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雜誌封面

　　好看的人運氣不會太差。去看幸村比賽時遇見的女粉絲把自己和丹尼爾的合照發上了圍脖，丹尼爾修長的身形和不帶一絲美顏痕跡的清麗面孔狠狠打臉那些說他的臉是美顏加持效果的人。

　　不二周助正好在為邀約自己的雜誌封面照尋找模特。這是一本小眾的雜誌，走的北歐簡約風，這一期主打的是帶一些夢幻色彩的荒廢。這和不二以往的風格相近，他最擅長把偏西方式的童真融合進日式的縹緲中，和這種強烈的對比還算吻合。可是雜質主編和不二都在選擇模特上犯了難，幾乎所有他們相中的模特，都不同時具備純真的清澈和冰質的漠然。

　　丹尼爾的女粉絲圍脖雖說熱度不高，但偏偏卻是不二合作那家雜誌社的工作人員，他也因工作關係看到這次圍脖，發掘了丹尼爾。

　　作為一個知名青年攝影師，不二的專業讓他看到丹尼爾的第一眼並不是驚嘆他東西方混合的容貌，而是迅速地被他那雙清淺透亮的冰藍色眸子吸引，那是一種極淺的藍色。不二甚至覺得如果冰雪有顏色，大概就是丹尼爾眼睛的顏色。他和女粉絲合照的時候恬靜的笑幾乎融進了那雙藍色水晶質感的眼，像是冰天雪地照進了陽光，不二當即就認定了這雙眼睛。

　　圈內人要得到齋藤的聯繫方式還是容易的，不二很快和齋藤搭上線敲定了拍攝時間。

　　丹尼爾看見不二的時候，對方正坐著擺弄手裡的相機。他輕輕擦拭鏡頭，專注得像是對待戀人一樣脈脈含情。周圍的人叫了不二，他帶著淺淺的笑意看向丹尼爾的方向，當看見丹尼爾的時候他彎彎的眼越發地像是月牙：「終於見到你了，丹尼爾。」

　　「不二君，初次見面請多指教。」丹尼爾按照最基本的禮節問候不二。對這次作品簡單交流的時候，不二特意觀察著丹尼爾，對方舉手投足間透著一種渾然天成的淡定。這種特質可以說是帶著些對世界的冷漠，輕描淡寫間卻十分捉人心。

　　攝影棚被搭成了冰天雪地的場景，背景是純白色的，道具組準備了乾冰，讓周圍可以被煙雲繚繞。被漆成了白雪的顏色的玻璃質枝椏分立的小樹分叉在各處。這些玻璃樹菱角分明，上面點綴著輕得如同沒有重量般的薄紗，像是蛛絲轉眼又像是綢緞。

　　丹尼爾被造型師戴上了奶金色的長發和乳白色的鹿角，眉毛和睫毛也被染成了雪一樣的顏色，他的睫毛極長，被染成白色後像是上面落了積雪一樣。換上了一身白色亞麻質感的長衫，一塵不染，寬大的長袖口將他的手遮住。造型師和服裝師幾乎竭盡全力要將丹尼爾身上最乾淨純粹的一面展現，而丹尼爾也不讓所有人失望，他靜靜站在那裡，手籠在袖子裡輕輕扶住玻璃樹枝，可是碰到那一刻樹枝冰涼的溫度讓他略微瑟縮，他抬起頭，看向不二的眼神透著一絲無措。不二沒有錯過這樣不經意的神態，準確地捕捉了下來。

　　丹尼爾第一次做這樣的工作，雖然這段時間齋藤給他安排的課程涉及過拍攝，但是現場做來依舊感覺很僵硬。丹尼爾任由不二擺動他的四肢，感覺自己就是一個提線木偶。所幸這次的拍攝不需要他太多的情緒表達和自己的理解。他這種被牽引間流露出的迷茫和反覆動作後產生的厭煩感反倒是不二需要的。

　　在丹尼爾的心裡自己的表現是糟糕的，可是在不二以及工作人員眼中，丹尼爾簡直天生就是為這一行業所生。或許很難被人所理解，氣質這種東西，玄而不實，可確確實實存在於世間。那是基於臉部的輪廓，手指彎曲的幅度和身體舒展的線條上昇華的眼神的一個輕佻，嘴角的一抹淺笑以及一絲難以捉摸的韻味。而丹尼爾的特質恰好就是那種別人所不具備的可以被稱為氣質的東西。對於藝術對於設計這些，這些玄妙的東西才是成就作品的關鍵。

　　於是，在不二的鏡頭裡，丹尼爾像是一個誤闖冰之世界的精靈，抬眼時帶著對新世界的不安迷茫，垂眸又是片刻的倦怠和冷漠。

　　這個封面拍了一組照片就算是結束，丹尼爾和不二互留了聯繫方式，所有人都看得出不二很喜歡丹尼爾，單純作為一個模特來說。因為本來就是拖了很久的拍攝，所以不二拍攝修片完成後雜誌趕著就發行了。

　　這個雜誌一直價高質硬。雖然風格略微獵奇，但是方針鮮明指向少部分人，所以即便發行量不大，在市場並不太景氣的當下，他們依舊屬於盈利高的那一波。

　　這一期的封面不二和雜誌主編精心挑選了一張丹尼爾正面直視前方的照片，將那眼睛的魅力散發到了極致。或許正是這樣一張吸睛的封面，這一期雜質一經發行就銷售一空。

　　丹尼爾只從不二那裡收到了照片成品，直到他老時間上線直播，從他涉獵範圍極廣的觀眾那裡才知道原來雜誌發行了：

　　「主播，你拍了雜誌封面怎麼都不宣傳！」

　　「什麼什麼雜誌？我丹尼爾拍雜誌了？」

　　「？？？一臉懵逼？？？」

　　「這月XXX的封面，還好我是忠實粉絲，主播美哭！不二大大的圍脖還放了這次拍攝的九宮格，去舔吧！每一張都美到爆炸！」

　　「從不二大佬圍脖回來，真的太好看了，我的小哥哥！藍眼睛美哭！」

　　「那封面我也就看了三十幾遍吧，感覺要被主播盯懷孕了。」

　　「報告！我已經買了雜誌，主播神顏不解釋，你一定是精靈族王子，說吧，你的尖耳朵藏哪裡了？」

　　「大概不是王子，是公主。」

　　「不是公主，是王妃吧。」

　　「打住。」丹尼爾看彈幕七嘴八舌都說開了，什麼長得好看長得帥之類的話以前也聽得多，今天他卻尤其誇張，讓他很不好意思，丹尼爾輕咳一聲掩飾自己的難為情，「那個拍攝是上週末拍的，如果你們買了的話應該知道那是不二君的作品。是他拍得好，現實裡沒那麼好看。」

　　「你們長得好看的人都這麼說。」

　　「我們已經知道你長得帥了，藏不住的。」

　　「你之前合影那個小姐姐都說了沒有打光的你更好看！白得發亮！」

　　丹尼爾看見那個說他「白得發亮」的彈幕下意識回應：「那是太陽光反射。」

　　「你摸摸自己的良心，陽光反射還有美白效果？你的物理老師要哭了啊主播，不能光抓數學不搞物理啊，說好的數理化一起抓呢！」

　　「陽光表示這鍋不背。」

　　「我曬太陽怎麼越來越黑，主播我讀書少別騙我！」

　　NB123：「你們不要說了，主播這是在害羞呢，看不出嗎？趕緊換個話題！」

　　「事兒哥發話了！」

　　「不會轉移話題，下一個！」

　　「主播，不二性格是不是超級溫柔？」

　　「主播，不二聲音是不是超級好聽？」

　　「嗯，溫柔好聽，長得也好看。」丹尼爾聽說過這個雜誌比較冷門，卻沒想到自己的觀眾不僅知道還連給自己拍照的攝影師都知道，這讓他忍不住問，「你們怎麼什麼人都認識？」

　　「因為他們都是業界大佬啊。」

　　「還不是因為他們有名。」

　　觀眾的回答很常規，沒有什麼錯，可是丹尼爾還是不能夠理解：「一般來說你們都是認識明星藝人這些出現螢幕台前的人，不二君這種屬於幕後工作者，認識的人會很少才對吧，像我之前就不知道。」

　　丹尼爾覺得自己疑惑理所當然，觀眾們卻是毫不客氣地吐槽道：

　　「哈哈哈主播你不認識還不正常？本來就是外國人嘛。」

　　「不想吐槽，但是主播你不認識的人那可太多了。」

　　「畢竟你是連跡部都不認識的主播。」

　　「喂……」丹尼爾無奈地拖長了聲音，砂質的少年音摻了鼻音像是撒嬌，「所以你們都是怎麼知道他的呢？」

　　「主播這是撒嬌嗎這是撒嬌嗎？」

　　「是撒嬌，我聽出了鼻音，萌哭！後來的你回答一下主播的問題！」

　　「因為不二作品好，拍攝風格別具一格，還有……woc編不下去了。」

　　「直說了吧，他長得帥，長得帥的我們都認識！」

　　「主播不是幸村的粉絲嗎？他圍脖經常和不二有互動的啊，你一定是個假粉絲。」

　　「我不關注圍脖，只是幸村技術粉。」丹尼爾頓了頓，感慨了一下世界真是小後提問，「所以幸村和不二又是怎麼認識的？」

　　「他倆國中一起打網球的！」

　　「他倆國中U17培訓一個寢室的！」

　　「他倆是基友。」

　　「不止他倆，還有跡部，他們都是基友！」

　　「長得好看的人果然都和長得好看的人玩。」

　　「這就是物以類聚你們懂嗎？」

　　「扎心了老鐵。」

　　丹尼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