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背鍋的劉渭
唐侯先皺起眉來,忍不住插嘴道:「我未曾單派禁衛去城門處篩查,只讓人轉告城防嚴加防範!」
「是!」那皇城司指揮使恭敬道:「城防城衛也這麼說,現在的情況就是,那隊假奉侯爺之命出了內城防衛線的禁衛,如今下落不明,完全失蹤!」
「那隊禁衛都是什麼人?什麼來歷,身份,入伍時間,速速查清!」唐侯嚴厲吩咐道。
「是!」指揮使應下。
忠親王在一旁瞇了瞇眼,搓了搓下巴道:「西三廂?有些耳熟啊!」
永寧帝被他這麼一提,也覺得頗為熟悉。
唐侯也立即想起來,看向忠親王道:「這正是前兩日查空餉時王爺點兵點過的衛所!」
永寧帝手僵了僵,和劉渭有瓜葛的衛所……莫非,又和劉渭有關係?
他想想,一揮手,「查!今日城裡城外的事兒背後有什麼關係統統給我查出來!」
他說得籠統不分明,聽得皇城司指揮使一頭汗,再說,他只是負責內城和宮城安全的,外頭的城防和衛所也輪不到他來查呀。
忠親王樂呵呵點點頭,動了動眼皮,替永寧帝總結道:「陛下聖明!首先要找到失蹤的西三廂衛所的那支小隊,這點就交由侯爺去辛苦了,想來能找到那支禁衛隊伍,就能找到俞弈和林九淵的下落。還有就是,剛才提到的假設中有個問題,如何證明城外遭遇伏擊身亡的人,是東遼士兵?這點,臣去設法查證。」
他點了這兩點,一下就把兩件事中的疑點給明朗起來。
唐侯和指揮使同時點頭應下。
永寧帝皺了皺眉,「城外的人是不是東遼人,找金煥一問不就行了?」
唐侯臉露難色,回道:「陛下,據臣派出去找回金煥殿下的人說,金煥殿下說那些死掉的是山匪,並不是東遼士兵。」
心裡忍不住暗歎,官家想得也太天真了些,就算是金煥帶的兵,他會承認嗎?
如今金煥在大梁受傷,還不知東遼會趁機提出些什麼條件呢,若是能查到東遼私自派兵來開封的證據,大梁在和東遼談條件時,也不至於太過被動。
眾人正又說到這個話題,外頭小宦官又一次跑了進來。
他心裡也嘀咕,今兒這是怎麼了,一件一件接一件的大事兒,全湊一塊兒了!
這些人就不能一次來個齊嗎?害他跑完一趟又一趟。
「陛下——」小宦官拖著嗓子從殿外直喊到殿內。
「又有何事?」永寧帝斜眼看去。
就沒一件好消息!
「梁少宰……少宰大人求見!」
永寧帝手一抖,不用說,梁湛一定是為了梁三娘子的事兒來的,壽陽幾次三番要置他家閨女於死地,這次又是唐依親眼所見,他雖是天子,也覺得愧對這個臣子啊!
忠親王看出了永寧帝的心思,淡淡一笑道:「陛下若是累了,可先去歇息,公主也需要您關懷。梁少宰這邊的事兒,臣與唐侯共同商議便是。」
唐侯嘴角動了動,忠親王這時機抓得太好,眼看就是將崔更徹底排除在此案之外了。
永寧帝求之不得,反正只要他的皇宮好好的,他就可以啥事兒不管,一骨碌站起身來,裝模作樣囑咐一番,提著龍袍一溜煙兒躲後頭去了。
剛到壽陽寢宮外,就聽見皇后嗚嗚哭聲。
「怎麼了?」永寧帝邁步進去,外頭事兒也煩裡頭事兒也煩,一甩袖皺著眉道:「壽陽的毒還沒解?」
皇后見他來了,揚起臉來看了一眼,愈加大聲地哭著往榻上一撲,嚎啕道:「解不了了!」
旁邊小宦官悄摸摸湊到永寧帝跟前,壓低了聲音道:「陛下!二王子殿下他,已經廢了。」
永寧帝臉登時就垮了……廢了……那壽陽,也廢了……
梁湛確實是為了燕喃的事而來。
燕喃回城以後,與唐依分別回了自己府。
而梁湛接到燕喃遇襲的消息,匆匆從宮裡趕了回來。
「怎麼回事?」梁湛知道燕喃不會這麼輕易遇襲,外頭的消息眾說紛紜,壽陽和金煥的事兒也在宮裡傳遍,但他還是想第一時間來聽聽燕喃的說法。
燕喃身上衣衫在林間淋了雨,又沾了泥,剛剛喝了熱茶歇了一會兒,還未來得及沐浴更衣,梁湛就趕回了燕回閣。
燕喃早有定計,元崢劫俞弈一事是瞞著梁湛的,所以便將按照對唐二少的說法與梁湛說了一遍。
又說到何三夫婦臨走前失了蹤,想來也是遭了金煥暗算。
只不過最後救走她和唐依的梁府護衛,換成了是元崢留下的暗中保護她的元府護衛,青衫也自然歸到了元府那邊的人手中。
梁湛聽了,倒是沒覺出什麼破綻,畢竟金煥對燕喃強搶也在他意料之內,他只是有些不解,「你為何沒用我給你的煙花彈?」
燕喃神情疲累,聲音尚算冷靜,答道:「一來我見金煥對我尚且禮待,沒有直接動手擒人,便想辦法套出了他關於苗疆蠱毒的解藥。他說,只要一味五毒金丹,娘就能醒過來。」
說著把五味毒物跟梁湛說了一遍。
梁湛沒想到燕喃在那種危機的場合下還能冷靜地和金煥套話,一想到燕眉有救,立即忘記繼續追問此事的破綻,也有些激動起來。
連連點頭,「好,好,我回頭就叫人準備去煉製這藥。」
「我去找鹿神醫吧!」燕喃聽金煥說了那麼多,就算不太相信,但對梁湛的警惕也更高了一些,尤其是在對待娘的事情上。
「也好。」梁湛沒捕捉到燕喃的小心思,頗為欣慰道:「有鹿神醫在,想來配製這丹藥不是什麼難事!你一會兒好好休息,我派人去請他來府中,你再仔細和他商量商量,凡有需要的藥物,不管多名貴,都讓下頭鋪子的人去湊。」
燕喃見他的歡喜和激動不似作偽,也不知他和娘之間究竟發生過何事,暗歎一聲,接著說剛才的話題。
「二來我想著梁府的人手都在城內,這煙花彈怕是起不了太多作用。且當時馬車衝出山道撞入樹林之時,林中的兵士非但沒有為難我,反而聽說追我的是東遼人之後,立即發動人手朝東遼人放箭,我才得以逃過一劫。
「我想著既然有他們擋下東遼人,我就該無事了,後來元府的護衛也找到了我,所以才沒有用上煙花彈。」
她這番解釋合情合理,梁湛倒也沒在繼續想這個問題,反而問道:「你和林中的人說上話了?他們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