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4

　　少年像是要在齊雅臉上留下宣示主權的標記一樣輕輕咬了一口。齊雅有點兒癢，不光是臉上發癢，心裡也被逗弄得像有羽毛在搔動。

　　她如今開著腿坐在復健室的地板上，少年被她摟在懷裡，她的手搭在他腰間，隔著薄棉襯衫彷彿能感受到肌理的細膩與彈性。

　　兩個人從未如此貼近過，又都是才做過劇烈運動的，彼此體溫都很高，貼在一起像是兩個火爐，也不知誰先將誰燙到才肯罷休。

　　亞恆近到可以感受到她輕笑時胸腔發出的細微震動，手搭在她肩膀上，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識，不聽話得撫到她脖子上，然後緩慢向上捧住她的臉。

　　「我檢查一下是不是只有我的味道了……」他當真將鼻子湊過去聞了聞，挺起身時白嫩的脖頸暴露在齊雅眼前，讓她驀地生出咬上一口的衝動。

　　她知道這是作為Alpha本能的衝動，不過正常情況下只會在面對Omega誘人的信息素時出現。不過齊雅是個例外，面對自己喜歡的Beta，她確實湧起了難耐的躁動。

　　從少年脖頸右側靠後的一塊肌膚溢出濃郁的信息素，齊雅磨了磨牙，實在忍不住了，猛得將少年攔腰抱到自己腿上，下巴擱到他肩膀上，牙齒輕輕咬住那塊軟肉。

　　亞恆也聞到了她忽然變得極其具有侵略意味的信息素，被叼住自己的弱點時也像只可憐的小狼崽一樣，恐懼又興奮得顫了顫。

　　她要標記他？在，在這裡？他完全沒做好心理準備啊！

　　「等等……」亞恆緊張得扣著齊雅的肩膀，「我，我現在味道不好聞……渾身是汗……」

　　齊雅也覺得這一口咬下去怕是疼得很，有點兒不太忍心。而且上次氣味標記後他乖巧聽話得讓她恨不得好好欺負一番，要是再血液標記了……到時候她能不能把持住還真是個大問題。

　　意猶未盡得蹭了蹭到底還是鬆開了，轉而嗅了嗅他的頭髮，莞爾一笑，「我只聞到你的信息素啊……嗯……」

　　她又在他後頸聞了下，「好像還有柑橘的香氣，我記得之前只是普通香皂的味道……你換沐浴露了？」

　　少年視線閃爍，「剛好之前的用完了而已。」遲疑了好一會兒才囁嚅道，「……好不好聞？」

　　齊雅眼睛裡盈滿笑意，「啊我知道了，你是特意為我換的！」

　　亞恆連聲否認，「不是，才不是！」

　　齊雅哈哈笑，「不承認的話我可不告訴你好不好聞……」逼近了他，眼裡滿是逗弄人的興味。

　　亞恆被她逼得直往後退，熱氣撲面讓他不自在得吞嚥一聲，喉結一動，支吾道，「是為你換的……」

　　聲音小到像是從嗓子裡憋出來的，在看到齊雅得意揚起的唇角時，他氣惱得一拳捶到她肩膀上，「我都說了！你快告訴我好不好聞！」

　　齊雅猛地拖起他的下半身讓他跨坐到自己身上，笑彎了眼，「好聞！」

　　…………………………

　　亞恆的臉紅得像是煮熟的螃蟹，頭頂彷彿都要冒出熱氣來。齊雅就喜歡看他害羞又慌亂的樣子，惡意得抱緊他，讓他貼在自己懷裡，只聽得到她在耳畔膩人的誘哄。

　　「你還沒向我表白啊，我等著聽小亞恆的情話……說完我就放你下去。」

　　「你明明知道！」少年羞惱得捏緊她的衣角。

　　齊雅往他發紅的耳根吹氣，一派無賴的模樣，調子慵懶地拖長，「可是你到現在都沒有喊過我的名字，每次都是喂喂喂，多叫人傷心啊……」

　　「好吧……」少年嗓音裡滿是羞窘，「奇……奇婭……」他讀的是四聲。

　　齊雅咬住他的耳朵，「不對哦，以後只能讀作『雅』，音調錯了的話……我會這樣懲罰你。」

　　少年強忍著流竄開的電流，眼裡浮現出幾分疑惑，「唔，為什麼……」

　　「因為我已經不是奇婭了，你沒發現麼？」齊雅笑著親親他的耳垂，下巴舒服得枕著少年的肩膀，「從我醒來後，我就不是她了。」

　　亞恆怔愣了片刻，「不會真是我想的那樣吧？我還以為只是重傷後受了刺激，不過……我總覺得你變得太多，都快要記不起你原來是什麼樣了。」

　　「只要你喜歡的是現在的我就好。」齊雅低聲道，語氣裡有一絲動搖，「或許你會喜歡我……可能也有原主的緣故，畢竟你們認識了那麼多年。」

　　少年卻突然伸出手回抱住她，臉埋到她肩膀上，「不是……」聲音裡陡然出現了欣喜又酸楚的顫音，「不是啊……」

　　「那個會笑著跟我說話，用明亮又驕傲的眼神直視我的人不是她……那個會霸道得欺負我的人不是她……那個不管我豎起多少刺都會溫暖接近我的人不是她……那個希望我變得喜歡她的人……那個會對我說想要保護我的人……那個會在我痛苦的時候守著我流淚的人……是你啊笨蛋。」

　　齊雅鼻子一酸，少年已經捧住了她的臉，笑得彷彿匯聚了全世界的光亮，眼眶紅紅的，透出濕漉漉的光。

　　「不管你是誰，叫做奇婭也好，奇雅也好……我喜歡的只是你。」

　　回應他的是熱烈的，痴纏的，飽含了情意的吻。

　　……………………

　　呃——她身隨心動而已啊，小亞恆你稍微理解一下啊！

　　齊雅懊喪得盤腿往地板上一坐，雖然想也去洗個澡沖掉滿身汗水，可是更想等著他出來再一起回去。要是他出來看不到自己會鬧彆扭吧？

　　想到這一點齊雅便止不住露出笑意。

　控制室裡，西爾維婭卻隔著玻璃朝她招手，她只得爬起身，看了眼下面已經恢復正常，這才抬腿往那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