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化蝶。天子怒。談判伊始。
有些事情明明是那麽不可思議,卻偏偏就在眼皮底下發生。前些日子後宮的“中毒案”陰霾還沒過去,現在居然一個妃子在後宮消失了。乾隆不由得對自己的後宮安全感到非常的失望,問題是現在三位領侍衛大臣都無法視事,乾隆又遲遲未任命第四位領侍衛大臣,弄得整個紫禁城的守衛都有了大問題。
乾隆看著宴席下麵那個名喚小燕子的人又蹦又跳地說著,“香妃變成蝴蝶飛走啦。”他心裏不由地一陣冷笑。這種事情唬唬尋常老百姓便罷了,如何瞞得過朝堂上的這些人精?原本小燕子沒有鬧開的話,他私下處理也就罷了。現在小燕子將後宮的私密之事弄得滿朝堂皆知,這讓乾隆無論如何也無法低調處理了。
“來人啦,堵了榮郡王格格燕氏的嘴!”乾隆揉揉太陽穴,第一件事就是讓這個吵鬧的小燕子閉嘴。
小燕子不可置信地看著乾隆,這還是那個寵我愛我的皇阿瑪嗎?我怕你傷心,為了編造了一個美麗的故事,你卻這樣對待我?小燕子掙紮著、扭動著,她有許多的不平要表達出來。但是乾隆是不會給她這個機會開口的。
乾隆不傻,知道這香妃失蹤的事情必定有貓膩,說不定還會牽連到自己的兒子身上。乾隆雖然對永琪已經徹底絕望,但不代表他願意處死自己的兒子。乾隆已經隱約猜到,香妃的失蹤也許就跟自己的兒子有關。他不願永琪背上不忠不孝的罪名,如果真到了那步,自己不殺永琪,盛京的老王爺們怕是要紛紛進京逼宮了。
“尹繼善,這事你看怎麽處理?”乾隆看著尹繼善,在傅恒病休之後,他便是實際上的領軍機大臣。
尹繼善也是個聰明人,自然曉得這事多多少少牽扯到了皇帝的密辛,便道:“奴才督導不嚴,致使西內出事,奴才有罪!”
乾隆一聽,果然尹繼善是個聰明人。一個“西內”就點名事情不是發生在朕的真正的後宮,堵了天下人的閑話;再自己出來主動請罪,乾隆麵子上頓時好過了許多。一想到這,乾隆板著的臉便舒緩了許多,道:“如今不是請罪的時候,你且說說,該怎麽辦?”
尹繼善略一沉思,道:“奴才請皇上下令九門提督,嚴格盤查近日出入京城之人。另外請皇上發兵石家莊,奴才料定歹人應該在石家莊盤桓數日。”
“哦?”乾隆眯起了眼睛,“你好好說說。”
尹繼善看了小燕子一眼,那小燕子聽到“石家莊”三字已經麵露惶恐之色,想來自己的猜測是對的。“奴才覺著,假如從京城逃遁出去,東南西北無非四條路。北上,如今山海關駐兵無數,乃是插翅也難飛。西進,香妃本就是西域而來,帶著香妃前往西域豈不是自投羅網?東遁,無非是前往天津,可是天津馳道乃是本朝盤查最嚴格的路段之一,況且天津海關衙門也不是吃素的。奴才想來想去,無非是南逃一條路是最好的。若是南逃,則石家莊必是第一站。歹人入了石家莊便會決定下一站去哪,或是前往蘇州城,或是前往漢口繼續南逃。”
乾隆一聽,的確分析得頭頭是道。便道:“尹繼善聽旨,如今永璿在南洋經略,弘晝、傅恒久病纏身不能視事,朕封你為領侍衛大臣,日後朕的安全便托付到卿的手上了。”
“奴才叩謝聖上天恩。”尹繼善忙跪下謝恩。如今自己掛了領侍衛大臣,也就是皇帝暗示,下任的領軍機大臣非自己莫屬了。
“鄂敏!”乾隆喝了一聲,“你也聽到尹繼善的話了,朕命你前往石家莊,速速將那歹人給朕擒來。”
京城的變動還暫時沒有波及出來,永璿從睡夢中清醒過來。自己剛剛還眯著眼睛,一方暖暖的手帕覆在了自己的臉上。永璿自然曉得這是誰,便道:“你真決定跟著本王了?”
原本正給自己按著頭的手遲緩了一下,隨即便聽到肯定的聲音,“奴才想好了,王爺是做大事的人,能跟在王爺身邊是奴才的福分。”
“你原來的名字是?”
“奴才賤名蕭薔。”
永璿一愣,腦海裏浮現出台灣第一美女的形象,有些啞然。隨後道:“你這名字風塵味太濃,日後你還是取名藍霖吧。”
“奴才謝王爺賜名。”
二人閑話一陣,便是藍霖伺候著永璿更衣洗麵。待那些宮女進來之後,瞧著萬事妥當之後,便打量了藍霖幾眼,又帶著宮女們離開了。
永璿瞧著藍霖害怕的模樣,便道:“你也別在意她們,她們隻是憂慮本王罷了。你日後好好與她們相處,她們也會明白你的。”
永璿倒不怕藍霖到自己身邊會掀起什麽風波,自己身邊的書童其實不少。因為這些書童是自小就帶在自己身邊,忠誠度方麵不會出什麽問題。因為永璿身邊的書童其實就是自己的秘書處,謄寫文案,抄寫信件的事情大多是由他們處理。若是這些人走漏了風聲,隻怕是永璿這一波人都要頭痛。而留下藍霖的作用是自己的書房缺乏一個端茶送水的人,平日裏府裏伺候的人是不能入書房的,這端茶送水往往就要幕僚們自己動手。而多一個藍霖也就多個下人。況且這藍霖無父無母,日後與那堂子裏牽扯不上什麽,正是一個可用之人。
藍霖替永璿整理好衣服之後,便隨著永璿出了正房。那德保備下了廣州人最愛的早茶點心正恭候著永璿。
那德保瞧著藍霖進了永璿的房門,心裏的大石頭終於是放下了。德保倒不是真希望永璿能看上自己的人,堂堂一個王爺身邊還會缺什麽人麽?若是真要幾個孌童,隻怕滿京城有的是人送上門去。德保要的是永璿的一個態度,永璿肯收下自己的人,證明永璿就沒有拿自己當外人。
德保笑咪咪地道:“王爺昨晚可舒坦?”
這話問得曖昧,弄得永璿都有些尷尬,隨後輕輕咳嗽一聲,道:“這人我要了。”
“那是這奴才的福分,也是下官的福分。”德保笑得很曖昧。心想,果然京城傳聞八王爺好男色不是空穴來風,聽說八王爺府上書房裏的那些個書童個個都是風姿卓越。
永璿當然不知道德保在想什麽,但是看著德保的神色便是猜測自己跟藍霖昨晚是不是發生了什麽。永璿自然不會去解釋我們昨晚隻是裹棉被純聊天,這話放在後世也不會有人相信。且不說自己與藍霖是素未相識,就說藍霖那身份一出來,誰相信?
德保自然不會在這件事上與永璿糾纏,畢竟永璿是個少年王爺,對臉麵上的事情還是很看重,忙道:“下官備下了廣州城的早茶請王爺品評一二。”
於是永璿就陪德保飲早茶,德保也在談話間將自己的一些事情暗暗透露給了永璿。永璿聽聞之後也沒什麽吃驚的,這德保在廣州一帶走私本就是乾隆同意的。這走私的收益頗大,而且完全進入皇帝的內庫,乾隆為何不會培養一兩個走私商呢?本來這清朝裏走私的官員就不少,乾隆進來摻和一腳也是應有之義。
二人飲完早茶之後,自然是德保取來藍霖的賣身契給了永璿,而永璿等人則告辭離開。
“大人,那奴才還是個完璧之身啊。”有幕僚道。
“我豈不知?”德保反問了一句,這南方好男風已經是半公開的秘密,一個男子伺候完人之後還能如此行動自便自然是不可能,“不過恭親王能收下我的這個禮物便表示本官在他心中已經安全過關了。”
永璿出了門,已經收到消息,英國駐澳門總領事哈裏已經要求盡快就東方公主號展開談判。永璿自然也想事情早了早好。而同時法國的情報人員已經傳回消息,那克勞德已經抵達法國並開始了一係列的秘密會晤。永璿猜想,應該在最近兩個月,關於反英同盟建立的事情就能確定下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