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最強天賦

　　“羽衣狐？”聽到那個後腦勺妖怪所說的話之後，花開院葵想了很久，但還是想不起來自己是否曾經聽說過這個名字。

　　雖然說是花開院家的直系，那是因為天賦的原因，無論是花開院家的長輩還是葵的哥哥們，都希望葵越少接觸那個魑魅魍魎的世界越好，所以很少會在她面前談論與妖怪相關的事情。

　　如今葵所知道的大部分事情，都是從哥哥們的談話中偷聽來的，又或是纏著心腸軟的大哥花開院是光，硬是套出一些話來。

　　一個擁有除妖能力的陰陽師，與其說是花開院葵將來的工作，不如說是她一直以來的夢想……所以她現在也只是一個半吊子的陰陽師學徒而已，沒有聽說過什麼羽衣狐，甚至不知道自己手上這疊符咒究竟能夠對眼前的後腦勺妖怪產生多少傷害。

　　“原來如此，看來小妹妹對於羽衣狐並不瞭解，也許是還沒有到達某個級別？”後腦勺妖怪也有些頭疼，畢竟他身後的弟兄們都在嚷嚷著要把眼前礙事的人類給殺掉，而剛剛來到別人的地盤就殺死人類這樣的事情，他又有些做不出來。

　　“沒有用的人類，殺掉好了！”

　　“總大將，能夠指路的人類還多的是，我看這京都裏的小妖怪也挺多，到時候隨便抓一個不就知道羽衣狐在哪里了嗎？”

　　“總大將自然有他的決定，莫非你們覺得總大將的決策連你們都不如嗎？”一直站在後腦勺妖怪身邊的陰沉青年看不出究竟是怎樣的妖怪，但似乎是那個後腦勺的忠實擁護者。

　　“牛鬼說的對，而且京都雖然有許多小妖怪，但是誰都不知道他們身後站著的究竟是怎樣的怪物，也不知道他們對於這個地方的人類究竟是怎樣的態度，所以在明白京都的形勢之前，我們還是不要為了一點點小事而打亂總大將的計畫。”

　　剛才說過話的那個長髮頭髮的女子這個時候也站了出來，用充滿冷意的雙眼看著隊伍裏那些永遠都不知道消停的主戰派，然後繼續說：“不要忘記了，我們這一次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為總大將爭奪魑魅魍魎之主，其他的事情都可以忽略不計。”

　　“魑魅魍魎之主！”

　　也許是銀髮女子所說的話激起了這些妖怪們的共鳴，所有妖怪似乎都忘記了站在那裏的玉藻和花開院葵，高舉著手中的武器，大聲呼喊著那個吸引著他們來到京都的稱號。

　　“讓羽衣狐見識一下奴良組的畏！”

　　“讓羽衣狐屈服在總大將的畏之下！”

　　如今這個世道，只要是有點見識的妖怪都知道，那個盤踞在京都周圍的大妖怪羽衣狐擁有著“魑魅魍魎之主”這個稱號，如果說其他的妖怪想要奪得這個稱號的話，唯一的辦法就是將羽衣狐打敗！

　　而這群自稱“奴良組”的妖怪，不遠萬里從江戶的老家來到京都的唯一目的，就是幫助自家的總大將成為新一任的“魑魅魍魎之主”。

　　不過這些妖怪們的高呼聲，在玉藻聽來卻有些奇怪。

　　胃？

　　為什麼要讓羽衣狐屈服於他們的胃？他們那個總大將的胃很獨特？很厲害嗎？

　　玉藻不禁歪著頭看向眼前這群激動的妖怪們，根據他們剛才內部的對話，玉藻原本以為他們是來京都搶地盤的，但現在聽來……莫非是想要讓羽衣狐請他們吃飯嗎？

　　“總之，你們兩個小鬼還是早點回到家裏去。”後腦勺妖怪露齒一笑，“要不然，你們下一次所遇到的妖怪可能就沒我這麼好說話了。記得，老夫是奴良組的總大將，未來的魑魅魍魎之主，名叫奴良滑瓢。當然，也有人稱呼我為……滑頭鬼。”

　　說著奴良滑瓢就徑直向前走，然後一路與花開院葵和玉藻擦肩而過，只是在走過玉藻身邊的時候，奴良滑瓢就好像發現了有什麼不對勁一樣看了一眼玉藻以及他懷裏的狐崽，然後又好像覺得自己想太多，莞爾一笑之後再次向前走去。

　　在奴良滑瓢的帶領下，奴良組的妖怪們都一個個的從花開院葵他們身側走過。每個妖怪在走過去的時候都不忘給眼前這個身材嬌小的陰陽師留下一個鬼臉，這也使得花開院葵抓著符咒的手按得更緊了。

　　花開院葵知道，這支隊伍中的任何一個妖怪，哪怕是那個納豆小僧恐怕都要比自己強大，所以能夠靠自己的力量筆直地站在這裏，已經是她能夠做到的極限了。

　　那一個個妖怪在從她身邊走過的時候，除了做鬼臉之外，其實還不忘記向她釋放出屬於妖怪的力量，那種被他們稱之為“畏”的力量。

　　越是因為那種力量而感覺到恐懼，花開院葵就越是討厭自己的弱小。從小到大哥哥們都安慰她，就算沒有成為陰陽師的天賦，她也是花開院家備受寵愛的小公主，將一生無憂無慮。

　　但是成為強大的陰陽師是花開院葵的夢想，特別是經歷了這一次的事情之後，花開院葵咬了咬牙，覺得自己必須要做些什麼，如果大哥和二哥願意教授她更多陰陽術的話，她一定可以勤能補拙。

　　等到奴良組的整個隊伍都朝著他們相反的方向離去，就連腳步聲都已經很難聽見之後，花開院葵才從那種畏懼的心情當中回過神來，然後第一時間轉身看向玉藻的方向。

　　“玉藻小哥，你沒事吧？”花開院葵努力讓自己的臉上帶著笑意，但在玉藻的眼中這樣的笑容卻著實太過勉強。

　　“你應該和其他的人一樣躲起來，不應該從酒館裏追出來。”玉藻闡述著自己的想法，並且指出花開院葵的舉動非常不明智，“那個後腦勺妖怪說的對，如果說這一次你碰到的不是他的話，有可能已經死在這裏了。”

　　“真是殘酷的直白啊！”雖然沒有想過要被這一個看上去冷冷的漂亮小哥感謝，但是聽到這一種直戳要害的說法，花開院葵還是感到有些紮心，“追出來的時候我也沒有想太多，只是覺得身為花開院家的一份子，必須得保護大家才行！畢竟，我也是花開院家的陰陽師。”

　　“學徒。”玉藻默默地幫忙補充了兩個字。

　　紮心了，小哥！

　　“不管怎麼說，今天花開院葵還是一樣在守護京都！”花開院葵雙手叉腰，如同給自己打氣一樣大聲喊了一聲，然後下一秒就擔心聲音會引來其他的妖怪而縮了回來。

　　“那麼接下來就讓我送你回……”

　　花開院葵正想要送玉藻回家，卻突然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然後表情有些震驚地看著玉藻說：“玉藻小哥，剛才那麼多妖怪在這裏，難道你不害怕嗎？”

　　花開院葵之所以會這樣震驚也是情有可原，畢竟她的二哥花開院秀元曾經跟她說過關于陰陽師天賦的事情。

　　根據這位元花開院家主的說法，如果一個人成為陰陽師的天賦越高，那麼在他不會任何陰陽術的情況下，也能夠對妖怪們釋放出來的“畏”進行抵抗。

　　簡單的來說，如果像奴良滑瓢那樣強大的妖怪在人群中釋放出自己的“畏”，那麼那些立刻嚇趴在地上的人顯然就是完全沒有天賦的普通人，而那些尚且能夠站立但是雙腿忍不住顫抖而且無法行動的，就是如同花開院葵那樣能夠修習陰陽術，但是終生不可能在這方面有太大建樹的人。

　　最後的那些人，就算能夠感覺到“畏”的強大，但是卻可以咬緊牙關堅持，並且在妖怪的面前做出應對的那種人，就是花開院秀元口中最適合成為陰陽師的人類。

　　而現在站在花開院葵面前的玉藻，即使經歷了那麼多妖怪擦身而過，竟然依舊面色如常地和她交流，實在不得不讓花開院葵想到自己二哥口中具有最強天賦的人。

　　“害怕？”對於自己心目中已經變成了大胃王組織的奴良組，玉藻自然很難滋生出名為恐懼的心情，所以他默默地搖了搖頭，“我覺得並不可怕。”

　　“你……”花開院葵腦袋裏的思緒快速旋轉著，然後幾乎脫口而出，“下次來花開院家做客吧！玉藻小哥！”

　　邀請一個妖怪去陰陽師的大本營？玉藻拋給了花開院葵一個懷疑的眼神，覺得這孩子的哥哥們會把她放出來，一定是一個最大的失誤。

　　“我也說不清楚，但是這件事情很重要，我覺得有可能會改變你的一生，玉藻小哥！”花開院葵看向玉藻的眼神有些發亮，就好像已經看到了這位自己親手發掘的天才小哥穿戴上狩衣和烏帽的樣子，如果說玉藻小哥真的能夠成為天才陰陽師的話，她就能夠向大哥和二哥討要禮物了！

　　所以，她是應該討要最新款的法器，還是向二哥學習他壓箱底的強大法術呢？

　　這麼一想，花開院葵倒是覺得有些美滋滋的。只不過等平靜下來之後，又莫名的覺得有些傷感……為什麼擁有最強天賦的人，不是她呢？

　　玉藻自然不知道小姑娘腦袋裏盤旋的想法，只是默默地搖了搖頭，然後說：“抱歉，我現在必須回家去，不然家裏人可能會著急。而且，我們可能也沒有機會再見面了。”

　　又紮心了啊，小哥！

　　自認為自己活潑又可愛，受到花開院家老老少少喜愛的葵小姐，卻發現自己被第一天認識的小哥給殘忍的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