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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官成長手札》第151章
一百五十一:事後

夜風從原月散亂的領口吹進去,就著未乾的血水和淚水,莫名刺骨的寒意從皮膚表面蔓延到心底,她忍不住瑟瑟發抖起來。

殺她的原因沒有問出來,她忽然想起宮女死之前取出的東西,爬過去一看,見是一枚令牌,上面刻了一個「維」字。電光火石之間,她想到了風昶維。把自己的死嫁禍給穎王?那麼齊瑞義肯定是端王或者風昶言的人,可是她不明白的是為什麼始終要把她牽涉其中。

聽說盧曉麟最近的行為比較親風昶言那邊,但若是通過她來打擊風昶言一系是不是太間接了?真正說起來,她應該算是風昶卿那邊的人,上次玉璽事件矛頭直指風昶卿,告密的是端王,那麼齊瑞義難道是端王那邊的人?殺了她也是為了動搖風昶卿?

可是風昶卿身後沒有妻母娘家的支持,也沒有親近的朝臣,就她這個老師都是不入流的小官,對於皇位明明沒有絲毫競爭力,矛頭為什麼要對準他?

她頭昏腦漲,看著滿地狼藉,現在的首要任務是怎麼矇混過關還不能引起齊瑞義的警覺。還是老師說的對,不要讓她暴露身手,否則來的不是三個弓箭手而是三十個,躺在地上的就是她了。

她緩緩吐出一口氣,努力平復心中恐懼和不安。她發現其中一個弓箭手還背了一個包袱,她打開一看都是用來布置她死後現場的雜碎東西。

她迅速在腦海中構思出一個說辭,然後利用那包東西把現場布置一番。她拿起匕首在自己的手腳都劃了幾道口子。再反拿匕首插進自己的後背,低吼一聲猛地拔出來,用儘力氣把匕首扔遠,最後點燃朱寶貝給她的爆竹。看著不甚絢麗的煙火在她眼前綻放。她的眼前一片模糊,昏死過去。

此時秦媚兒正裸足踏在幾根豎起的木棍上舞蹈,舞姿絕妙,妖嬈天成,一舉一動一顰一笑無不勾人到極致,看得在場的男人慾火焚身,恨不得在她身上戳出幾個洞。

盧曉麟搖晃著酒杯,含笑看著舞蹈,忽然看見那煙火,臉色一變。轉身就走。齊瑞義也讓人盯緊了他。見他動作忙笑著道:「盧侍郎這急急忙忙的是要去哪裡啊?」

齊瑞義這一開口。現場便靜下來,秦媚兒停止了動作,連皇上都向盧曉麟投去好奇的眼神。他不得已回答道:「微臣剛剛看到送給原月的煙花,只有在遇到危險的時候才會點燃。」

齊瑞義和皇上的眉頭同時一皺,前者沒想到還有這玩意兒,心中略有不安;後者卻心思複雜,想了更多,但無論如何,他命一隊侍衛隨盧曉麟前去查看。看到的結果自然就是原月布置的那樣。

「原師妹1盧曉麟迅速衝上前抱起原月,探向她的鼻息,見她還有氣在,全身才因放鬆而癱軟下來。

其他侍衛也在查看其他人。同時派人去通知了御醫。風昶卿也趕了過來,看見盧曉麟懷中一動不動,彷彿死去的原月只覺得晴空霹靂,腿一軟跪在地上。

消息傳到前方晚宴,所有人頓時嚇得面如土色。

這是刺客啊,還殺了人!

慌亂中時不時傳出女人的尖叫,吳貴人抱著肚子往皇上靠近,不料被誰一推,直接往地上摔去,「啊1她叫完之後發現皇上竟然擋在她身下,顧不得肚子的疼痛,哭著喊道:「皇上!皇上1

所有人都顧著逃跑,錢公公想去扶皇上,無奈絆倒在地,老背上還被人踩了幾腳,自己都站不起來,哎喲喲的直叫喚;幾個后妃直接暈過去,穎王早就跑沒影了,風昶言抱起德妃,低喊道:「母妃,你快醒醒啊1

剩下的侍衛把皇室的人圍成一個圈,虎視眈眈地看著周圍,生怕有刺客突然出現,更沒有閑暇去照顧人。

秦媚兒回頭看了一眼狼狽至極的一干皇族,搖頭一笑,和其他人一樣一臉驚慌地跑開了。

這次圍獵可以說是相當失敗,出現刺客、死了人、文武百官醜態畢露;吳貴人因著皇上那一擋,肚子里的孩子保了下來,但因為受驚過度床不起;皇上更是直接下不了床,不知是身體受了傷還是精神受了打擊,總之政務分出來交給幾個皇子處理。

不過還是有一個閃光點的,就是國子監左司業於淳不僅勇於留在現場,他手下幕僚陳清更一路背著皇上逃離險地。

如此背景下,皇上躺在龍床上大發雷霆,卻在最後讚揚了陳清這位不知名的勇敢幕僚,更破例直接授予他國子監典籍的官職,雖然只是從九品,但對於一個平民來說算是一步登天了。

「哈哈哈!笑死我了,竟然全都跑了!皇上當時的臉色肯定很難看。」原月拍著被子狂笑,突然背上好像被用力一扯,一口血就吐了出來。

邱家同實在看不下去了,「原師姐,你就算不怕痛也不要這樣折騰自己,大夫說了要靜養,不要有大動作,傷口都扯開多少次了。」

「你別管她,她這是活該,毫無戒心地被人帶走,不長腦袋還喜歡到處晃蕩。」盧曉麟毫不留情地諷刺。

原月冷哼一聲,「我當然知道他們有問題,我這是深入敵群想探聽陰謀……」她見兩人盯著她的神色都不太好,聲音便委屈地降下來,「好啦,我只是沒想到他們想要殺人。幸好又來了一批人,蚌鶴相爭漁翁得利,我僥倖活了下來。真是好危險啊,都不知道他們幹嘛一定要殺我。」

她自覺講得充滿幽默,想活躍一下氣氛,卻發現這兩人都不配合地笑一笑,不由氣堵,背過身去大叫:「出去都出去!我不想看見你們1

門開。

門關。

邱家同回頭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突然很沮喪地道:「是不是因為最初的時候我們對原師姐不好。還是只是我的錯覺,我覺得原師姐不相信我們。」

「哼,她只相信她自己。」盧曉麟扔下話就大步離開。邱家同嘆了口氣,「盧師兄也生氣了。一個個就不能讓我省些心嗎?」搖頭晃腦地也走了。

房間里,原月看著自己蒼白的雙手發獃,總覺得上面紅紅的,還隱隱傳來鐵鏽的猩味。前兩天閉上眼的時候就感覺眼前鮮紅一片,現在已經不會了,人果然是適應性強的動物。

她挪開一個位置,撬開那塊地方的床板,出現一個小方格,一包白色的藥粉放在裡面。這是圍獵后小黑叼回來的,她一開始以為是什麼甜粉。因為看小黑小心攏了一些出來歡快地舔著。後來一隻老鼠路過舔了幾口。在屋裡跑了幾圈后就死了。她才意識到這不是什麼令人愉快的好東西。

「月兒,我是娘。」門外傳來宋媒小心翼翼的聲音。

她「嗯」了一聲,宋媒便端著一鍋雞湯進來。跟在後面的是晚娘,托盤上擺了許多飯菜。隨後原月就開始重複這些日子的**生活,由宋媒和晚娘一人一口給她喂飯喂菜。

「爹,你怎麼能這麼大意1

齊府內,齊祥氣急得沖齊瑞義大叫。齊瑞義滿不在乎地擺手道:「不是也沒留下我們的證據嗎?哼,原月的命大,兩方人打起來竟然還留下她一條命。」

齊祥卻不如他樂觀,沉吟道:「爹,你說清楚吧,為什麼針對原月?她根本無足輕重。你為什麼非要她死不可?」

齊瑞義像是想起了什麼不好的事情,臉色倏地沉下,「夠了,你是我兒子,怎麼還對父親指手畫腳?出去吧,我要想一些事。」

齊祥無奈,只得退出去。

/ /這時齊瑞義打開抽屜,從裡面拿出一本卷宗,打開便出現大大的「原月」二字。快速翻了幾頁,一行小字赫然是——舉薦人:翁南北。

「翁南北,沒想到你還不死心。當年我能讓你身敗名裂,如今我更不把你放在眼裡。竟然派一個女人來,是不把我放眼裡還是黔驢技窮!?端王、穎王和十八皇子都已經羽翼豐滿,你想用十九皇子出奇制勝沒那麼簡單!一個不入流的皇師罷了1他憤憤道。手裡的卷宗也被他捏成一團。

原月全然不知當初無關緊要的允諾竟給她帶來生命危險,更不知她已經成為翁南北放在明面上吸引敵人目光的靶子。她現在忙的不得了,要應付明裡探望暗裡探究的人們、要清點這些人送來的慰問品、要查竹苑的賬、要趕書店的稿,還要醞釀給葉氏的回信……

她不清楚她的說辭大家相信了多少,但她一口咬定,並且有受傷證據,大家只得暫時把目光轉移到別的更重要的事情上。例如,皇上英雄救美,是不是對吳貴人另眼相待?於是同樣床不起的吳貴人收到各方噓寒問暖,包括她的「姐姐」們。

「妹妹果然是皇上心尖上的人物,姐姐我羨慕得緊呢1

溫妃、華妃、德妃聚在吳貴人面前,房盈也在,乖乖地站在她們身後充當花瓶。

要在自己夫君寵愛的女人面前強顏歡笑是相當痛苦的事情,但轉而想想既然丈夫靠不住了,她們還有孩子,為了孩子的前途她們也要盡自己的全力幫他們拉到更多的助力。

很多時候她們覺得自己很可憐,雖然是天下最尊貴男人的女人,但一直身不由己。

她們旗鼓相當,所以為了在後宮更好地站穩腳跟,她們要不停地拉攏人、提防人。她們要賢惠,因為擔心自己在皇上心目中的形象不佳會連累到自己的孩子。皇上是很強勢的人,尤其厭惡女人間的小動作,所以她們漸漸退化成表裡如一的綿羊。

如今皇位爭奪,她們很想為自己的孩子做些什麼,娘家的勢力她們有,但娘家和孩子間不需要她們來構建橋樑;吹枕邊風?她們年老色衰,有心無力,只得拉下臉去討好一個貴人。

她們想過為什麼身為尊貴的皇妃會活成這副模樣,大概是因為她們有一個太過厲害卻又對女人不夠縱容的丈夫。

思緒只在片刻間流轉過,她們重新打起精神,繼續和親愛的「姐妹」們談笑,為她們的孩子盡上微薄之力。

原月詫異地看向來人,「十八殿下,您怎麼親自前來?下官受寵若驚。原諒下官身體不便,不能下床行禮。」

風昶言「嗤」了一聲,「得了吧,對自己的父親都敢說出那些話,我一個皇子怎麼會放在你眼裡。」

她皺了皺眉頭,怎麼最近跟她說話的人總愛夾槍帶棍。她注意到他自己抱了琴走進來,小子等人都守在門口。便詫異地想,難道他特意來她這裡彈琴?他們有這麼熟嗎?

風昶言果然如她所料自顧自地撥起琴弦,很優美很動聽很祥和的樂聲。在原月看來,風昶言的琴技或許不如顧蘭言,但是意境比顧蘭言要純凈得多。這樣的人似乎應該閑雲野鶴而非一國之君。

一曲畢,她忍不住問道:「十八殿下,你想做皇上嗎?」問完就後悔了,這種話題在現在是禁中之禁,風昶言更是敏感人物,關鍵是他們還不熟,不是同一陣營。

風昶卿卻很平淡地頭也不抬道:「為什麼不想?那是權力的頂峰,沒有男人不喜歡。到了那個位置就沒有人可以約束我,現在想想就覺得迫不及待了。」

她心中一跳,有一種聽到不得了的話之後要被殺人滅口的不好感覺。難道派人殺她並栽贓給穎王的是他而非端王?齊瑞義也是他的人?

她的背上起了一層冷汗,傷口又開始抽抽地疼。

風昶言抬頭見她臉色不太好,問道:「怎麼了?傷口痛了?聽說你除了背後一刀,身上也有幾道划痕,一個姑娘折騰成這樣可真夠倒霉。」說著扔給她一個瓷瓶,「你看著塗吧,據說效果不錯。」

他說完好像有些不好意思,連句再見也不說就走了。隨後就聽見嘩啦啦地人群離開的聲音。

原月有些茫然,打開瓶蓋聞了聞,一股清涼之氣撲鼻而來。她伸手欲沾,但又有些不放心,把小黑拎過來給它嗅了嗅,見它一點興趣都沒有,才把藥膏塗在已經結痂的划傷上。

她查過一些資料,鳩鼠之所以價格高,不僅因為它的可愛和敏捷,最重要的是它對毒物的敏感,吃了好像也沒關係,不過更愛甜食就是了。

儘管如此,這葯她還是塗得膽戰心驚的。

「原大人,外面有幾個您的同窗求見。」

「……讓他們進來吧。」

來者是張貴仇幾人。他們嘻嘻哈哈地走進來,完全不把她這個傷患當一回事。沈長閣更直接道:「這都死不成,果然命賤。」

原月不和他們計較,只道:「出處查清楚了沒有?」

「比起這個你先告訴我們你為什麼想知道?你是不是在幫十八殿下做什麼事?」張貴仇問道。其他人也安靜下來,直勾勾地盯著她。

她挑挑眉,「和你們有關係嗎?如果我真的在幫他做事,會把事情的起因經過結果告訴你們嗎?」

他們一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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