，電話那端傳來嘟嘟聲——

　　「老大？喂？老大？！」楊淘之不敢置信地呼喚著。

　　關立威還有事要忙，老早在他還有空得意的時候，就已經掛斷電話了。

　　離開小公園後，方琳忿忿的往前走，准備直接回二流回報任務進度。

　　今天她終於明白一個人氣瘋了會有什麼反應，要嘛像他一樣的不講理，不然就像她一樣失望透頂。

　　什麼話能說，什麼話說了會傷感情，難道他這麼大個人了還不能拿捏嗎？雖然生氣沒好話這個道理她懂，但是他也不應該那麼口不擇言啊！

　　現在的方琳沉浸在氣憤的情緒裡，完全忘記池靖的叮嚀，更沒有心思去注意周遭。

　　從這路段回到二流步行至少要走上近一個小時的時間，但這附近的路段她還算熟悉，只要鑽小巷走就能省下一半的時間。

　　她彎過第一個街角繼續直行，直到第二個巷口抵達才彎了進去，只是沒想到一彎入巷子裡，一陣巨痛便突然從她的右肩傳來。

　　「啊！」方琳痛喊出聲，身後的突襲力道將她擊倒在地，她完全措手不及。接著一張凶惡的臉孔在她眼前放大，她發現自己認得那張臉。

　　那是她曾經抓過奸的一個目標，張漢。

　　「賤女人，我等了好久，可終於等到你落單的時候了！」張漢單腳跪壓在方琳的雙腿上並露出猙獰的笑，抬起抓著扳手的手准備再次攻擊她。

　　被壓制住的方琳知道自己無處可逃，即便恐懼感已籠罩全身，她仍是咬牙抬起雙手，准備試著抵擋他的攻擊。

　　下一秒，張漢果然用力將手揮向她。

　　「啊！」方琳發出害怕的尖叫，手什麼也沒抓到，就在她以為自己難逃一劫時，熟悉的聲音傳入了耳裡。「住手！」

　　關立威及時抓住了張漢，用力將他從方琳身上推開。

　　「臭小子，敢阻礙老子的事，老子就先拿你開刀。」被推開的張漢快速的起身撲向關立威。

　　關立威反應極快，一手擋下他揮過來的扳手，另一手狠狠揍在他的肚皮上。張漢雖然吃痛，卻仍不甘示弱的反擊。

　　方琳忍痛從地上爬起，就看見兩個大男人纏鬥在一起，雖然看起來關立威佔了上風，但她沒忘記張漢手裡還有武器。

　　她急著四處張望，最後從路邊撿起一根木頭，狠狠往張漢的背上揮去，張漢痛得跪在地上，關立威立即拉著方琳退到一旁。

　　「你還好嗎？」他焦急的審視她全身，滿臉擔憂。

　　剛才見她被攻擊的瞬間，他幾乎快嚇死了，心跳瞬間停擺，只怕自己再慢一步就真的要失去她了。

　　「我沒……」話還沒說完，方琳突然大喊，「小心！」

　　雖然聽見了方琳提醒的喊叫聲，但關立威這回仍是晚了一步。

　　張漢手裡的扳手不知何時換成了一把短刀，並在關立威防備不及之下刺中了他的腹部，刺眼的鮮紅立即染上他的腹間，也染紅了方琳的眼。

　　「都去死吧！」張漢發瘋似的狂吼。

　　手術室外。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張漢想殺我？」方琳滿臉淚痕，問著剛趕到不久的沈怡。

　　剛才行兇的張漢是曾經被她抓姦的目標，他恨她，她可以理解，似她怎麼邵想不明白今天為何會突然碰上他。

　　一思及剛才可怕的情景，她止不住的全身顫抖。

　　關立威腹部不斷湧出的鮮血太過觸目驚心，她想忘記這個畫面，但越是努力想忘記，卻是越發鮮明的強留在她腦中，不肯放過她。

　　「嗯，因為之前你抓過他的外遇，讓他離了婚，而且所有財產都被女方拿走，他因此心生怨恨，所以才想殺你。」沈怡解釋。

　　方琳怔愣，沒想到自己不小心惹上的麻煩竟然害到關立威。

　　「而且你還記得前一陣子的恐嚇信嗎？那時我有把信拿去做指紋辨識，比對出來的結果就是張漢，還有，劃傷雷蕾的人也是他。」沈怡說。

　　池靖也沉聲說明道：「我會回頭去找你，就是因為沈怡一確認到這個事實後立刻打電話告訴我，既然張漢是計劃性的埋伏和跟蹤，萬一你落單，肯定會有危險。」

　　沒想到危險真的發生了，他在千鈞一發之際阻止了張漢，才沒讓他的第二刀再捅下去，要不然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現在就是祈禱關立威沒有傷及要害，要不然方琳肯定會哭死。

　　「好啦，別哭了，在來醫院的一路上，關立威的意識都還是清醒的，這就表示他一定會沒事的，你不要太擔心。」沈怡緊握著方琳的手安撫道。

　　「對……他一定會沒事的。」方琳抹去臉上的淚水，但看著手術室亮起的那盞燈，淚水還是忍不住再次落下，浸濕她的臉龐。

　　只要一想到關立威因為救她而受傷，再想到自己剛才跟他嘔氣，方琳就覺得好後悔。

　　其實她如果態度軟一點，先跟他說一句對不起，然後再解釋的話，也許他就聽得進去了，這樣他們就不會吵架，也不會讓張漢有機可趁，他現在就不用躺在手術室裡了……思及此，方琳的眼淚有如斷線的珍珠不斷落下，怎麼也止不住。

　　安慰人畢竟不是沈怡的強項，她看著猛掉淚的方琳，實在沒轍，只能輕嘆一口氣。

　　池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能安撫她，默默的站在一旁。

　　半晌，手術室的燈熄滅，大門滑開了。

　　方琳一看見，飛快的迎上醫生，焦急的問道：「醫生，情況怎麼樣？」

　　醫生摘下口罩，道：「病人很幸運，傷口不算太深也沒傷到器官，傷口已縫合完成，但是因為麻醉藥的關系不會太快醒來，請你耐心等等。」

　　醫生的話讓在場所有的人全都鬆了口氣，其中最開心的莫過於方琳了。

　　「太好了，他沒事！」她哭得更凶了，但這回是喜極而泣。

　　見方琳哭得厲害，還是傷者離天國近了的哭法，醫生忍不住拍拍她的肩，安撫道：「那個……太太，你先生縫個肚皮而已，你不必哭得這麼凶吧？他沒事的，請你放心吧。」

　　但方琳的心一放下，眼淚根本止不住，整個人泣不成聲。

　　醫生見狀，無奈又好笑的搖搖頭，又是一個被血嚇壞的女人。

　　VIP病房裡，躺在病床上的關立威還沒醒過來，方琳站在病床左側，而接到他受傷通知而趕來的關雲敞與關鈺倩則站在病床的右側。

　　「對不起，這件事情都怪我，要不是我大意了，也不會害得阿威受傷，真的很對不起。」方琳彎著腰向關家父女倆真誠的道歉。

　　「這事不能怪你，最可惡的人是那個張漢，你別鑽牛角尖啊。」關雲敞連忙安撫她。

　　雖然兒子受了傷，但他不是那麼不講理的人，事情的原由和兒子的傷勢情況，在剛才他都已經從其他人那裡得知了。

　　他很清楚，這真的不是她的錯。

　　關鈺倩笑了笑，也說道：「是啊，你跟阿威都是受害者，現在人已經抓到了，阿威也沒事，你就別想太多了。」

　　琳琳這女孩對他們家阿威的真心，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到，阿威對她也是愛到可以連命都不顧的地步，他們是真愛啊，真愛之間留了任何芥蒂可不好。

　　「可是……」方琳還是覺得歉疚，想再次的道歉，床上的男人突然有了動靜。只見他眼睛還沒睜開，嘴裡便喊出了她的名字，「琳琳……」

　　聽見他的聲音，方琳什麼也無法思考，唯一想到的就是連忙牽住他的手，回應他的呼喚。

　　「我在這裡。」

　　關立威緩緩睜開眼，果真看見了他最心心念念的那張小臉。「謝天謝地，你終於醒了！」方琳凝望著那張蒼白的俊臉，眼眶又紅了。

　　「你哭過？怎麼眼睛腫得像核桃？」關立威抬起手用指頭輕颳了刮她眼下，滿臉不舍的再問：「你沒事吧？」

　　「我沒事，有點瘀青而已……」聽見他關心溫柔的語調，她忍了許久的晶瑩淚珠又奪眶而出了。

　　知道她嚇壞了，關立威滿是心疼的為她抹去淚水，輕哄道：「別哭，我不是沒事了嗎？不要再擔心了。」

　　「我還以為我差點就要失去你了……」看著他蒼白虛弱的臉色，方琳覺得心好痛。

　　「我怎麼捨得讓你失去我。」關立威看出她眼眸裡的心疼，心一暖，笑道。聞言，方琳感動的破涕為笑。

　　但是另外一邊的人就受不了了。

　　「咳！」關雲敞用力的咳了一下，表示他的存在，免得兒子繼續肉麻下去，害他雞皮瘩疙掉滿地。

　　「喂喂喂，雖然你人沒事了，但是公然放閃是不道德的，克制一下好嗎？」關鈺倩戲論的調侃自家老弟。

　　聞言，方琳臉一紅，心情也恢復了一些。

　　關立威見心愛的女人情緒安定了，這才將目光轉向自家老爸和姐姐。

　　雖然平常他們一家人相處的模式是鬥來鬥去，有事沒事就唇槍舌戰一番，而且眼前這兩個還一天到晚以找他麻煩為樂，但是，他們心底的關心他是知道的。

　　所以，雖然他們現在在這種情況下依然調侃他，但是爸爸和姐姐眼中那抹關心和心疼，他還是清楚的看見了。

　　關立威揚起一抹淺笑，道：「老爸，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關雲敞揮了揮手表示不在意。

　　「還有我呢？！」關立倩斜睨著關立威。

　　「老姐，對不起。」

　　「好，原諒你。」聽見他的道歉，關鈺倩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關立威笑了笑，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轉頭看向方琳，道：「對不起，我不應該失去理智對你發脾氣。」

　　方琳聞言一愣，沒想到他會突然提起這件事。「沒關系，我早就不怪你了。」

　　「但我還是要道歉。」冷靜下來後他有反省了，他不該說那種氣話的，「畢竟我又不是真的特地去找你吵架的。」

　　「所以你那時候來找我到底是要做什麼？」方琳疑惑的問。

　　「昨晚送你回家後，我接到楊淘之的電話，他說看見幾個熟面孔的女人跟你說話了，要我好好關心你的狀況。」說到熟面孔幾個字時，關立威不忘白自家老姐一眼。

　　一旁的關鈺倩一收到那記目光，立刻明白，心虛的吐了吐舌頭。

　　關立威繼續說：「送你回家的路上，你變安靜並不是累了，而是因為她們對吧？」

　　方琳點點頭，坦白承認，道：「老實說，她們是你前女友的事我很在意，而且她們說的話確實對我的心情影響很大，因為她們都說你和女人交往絕對不會超過三個月，說我很快就會變成你的前女友。」

　　關立威一聽，立刻表明心意，「你是未來的關太太，我唯一想要的關太太，絕對不可能成為什麼狗屁前女友！我說過，我的心裡從小到大一直都只有你一個。」

　　「是嗎？如果是這樣，為什麼你還和那些女人交往？」方琳瞅著他，不知道該

　　信還是不該信。

　　「為什麼？」關立威的目光看向一直看戲看得很開心的兩位觀眾。

　　兩位觀眾一接收到他的目光，紛紛乾笑兩聲，然後才尷尬承認自己就是兇手。

　　「好啦，我承認，那些女人都是我塞給他的，沒辦法，誰叫他死心眼，都不主動交女朋友，我怕他憋久了性向會有問題嘛。」關鈺倩承認完還不忘抱怨，「而且，我們家威威只要一發現我們塞女人給他，他就火大，戀愛不跟人家認真談就算了，還直接罵跑對方，為了安撫那些女人，我可是花了不少錢耶。」

　　「後來我們發現威威發脾氣的樣子實在很好玩，所以……嗯，就這樣了。」關雲敞講得一臉正經，完全不覺得以整兒子為樂有什麼不對。

　　關立威一臉無奈，他就說了啊，他的老爸和姐姐真的很異於常人，唉。

　　而方琳聽完了這對父女的發言，整個錯愕兼傻眼，因為這完全不是她能想像到的原因。

　　關立威望著方琳，看她那一臉愕然的表情，心一驚，問道：「你被嚇到了嗎？」

　　「有一點。」方琳怔怔的點點頭，她家老爸老媽和老弟已經夠古怪了，沒想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關立威家的更特別。

　　完蛋了，才讓他們相處一下子，方琳就已經被他這對興趣詭異的家人給嚇到了，那要是給他們更多相處機會的話，方琳會不會直接決定斷開和他之間的關系？！不行！這種事絕對不能發生！

　　現在只有一個辦法了……

　　關立威忍著腹痛坐起身子，一臉堅定的開口，道：「琳琳，嫁給我！」

　　他這話一落下，不只方琳，連關雲敞和關鈺倩都愣住了。

　　「啊？」方琳無法反應，畢竟從他受傷、手術，一直到醒來，實在發生太多事了，她的腦袋一時無法思考。

　　「我說，嫁給我，當我的關太太吧。」關立威不是詢問，而是霸道的說。

　　只有趁她還不知道他家的老爸和姐姐性格怪異到什麼程度之前趕快把她娶進門才行，不然等她清楚了解之後就來不及了。

　　他愛了大半輩子的女人，怎麼可以因為這樣而失去呢？當然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