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小惡作劇
“三叔,你們這就要走啊?”
蘇末看著嚇得魂不守舍的夫婦倆,笑得腸子打結,偏偏面上還要作出一本正經的模樣。
“走,走吧……”
周玉蓮一想到那條蛇,腳底就發軟,依著馬車催促道。這見鬼的地方,她再也不想來了。
“娘——”
蘇婉柔有些不滿,他們怎麼把正事給忘了?桃花還沒答應呢!
“走吧,你桃花姐不是說會和她師傅商量麼,相信她不會讓咱們失望的。”
蘇信雖然也嚇得不輕,到底是見過世面的,沒把正事給忘了。
“知道了。”
即便還有些不放心,蘇婉柔也不得不跟著爹娘離開。昨晚她也沒睡好,一直擔心會有老鼠跑出來。
“這人參,老三你還是拿回去麼,給弟妹也好好補補……”
蘇貴把匣子又抱了出來,這兩人臉色慘白慘白的,看著更需要補。再說,如果收了這麼金貴的東西,他心裡始終不安。
“那我們就回去了。”
蘇信也不再推脫,接過匣子上了馬車,反正目的也達成了。早知道他們這麼不識抬舉,自己何必多費周折?
馬蹄噠噠遠去,秀娘這才圍著水裙從廚房出來,奇怪道;“家裡什麼時候有蛇了?住了這麼多年我都沒見過。”
“真是怪事兒。”
蘇貴也是一頭霧水,他今早又裡裡外外翻了一遍,還是什麼都沒有。
“嘖嘖,他們也太膽小了——”
蘭花幸災樂禍地道,要不是出了蛇,這一家還不知道要賴著多久。
“桃花啊,是不是有麻煩了?”
昨晚上秀娘聽得一知半解,直覺事情嚴重,難道是有什麼把柄給老三一家抓住了?
“放心吧娘,沒事。”
桃花嘴上這麼說,心裡也在思量,這事兒關鍵還在師傅,在她看來,就算真的把那些鄉紳富豪得罪了,也沒有什麼。三叔一家歡歡喜喜的走了,心願多半要落空。師傅雖然討厭麻煩,但麻煩上門了,她也不會害怕。
之所以拖住三叔,是為了爭取時間,做好完全的準備。
“二姐,我剛告訴了大柱哥,他一會兒會趕著牛車過來,送你到鎮上。”
蘇末一早就去了大柱家,開門的是慧娘,許是桃花給的甜頭奏了效,她很爽快地答應了,還催著趙大叔快去套車。
“小弟,你怎麼知道二姐今兒要到鎮上去?”
蘭花疑惑地道,二姐這都還沒開口呢!萬一用不到,豈不是白白麻煩了大柱哥?
“咱們家小弟都快成半仙兒了,算的可真准。”
桃花笑著打趣兒道,眼中慧黠之色一閃而過,昨晚上的事,八成和小弟有關。
“呵呵……”
蘇末被那了然的神情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他都多大的人了,還搞出這種惡作劇。不過,看著那兩隻狼狽離開,真的很解氣。
“昨晚不好好賞月,把阿金喚過去做什麼?”
沈清河半臥在榻上,難得一副懶洋洋的神態,微闔著雙眼詢問道。
“也沒什麼,嚇唬嚇唬一些討厭的人而已。”
蘇末摸摸鼻子,自己還真沒有做壞事的天賦,這麼快又被抓包,不得不簡單將事情原委講了一下。
昨天晚上那條金環蛇,是師傅馴養著著專門提取毒液配藥的,很是通靈,沒有命令絕不會傷人。
這種蛇最喜歡金花,他把金花粉灑在了那兩人的枕頭下面,阿金嗅到了喜歡的味道,自然被吸引了過去。
“真沒用,既是討厭的人,直接毒死了豈不乾淨?”
沈清河淡淡地哼了一聲,倒也沒有惱意,他雖被人稱為神醫,救的人還沒有殺的人多。
“殺人什麼的,就算了。”
現代教育根深蒂固的蘇末認為,殺人那是犯法的,且他也不願意自己的雙手沾上血腥。師傅是江湖人,見慣了刀光血影自然沒什麼……他以前是講師,現在是個種田的,做不到視人命如草芥。
“……”
沈清河不說話了,他也不是一開始就會殺人,時間久了,也就習慣了。徒弟這樣也好,永遠的純粹下去,不被那些污濁所染!
“師傅,你——”
蘇末一走進書房就覺得有點兒不對勁,待看到沈清河脖頸上不太明顯的斑點……視線再往下,半露的胸口更多……他就說師傅今天怎麼看著不太一樣。
“看你的書去!”
沈清河隨手拿了本書丟過去,臉微微發紅,那個該死的,就說不要了,居然還弄得這麼明顯。
“我還以為你一個人孤孤單單過中秋,害我白擔心了。”
蘇末精准地把書接住,假作抱怨地道,心裡卻很替師傅高興,看來這兩人的誤會化開了。
“我哪知道……”
腰部又是一陣酸軟,沈清河倏然住了口,他也以為自己要一個人了,魏恒那混蛋卻騎了千里馬風塵僕僕趕來,要不是這樣自己怎麼會心軟,讓他給得逞?
他倒好,一大早又生龍活虎地趕回去了……
蘇末看了看臥榻,又看了看上面的師傅,心裡猛地一跳,這兩個人,該不會——“師傅,你們沒有在書房那什麼吧?”
其實他想問的是,他們有沒有用到那張臥榻。這要是在上面翻滾過,自己以後還怎麼躺?
“嘩拉——”
隨著他的話落,一本書又飛了過來,這回直接砸在蘇末腦袋上,雖然力道不重。
“……”
蘇末知道,師傅這回是真的惱羞成怒了,也不敢再問,撿了書在窗邊看起來。
正往京城趕的魏相爺連著打了幾個噴嚏,還想著是不是愛人想他了……再後來,很是哀怨地打了一個月地鋪。
“差點兒忘了,昨天常家商團送來一個包裹,就在外面的櫃子裡。”
沈清河快要睡著的時候,才想起來還有這麼件事兒,說完徹底進入了夢鄉,實在是折騰的狠了。
蘇末依言取了包裹,拿在手裡掂了掂,分量還不輕。打開一看,裡面竟然是幾本書,翻看了一下,都是關於種植方面的。觸摸著書頁的紙質,還是珍貴的孤本!!!
常家商團裡,他唯一稱得上認識的,也就只有那位奢侈的少爺了。這是臥榻事件之後,蘇末給他貼上的標籤。
回憶著少年涼薄的神情,實在是不像會送禮物的那類人!所以說,這不是禮物?
蘇末猜測了很久,最終還是覺得,他是為了讓自家早點兒培育寒瓜成功,然後從中獲利。越想越覺得是這麼回事,常昊的投資觀念還真是超前,堪比現代人!
京城裡,常家書房——
一大摞畫軸堆滿了書桌,常夫人看著仍舊埋頭帳冊的大兒子,一臉的懇求——“昊兒,你就不能先把帳冊放下?那東西又不會長腳跑掉。”
“娘。”
常昊依言放下帳冊,眉微微皺了起來,那些畫卷……他還沒有成親的打算。
“我知道你不想這麼早成親,那就先定下來。這些畫軸上的姑娘可都是京城有名的閨秀,娘費了好大功夫才搜羅回來的,你就看一眼。”
“……”
常昊沉默,如果不答應,娘一定會嘮叨一整晚。
“你看看這姑娘,柳眉杏眼,鼻樑又挺——據說琴棋書畫……”
常母指著一幅畫像滔滔不絕,幾乎把人家姑娘誇上天去,直說的口乾舌燥。
“臉太長!”
常昊掃了一眼,淡淡地道。
“額,那這個——瓜子臉,還有美人尖……”
常母不屈不撓,很快又抽出一副。
“嘴太大。”
常昊掃一眼,繼續批評。
“我就不信了,這個呢?保證符合你的要求。”
常母也是個倔脾氣,這下也來勁兒了,李侍郎家的千金,京城第一美人,琴棋書畫,針織女工,無所不精,提親的人把李家門檻都踏破了。要不是李侍郎捨不得女兒成親太早,說不定這姑娘都成王妃了。
“笑起來嘴角太僵硬。”
常昊果然不負“她”望,連猶豫一下都沒有。
“這是標準笑容,李家千金可是受過皇家禮儀訓練的。你說說,倒是笑成什麼樣才好?”
這死孩子,根本就是在挑刺兒,常母無比鬱悶,有些洩氣地道。
“……”
常昊的腦海裡,蘇末純粹的笑容浮現出來,且越來越清晰,就像昨天才見過一樣。
那樣的笑容,也只有小孩子才會有吧,人一旦長大,心就不再純粹。
那些花重金買來的書,不知道小孩兒有沒有收到。
如果看到了,是不是會露出歡喜的笑容?
有了這些書,他相信蘇末一定能成功,爭取博得他的好感是必要的。這是他給自己的理由,送書的理由。
“昊兒,想什麼呢?是不是有心儀的姑娘了?”
見兒子發呆著,臉上表情漸漸變得柔和,常母眼睛一亮,怪不得這麼多姑娘都入不了他的眼,原來是早有心上人了?瞞得這麼緊,一點兒口風不露,難道是怕家裡反對?
“沒有。”
常昊斷然否定,嘴角難得勾起一絲笑,娘還真是大錯特錯——
第一,蘇末是個男孩子。
第二,他只是個七八歲的孩童。
常母哪裡肯信?盤算著去找華飛宇問問,他們倆常在一起,兒子喜歡什麼人,他應該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