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近鄉情怯

　　在孫平腦海的記憶力，對於父親再婚之後的記憶不是非常少就是非常片段，系統對此的解釋是因為原來的主人過於排斥這段故事，所以潛意識裡不願意保存這段記憶，因此系統也沒有辦法修復這段記憶。不過就從已知的記憶裡來說，對於孫家來說，最不負責的或許就是孫平吧？

　　孫平父親孫哲瀚因為挪用公款而入獄，郭奕的母親郭秋華完全可以提出離婚而負擔這筆債務。但是郭秋華不僅承擔起了這筆債務，更是想盡辦法供孫平念完了江南師範大學。可以說郭秋華帶著郭奕下嫁孫家並沒有得到什麼好處，反倒水惹上一大堆債務。如果說郭秋華還念及夫妻之情以及小兒子孫濤的感情而沒有離婚的話，那麼郭奕完全是最無辜被牽連的。如果不是因為孫哲瀚這個便宜老爹給郭奕帶來檔案上的污點的話，他完全可以在燕京或附近的津市、正定市找個教師工作，而無需回來。

　　而且相較于孫平在大學期間對家裡的不聞不問，郭奕每年都會想辦法打工掙錢來減輕家裡負擔，同時還會每年兩次地去見孫哲瀚，比孫平這個親兒子還親。想到這，連孫平都覺得有些害臊，因而在家裡越發顯得拘謹起來。

　　“哥，還站著幹嘛？坐下唄，到家了還這麼拘著自己。”好在郭奕的話打破了孫平的尷尬。

　　他拉著孫平坐到沙發上去了，而孫濤那小子也湊了過來。雖然他的記憶裡幾乎沒有孫平這個人出現過，但是畢竟兩人有著一半的血緣關係，他還是覺得這個陌生的大哥哥似乎沒有那麼陌生。孫濤趴在沙發的一邊打量著郭奕和孫平，而郭奕則和孫平講著他在面試西橋中學的趣聞。

　　“可惜學校說我們這些還在實習期的老師是沒有資格分配教師宿舍的，要等我們轉正之後才能安排。現在西橋區的房子可不便宜，城北開發區挨著那，房租可是直線上漲。”

　　孫平一邊聽著郭奕的嘮叨，一邊打量著這套老式公寓。非常傳統的一室兩廳，不大的客廳還要充當餐廳的作用；主臥和副臥的面積都不大，而且還必須共用一間盥洗室；廚房更是小得逼仄，一個人在裡面就很難轉身了……這一切和當年孫家的別墅比起來那簡直是天壤之別，他沒有想到郭阿姨居然能堅持下來。

　　他起初認定郭阿姨是帶著對孫家財產的覬覦才下嫁孫家的，但在孫家如此落魄的時候，撐起孫家的卻是她。于情于理，孫平都應該代表孫家感謝郭阿姨，但是年輕不懂事的孫平卻用他的行動一次又一次地傷害這個善良的女人。

　　不過郭阿姨似乎也沒有對孫平有任何意見，依舊是笑臉盈盈地歡迎孫平回家，還特意為孫平做了他最愛吃的糖醋排骨。

　　吃完飯之後，郭阿姨說道，“我今天就帶著孫濤一起睡，孫平你睡孫濤的房間，郭奕你就睡客廳吧。等會我將沙發佈置下，也能湊合睡一個人的。”

　　“別這麼麻煩了，郭阿姨。”孫平說道，“我明天還要去桃江四中辦入職手續，估計也就睡今天一夜。就讓郭奕和我一起睡吧，反正我們兩個擠擠也能湊合一晚。”

　　郭阿姨一愣，然後看著一臉真誠的孫平。她很清楚以前的孫平是多麼地護食，只要是他的東西是絕對不允許自己和郭奕插手的。哪怕是孫平不要的東西，他寧可扔掉也不願意郭奕碰一下。而如今孫平居然同意與郭奕共處一室，這不得不讓郭阿姨吃驚。

　　但是郭奕沒有反對，“沒事，大學的時候也和別的人擠過。反正也就是一晚，湊合下得了，免得還要佈置。”

　　“那好吧，如果熱的話，記得開空調就是了。”郭阿姨也沒有反對。

　　吃完飯略微休息下了之後，孫平就藉口有些太累而去盥洗室洗完澡回副臥室休息了。他知道郭奕和郭阿姨有些母子話題要聊，自己何苦立在那裡呢？躺到床上後，孫平在腦海裡將系統召喚了出來，“話說我今天獲得那個什麼‘攻德無量’禮包怎麼還不發放？”

　　“因為這個禮包過於影響現實，系統正在想辦法以最不影響現實的方式發放給宿主。作為這次獎品發放延遲的補償，系統可以告訴宿主這次獎品是什麼。”系統回答道。

　　“身為小攻怎麼能不隨時表現出土豪的氣質呢？少年，你家的魚塘歸我承包了！豪華獎品第一項就是美輪美奐的複式花園洋房，陽光！鮮花！還有全套傳統風格傢俱讓人知道您身為土豪小攻的底蘊。有房豈能無車？土豪攻不僅要有車，還要有豪車！最彪悍的路虎攬勝傳世版黑款和最拉風的賓士SL63 AMG打包送給您！最後的最後，土豪攻身上的每一個地方都要體現出您的霸氣和豪氣，精選全球奢華品牌和頂級保養品，給您打造專屬更衣間！還滿意麼？”

　　饒是孫平也是都市YY題材的作者，也沒有料到系統如此豪氣。雖然獎品還沒有到手，但是系統已經在腦海裡將獎品勾勒了出來。房子和更衣間倒是還好，那兩輛汽車的確讓孫平熱血沸騰。但凡是個男孩子，哪有不對機械產品感興趣的？路虎攬勝雖然不及悍馬霸氣，但是悍馬那風格開在城市裡也太特立獨行了吧？而賓士SL雖然還和邁凱輪、法拉利、保時捷這樣的頂級超跑還有距離，不過這樣的跑車出現在內地城市也是頗為吸人眼球的。

　　就在孫平在腦海裡想像自己駕駛跑車疾馳的時候，郭奕也頂著濕漉漉的頭髮進來了。看到郭奕也進房了，孫平立刻停止了與系統的交流，轉而將注意力放在郭奕身上。或許因為都是男孩子的緣故，郭奕穿著內褲就進來了。和孫平的身材比起來，郭奕的身體還保留著許多少年的特徵。

　　“哥，剛剛和媽媽聊天的時候，媽媽很高興你能回家呢。”郭奕似乎沒有在意孫平那近乎侵略性的目光，依舊自顧自地擦著頭髮，“你什麼時候有空，咱們抽空去看看爸爸？”

　　“呃？”孫平只覺得臉上有些發熱。不管怎麼說，郭奕可是和自己一個戶口本的兄弟，自己怎麼能對兄弟有奇怪的想法呢？“去看爸爸？”孫平總算找到一個話題，“看看吧，等我和桃江四中那邊將協定和流程都走完之後，我們抽空去吧。話說起來，年底就要到了。”

　　雖然此時還是暑假，但是孫家都在盼望年底的到來。無他，入獄五年的孫爸爸將在年底釋放。這對於好幾年沒有過個團圓年的孫家來說，無疑是非常值得期待的時候。就算孫平曾經因為孫爸爸再娶了郭阿姨多有不滿，但這也代表了他對父親有多麼地愛。

　　就在孫平和郭奕計畫年底的時候，邊明俊此時正在他舅舅家，他舅舅同時也是桃江教委副主席兼桃江市督學的江樂游正在對邊明俊進行教育。江樂游因為自己沒有兒子，所以對這個外甥是格外寵愛。身為桃江教育界數一數二的人物，雖然邊明俊的成績和檔案都不理想，但是桃江四中還是將邊明俊收了下來。按照江樂遊的計畫，自己的外甥先在四中這裡積蓄一段時間，然後他再想辦法運作到一中來。等在一中鍍完金之後，就想辦法輸送到青峰一中或桃源一中去。

　　“我知道你不喜歡那個叫孫平的人，我也不喜歡，但是你日後上班之後不能和他起衝突。要折騰他，自然有我去想辦法。”江樂遊吩咐道，“你動手了，那麼落在上司和同事眼裡就是刺頭兒。哪怕日後你有舅舅罩著，別人也會對你忌憚三分。職場上，不怕別人喜歡或討厭你，最怕別人對你置之不理。你這樣有背景的刺頭兒，別人打不得也親近不得，那麼就只有疏遠你。教師的資歷除了和你的教學能力以及教研能力有關之外，也和你的人際關係有密切的聯繫。所以，能不得罪人就不要得罪人；如果一旦得罪了，那就必須徹底讓對方翻不了身。”

　　“我知道了，舅舅。”邊明俊雖然不聰明，但是也並不傻，他自然知道這是他舅舅的經驗之談，於是牢牢地記在心裡。“可是，舅舅你明明有辦法阻止四中招他，可為什麼？”

　　“為什麼？”江樂遊笑了笑，“你舅舅是桃江市督學不差，但是桃江市上面還有江南省呢，而且何況你舅舅頭上還有個教委主席啊。那個孫平的教師資格證是甲甲等，哪怕是在江南師大那樣的名校，每年也只有10%的畢業生能拿到這個等級的資格證。雖然他爸爸入獄是個污點，但去四中還是足夠了。如果我連他進四中都要阻攔的話，那江南師大會不會認為我在斬盡殺絕呢？我沒事得罪一個名校幹嘛？何況他那裡還有四份推薦函，上面的每個人都比你舅舅來頭大，你舅舅當然只能認栽咯。不過，進了四中又如何？在這個學校裡，沒有人保駕護航的話，呆不長的。所以俊俊啊，你去了四中之後，萬事一定要忍耐。”

　　雖然邊明俊點著頭，但是江樂遊也知道自己這個外甥的內心未必聽得進去。他也跟自己的姐姐，也就是邊明俊的媽媽說過，意思就是邊明俊這個孩子太心高氣傲了，可偏偏又沒有能力去支撐他的心高氣傲，怕他以後吃虧。不過好在邊明俊也就是在桃江市教育界混，自己多少還能照顧吧。江樂遊沒有再糾纏這個話題，身為領導的他還是很清楚談話的技巧。

　　在舅舅家吃晚飯之後，邊明俊開著自己的寶馬316返回自己在四中旁邊社區的單身公寓，這是自己媽媽為了獎勵自己而特意買的。雖然邊明俊對自己舅舅重視孫平而感到不滿，但一想到自己也是有車有房的人，比起家裡還是負債累累的孫平，邊明俊嘴邊不由浮上一絲微笑。

　　“孫平啊孫平，我看你實習期住什麼地方去！四中可是沒有教師宿舍提供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