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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寧做惡人》第33章
第33章 救命稻草

  突然, 她想起之前祝萍萍說的八卦公路上打架鬥毆的事兒, 有混混把一個來買磚瓦的人砍了, 說嚇得毛驢車都不要就跑了。

  難不成……那個跑了的就是張德?

  他週五那天把林雪昀藏到大窯廢棄的窯井裡?

  那常三春知道不知道?

  她心頭狂跳,她一定要把常三春給扯進去!反正也不是冤枉他,他本來就跟這件事有關係的。

  她要怎麼說?

  之前想過無數遍要如何找藉口,但是後來林雪昀沒事, 她就鬆了口氣,後來這事兒就擱腦後去了。

  哪裡知道他居然還是被人綁架了。

  是不是一定在窯井裡?

  會不會已經死了?

  她心臟撲通撲通地跳,感覺有點站不住, 手腳都微微發抖。週五被綁架, 現在是週二,等下午就整整四天了, 他會不會已經餓死渴死了啊?林雪昀,你千萬不能死!

  她立刻就要說出大窯窯井的事兒來,話到嘴邊又硬生生地忍住。

  她說割草的時候聽見倆小混混商量, 這是說謊!以後如果跟張德對口供很容易被拆穿, 畢竟張德是長毛這點沒問題,可光頭是她瞎編的。所以她只能往模糊裡說, 只強調聽見那句話看見一個長矛兒,其他沒看清。

  她後悔當初沒提一下窯井的事兒, 現在直接說「想起來,那些人說要藏在大窯裡」太牽強,會被懷疑。

  一著急她也想不出怎麼解釋,又怕時間晚了林雪昀會死掉, 頓時恨不得趕緊跑過去看看。

  祝小安將張德的信息儘可能多地透露,她對這時候的張德不熟,但是她認識數年後的張德。

  那貨說他一個頭型從小留到大,除了五顏六色不同,髮型是一致的。

  根據祝小安的描述,起碼可以鎖定一個長頭髮、瘦、中等個兒、皮膚白皙的小混混。

  王剛其實對救人已經不抱希望,他也想不到混混綁架林雪昀會藏到這裡來,只想著已經四天,說不定人不在了呢。

  職責所在,加上心裡難受,不得不走這一趟。

  抓到那個小混混,就能找到林雪昀的遺體,將罪犯繩之以法!

  這是他的想法。

  祝小安想的卻是一定要抓住這個機會,救出林雪昀,也救自己於水火!

  前世常三春說他對這事兒負責,那張德分明就是他安排的。

  想到這裡,祝小安道:「公安同志,你們一定要找常三春問問,他就是個流氓頭頭,那倆小混混肯定和他認識。林雪昀被綁架可能就是他安排的呢,前兩天他才去過縣裡,差不多就是林雪昀失蹤的時間!」

  薛峰嚴肅道:「祝小安同學,雖然你和常三春有過節,但是要實事求是,這要負法律責任的。」

  祝小安急道:「我對自己說的話負責,反正我就懷疑他認識那倆混混,要不他們幹嘛跑到我們村邊上商量?常三春在外面的劣跡,你們不會不知道吧。」

  王剛點點頭,「對,找他詢問一下。」

  他們一起去祝大伯家問話,祝小安去找她奶奶。

  祝奶奶剛才摔倒,雖然被人扶住,經過這一場鬧劇也是又驚又嚇又氣,身體不舒服。

  祝小安心裡內疚,跟楊老師說一聲,她先送奶奶回去。

  兩個公安在屋裡負責給祝家爸媽、祝有財等人普法、講道理。

  王剛和薛峰就去堂屋詢問常三春。

  常三春看著他們,「公安同志,自古以來兒女結婚都是父母之命,你們問我沒有用,我是娶媳婦的。」他以為公安找他談話,是為了祝小安出頭的。

  薛峰道:「常三春,你們是強娶還是別的等會兒再說,現在先說另外一件事。」

  常三春眉頭一擰,不是換親的事兒,那說什麼?他心裡嘀咕,面上不動聲色。

  王剛問道:「最近幾天,你是不是去過縣裡?」

  常三春立刻抬眼看向院子,祝小安的身影已經不見了,他笑道:「是啊,初四那天去過,我現在跑點小生意,都是正經買賣,順便給我媳婦買禮物。」

  祝小安扶著祝奶奶回去,爺爺躺炕上呼呼喘氣起不來,見她好好地回來,老人鬆了口氣。

  祝小安先問奶奶沒大礙,又安慰他們別擔心,然後道:「爺爺奶奶,現在有人命關天的事兒。」

  老人一聽急了,問她需要什麼幫助。

  祝小安就要裝瓶水再拿個饅頭。

  「包子,昨天剛包的葫蘆包子。」祝奶奶趕緊拿個包袱,給她包了三個還溫乎的包子,又拿家裡快掉光漆的65式軍用水壺裝滿溫水給她背著。

  祝爺爺道:「安子,用不用爺爺和你一起?」

  祝小安背好水壺,把包子系在水壺帶子上,又管奶奶要了一盒火柴,「爺爺奶奶,你們在家裡歇著我自己去就行。對了,要是我一直不回來,楊老師他們問我,你就說我去大窯了。」

  不等爺爺奶奶再說什麼,她匆忙跑了。

  她沒想好怎麼跟他們講,不如先去看看林雪昀在不在,萬一自己帶人來了,林雪昀卻沒被藏在這裡,那就麻煩。

  她一口氣跑去大窯。

  大窯裡靜悄悄的,這幾天一直停工沒人幹活,現在連來拉貨的人都沒。

  守門的解大爺不知道去了哪裡,她叫了幾聲也沒聽到他回應。

  祝小安就直接跑到那廢屋門口,一腳把破木門踹一邊衝到屋子中央,發現那塊木板上堆了很多樹枝子。

  她心頭狂跳,人一定在!

  她趕緊把那些樹枝子踢開露出下面的破木板,「喂,林雪昀,林雪昀?」

  她喊了一聲,把木板掀開扔在一邊,跪在井口往裡看,裡面黑漆漆的看不清。

  她趕緊拿出火柴「嗤啦」劃著一根,探頭往窯井裡看。

  果然,窯井底下有人!

  「啊!」祝小安驚呼一聲,她太著急忘了注意,剪掉的頭髮披散下來正好垂在火柴上,「滋啦」就燒起來,頓時一股燒焦的味道瀰漫開來。

  她趕緊拍滅自己的頭髮,自嘲差點跟祝有財一個下場了。

  她拿了樹枝來點著,探進井裡,「林雪昀,林雪昀,你沒死吧。」

  井底的人一點動靜也沒有。

  難道死了?!

  祝小安一著急,衝出去喊人,喊了好幾聲也沒個回應的。她也顧不得那麼多,就想自己跳下去救人,這時候分秒必爭,萬一林雪昀死了怎麼辦。

  她心裡祈禱著,林雪昀求求你,你可不要死,千萬不要死,你堅持一下可以救兩條命。

  她扔了一些樹枝下去,自己扒著井沿跳進去。

  這窯井有兩米深,她不敢直接跳下去,先把身子探下去,胳膊受不住了再鬆手,摔下去的時候,她還是疼得叫了一聲,倒在地上壓到林雪昀。

  他發出低低的幾不可聞的呻/吟聲。

  沒死!

  祝小安狂喜,趕緊擦火柴把那堆樹枝點燃一些,她不敢燒太多,免得氧氣不夠把他們憋死。

  火光亮起,她看見林雪昀的真人。

  不再是照片。

  他閉著眼躺在那裡,像沉睡不醒的精靈一樣,長長的睫毛一動不動,臉蒼白得嚇人,唇淡得沒有一絲血色。

  好在還沒有泛著死人灰!

  她試了試鼻息,幾乎感覺不到呼吸,再趴在他胸口聽一聽,心跳弱的幾乎聽不到。

  她心臟提到嗓子眼,趕緊拿下水壺擰開蓋子倒一壺蓋水。

  她前世跟攝影展的作者聊過,聽他講了一些缺水死亡的症狀和急救措施,雖然時隔多年忘得差不多了,但是缺水虛脫的人不能直接大量喝水,這一點她還是記得的。

  她拿了手帕蘸水往林雪昀的臉上和嘴邊撣水。

  水珠落在他的唇上,就好似落在乾涸的土地上,氤氳開來,沒有留下一點痕跡。

  她跪坐在煤渣堆上,持續這個動作直到他的臉泛著一層淡淡的水光。

  她附耳過去,小聲喚他,「林雪昀,林雪昀,你醒醒。」

  林雪昀沒有一點反應,只有窯井裡面的回應嗡嗡地有點嚇人。

  她有點不知所措,下面要如何做?

  隨即她告訴自己不能放棄,要做儘可能多救他的事情!

  這不僅僅是救他,也是救自己,更是把自己從那個永無休止的夢魘裡拖出來的唯一出口。

  她曾經無數次夢到出現在這個窯井裡。

  夢裡她要來救他。

  因為她一直在想,如果能救他,是不是她的人生也會不同。

  那種執念讓她入魔,一次又一次,她也記不清多少次夢見救他的畫面。

  以至於常三春一直覺得她心裡有個男人,卻怎麼都查不到是誰。

  反正持續了有十年。

  可是每一次不是來晚了他已經死掉,就是她不會施救看著他痛苦地死去,每一次她都沒能救活他,醒來只有更深的絕望。

  她被這樣絕望的夢折磨得實在受不了,她甚至想過把自己鎖在一個空屋子裡,也這樣死去。

  現在她甚至也有些恍惚,這又是自己的一次夢!

  她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得嘶一聲,是真的,真的!

  祝小安,你是真的重生了,有機會救他,有機會改變自己的命運,再也不用噩夢纏身,再也不用與狼共枕!

  這樣想著,她激動得渾身發抖,心跳加速,絲毫不顧形象地笑起來。

  最後笑得眼淚簌簌落下,落在林雪昀的臉上。

  她低頭,捧著林雪昀的臉,一聲聲地喚他:「林雪昀,你一定一定要活下來,一定不要死……」

  說一會兒,她就繼續用水滋潤他,然後繼續跟他說,再繼續撣水……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覺得他的膚色好像好看一點。

  她曾經特意瞭解過脫水時間太久的恐怖狀,口鼻流血、體重減半、眼球萎縮掉入頭骨……可前世林雪昀被人抬出去的時候,竟然還保持著俊美的面容,跟熟睡的精靈一樣,這樣想來他分明就不是渴死餓死的,反而像一睡不醒死掉的。

  她又趴過去聽聽他的心跳,依然細弱得幾近於無,似乎隨時都會停下來再不跳動一樣嚇人。

  她心猛地一跳,站起來朝外喊救命,依然沒有人應。

  她只能跪在地上繼續給他嘴唇和臉上撣水,最後索性解開他的襯衫,他的皮膚本來就白,現在更是病態的蒼白,在火光裡泛著白光。

  她只猶豫了一下就拿手帕輕輕地擦拭他的胸口,讓他適應一下水分。

  覺得差不多的時候,她就用壺蓋盛水小口的給他喂。

  只可惜他全無意識,不會張嘴不會吞嚥,水順著他的嘴角都流出去。

  一次兩次……

  一次也沒成功。

  她有點懵。

  她只能一手抬起他的頭一手喂,還是不行。

  她嘆了口氣,有點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咬了咬牙,反正他昏迷著不知道,就只能如此了。

  她跪坐在地上,一手抬高他的頭,自己含了一小口水,低頭慢慢湊過去喂給他。

  他唇因為缺水有些粗糙,現在被水滋潤開,有干皮浮起來,刺得她嘴唇發癢,一不小心水全撒他臉上。

  再試。

  她學著用手捏住他的下頜,然後湊上去,用舌尖撬開他的嘴唇、牙齒,好在他昏迷中並不固執,這一次水順利喂進去。

  她不敢一下子喂太多,只喂進去一點點,等感覺流進他喉嚨裡再喂一口。

  她能嘗到他嘴巴裡有一種很苦的味道,不知道是吃了藥還是什麼別的,她胡思亂想懷疑是不是死人味兒……頓時給自己嚇得一個激靈。

  要是他死了屍變……

  她拍拍腦門讓自己不要胡思亂想。

  喂了幾口水以後,她又聽了聽,他的呼吸比之前明顯起來。

  之前氣若游絲,現在……起碼兩根絲。

  她看了看旁邊的包子,本來給他的,可他這樣根本不能吃東西。

  她晌飯沒吃呢,索性拿起一個來開始啃。

  「咕嚕」

  她摸了摸肚子,看來是真餓了。

  「咕嚕」

  她這才發現是林雪昀的肚子發出來的聲音,不是吧,他都要死了,居然還知道餓?

  她朝他看過去,發現他眼睛居然眯開一線,視線落在她的……包子上。

  祝小安大喜,撲過去,「林雪昀,你醒啦?感覺怎麼樣?要不要喝水,想不想吃包子?」

  林雪昀依然沒有任何回應,非常非常緩慢地眨了下眼睛又閉上,似乎眨眼這樣本能的事情對他而言都非常吃力。

  但是總歸死不了了!

  祝小安很高興,他雖然不能回應,可呼吸、心跳明顯好起來。

  「再喝點水吧。」她又倒了一小蓋水,扶著他的頭給他喂進去,結果水順著他的臉頰流下來。

  咦?

  不是醒了嗎,怎麼還不能喝?

  「你不是醒了嗎?怎麼嚥不下去?」

  林雪昀的眼睫顫了顫,卻沒有睜開,好像連睜眼的力氣也沒有似的。

  祝小安又試了幾次,還是沒用。

  難道還要那樣喂?

  他都醒了。

  叫了他幾次沒反應,祝小安心一橫,自己喝了口水,開始給他喂。

  可能因為他醒了,這一次喂起來比之前輕鬆一些。

  之前一小口水要分好幾次喂完,這一次三口搞定。

  一連喂了幾口,突然感覺他的舌尖突然迎上她的,嚇得她立刻撤離。

  而他依然閉著眼睛,一副毫無知覺的樣子。

  她猜應該只是出於對水的渴望才那樣的。

  她又鬆了口氣,繼續吃包子,拽著自己的衣服扇搧風。

  給他喂水是個力氣活兒,她的衣服都被汗濕透了。

  吃完一個包子,他還沒醒。

  「林雪昀,你睡了好幾天不要再睡啦,小心睡過頭醒不來。」祝小安怕他有什麼事兒,就一個勁地和他說話,希望他能聽見聲音。

  據說,昏迷的人如果聽見聲音,可以增加求生欲。

  她又拿包子在他鼻子邊上晃來晃去勾引他。

  「水……」他發出虛弱的聲音,如果不仔細聽根本聽不見。

  見他居然可以自己說話要水喝,祝小安就知道他又恢復一點,趴過去聽了聽,果然氣若游絲多加了幾根。

  為了讓他舒服點,她索性讓他的頭枕在她腿上,用壺蓋倒水給他喝。

  他的嘴唇似乎還不會動,所以水大半流出來。

  她猶豫了一下又給他喂了兩口,這時候林雪昀的眼睛緩緩睜開又閉上。

  樹枝要燒光了,她也沒有辦法上去拿樹枝,只能看著火光滅下去。

  光明乍退,黑暗來臨,眼睛不能適應,就是格外的黑。

  逼仄的空間裡,黑暗讓人緊張害怕。

  這樣密閉的黑暗,她很怕。

  當年她逃回家裡,被常三春抓回京城去,為了懲罰她逃走,他把她關在一間小黑屋裡,足足關了七天。那七天她看不到一點光亮,她能接觸到的人只有他,等著他送食物,等著他帶她上廁所、洗澡,等著被他……

  冷汗一下子就滲出來。

  明明覺得熱,出來的卻是涼汗。

  她下意識去摸著林雪昀,如果有人在黑暗中與她同在,她覺得黑暗裡的恐懼也被分擔去。

  她摸到了林雪昀的手,不管會不會被笑話就握住,他的手冰涼又細膩柔軟,比她的還像是女孩子的手。

  「林雪昀,你別睡啊,我、我給你講個故事吧。」黑暗裡她緊張害怕,覺得口乾舌燥的,摸了水壺夾著用手擰開,咕咚喝了兩口才覺得舒服一點。

  她也不管林雪昀能不能聽見,就開始講故事,什麼小紅帽、喜洋洋、灰姑娘、小燕子的一通亂講。

  過了一會兒,她的眼睛適應了黑暗,而且窯井的口開著,雖然不大,卻也能投射進來一點昏暗的光。

  只是那破屋子沒有窗戶,本身光線就很暗,井口開在那裡,井下自然更暗。

  比漆黑不見五指好一些的。

  「……水」

  突然,黑暗中響起他沙啞的聲音,他的聲音很好聽,幫她驅散了一些恐懼。

  她能看清他的輪廓,摸到他的嘴唇想用水壺給他喝,可他根本喝不下去。

  他都醒了,有知覺,她不好意思再用嘴喂。

  她感覺他的身體有點發抖

  「水……」他的聲音像乾涸的土地,需要水的滋潤。

  她略一猶豫就含了一口水,托著他的頭喂過去。

  她剛用舌尖把水渡過去,水已經喂給他,他似乎還沒喝夠繼續吮她的舌,彷彿那是水的源泉一樣。

  祝小安趕緊撤回來,把水壺湊過去給他喝,雖然喝的少灑得多,總歸能喝下去一點,不用再那麼尷尬。

  「林雪昀,你要不要吃包子?」她開始沒話找話說,化解尷尬。

  「……水」他的聲音依然微弱地幾不可聞,似乎根本聽不見她說話,只是本能地渴望更多水。

  她不斷地給他喂水,不知道多少次以後,壺裡居然還剩下大半……

  他還是要盡快去醫院才行。

  「祝小安同學、祝小安!小安!」

  「安安!」

  「安子!」

  隱約有聲音傳來。

  祝小安高興地大聲喊道:「我在這裡,這裡!」

  他們終於找過來了!

  祝小安鬆了口氣,歡喜地輕輕搖搖林雪昀,「你得救啦,公安找過來啦。」

  她想把他放在地上,誰知竟然被他握住手,她掙了掙沒抽出來,也不知道他昏迷中怎麼那麼大的力氣。

  她附耳低語,「林雪昀,你先放開我,洞口太小咱們不能一起上去。」

  這一次他居然放開了。

  難道他其實有意識的?想到自己給他喂水,祝小安頓時面紅耳燙,好在很快他們找過來,化解了她的尷尬。

  臨時找不到合適的梯子,解大爺提供了拉土的一個大筐子,筐子上頭有繩子,再繫上一根,這樣一共四根繩子更加牢固。

  解大爺把馬燈拿過來給他們照明,楊老師和張紅軍幾個人用筐子把林雪昀先吊上去,眾人七手八腳地把他抬出去,解大爺又找了一扇門板來抬人。

  他都嚇死了,怎麼天天守著的大窯成了綁匪藏人質的地方?

  他可沒有參與啊,不能給他抓起來。

  薛峰喊道:「張村長,常書記,麻煩你們趕緊派一輛馬車過來,我們要把人先送到鎮醫院去。」

  張紅軍道:「我去趕車。」

  等祝小安從窯井裡爬出來的時候,正好對上常三春的眼睛,那雙眼睛裡有震驚、惱怒、驚慌、瞭然……不過所有的情緒只在一瞬間閃過,很快就恢復了正常。

  「安安。」他朝著祝小安走去。

  薛峰和王剛沒空讓他說廢話,「祝小安同學,跟我們去一趟鎮上,錄個口供。」

  隨即王剛又對常三春道:「常三春,最近一個月你不要亂跑,我們隨時都會找你核查情況。」

  祝小安被人拉出來的時候,能感覺到常三春身上散發出的迫人氣勢,為了躲開他,她跑去林雪昀那裡。

  現在他是她的護身符!

  只有在他身邊,她才安全,還不用面對祝有財和爸媽的責難!

  她靠過去裝作幫忙照顧林雪昀,碰到他手的時候又被他緊緊握住,力氣大的生怕丟了什麼一樣。

  如同渴求水一樣強烈。

  祝小安的臉一下子紅了,心裡也鬆了口氣,這樣自己就有理由賴在他身邊嘛。

  她看他一直都閉著眼,依然昏迷的狀態,也可能出於本能抓住什麼根本不知道在做什麼。

  不遠處常三春微微眯著眼,目光沉沉地盯在祝小安被握住的手上,拳頭驀地捏緊,表情越發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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