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改的!”呂不韋幾乎是紅了眼睛的問。
“秦安君……。”來報信的人低頭回答。
“李、季、陽!”呂不韋咬牙切齒的咀嚼這個名字。
“父親,怎麽辦?”呂二爺看向了他一向很有辦法的父親。
“一字千金,給他!”呂不韋咬牙出了血:“現在就給他搬到秦安君府去!”
“不行啊!老爺!”看守擂台的人哭著道:“要給也不能這麽給,得搬到擂台上,然後讓人看著送去秦安君府,雖然這樣做失了錢財,可我們擂台是說話算話!”
三十四萬金啊!
好大的一堆啊!
“好,明天將金子拉去擂台,讓人知道,我呂不韋,說話算話!”呂不韋深吸一口氣。
“諾!”
“當初為什麽要一字千金?為什麽呀!”夜晚,呂不韋心疼的要命!
他派人,連夜去找羊飛英,結果派去的人回來道:“羊飛英沒讓小的進門,只是說,您當年收留之恩,他已經報了……。”
呂不韋:“……!”
他一夜沒睡……。
第二天,進出鹹陽城的人都知道了呂不韋的那《呂氏春秋》,被人給改了!
改了之前和改了之後的都展示在台子上,很多人都去翻,改前和改後的確大不相同,改之後感覺內容更好更完整。
但是很明顯,對方沒有改完。
各家賭場如今也都懵圈了,找呂家二公子討要說法,當時是他要他們大力推廣他爹的著作的,現在賭場眼看著都要賠本了!
何止是賠本,簡直是血本無歸啊!
而且現在四門戒嚴,不讓人隨意外出,尤其是這些賭場的老板,幕後老板,真正的主人。
呂不韋家很熱鬧。
呂不韋一大早就來了擂台這邊,帶著三十四萬金。
打開箱子之後,金光燦爛,眾目睽睽之下,大家都傻眼了!
呂不韋站在台上,朗聲道:“不韋設此擂台,為了完整《呂氏春秋》,我秦國也有名著,既然當初承諾一字千金,如今,不韋來實現諾言了。”
呂不韋這樣,讓大家都很意外,那可是三十四萬金,不是三十四金!
李季陽也來了,他看到這麽多人,以及台上的呂不韋,就知道他來的目的了,無非是想讓人知道他呂不韋一諾千金罷了。
他看到呂不韋,呂不韋也看到了他。
倆人對視一眼,電光火石,那叫一個閃電雷鳴啊!
“秦安君,別來無恙啊!”呂不韋先笑著打招呼。
這一刻,李季陽確認,自己勝了呂不韋這隻老狐狸!
“文信侯,這幾曰過得好啊?”李季陽明知故問,他知道呂不韋三天前,被嬴政設計給引到了城外。
嘿嘿嘿!
結果城裡發生的事情,他並不知道,要是知道,不會給他們三天時間,鬧的這麽大的。
“好,一回來就聽說秦安君對拙作改正,實屬榮幸之至。”呂不韋咬著後牙槽跟他說話。
“您客氣了,我只是想賺錢而已,您知道的,我這家底很薄啊!”李季陽呵呵直笑聽了李季陽的話,很多人都想“呸”他一口,秦安君要是沒錢,這世間就沒有有錢人了!
但是人李季陽就當自己沒錢!
“秦安君若是家底薄,這世間可就沒有厚家底啦!”果然有人說出了大家的心聲。
“不知道,今天秦安君來,可是要繼續改?”呂不韋心裡滴血卻面上帶笑。
“改呀!”李季陽底氣十足。
呂不韋一口老血差點吐出來!
但是在李季陽上台之前,指了指身邊的人:“去,查一查那些金子,數量對的話,記得搬回家啊!”
“諾!”被派來數金子的李祁很高興的帶著自己的小夥伴們去數金子了。
他們每個人都是李季陽精心培養出來的人才,從小摸著金子睡覺,是不是金子,是不是純金,還是造假的金子,都能摸出來,就連用高科技合成的金子,他們一摸也能摸出來,手特別好使!
這些人去數金子,很招人眼,大家都不看台上了,看台上有什麽用啊,看金子啊!
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麽多金子!
呂不韋心裡嘔血,外頭還得露笑臉。
人家數金子的時候,呂不韋也看著那些金子離他遠去。
他到底是商人出身,舍不得自己辛辛苦苦賺回來的金子。
而李季陽則是上了擂台,開始修改《呂氏春秋》這本書。
因為刻字不太熟練,勉強刻完第二卷,他就受不了了,幸好昨天晚上安排好了,要幾萬字刻下來,他手非得磨出血不可!
其實以前沒人注意,李季陽刻字都不是自己刻,有機器人代勞嘛。
他們刻字不用小刀,直接用手指甲劃,還很工整,比自己刻的好。
李季陽改完之後,數了數字數,五十八個字,然後甩了甩手:“不行了,這手酸。”
呂不韋這個氣啊!
你都改了那麽多,還意猶未盡,還嫌棄受累!
嫌累你別來啊!
就在這個時候,人群一陣騷動,一隊人馬猶如熱刀切牛油一樣,在一大堆人裡橫切出一道防線。
“誰來了?”呂不韋本來對李季陽客氣,但是對不知道的人那是真不客氣,對那個未知的來客當然不客氣了。
防線切好之後,緩緩行駛過來三輛馬車。
第一輛馬車上下來了十個侍女,一個比一個漂亮,而且她們是五對雙胞胎,長得一摸一樣!
第三輛馬車裡下來十個小廝,同樣是雙胞胎,長得一摸一樣!
侍女和小廝,都是雙胞胎,而且穿著一樣雪白的衣服,侍女飄逸,小廝俊俏。
別人看的眼睛發直,這得是多大的手筆啊!
要知道在古代,生孩子都是有危險的,而且成活率也少,更何況是雙胞胎了。
少見啊!
李季陽隻想抽抽嘴角!
什麽雙胞胎?
都特麽的是機器人!
可能沒找到合適的臉,就弄了雙胞胎出來!
要不是三胞胎太震驚,估計他們就會弄出三胞胎,甚至是四胞胎五胞胎!
為的是省事兒!
侍女們排好隊,小廝給開門,從車門裡出來個人,這個人頭戴白玉冠,銀色長袍,迎風獵獵,整個人掃了一眼這周圍,很多人都被他氣勢震懾的閉上了嘴巴。
然後這個人彎腰,從車裡扶了一個人出來,那個人有著一身書卷氣,出來看到這麽多人還驚了一下!
李斯也在現場,只不過他待的地方很偏僻,沒多少人注意。
在看到被拉出來的人的時候,他有一瞬間的失神,那個人,風采依舊,不,甚至是更好了。
“怎麽這麽多人?”韓非一出來就嚇了一跳,想往回縮就被凌夷給拉住了。
“當然人多啦!”零零一,或者說,是凌夷,很是自然地拉著他下了馬車。
倆人一個冷傲一個清雋,站在一起竟然出奇的般配,一起走上了高台,李季陽站起來抱怨:“大師兄你怎麽才來呀?我這手都磨起泡了!”
李季陽這一叫,眾人都愣住了!
回過神來一陣蒼蠅開飯的聲音!
秦安君能稱呼一聲“大師兄”的,也就只有一個!
能當得起秦安君稱呼一聲“大師兄”的,只有那麽一位!
迷谷,谷主,凌夷!
這名字怪,人更怪!
多少人想要認識他,都不知道要怎麽跟他認識!
皆因這個人從來不走動,出現的時候很少,又來去如風,有些人就算是想見到他本人,也不可能接觸到。
所以大家在知道眼前的人就是迷谷之主之後,一個個激動的不能自己!
站在一處隱蔽酒樓上的嬴政,面無表情的看著凌夷,甘磊心裡一哆嗦!
他怕國主對迷谷之主有什麽心思,立刻就解釋:“這可能是秦安君安排好了的……!”嬴政卻是一抬手:“先生不必多想,政只是後悔,昨天就該讓凌夷出現的,小陽的手都磨起泡了。”
甘磊:“……呵呵!”
他是太擔心了還是國主太會裝了呀?
台上,凌夷接替了李季陽的位置,李季陽拉著韓非道:“你怎麽來了?”
可能是口吃的關系,韓非即便好了也對外人很少說話,在朝上最犀利的時候就是他辯法的時候,在平時,他很少說話,對人最多的是微笑,脾氣好好,和和氣氣,軟軟糯糯的感覺。
“他進宮說帶我來看一本好書。”韓非指了指凌夷:“呂相國的《呂氏春秋》,你看了嗎?”
“看過了,不怎麽樣,我都改了兩卷了,改的我手都磨起泡了。”李季陽伸手給韓非看:“不改了,手酸。”
韓非驚訝的看著他,然後小聲提醒他:“不是有毛筆的嗎?”
筆墨紙硯在自己人的圈子裡不是秘密,但是外人一概不能見到。
“還不是時候。”李季陽這樣告訴韓非。
韓非點了點頭。
雖然迷谷那邊筆墨紙硯的生產很多了,但是李季陽需要一個契機,讓它們面世的契機。
他們倆聊天的時候,呂不韋也走了過來,但是他是擂主,是莊家,不能上台干擾挑戰的人,只能在台下轉悠,他真的很想認識一下迷谷之主。
秦安君之所以財大氣粗,恐怕跟他的師門有關系,他的師門一向神秘,很多人都不知道,甚至打聽不出來。
但是他們兩家作為鄰居,每年迷谷和師門給李季陽送來的禮物不得不說,連呂不韋看了都眼饞!
尤其是李季陽給回禮的東西,讓呂不韋十分不肖!
不是風雉雞就是野兔肉干,再不就是自己家種出來的糧食,跟那大批的金錢財寶一比,被襯托的跟鄉下土財主走禮似的!
可是呂不韋上不去!
在圍著台子打轉的他,就好像是一隻已經被逼入了絕境的豺一樣,看著凶狠,頗有拚命的樣子。
“呂相國……真的一字千金?”韓非好奇啊!
話說雖然韓家有錢,但是給孩子們教育的很好,從不讓他們奢侈,以至於韓非從小到大沒見過多少錢。
“當然,昨天我就賺了三十四萬金,哎,你也來兩手,掙點零花錢!”李季陽捅了捅韓非的腰眼。
韓非立刻就縮了縮身體,小臉兒憋得通紅:“不許戰我!”
李季陽目瞪口呆的看著這樣的韓非:“……!”
我勒個去!
他的偶像韓非子,竟然怕人戳他腰眼!
台上負責守擂台的那位,已經哆嗦著要暈過去了:迷谷之主刻字明顯是個熟練工種,比秦安君快多了!
他這麽一會的功夫,就已經給第二卷修改了八十多字!
要侯爺給出八十多萬金,侯府還不得搬空了錢庫啊?
再想想這才是第二卷,往後的曰子,可怎麽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