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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陛下的撩妹技巧》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2017年7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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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雀大街棋盤坊行人司衙

  新任行人司督司蔡小昭在衙門前下馬,徑直入了司門, 沿著廊道向右折走, 從一道月洞門進了行人司西院。

  西院院堂之中。冬部司使韓用九迎上前來, 拱手見禮,「下官見過蔡督司。恭賀督司升任之喜。」

  蔡小昭連忙上前攙扶住韓用九,「韓司使, 您客氣了。」含笑道, 「小昭不過是僥倖,託了聖人之功而已。擔不得您這般恭喜。」

  二人寒暄片刻, 入西院花廳坐下。

  「……督司,您在東都操勞多日,初回長安, 怎麼多休整些日子, 怎麼就直接往衙裡來了?」

  蔡小昭坐在中座之上, 纖秀的手指端起案上茶盞, 捲曲猶如透明,悠悠道, 「……我心中記掛著一樁事情, 不落實下來, 心裡著實難安, 」

  「哦,」韓用九奇道,「何事?」

  蔡小昭茶眸微凝,「行人司查訪江南神醫下落之事。」

  「查訪江南神醫?」韓用九愕然, 「這事行人司一直在查訪,只是到目前為止,沒個進展。督司怎麼突然想起過問此事。」

  蔡小昭眉頭微微蹙起,「此事聖人貞平四年末加急吩咐下來,命全司上下全力,務必尋找到江南神醫的下落。如今時間過了一年有餘,怎生沒有效果?」

  韓用九聞言唇角之中露出一抹苦笑,「督司有所不知。這事乃是聖人親自下旨下來尋訪的,司中上下如何敢怠慢?只是江南堂灑出無數暗人去,回報來一些消息卻是信息零落,彼此矛盾,對照不知真假,沒法襄助尋人。及至後來,北地大戰爆發,戰事為先,行人司全部精力轉移到應付戰局上,這等事情就擱置下來。」

  苦笑道,「此前夏部送來的神醫相關卷宗還堆積在冬部庫房中哩!」

  蔡小昭聞言高高皺起眉頭,「將江南堂所有神醫相關卷宗都取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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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安旭日高照,照射在行人司司衙之上。

  這座衙門掩映在棋盤坊六部官衙之後,門庭靜默,卻蘊育著帝國之中極大的能量。

  位於中軸線上的大堂軒敞靜默,是整個司衙中地位最高的建築。河間郡王姬璋坐在中堂之中。這位行人司主如今尚未徹底卸任,一個月不過來司中一兩次應應點卯罷了。如今便在堂中閒養烹茶。

  渤海郡公姬焰前來正堂求見,拜見道「侄兒見過皇叔祖。」

  姬璋抬頭,二人相對,皆是皇室特有遺傳的鳳眸,面容也略有一兩分相似。「免禮吧。」

  青銅茶鼎中的茶湯鼎沸,郡王執茶杓將青蔥的茶粉散入鼎中。

  「侄孫兒不才,」姬焰慚然道,「給叔祖您老人家丟人了!」

  姬璋聞言眉目不抬,淡淡道,「哪裡有的事。輕人都是一點點鍛鍊出來。我年少如你的時候,也曾犯過一些錯,只要知錯能改,也就是了!」

  姬焰聞聲一震,「多謝皇叔祖,」目光中重新凝聚精銳之氣,縱然在尋找昭國郡主姑姑下落的事情上輸了蔡小昭一籌,但只要今後,自己繼續努力,定能夠重新擅勝場。

  拱手道,「侄孫定然會努力,」拱手道,「絕不至於給您丟人了。」

  姬璋聞言目光微微一爍。笑道,「你有這樣的幹勁,便是好的。」

  覺這位年輕的後輩銳氣昂揚,只是鑽入了牛角尖,難以自贖,有心提點這位年輕銳利的後輩一番,於是含笑道,

  「你瞧這茶湯,」低頭望著茶盞,「只有茶和水、鹽在一處,配合好火候,才能烹出絕妙的茶湯。」瞧著面前的少年意味深長,「做人也一般,很多時候,一枝獨放有時候並非好處,要容的下人,才能夠經營的出更大的事業。」

  姬焰鳳眸中閃過一絲迷惘之意,「皇叔祖的意思?」

  姬璋不答反問,「你可知聖人設行人司,為何設宗室與宦官共掌的機制?」

  「宗室乃是皇族子弟,與聖人乃是血脈至親。而宦官是聖人驅使奴婢,聖人對宗室自然信重,但也離不開家奴。您若目光陷於方寸之間,容易將路走窄了,若入了死胡同,就只能回頭回返。有時候退後一步,審視前路,將眼界放的寬廣一些,才會更好。」

  姬焰道,「皇叔祖的意思我明白。日後侄兒當可盡職守,充實自身,接掌行人司,方不負您的所望。」

  姬璋聞言眸中閃過一絲失望之色。

  他希望能勸說這位青年放下執念,但姬焰更加激勵了心中幹勁,顯然誤解自己的意思——這等人生體悟之事,他也只能略做指點,不好說透,若姬焰能夠開竅,說不得能夠做出一番新的天地。但若他開不了竅,自己便也沒有辦法!

  「我言盡於此,這之後的路,你只能自己去闖了!但盼你能夠一番風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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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風吹過春苑中蔥綠花樹,顧令月聽聞姬澤問語,垂頭沉默不語。

  論起來,姬澤是君,她不過是一介臣妹,她聽聞此事生氣,鬧脾氣,不過是自己的感官脾氣而已。其實若姬澤當真寵幸了顧嘉辰,自己又能如何?他如今對自己尚還有一番看重,見著自己做惱,願意哄上一哄,搭一個台階讓自己下來,自己便該也識趣趁勢下來,又哪裡來的資格說什麼原諒不原諒呢?

  她唇角泛起一絲淺淺的弧度,「您言重了。」有禮完美,「我知您沒有抬舉她的意思,便也早就消氣了。聖人您是天下之主,便算是為了大周江山,也該好生珍重自己的身子。」

  姬澤含笑道,「朕知阿顧關懷於己,心中平安喜樂,倒覺得好多了。你放心就是。此前擔憂你安危,犯的頻繁厲害些。如今你既平安歸來,心情平和下來,倒也沒有那麼頻繁發作,若日後能常常見著阿顧你,控制住自己心情,想來總能好轉一些。」

  顧令月聞言臉蛋一紅,惱道,「哪個關懷你?」

  少女神色似嗔似笑,活色生香。姬澤瞧著面前良辰美景,幾乎沉醉,輕道,「願朝朝暮暮,與卿攜手。」

  顧令月沒有聽清楚,問道,「九郎,您說什麼呢?」

  姬澤垂眸,「沒什麼。」忽的開口道,「阿顧,你辦一場春宴吧!」

  微微一笑,「朕記得你少時在長安,每年春日都會設一場春宴,如今咱們初回長安,又值一年春日,不如將這春宴傳統繼承下去,在郡主府中辦一場盛大的春宴,順便多邀請幾位文士,熱鬧一番。」

  顧令月聞言詫然,「聖人怎麼忽然想到這個?

  「也不算突然。」姬澤含笑道,「朕本就有此打算,此前戰事剛剛結束,長安城壓抑了這麼久,朕本就打算興辦幾件盛事,讓長安城氣氛重新興盛起來。論來這事本是玉真姑姑辦最合適,只她如今不在長安,便托給阿顧你了。想來阿顧不會拒絕朕的請託吧?」

  顧令月聞言深深的看了姬澤一眼。

  姬澤口說請託自己,卻怕其中另有一層好意:自己初從北地歸來,借由一場春宴可以高調出現在長安權貴面前,讓眾人重視自己這位郡主,摒棄此前陰影,重新融入長安權貴生活圈,開展新的生活。

  她心中感念姬澤這一份好意,福身道,「臣妹多謝聖人厚意。臣妹曉得了,定當不負您所望。」

  貞平六年二月初二,昭國郡主十九週歲生辰當日,皇帝一日內十二道重賞賞賜,金銀珠寶、華服美食等諸多上次如同流水一般的賞進了昭國郡主府。一片花團錦簇,金玉太平。

  一時之間,長安權貴盡皆側目,整個長安的目光都集中到昭國郡主府上。

  這位昭國郡主幼年曾經流落在外,歸來之後在馮太皇太后宮中長大,受過聖人親手指點。及笄之年加封郡主,經歷北地和親之事,加封昭國郡主,盛寵更甚於往昔。整個長安城借由郡主芳齡壽辰皇帝的十二道賞賜窺出了皇帝對這位郡主的寵愛,心中提高對這位昭國郡主的定位。

  貞平六年春日,昭國郡主舉辦的春宴,就在整個長安的矚目之中,拉開序幕!

  這一年春日,大周剛剛從一場席捲半個江山的大戰中恢復過來,北地的戰火還沒有徹底平息,關中長安已經漸漸恢復了鼎盛時期的繁華。

  昭國郡主顧令月舉辦的這場春宴,開啟了長安城當年的第一場熱鬧。

  二月十三日清晨一早,永興坊坊門處就停駐了各家權貴赴春宴的馬車。郡主府訓練有素的侍女侯在門前,將參會的貴客一一引至府園之中。

  郡主府花園精緻非常,因著神宗皇帝及今上兩任皇帝厚待,這座府邸十分美麗。雖然較玉真公主府的佔地小些,但精緻之處甚至頗有過之。眾位賓客觀之這座美輪美奐的園子,便可體會昭國郡主榮寵之甚一二,心中益發對這位昭國郡主看重起來。

  辰正時分,一輪太陽升到中天之中,春宴上的賓客都到的差不多了。昭國郡主顧令月方款款出來,身著一件銀白色緊身小袖對襟衫,著一條紅色畫裙。畫裙上的梅花花枝栩栩如生。對著宴會上眾多客人含笑道,「阿顧招待不周,各位盡興,儘管玩的痛快。」

  賓客中的眾位閨中女客望著主座上顧令月身上的紅色畫裙,眼睛都不覺凝視在上頭。

  「昭國郡主的這條裙子?是怎麼染的,這紅色,怎麼這麼鮮亮,這麼明媚?」明媚的像是逼灼人的眼睛,卻絲毫無血腥帶給人的駭異之感。

  眾位女眷此前卻從未見過這樣一款畫裙,不由競相詢問。「……那梅花畫的極好,花枝纖秀,好像聞到泠泠花香一般。」

  中書侍郎裴默夫人姚慧女上前,含笑道,「阿顧,這些日子好久不見。」

  顧令月抬頭見到少時好友,眸子一亮,「阿慧。」

  姚慧女乃是皇帝舅父魏國公之女,少年之時與顧令月乃是閨中好友,及笄後嫁給了表兄羽林大將軍裴儼之子裴默,裴默出身將門世家,文武雙全,又兼著皇帝表弟的身份,二十餘歲歷任中書侍郎,此前在北地之戰中立下戰功,可謂前途無量。姚慧女嫁入姨夫家中舒心適意,年前產下一子。如今髮髻紮起了婦人髮髻,比諸做少女的時候,成熟了不少。卻仍保留了骨子裡的嬌憨之意,如桂花一般馨香溫婉。

  顧令月眸中閃過一絲欣羨之色,含笑道,「久別重逢,倒是難得一見侍郎夫人。」

  姚慧女臉蛋一紅。「哎呀呀,好生生的,你倒打趣人家。」

  二人好友重逢,相伴而坐,敘了一些舊事。姚慧女目光漸漸黏在顧令月的紅裙之上,忍不住問道, 「阿顧,你身上這條紅裙可有什麼講究?」

  顧令月垂頭望瞭望自己身上的紅羅裙,」笑著道,「你問這條裙子啊,這是百歲春今年新出的畫裙,料子乃是特製,又硬挺又吃墨,肌膚觸感柔軟,最適合做畫裙不過。這裙上的梅花,乃是我親手手繪。」伸手一展,「阿慧,你瞧著如何?」

  梅花花枝極其俊逸,在裙襬之上展現,修美至極。

  姚慧女眼睛一亮。「竟是百歲春的新品。也是,郡主可是百歲春幕後的東家,鳳娘子自然將手中的好東西供給你了。待到宴會結束,我也去百歲春訂一條。」

  席上女眷漸漸聽聞昭國郡主身上紅梅畫裙來歷,也都微微心動起來。

  憶起昭國郡主顧令月少時長安,亦是一時風流人物,賞宴交遊之時常常穿著新奇美麗的衣裳,引領長安風潮。

  據聞這位郡主顧氏蕙質蘭心,創出緙絲織法,技法極擅華美之能事。

  貞平四年,聖人召集天下繡娘做了一條美輪美奐的百花不落地緙絲裙,賞賜昭國郡主,一睹此裙之人皆言此裙華美燦爛,無人能及。

  及後其後緙絲手藝漸漸流傳開來,這等技藝太過華美,年紀清甜少女大多壓不住,倒是貴婦穿著多能矜顯華貴氣息。長安各位貴女出嫁之時箱奩之中或多或少有幾條緙絲職品。只是比諸昭國郡主的那條百花不落地緙絲裙,卻是再也比不上的。及至郡主後來和親去了北地。方歇了風頭。

  如今外出兩年後歸來,僅憑著一條紅色梅花畫裙,便重新成了眾人眼中的焦點。想來這位主兒歸來,日後這長安城三分的風流,定要重新歸到她的頭上。

  春宴設於園中瀛池池畔,到宴賓客坐榻三三兩兩設於池畔樓台之間,疏闊朗致,別有韻味。郡主家丞請了梨園歌舞伎,在瀛池之上觀景台上表演歌舞。

  觀景台設於瀛池池面之上,梨園知名歌舞伎在之上表演。

  眾位賓客團簇竊竊說話間,聽得樂聲叮咚,立部伎皺起動人的曲音。曲調熟悉動人,正是大周周兩朝帝王宴會之時常用的一支《好時光》曲調,

  這是梨園自北地之戰後第一次在權貴場合表演歌舞,戰爭之時一切從簡,自然不會有權貴邀請觀看教坊歌舞,整個梨園因為此前的戰爭寂靜了兩年有餘,如今終於重新站在權貴宴會上,自然使出渾身解數,將歌舞表演的花團錦簇一般。

  秦扶蘇款款上台,歌伎秦扶蘇款款上台,立定一個柔美姿勢,輕啟歌喉:

  「寶髻偏宜宮樣,蓮臉嫩,體紅香。眉黛不須張敞畫,天教入鬢長。」歌聲柔美動聽,如同黃鶯啼轉。

  此前北地戰爭期間,各家權貴收斂,不過在家中瞧瞧自己豢養的家伎,論來梨園聲況竟是許久未見了。一時之間,竟都心馳神往。

  顧令月聽聞秦扶蘇的歌聲,微微蹙起眉頭,

  這秦扶蘇的嗓音雖佳,比諸教坊第一歌伎杜永新娘子,卻還有些不足。見這支曲子並非杜永新歌唱,便招來教坊使盧允道,「怎生永新娘子沒有上台,永新人呢?」

  教坊使盧允低著頭閃過一絲為難之色,「郡主特指,按說不該推辭。只是……永新娘子半年前倒了嗓子,已經是不能唱歌了!」

  「倒了嗓子?」顧令月忍不住訝然出聲。

  「確實如此。」

  歌台之上,秦扶蘇的好時光已經轉到了下半闋,「莫倚傾國貌,嫁取個,有情郎。彼此當年少,莫負好時光。」陡然微微振奮,從上半闕的蘼蕪之中跳脫出來,帶著一股鮮脫脫的精神。

  顧令月面上露出一絲愴然之色, 「怎會如此?」

  「年前北地傳來消息,永新娘子錯失多年的唯一親人在戰事中死亡,她心性消沉,終日啼哭不止。某日起來,嗓子便倒了!」

  「永新娘子今日可來了?」

  「這——也是來了的,在僻靜處候命。」

  顧令月道,「我與永新娘子舊年有些交情,請她過來一敘。」

  片刻後,杜永新由一位小侍女引著到了顧令月面前,參拜道,「賤妾不才,勞郡主記掛,實是榮幸。」張口驚訝眾人。昔日一口聲如天籟的嗓子,竟是沙啞若銅鑼。

  顧令月聞聲愀然變色,「你怎會?」

  失去了嗓音的杜永新面容卻頗為坦然,「花無百日紅,奴婢明白這樣的道理。郡主也不必為奴婢傷心。」

  顧令月無言,過了半響方道,「你想的這般開,也好。」

  杜永新朗聲笑道,「永新雖失了歌喉,尚有靈動的身體。勞郡主記掛,願為郡主跳一支舞,也算是為郡主洗塵的春宴助興。」

  顧令月目光奇異,「若卿之所願,自願相從。」

  觀賞台上的歌女裊裊退下,伴奏立部伎微微錯愕情緒過後,恢復了鎮定,一陣吹拉彈唱,猶如仙樂。

  杜永新款款登台,伴隨歌曲跳動舞姿。

  絲竹之聲清越,她的舞蹈初始之時也柔緩,如同風中潺潺的楊柳。陡然之間,遽然斷折,動作也變的激烈起來,舉手投足之間卻似乎包含著一絲難以言喻的韻律,難以協調卻偏偏在每一個動作中被切到好處的融合到一處,美不勝收。

  天地之間光芒燦爛,眾人屏聲斂氣,目光牢牢的望著舞台之上杜永新的舞姿。

  杜永新的舞蹈充滿了女性力度,不似尋常舞蹈水袖折腰的柔美,卻是另一種形勢的美麗,令人新奇,美的震人心魄。這樣的美麗,猶如引頸的天鵝,用燃燒生命的熱度,舞動一曲生命哀歌。

  一曲終了,一眾貴女都赫然。

  席上,教坊使盧允扶蘇等人相顧失色。

  杜永新作為教坊第一名伶,嗓子倒了以後,眾人都以為杜永新沒有了賴以成名的歌喉,便會沉淪下去,再也沒有爬起來的一天。卻沒有想到,她身懷著這樣驚人的舞技,絲毫不輸於如今教坊之中最負盛名的雙姝——劍舞聞名的公孫三娘和腰肢軟如柳枝的謝阿蠻。卻在教坊中沉寂半年,不曾提及,忍受教坊中人如何憐憫、輕侮,然後在昭國郡主的春宴上,憑著一支舞蹈重新戰了起來。

  這一支舞,絕美至此,舞進了宴中眾人的心目之中。杜永新借此舞一句成名,重新站在教坊名伶的行列,無人可以否認壓制。

  一舞終了,杜永新面上猶自因為適才激烈歌舞而帶著喘息的紅暈,上前款款謝恩。

  顧令月目眩神迷,「我與娘子素來交好,從前只以為你歌喉出色,沒有想到,舞技竟也這般卓絕。」

  杜永新眸中露出幽遠之色,「奴婢少時進入教坊,便是歌舞雙絕。只是後來摒棄舞蹈專攻歌伎,後來的人便都忘了我還是會跳舞的罷!」

  顧令月聞言愴然,過了片刻,方好言安撫賞賜,命杜永新退下。

  宴會之上一片靜穆。一眾賓客今日在昭國郡主春宴上觀賞了這般精絕的舞蹈,亦是目眩神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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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陽上升落下,已經過去三日時光。

  蔡小昭坐在西花廳中,翻閱堂上如小山堆疊的文卷。

  論起來,昭國郡主足疾之事宮中十分看重。早年太皇太后在世之時,便曾派人前往江南尋找神醫下落。兩年前,聖人再度下令令行人司舉司之力尋找神醫。江南堂幾乎每名暗人都得了令,日常蒐集神醫消息並報送至司中。這些年行人司收集的關於各地出現的神醫消息足足有幾大本,只是消息零碎散亂,真假摻雜,著實尋不出什麼東西來。

  韓用九瞧著蔡小昭觀看手中卷宗,秀美的面龐靜謐,茶眸微凝,長長的睫毛凝視卷宗,不由勸道,

  「督司,你已經瞧了好些天了。這些卷宗著實無用,還是歇一歇吧。」

  蔡小昭合上手中卷宗,似笑非笑,「我倒不這麼覺得。」

  「這一堆江南卷宗,記錄和神醫相關一百二十四條。有些記錄出現在泰州,為一位中年文士,醫治了產婦難產之疾;有些記錄卻是在揚州,救治了一位瀕死的老婆婆,卻是一位矍鑠老者……」

  韓用九神情閃爍,「確然如此。我估了一下,這寫卷宗裡描寫的神醫共有是二十一種形象,眾人都力陳所自己記錄乃所見真的,只是彼此互相矛盾,也不知道誰是真誰是假,再說這些個神醫治療的事蹟聽著神乎其神,聽著就不太像真事,便是當真尋著了這位神醫,也不知那醫術是否真能治療貴人。」

  蔡小昭唇角泛起一絲笑容,「那也說不準。」

  推開面前卷宗,「我瞧了這幾日的卷宗,倒有了個新想法。說不得這些卷宗都有其人其事,」語出驚人,

  「這一百餘條行醫記錄書寫的本就是同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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