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1

　　「你怎麼了， 沒事吧？」

　　隔壁小猴子掛在樹上，手裡還抓著一串金黃色，個大飽滿的香蕉，一根/毛茸茸的尾巴在陸沉面前打晃。

　　陸沉看的眼暈，轉過臉去扶著樹幹，手捂著肚子：「沒事，就是忽然肚子有點難受。」

　　話還沒說兩句，陸沉哇的一聲要吐， 小猴子嚇得撲通一聲從樹上倒栽蔥掉下來， 立正之後看著靠在樹上淚眼汪汪的陸沉， 擔心地伸出一隻手拍他的脊背：「肚子難受，你想吐嗎？」

　　是干嘔，什麼都吐出來，感覺更難受，看著小猴子臉上掩飾不住的擔憂， 陸沉勉強站直身子：「沒事，別擔心。」

　　話音未落， 他又彎下腰嘔了嘔，眼角沁出的淚水更多了。

　　小猴子手裡的香蕉被無意識地一根一根地掰下來，他急得繞著陸沉團團轉，手小心地碰觸他的衣角：「你真的沒事嗎，要不要我去找大王過來啊。」

　　大王神通廣大， 無所不能，吹一口仙氣， 陸沉沉肯定就好了。

　　他怕的眼睛裡也蓄滿了淚水，揪著陸沉的衣服角：「小沉沉，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小沉沉長得好看，脾氣又好，還喜歡跟他們在一起玩。有小沉沉，他們還能坐觔斗雲去海邊撿貝殼，就連大王看著他們也會多笑一笑，他才不想要小沉沉出事呢。

　　陸沉見他要哭，也嚇了一跳，手背抹了一把嘴邊湧/出來的口水，抿了抿嘴唇：「你別哭呀，我真沒事，可能就是昨晚上吃壞肚子了。」他揉著小猴子毛茸茸的腦袋，「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他倒是不擔心，畢竟大聖爺那麼多仙丹他不是隨便吃的。

　　只是——

　　腹部一陣一陣的絞痛，陸沉疼的幾乎都要直不起來腰，眉心緊緊蹙起，擰成了一個「川」字，雖然極力克制，但強行咧出笑容的嘴裡還是時不時地溢出一絲呻/吟。

　　陸沉手扶著樹，勉強扯出一抹笑：「阿三，我今天不能跟你玩了，你先回去吧。」

　　小猴子手裡的香蕉就剩下一根了，他緊緊攥/住，幾乎要把裡面的果肉生生擠出來，拚命搖頭：「我不要，小沉沉難受，我要陪著你。」

　　陸沉摸/摸/他的腦袋：「乖，可是我得回去躺著，你放心，我叫觔斗雲帶我回去。」

　　小猴子臉上顯出為難的神色，但也覺得回去找大聖爺是最好的辦法：「那你到底是怎麼了啊？」

　　陸沉歪著腦袋回想昨晚上就吃了幾根香蕉，一個蘋果，連點油星都沒見著，也還真沒可能是吃壞肚子了。

　　「小沉沉，你是不是太晚吃東西了，我娘說晚上睡覺前不可以吃東西的，肚肚會疼的。」小猴子奶聲奶氣，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想要替陸沉揉一揉。

　　陸沉眼睛驀地瞪大，臉頰兩側暈出兩抹詭異的紅，低聲喃喃自語：「不會是因為吃了那個吧。」應該沒事吧，以前不是也吃過嗎，正想著，肚子裡的絞痛更加明顯了，陸沉疼的嘴角連帶著臉皮一直抽/搐到眼角。

　　小猴子心疼，靈光一閃忽然大叫道：「陸沉沉，你是不是有小猴子了？」

　　陸沉：「！」

　　他急忙抓/住小猴子幾乎要戳到他肚子上的手，羞窘的臉頰燒紅：「別胡說。」

　　小猴子天真地仰臉，童言無忌：「怎麼能是胡說呢，我娘/親懷小弟弟的時候就是這般捂著肚子喊痛的。」

　　陸沉哭笑不得：「你/娘/親是女的，我是男的，不可能有小猴子的。」真要命，陸沉揉著自己的肚子，裡面似乎咕嚕一聲動了一下，他手指頓時僵硬。

　　「可娘/親跟爹爹親嘴就會有小弟弟，你也跟大王......」小猴子撓著後腦勺，滿臉不解。

　　「你、你、你別說了。」陸沉整個人都要燒起來了，白色的衣衫越發襯的他整張臉紅的都可以和小猴子的屁/股媲美。

　　陸沉雙手捂臉，都什麼跟什麼呀，真是教壞小朋友，都怪大聖爺，有時候非要到桃樹林裡去，明知道那邊是小猴子們最喜歡的娛樂場所了。

　　他五指分開，透過狹窄的縫隙偷看小猴子，心中揣測應該沒看到更多了吧，要是看見的話，他還不如今天直接肚子疼死算了。

　　越想，腹中的疼越有存在感。沒一會的功夫，陸沉的額頭上起了一層細密的汗水，他艱難地抬手，抓了一下小猴子的手：「你早點回去，不要去別的地方玩了，今天我就先走了。」

　　小猴子重重點頭：「我知道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顧你肚子裡的小寶寶，等他長大之後我要跟他玩。」

　　陸沉：「......真的不會有小猴子的，有你就行了，乖，寶貝，快點回家。」

　　小猴子一臉堅決：「不，大王那麼厲害，肯定會有小猴子的。」

　　陸沉無語望天，小小年紀怎麼這麼污！再說，你們大王再怎麼厲害，也架不住我是男的啊。

　　可這些對於小猴子來說確實太複雜了，陸沉索性也就不準備解釋了，只是——他腦子忽然轉過彎來。

　　小猴子說的厲害——厲害應該是法術厲害吧。

　　他簡直沒臉見小猴子了，偏過腦袋錯開小猴子純潔的視線，他愧對小猴子。

　　就在他困窘的時候，手下的肚皮忽然跳動，陸沉全身僵住，肚子裡真的有活的東西。

　　他一個哆嗦，大聖爺那麼厲害，該不會真的天賦異稟，擁有能讓他生小猴子的能力吧。

　　細細想來，這本來就是玄幻世界，自己現在都是妖精了，生子水都有，還能有什麼不可能發生的。

　　陸沉呆愣，嘴角漾開一抹傻笑，搖搖頭。不住地在心裡催眠自己：「不會的，不會的，不會的，怎麼可能呢，男人怎麼可能生孩子呢。」

　　可是——肚子裡真的有東西一動一動的，甚至感覺越來越明顯，好像是有小寶寶在踢他。

　　陸沉瞬間就要哭了。他連忙口中念決召喚觔斗雲，刻不容緩想要見到大聖爺，詢問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

　　小猴子見他臉色瞬間煞白，也被嚇到了，想要碰他卻又不敢，扶著他慢慢坐倒在樹下，抖著聲音驚慌失措：「陸沉沉，你該不會是要生了吧，娘/親，娘/親，要找娘/親。」

　　伴隨著他的驚叫，陸沉的肚子受驚似的動得越來越明顯，甚至還能聽見隱隱約約的咕嚕咕嚕聲。

　　陸沉：「......」淚流滿面地看著兀自焦躁的小猴子，雙手緊緊攥著自己的下衣擺絞動，他不會真的要生了吧。

　　下一秒鐘，觔斗雲從天而降，跟著一起到的還有那個金光閃閃的男人。

　　小猴子立刻跑過去，大聲叫喊著：「大王大王，陸沉沉要生了，他要生了。」

　　孫悟空一落地，就看見陸沉面色慘白地靠在樹下，眉頭緊鎖直接繞過小猴子大跨步走過去：「怎麼了？」

　　在看見這個男人的瞬間，陸沉一切緊張和害怕都瞬間消散，他疼的嘴唇還在哆嗦，顫顫巍巍地聲音打著轉說道：「大聖爺，我可能要生了？」

　　孫悟空：「？」

　　孫悟空：「！」

　　孫悟空伸手覆蓋住他的手心，嘴裡說道：「胡說八道。」他看一眼四周凌/亂的滿地瓜果，「剛吃什麼了？」

　　陸沉抓著他的手腕，扁著嘴：「什麼都沒吃。」

　　孫悟空眯著眼睛：「什麼都沒吃？」

　　他一把抱起陸沉，看一眼腳邊畏畏縮縮湊過來的小猴子：「你先回去吧。」

　　小猴子拚命點頭：「大王，小寶寶出生後我要去找他玩。」

　　孫悟空：「？」

　　一揮手，面前的小猴子瞬間消失，又是一個彈指，他抱著陸沉輕輕放到床/上，抹一把陸沉額頭上密密的汗水，擔心：「這麼疼，你得告訴我你吃了什麼？」

　　陸沉體質特殊，孫悟空一時半會也找不到病症所在，有點著急。

　　陸沉抓/住他的手，慌亂道：「大聖爺，我可能真的懷/孕了。」

　　孫悟空：「......，胡說八道。」他瞥一眼陸沉最近越來越鼓起的肚子，心內卻帶著些許疑惑。若是普通男子，當然是不能受/孕的，但陸沉——

　　他瞄一眼陸沉，懷/孕之後胎兒回合母體有心靈感應，難不成就是因為有了這種感應，陸沉才會如此確定自己懷/孕了。

　　陸沉對上孫悟空猶疑的目光，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唰地斷了。

　　他頹喪地躺在床/上，雙眼無神：「完了完了，我真的懷/孕了，我要生小猴子了。」他猛地坐起來，雙手緊緊抓著孫悟空的手，「大聖爺，生孩子會不會很疼啊。」

　　孫悟空：「？」這個他實在難以回答，畢竟他也沒生過。

　　他安撫性地拍拍陸沉的手背，安慰的話語還沒出口，陸沉先噼裡啪啦地埋怨開了。

　　「都怪你，都說了不能吃不能吃，你非得讓我吃，這下可好了，肯定是吃下去長大了。」

　　作為一個書裡玄幻世界的人，孫悟空很想問他一句他初中高中的生理課是睡覺了嗎，可仔細一想，他們家這位搞不好還真的是睡過來的。

　　孫悟空扶額：「你先不要著急，它自己怎麼可能長大呢，再說你以前也沒事......」

　　陸沉一把甩開他的手：「才不是，你見過哪個第一次就中招的，肯定是吃的多了，我又不是昨晚上才懷/孕的，肯定是前段時間就有了。」

　　說著說著，他還掉起了眼淚，小肩膀一抖一抖的尤為可憐，一邊用手背抹眼淚一邊控訴道：「都怪你，就算不是吃下去懷/孕的，那肯定也是次數太多了，才會生小孩的，你怎麼能這樣呢，我都懷/孕了，你昨晚上還不讓我睡覺，肯定是你昨晚上動作太大，吵到小猴子了，所以他今天才會抗議，小猴子要是出事怎麼辦，你要賠我嗎？」

　　孫悟空聽得雲裡霧裡，看他眼睛都哭紅了連忙拽住他的手：「手髒兮兮的不要蹭到眼睛。」

　　陸沉眼睛瞪得魚一樣大，臉頰氣的鼓鼓的：「現在是擔心眼睛的時候嗎，我都懷/孕了你都不關心我的肚子。」

　　孫悟空無奈：「中氣十足的，肚子還疼嗎？」

　　陸沉頓了一下，又感受了一下：「現在、好像是、不太疼了。」

　　他瞬間又鼓起氣來，扁著嘴難過：「我肯定是懷/孕了，一陣一陣的。」

　　孫悟空撓了撓腦袋，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陸沉可憐巴巴地伸出手：「要抱。」

　　孫悟空微嘆一口氣，坐在床頭抱著他，調整了一個他最喜歡的姿勢讓他靠在自己的胸前。

　　陸沉吸了吸鼻子，聲音塞塞的：「大聖爺，我懷/孕了。」

　　孫悟空：「......」難不成是真的懷/孕了？

　　他低頭，嘴唇正好親吻上陸沉的額頭，感受著他正常的體溫，抿了抿唇：「真的、會懷/孕？」

　　陸沉扁嘴，手摸上小肚子，感受著那最近鼓起來的弧度，沉重地點了點頭：「這感覺，不會錯了。」

　　孫悟空：「......」臉上表情晦澀不明，完全不知道自己該有什麼心情。

　　想到那個佔據了陸沉全部注意力和眼神的小猴子，孫大聖複雜地低頭看一眼他的肚子，難以言喻，總的來說應該不是很歡迎這個新家庭成員。

　　小笨蛋現在就整天跑出去和那些猴子猴孫們玩，有了自己的孩子之後——孫悟空想像了一下，那時候的陸沉眼裡應該就完全看不到自己了吧。

　　陪小猴子吃飯，陪小猴子睡覺，陪小猴子玩。

　　孫悟空——竟然也生出了一種後悔感，看著他微張的粉/嫩嫩的嘴巴，恨不得把以前他吃下去全部弄出來。

　　陸沉兀自嘟囔：「我現在懷/孕了，以後不能跟你睡了。」

　　孫悟空眉頭一跳，抓/住他的手：「為什麼？」

　　「還問為什麼？」陸沉臉紅的幾乎要爆炸，他刻意壓低了聲音，「大聖爺，不是我說你，雖然你是猴子，有那個啥啥啥，但是你現在是人啊是人啊是人啊，你不能這樣不停頓地來，對不對。」

　　說罷他怕孫悟空反駁，連忙挺起了肚子：「你那麼重，孩子會被你壓沒的。」

　　孫悟空：「......」沒了更好。

　　陸沉又繼續：「還有，生完這一個之後以後也要節制。」他眉毛一豎，難得有底氣，「也不能吃了，要是再懷了怎麼辦？」

　　孫悟空：「......」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還是不說了吧。

　　陸沉絮絮叨叨說了不少，孫悟空聽得頭都要大了，一低頭堵住他的嘴。

　　陸沉瞪大雙眼，雙手交叉在胸前做抵擋動作，想了想，最後一隻手使勁推開他，另一隻手護住自己的肚子，好不容易得到解救之後，拚命大口喘氣：「你壓到我孩子了，就是因為你這樣，我才不能跟你睡了。」

　　孫悟空：「......」

　　陸沉正說的慷慨激昂，忽然面色一變，他哎呦哎呦地捂著肚子蹭在孫悟空的懷裡，叫出聲音：「小猴子，小猴子要出生了，我肚子疼，嘶，大聖爺，肚子好疼呀。」

　　比之剛剛的疼痛百倍千倍地洶湧而至，剎那間，陸沉嘴唇上的血色都全然褪去，甚至連呻/吟聲都被堵在了喉管裡，無聲地在床/上扭動著。

　　他捂著自己的肚子，咬著下嘴唇，抬臉看著孫悟空，眼神絕望又委屈，嘴裡低低呢喃著痛楚的同時還不忘做口型：「救救我的孩子。」

　　孫悟空著實被嚇一跳，他沒料到會這麼疼，抓了抓他的手上迅速回過神來，尤其冷靜地說道：「我去找人，你等等。」

　　眨眼功夫，大聖爺就已經消失在原地，陸沉雙手緊緊抓著被子，陷進無盡的恐慌當中，下嘴唇幾乎要被咬出/血，但也總算多了一抹紅。

　　還沒等眼角的淚水完全掉下來，大聖爺手裡抓著一個還繫著圍裙的白花花頭髮的老婆婆，老婆婆花甲之年，灰白色的圍裙之下是白綢布料的衣服，臉頰兩側雖有皺紋但因為胖不明顯，眼角兩側有笑紋，慈眉善目的，看著讓人心生親近。

　　孫悟空：「麻煩您看看他，到底怎麼了？」

　　陸沉眼淚唰地就掉下來了，他可憐巴巴地抬臉，伸出手。

　　孫悟空拉住他的手，長/腿一伸跨/坐在床/上，將人禁錮在自己的懷裡往前送了送：「婆婆。」

　　婆婆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這時已經從自己的獨居小屋被大聖爺拽出來了。她剛才正在做飯，眼前一黑便坐上了觔斗雲，路上孫大聖說了個大概，但也沒怎麼聽完全，尤其是在她還是一頭霧水的情況下。此時乍一看，便瞧出陸沉不太對勁連忙走上前來，手心在他肚子上方停頓一瞬，眉心微微蹙起。

　　陸沉抬臉，對上孫悟空焦急擔心的眼眸，背部緊緊蹭了蹭他的胸前，疼的眼角直跳，想哭。

　　孫悟空不敢大聲叫婆婆打擾她，但又是在放心不下：「婆婆。」

　　婆婆意有所指地看了孫悟空一眼，又瞄了瞄陸沉，最後視線落在陸沉的身上，雙手合十：「大慈大悲。」

　　轟的一聲，陸沉眼前一黑，手上陡然失力，無措地看著孫悟空，緊緊抓著他的手尋求一絲慰藉。

　　婆婆什麼意思啊，難不成他要大小不保了，陸沉心內哀嚎，大聖爺到底什麼體質啊，怎麼小猴子還沒生出來就直接就死人的。

　　他張張嘴，未語淚先流，眼前一片模糊也看不清楚大聖爺的臉。但他還是想告訴大聖爺，就算如此，他也不會後悔。他本來就是肉/眼凡胎，能以自己最美好的形態陪在大聖爺的身邊，已經是他上輩子的造化了。

　　孫悟空完全沒注意到他的傷春悲秋，眼神定在婆婆的身上，等著她開口。

　　婆婆輕咳兩聲，嚴肅的表情瞬間消散，笑出聲音：「大聖不必著急，只是仙丹吃多了，仙氣鬱結在體內無法消散，他體質本就特殊，對於仙氣來者不拒，但因為自身修為過低才會出現這種狀況，只需要稍加引導即可。」

　　陸沉：「！」沒！沒孩子嗎！

　　孫悟空鬆下一口氣，前段時間剛到花果山的時候，陸沉因為水土不服日益消瘦，他確實喂了不少的仙丹下去。

　　他單手在陸沉背後有目的地簡單滑了兩下，確實感受到一股胡亂攢動的氣息，剛才果然是忽略了，迅速抓/住那股氣然後讓它去該去的地方。

　　陸沉身體的抖動漸漸弱了下來。

　　解決之後，婆婆還要忙，抿著唇笑就準備離開。

　　孫悟空立即下床，幫他掖好被角，在嘴角處親了親，聲音輕輕：「休息一會，我去送送婆婆。」順便問問關於陸沉體質的事情，具體什麼能吃什麼不能吃，這些還是提前搞清楚的好。

　　陸沉剛是不能說話，現在是羞窘的不想說話，想到自己剛說的那些胡話，恨不得穿越時空把自己從大聖爺的懷裡揪出來狠狠扇幾巴掌。

　　他縮了縮腦袋，視線對上婆婆慈愛的目光，禮貌地點了點頭，然後立刻縮進了被子，蓋住了自己下半張臉，看一眼孫悟空都不願意。

　　一個人留在山洞，陸沉望著光禿禿的洞壁，生無可戀。

　　他雙手緊緊抓著身下床單，暗自懊惱。

　　生個毛線的小猴子啊，男人怎麼可能生孩子。

　　他使勁錘了錘自己的腦子——這裡莫不是秀逗了，進水了，吃下去的東西全塞這兒了？

　　手腕陡然被抓/住，陸沉抬臉，對上孫悟空似笑非笑的表情。

　　陸沉下意識一個哆嗦，連忙縮進被窩裡，腦袋整個矇住，甕聲甕氣地喊道：「大聖爺，我肚子還疼呢，我還是先睡一會吧。」

　　還沒等眼睛適應黑暗，上方的被子被猛地掀開。

　　陸沉蜷縮成一個球，雙手抱膝，臉面深深地埋在雙/腿/間：「我已經睡著啦，你不要打擾我。」

　　孫悟空將球整個抱住，一揚手被子重新蓋在兩人的身上。他聲音悶悶的：「以後千萬不要嚇我。」他送婆婆出去的時候手都在抖動。

　　陸沉渾身猛地一僵硬，又瞬間因為熟悉的氣味放鬆下來，無比內疚：「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肚子疼。」而且他也是真的不想鬧這個笑話啊！O(╯□╰)o

　　孫悟空一揮手，被子陡然消失，兩人暴露在明晃晃的陽光之下，陸沉臉上的窘態清晰可見，他一隻手迅速摀住滾燙的臉頰，另一隻手張開糊在對面孫悟空的臉上，驚叫：「你不要看我啊！」

　　孫悟空好笑，拉下他的手捏捏圓潤潤的臉蛋，手下來又捏了捏他同樣肉呼呼的小肚子：「懷/孕？你確定不是這兩天吃太多了。」

　　陸沉猛地一瞪眼睛，挺胸：「你不准說話。」

　　孫悟空好整以暇地看他。

　　陸沉的氣勢頓時弱下來，委屈巴拉對手指：「這件事情能不能過去了。」

　　孫悟空：「能。」

　　陸沉兩隻眼睛亮晶晶：「那就讓它翻頁吧。」趕緊過去吧，忘了孩子，忘了這件事，永遠剔除。

　　孫悟空一翻身抱住他，手心撫在他的小肚子上：「等你真正懷了，這件事情就過去了。」

　　陸沉：「！」驚恐臉.JPG

　　雙手急忙去推拒，只是孫悟空雙臂漸漸收力，弄得他兩條胳膊都酸了也沒有推開，只是也沒見他有接下來的動作。

　　陸沉呼出一口氣，他就知道大聖爺沒有這麼惡趣味。

　　孫悟空調笑的聲音在頭頂響起：「等你好了之後再讓你懷上。」

　　陸沉：「！」要哭瞎，他的腦洞為什麼會辣麼大！

　　都怪那個小猴子！

　　阿三，你出來，我要跟你單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