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喂,」展哥叫雷子,拿塑料叉子指指關慧良,「給他吃一口。」
雷子端著碗過去。
關慧良看著他走來,那個眼神怎麼形容呢,馴服、依賴、渴望,他們是共犯,在其他人看不到的角落,他們廝磨過。
盯著雷子喂關慧良,展哥又叫阿齋:「手機拿來。」
他指的是桌上那個手機,電充滿了,阿齋收起充電器,把手機遞給他,展哥快速翻著通訊錄,找到花環,撥出去。
「喂,」只響了兩聲,那邊就接起來,「關太太,」展哥和氣地笑著,「說好的三天,」他站起來,興奮地在屋中央踱步,「行啊,行……等我電話。」
掛斷,他把手機扔給阿齋:「走,」回頭瞄一眼關慧良,他囑咐雷子,「看好他,我們明早回來。」
雷子皺眉:「那麼久?」
「得帶那女的繞一陣,」展哥把自己的手機遞給他,「有事兒打電話,」口罩、墨鏡什麼的他早準備了,阿齋去發動車,院子裡傳來響亮的引擎聲,展哥擺擺手,「明天咱哥們兒就是有錢人了。」
他們離開,整個院子只剩下雷子和關慧良,車開出去好遠,還能聽見輪胎在土路上摩擦的聲響,小院靜了,他們沉默著對視,不需要說話,看著看著,就濕漉漉吻到一起。
這個吻很長,分開了又貼上,迷醉著更迷醉,關慧良從沒覺得一個吻可以讓人眩暈,吸吮得難分難解,輕輕的,他說:「放我走吧……」
雷子陡地停下,粗喘著放開他:「他們是我兄弟,」他收好麵碗,起身去拉燈繩,「我不能害他們。」
「我發誓,」關慧良急切地保證,「我什麼也不說,沒人會知道!」
燈唰地滅了,雷子沒回答,屋子靜得可怕,讓人窒息的黑暗中,關慧良壓著嗓子:「你不明白嗎,」他顫抖,「他為什麼給我吃那口面……」
是斷頭飯,雷子怎麼可能不明白:「你不能死,」他很堅定,堅定得讓人心碎,「也不能走。」
關慧良沒再說什麼,窸窸窣窣,是雷子脫褲子的聲音,他上了炕,把人拽到懷裡,算是哄吧:「跟著我,沒事兒,」他揉他的肩頭,「我……」
叮咚,展哥的手機響了,是短信,雷子從桌上摸來手機,號碼他認識,阿齋的:「幹什麼這小子……」
孤零零一個鏈接,他單手點一下,那手抱著關慧良,側頭想親他,頁面跳轉,一個挺大的聲音冒出來,兩個男人,哼哼哈哈在呻吟。
雷子嚇了一跳,傻瞪著那個畫面,黃片兒,倆男的,沒穿褲衩,下身拱著下身,飛快地蹭:「我操!」他坐起來撥阿齋的電話,一撥就通,那頭嘻嘻哈哈在瘋笑。
「雷哥!」聲音大得關慧良都能聽見:「爽吧……哥們兒夠意思……給老處男送溫暖,你們盡興啊!」
「滾你媽逼!」雷子狠狠把電話掛了,躺回去,生氣歸生氣,下頭還是有點起來,他攬著關慧良,人家背著身子不轉過來,他壓上去,托他的下巴,藉著月光,想看看他是不是和自己一樣,也不好意思了。
關慧良冷漠地別開臉,他這樣子讓雷子很激動,貼著他的耳朵小聲說:「剛才那個……你看見了嗎,」他搖他,「啊?」
關慧良聽見了,所以才沒看,雷子伸手摸進他的襯衫:「我說……」
叮咚、叮咚、叮咚……手機一連響了七八聲,他不耐煩地抓起來,一看全是那種鏈接:「媽的有病吧!」說是這樣說,手指卻往上移過去,把頁麵點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