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清晨的陽光透過車窗灑在秦天逸身上，他已經到達紐約，正前往俞歆夢所處的醫院。

　　該死！這是他第一百八十次詛咒自己了，他沒想到自己竟然這樣的不細心，完全沒發現她的異狀。

　　他手上拿著的是昨天下班前林秘書交給他的資料，原來她五年前會離開，並不是那什麼爲了他去改變，而是她生病了，脊髓癌……她爲什麼沒有跟他說？

　　在來紐約的過程中，他已經初步了解了她的病，她的病是惡性腫瘤，處理不好會癱瘓，那麼嚴重的事情她居然什麼都沒說。而她回國的這段時間，他明明也發現了她的飲食習慣統統都變了，可他卻也沒問她什麼，只以爲是她個人愛好的問題，沒想到她卻是因爲生病才如此。

　　秦天逸也不得不佩服林秘書，雖然給的時間是短了點，但是她在美國的基本資料還是有的，他知道她在養身體的時候學習了各種跟商業有關的東西，就因爲他曾經無心說過，要她成爲一個可以跟他匹配的女人。

　　現在回想起來，她已經是了，他現在就是要去告訴她這件事。

　　車子在醫院的大門停下，秦天逸詢問了俞歆夢的病房，連忙走過去。

　　俞歆夢剛剛起來，在紐約生活了五年，時差對她來說並不是難事。

　　今天俞父、俞母很早就過來了，看著女兒瘦了一圈，俞母說不出的心疼，「夢夢，這個雞湯是我熬的，喝了吧。」俞母遞上一碗湯。

　　一大早就喝雞湯，會不會太補？但俞歆夢還是接下了，爲了孩子還有身體，怎麼也要注意的。

　　俞父還是一臉不滿，昨天要不是俞歆夢突然暈倒，他早就把那小子給罵到臭頭了，她醒過來後還威脅他，絕對不可以再打電話給秦天逸。

　　好吧，不打，但是還有另外的方式，他現在打算讓人把那小子給叫來，他要當著面罵！

　　「夢夢，有沒有感覺很累？」俞母是過來人，總是提醒她一些懷孕應該注意的事項。

　　俞歆夢對母親笑了笑，「沒有，我現在很好。」但是在眼角看到站在門邊的人時，她的笑容就消逝了。

　　「夢夢。」秦天逸親昵的叫著她。

　　俞父和俞母也看向了來人，俞父隨即大怒，「好小子，我還想說找人叫你來，你倒自己來了。」

　　「伯父、伯母。」秦天逸禮貌的問好，但是眼睛一刻也沒有離開俞歆夢。

　　俞歆夢皺緊眉頭，他怎麼來了？他知道了嗎？

　　秦天逸走到她身邊，低頭看著她，她好像更瘦了，而她白晰的皮膚更加顯得蒼白，「你爲什麼不告訴我？」

　　他果然知道了！俞歆夢不語，只是靜靜的看著他。

　　「夢夢，你五年前就該告訴我，你不但沒說，五年後回來也什麼都沒說，爲什麼？妳不是說愛我嗎？那爲什麼那麼大一件事情我卻都不知道？」秦天逸不顧她父母還在病房裡，只是質問她。

　　「告訴你有什麼用？你會關心我、同情我？」俞歆夢不懂，他是以什麼身分來這裡質問她，但在看到他時就激動的想要流下的淚水，這會真的忍不住了，「可你明白嗎？我要的不是你的關心和同情，那些對我來說是任何人都可以給我的，但是你不同，我要的是你的愛，可是你從來就不會給我。」

　　他可以給，他現在就可以給她。

　　「我……」秦天逸想要把他的心意說出來，但是俞歆夢卻拒絕再聽他說那些根本就無關緊要的話。

　　「出去，我不想看到你！」她嚴聲的下逐客令。

　　俞母不忍，想要幫秦天逸說話，「夢夢……」

　　「夠了，我不想聽，我累了，你們都出去吧。」

　　俞歆夢曾經覺得自己對他最後的留戀，都已經在她離開的時候全部扔了，但是當他再次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才知道那根本就扔不掉。

　　「夢夢……」他要說的話還沒有說呢。

　　俞父也不給他機會，直接把人拖走，關上房門，把他們兩人阻隔開來，「臭小子，你可以走了，夢夢不想看到你。」

　　秦天逸不甘心，都還沒有說兩句話就被她趕出來了，這是從來都沒有過的，她居然會不想要聽他說話，「伯父，我有話要跟夢夢說。」

　　俞父可不想給他這樣的機會，既然夢夢說不讓他進去，那就不准進去。

　　「別進去，夢夢現在情緒不穩定，對身體也不好，別刺激她了。」俞母站出來說了句公道話。

　　秦天逸聽到俞母的話，只好放棄，他也不想傷害她。

　　「你知道夢夢的病情了？什麼時候知道的？」俞母擔心如果他進去說錯了什麼，反而讓俞歆夢的身體更加不好。

　　「昨天，我讓秘書幫忙查的，我才知道五年前她會離開是因爲這個病，對不起伯母，我太不細心了。」秦天逸向俞母道歉，「可是，現在她怎麼又進醫院了？」

　　俞父想開口，但是卻被俞母給攔住了，俞父只好閉嘴。

　　「夢夢的病又復發了。」秦天逸既然不知道俞歆夢懷孕的事，而夢夢也不想告訴他，那就什麼都不要說好了，讓他們兩個人自己解決。

　　秦天逸的心這時像壓了一塊大石，「當年的手術沒有處理好嗎？」

　　「這個病根本就沒辦法完全好，只能是切除一部分的腫瘤，隨時都會有復發的可能。」

　　俞母對俞歆夢的病情沒有隱瞞，這個是可以說的。

　　他向後退了幾步，靠在牆上，他錯過了五年，如果五年前他就明白自己的心意，那他們就不會處於現在這樣的狀態。

　　「只要她做手術，她還是可以像之前一樣走路的。」俞母說，只是現在她不願意做手術而已。

　　聽到這個消息，秦天逸的心也舒坦了一點，起碼她還可以走路。

　　看到他傷心卻無可奈何的樣子，俞母覺得或許他和夢夢還是有可能的，起碼他自己已經知道俞歆夢在他心中還是有位置的。

　　俞母安慰他說：「你先回去吧，讓她心情平復一下，明天再過來吧。」

　　秦天逸點點頭，看來也只能這樣了不是嗎？

　　◎ ◎ ◎

　　一個頹廢而且有點不修邊幅的男人，出現在俞歆夢的病房門口。

　　這已經是秦天逸第五天出現在這裡了，可是卻還是不得其門而入，總是被她生氣的趕出去，爲了不讓她太激動，他還是只能在外面等待，每次都等到過了探望的時間，她還是沒有讓他進去，他也只能回去等待下一次探望時間的來臨。

　　呼，深吸了一口氣，今天無論如何都要跟她說清楚了，秦天逸已經連續幾天晚上都沒睡好，想著自己該跟她說些什麼，該怎麼說才會讓她平靜，但是卻發現那樣真的很難，她已經把他折磨得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但是這些比起他對她的，好像還只是九牛一毛而已。

　　他現在才知道如果喜歡的人對自己不理不睬是多麼的難受，這十幾年來她就是一直處於這樣的狀態中，也難怪她現在一點都不想理睬他，不過也要感謝她的不理睬，才讓他感受到了他之前一直感受不到的感覺。

　　心裡對她的喜歡好像又更深了，他現在想要做的，就是抓住機會好好的跟她說個明白，如果再拖下去，真的不知道她還會不會繼續愛他，不過現在可以肯定的是她的心裡還有他的，要不然也不會一看到他就哭吧，雖然是難過的哭泣，但至少是因爲心裡有他才會難過。

　　抓住自己唯一的一點點信心，打開了病房的門，一推開門，就看到俞母扶著正在嘔吐的俞軟夢。

　　「夢夢！」他急忙上前關心她。

　　俞歆夢難受的忍耐著孕吐，連看到他之後要趕他出去的力氣都沒有了。

　　「嘔……」她剛剛已經吐過了，肚子空空的，已經什麼都吐不出來了。

　　秦天逸看著臉色蒼白的她覺得很是難過，她怎麼可以那麼難受，真希望那個不舒服生病的人是他。

　　好不容易，俞歆夢止住吐，靠坐在床上。

　　「夢夢，你沒事吧？」

　　俞歆夢其實也不是真心想趕他走，只是不想讓他知道一些事情而已，所以當他關心的問她時，她還是很感動。

　　俞父看著俞歆夢的樣子也覺得難受，感覺就像回到了二十年前妻子懷孕時一樣，「怎麼可能沒事？」

　　秦天逸想要上前安慰俞歆夢，卻被她拒絕，「不要過來，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秦天逸皺著眉頭擔心的說：「夢夢，我只是想知道你有沒有事。」

　　「我沒事，你走吧。」俞歆夢看著俞父，希望俞父能幫忙把他趕出去。

　　「夢夢，我知道我傷透了你的心，我現在就是來彌補你的。」秦天逸說得理直氣壯。

　　可俞歆夢卻覺得那些只是虛無縹緲的東西，「彌補？那些我不需要。」她不是要他的彌補，因爲她生病了才得到的彌補算什麼，難道他對她就沒有其他的感情嗎？

　　察覺自己好像說錯話了，秦天逸後悔的說：「對不起，夢夢，如果你早點告訴我，我可能就能更早的明白了。」明白他的心裡早就有她的存在了。

　　「是我的錯嗎？」俞歆夢的淚水在他說那句對不起的時候滑落，「爲什麼你就不回頭想想我爲什麼什麼都不告訴你？我是一個女人，我希望你能理解我，但是你卻從來沒有試圖去了解我，反而是我一直在遷就你。同樣的話，我對你說過很多遍了，可是你還是沒有想明白，現在已經來不及了，一切就這樣過去了，你回去吧，過你自己的生活，我不會再纏著你了。」俞歆夢的心再一次的被他劫開，很痛很痛。

　　真的來不及了嗎？在他明白過來的時候，她卻要放棄了嗎？那他的心要怎麼辦？秦天逸絕對不允許現在的情況發生，俞欽夢該是他的，接下來的日子裡全部都是他的。

　　「我不准，我……」秦天逸剛要脫口而出的話，被一個聲音硬生生的截斷了。

　　「親愛的夢，今天好點了嗎？」人還沒進來，聲音倒是進來了。

　　傑夫走進病房，才發現裡面的氣氛不同尋常，「噢？我是不是打擾了什麼？」傑夫詢問著在病房裡的人。

　　俞歆夢擦掉淚水，「沒事，傑夫。」

　　秦天逸看到的是一個穿著醫生袍的男人，應該是俞歆夢的主治醫生了，他上前抓住他，想要問問怎麼還不幫她治療，讓她那麼難受。

　　傑夫有點反應不過來，這位男士是誰？他不過是休假了幾天就出現了這號人物嗎？

　　「你是醫生，怎麼還不趕快給她安排手術？不是只要切除掉腫瘤就沒問題了嗎？」

　　周圍呈現一陣沉默，大家都沒有回答。

　　「怎麼回事？你們到底又瞞了我什麼？我希望知道夢夢的一切！」秦天逸不懂，爲什麼在說到這件事實，大家就閉口了？

　　傑夫眼神詢問著俞歆夢，這個可以說嗎？

　　俞歆夢拚了命的搖頭，不可以說，

　　傑夫無奈，「是夢自己不肯做手術的。」

　　秦天逸看向俞歆夢，爲什麼不願做手術？難道她不想健康的站起來嗎？

　　「爲什麼？」

　　俞歆夢不說，但是俞父憋不住了，「她懷孕了，做手術有風險，要不就是要孩子，要不就是拿掉孩子做手術。」

　　秦天逸聽後楞住了，也鬆開了抓住傑夫的手，他剛剛想了無數個理由，是因爲氣他所以不顧自己的身體，或是因爲害怕手術而不敢進手術室等等的原因，可是他沒有想到會是因爲……懷孕！

　　她懷孕了？懷了他的孩子？就是因爲這個，所以才那麼堅決的不動手術？難道她的健康會比孩子重要嗎？

　　俞歆夢目不轉睛的看著他，希望不要從他嘴裡說出她不想聽的話。

　　秦天逸始終還是說出了那句話，他嚴肅地說：「拿掉孩子！」

　　俞歆夢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已經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了，用不理解的眼神看著他，「憑什麼？這是我的孩子，我不要拿掉！」

　　爲什麼他可以莫名其妙的出現後，又理直氣壯的要她拿掉孩子？雖然她早就料到他會這樣說，但是從他口裡說出來就是特別的心痛，他不要這個孩子，這個孩子對他來說是個錯誤，可是對她可不是，是她接下來的精神寄托，她不能沒有他。

　　秦天逸上前想要安撫她，但是卻被她無情的拍開。

　　「不要過來！」俞歆夢用左手護著肚子，感覺他就是那個想要殺害她孩子的兇手一樣。

　　「夢夢，別任性了，聽話，乖乖的做手術吧。」俞母不忍，連忙出言相勸。

　　俞歆夢躲到床的角落，一邊哭，一邊害怕和防備的看著他們，「不要，你們都是殺人兇手，你們想要殺掉我的孩子，不要，不要，你們都是壞人！」

　　秦天逸沒想到她會變成這樣，「夢夢，現在做手術比較重要，你身體好了想生多少個都可以，先把這個孩子拿掉吧。」

　　俞歆夢擰緊雙眉，「天逸哥哥，你不會明白這個孩子對我有多重要！」

　　秦天逸上前強行的抱住她，她的淚水一下子就沾濕了他的胸膛，「夢夢……」

　　「他是我活下去的希望了，就像五年前你說的那句話讓我有了信心一樣，可是在五年後你告訴我，你根本就無心說那句話時，我的天地面臨著崩塌，我全部的信心都沒有了，我害怕上手術台，害怕我下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我就一直躺在床上了，我害怕我再也沒辦法再在你面前站起來了。」

　　她停頓了一下，哽咽的聲音顯示了她現在有多麼的脆弱：「孩子現在是我唯一可以牽掛的，是唯一屬於你的，是你給我的最寶貴的東西，我捨不得，捨不得讓他離開我。我雖然無法把你從我的心裡抹去，但是我想要讓孩子取代你在我心裡的位置，這樣至少我可以少痛一點。」

　　秦天逸沒想到她的心裡裝著那麼多的事，是啊，她也只是個二十歲的小女孩而已，卻要讓她面臨這些，連他自己不都是那麼混蛋的傷害她嗎？

　　「你已經要從我心中離去了，難道我就不能讓孩子取代嗎？」俞歆夢說得有點上氣不接下氣，可是她還是要把她心裡的感覺完完全全的說出來。

　　良久，周圍都是一片靜默，周遭的人已經乖乖的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看著，俞母爲了女兒的心聲哭個不停，俞父在一旁輕拍著她的肩做安慰狀，傑夫也看得傷心。

　　秦天逸看著她可憐的樣子，不覺升起無限的憐惜，低頭攫住她柔軟的唇瓣。

　　「唔……」俞歆夢瞪大眼睛看著他，他在做什麼？

　　察覺到俞歆夢的呼吸急促，秦天逸害怕自己會傷害她，所以連忙放開，他深情地低頭看著一臉緋紅的俞歆夢，伸手擦去她臉上的淚水，「夢夢，沒有人可以取代我的位置，即使是孩子也不行！」他霸道的告訴她。

　　俞歆夢還沒有反應過來，「咦？」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不明白？」秦天逸看著她呆滯的樣子覺得可愛。

　　她連忙搖搖頭。

　　「我的意思是，你的心還要保留我的位置，而且我要把你的心全部填滿，我遺要把你的全部都搬到我的心裡。」秦天逸不知道這樣說，她明白了沒有，但是他已經表達出自己的意思了。

　　俞歆夢吃驚的看著他，他剛剛說的是真的嗎？他要把她放在心裡，他的心有她的位置？

　　「你說的是真的嗎？」

　　秦天逸扯開笑顔，「當然是真的，在我決定要來找你的時候就已經想清楚了。」

　　俞歆夢還是一臉不敢相信的樣子，「你不會是想要騙我做手術吧？」

　　「當然不是，手術是一定要做的，但是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我沒有騙你，這些話就是這幾天我一直想要跟你說的，但是你卻一直拒我於千裡之外。」秦天逸緊緊的抱住懷裡的女孩，生怕她會離開。

　　感受到了秦天逸熱情的擁抱，俞歆夢的心居然有死灰復燃的感覺，而且她哪有拒他於千裡之外，那之前他不理睬她的帳又要怎麼算？

　　但她還是不確定，之前那個討厭她到對她不理不睬的人，居然會在短短的時間內改變心意，她不懂也不明白。

　　「可是，你之前不是很討厭我嗎？不是千方百計想要我離開嗎？」

　　是啊，可是他現在知道錯了，「我不是討厭你的人，我是不喜歡你纏著我，讓我沒有私人空間，從小到大，除了睡覺時間，你什麼時候沒有出現在我面前？」

　　俞歆夢想了想，「上課的時候。」他們又不同年齡、不同學校，當然就不能見面啦。

　　秦天逸楞了一下，「除了上課時間。」

　　俞歆夢又想了想，「你們家去旅行的時候，或者是我們家去旅行的時候。」

　　秦天逸的額頭突現三條黑線，用得著那麼詳細嗎？

　　「唉，算了，反正就是我一走出房門看到的人都是你，我也會有厭煩的時候，想要自由的時候，才會那麼排斥你。」

　　就知道，他剛剛說的一定不是真的，俞歆夢扁扁嘴巴想要推開他。

　　但是秦天逸卻怎麼也不放開，「可是現在不同了。」

　　俞歆夢沒好氣的問：「怎麼不同了？」

　　「現在我可以很確定的告訴你，我的心裡有你，而且我也不討厭你，相反的，我現在喜歡你。」秦天逸大方的表白，既然已經確定自己的心意，那說這些話也沒有多難了。

　　喜歡？俞歆夢心裡像開了花，但是隨即又想，只是喜歡，才一句喜歡就想要得到她的原諒，未免也太便宜他了吧，她在過去的十幾年裡可是受了他不少的氣啊，而且他還一次又一次的傷害她的心，讓她的心破了又補，補了又破呢。

　　傑夫也很喜歡她啊，可是他們卻不會在一起，因爲只是朋友的喜歡，反正如果秦天逸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她才不會輕易的原諒之前他所傷害她的事。

　　而且她現在是爲了誰才會天天不停的吐，還要時不時的忍受那個痛得不得了的腰，還不能動手術，這些都是他帶給她的。

　　秦天逸察覺到懷裡的人兒並沒有很高興的樣子，難道自己的告白沒有成功？

　　「怎麼了？我說我喜歡你啊。」這個不是她一直很想聽到的嗎？

　　俞歆夢才不領情，「只是喜歡而已，傑夫也很喜歡我啊。」

　　突然被點名的傑夫被嚇了一跳，接著被秦天逸的眼神狠狠一瞪。

　　無辜的傑夫舉雙手投降，「噢，這個不是真的，我只是朋友的喜歡，沒有愛情，真的沒有愛情，而且我們相差二十歲呢！先生，你知道會有代溝的，我不會真的愛她。」

　　秦天逸收回目光，諒他也不敢老牛吃嫩草，何況俞歆夢也早就是他秦天逸的了。

　　「夢夢，你該知道我的喜歡跟朋友的喜歡不一樣。」

　　「是嗎？我好像聽不出來。」俞歆夢故意說。

　　秦天逸有點慌張，他已經說得那麼明白了她還聽不出來，這是怎樣啦？

　　「我說我喜歡你，是屬於愛情的喜歡。」

　　俞歆夢這才知道任性是完全可以在她身上看見的，「哼，愛情的喜歡？但是那也還不是愛啊，既然沒有愛，只是喜歡有什麼用，如果它沒有晉升到愛的話，就會變成不喜歡了，而且我是愛你，不只是喜歡你，我愛你已經很多年了，可是你現在只是用一句喜歡就要騙我拿掉孩子嗎？」她才不會輕易的服從，孩子是孩子，孩子現在才是她的全部。

　　秦天逸怎麼覺得自己越說越不對，「夢夢，我跟你說，我沒有騙你，我是真的喜歡你。」

　　俞歆夢不想聽，但是卻也沒有離開他的懷抱。

　　「夢夢，我知道現在說這些是有點奇怪，但是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在五年前，我已經把你放在心裡了，只是我一直不知道或者是不承認而已。」

　　他說什麼？他五年前心裡就有她？她還是有點不敢相信。

　　「可你五年前還是讓我就這樣走了。」俞歆夢說出事實，而且還用無心的話騙她。

　　那是個錯誤，誰知道她當時說的是真的，而且秦天逸當時也篤定她不會離開他。

　　「五年前我根本就不知道你會離開，你沒有明說你會離開，我只知道第二天你就沒有再出現在我面前了。」

　　「可你在我離開的五年裡，也根本沒有找過我。」

　　秦天逸無奈的承認：「那是因爲我氣你的不告而別。」

　　俞歆夢驚訝，真的是這樣？他的心裡沒有因爲她的離開而把那屬於她的位置空出來？

　　「那……你現在還氣嗎？」

　　秦天逸點了一下俞歆夢的鼻頭，「不氣了，早就已經不氣了。」

　　但俞歆夢還是沒有停止得了便宜就賣乖，「可是……我不只是要你的喜歡。」

　　「嗯。」秦天逸當然知道，「在接下來的日子裡，我會一點一點的給你。」

　　雖然秦天逸說的不是什麼非常好聽的甜蜜話，但是卻讓俞歆夢好感動，這些話都是她超想從他嘴裡聽到的，可是卻等了那麼多年。

　　「我不確定。」她不敢輕易的下結論，畢竟在那之前他已經狠狠的傷害過她了。

　　俞父看不過去，「你們到底說完沒有？哭得稀裡嘩啦就算了，還一句正題都不切入，到底是拿掉孩子做手術，還是趁現在肚子不大做手術？」

　　俞父是最看不得這些曬心巴拉的劇情的，可是現在女兒跟準女婿在他面前上演，害他想哭又不敢在人前掉眼淚，那真的很難受。

　　俞母拍了一下俞父，「人家說得好好的幹嘛打斷，真是討厭！」隨即又轉頭看著病床上的兩人，「你們繼續。」

　　俞歆夢臉紅的看了秦天逸一眼，發現他一直在看著她，她的臉頰更加殷紅了。

　　「你們就不能出去嗎？」俞歆夢打發著不相幹的三個人。

　　傑夫識相的說：「哦，好吧，我去巡房。」

　　俞家兩老好像並不想離開，但是被俞歆夢一瞪也之後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