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意外發現

　　「是。」燕喃仔細道：「他們救了我，那些人行動非常統一，雖只著布衣，但看架勢絕不是山匪。」

　　「對了。」她似忽然想起一事，「我們離開時，特意讓人留了倆活口，可作為咱們反告金煥的人證。」

　　梁湛雙目一下亮起來。

　　他正愁怎麼利用這件事將東遼人對燕子令和寶藏的覬覦徹底消滅，如今有了人證，一切都好說了！

　　他立即站起身，再不去追究燕喃當時沒及時回城的細節，「把人交給我，我進宮找官家替你討公道去！」

　　就這樣，梁湛帶著一個被五花大綁的東遼士兵，氣呼呼來到忠親王和唐侯跟前。

　　忠親王方纔所提的第二個疑問，就這麼被證明了，人證口供俱在，金煥想賴也賴不掉，這確確實實是他帶的人，目的當然是為了搶下燕喃。

　　忠親王與梁湛都心照不宣金煥為何要這麼做，也打定主意借這個機會將東遼人徹底請出開封。

　　梁湛的生氣一半出自真心，一半自然也是要為官家看。

　　忠親王少不得代替官家安撫一番，又勸他身為少宰，當以大局為重。如今大梁與東遼結盟和親是大好事，待共同滅了北蠻，那比什麼都強。

　　且如今官家已賜婚壽陽和金煥，梁湛再不用憂心梁燕喃的婚事問題。

　　如此總總，方才將梁湛安撫回去。

　　唐侯仍是不相信林九淵已將俞弈帶走，繼續親自帶著人在法場附近的街巷反覆搜查。

　　燕喃受此驚嚇，自然是「生病」倒下。

　　鹿神醫很快被請到梁府，給燕喃看診。

　　聽說那幾味毒物之後，鹿神醫表示應該可以煉製出丹藥來，於是燕喃告訴了青衫開道觀密室門之法，讓她去捉一隻血蝠來，另一邊又吩咐應龍，讓他去取蛇王之毒。

　　安排下去之後，終於能安安心心在燕回閣蒙頭大睡一覺。

　　北路無雨。

　　元崢的快馬終於在日落時分，到達當日派人殺雞的濮陽驛站。

　　他悄悄來到驛站後，先取黑布蒙了臉，聽得驛站院內鬧哄哄的，飄來陣陣烤肉香，想來是眾人正在用晚膳，遂悄悄來到馬棚邊。

　　馬棚裡一溜兒戰馬成排。

　　元崢怕裡頭還有外人，先未按照和阿白約定的那樣放出暗號，而是輕悄悄跳上馬棚頂，往下看去。

　　還好，馬棚裡只有阿白一人，正窩在一處馬槽旁邊，低著頭不知在做些什麼。

　　元崢正想躍身而下，忽一掃眼，藉著昏暗的已經掉到山後頭的一線夕陽暮光，隱約看清阿白的手掌間一條細細的影子在動。

　　那影子，像極了……蛇！

　　元崢瞬間想到燕喃的猜度，立即改變想法，伏身在馬棚頂上看了幾息，見阿白再沒有其他動作，只是和那小蛇似玩耍一把，讓它在自己手上遊走。

　　元崢本還想再看看阿白會做些什麼，但估摸著開封府的人快要來了，遂悄無聲息竄下馬棚，來到邊上，按照事先的約定，輕輕學了幾聲鳥叫。

　　果然，片刻後阿白出現在他附近，他立即現身。

　　「您來了！」阿白見到他也松一大口氣。

　　元崢及時出現在這裡，說明他們的計劃一切順利，當然，燕喃也定然無虞。

　　元崢見他手上已沒有那條小蛇蹤影，手頭仍是握著那青竹竿，想到當日趁他不在偷偷看過他這竹竿的情形，內裡是空的，足以藏一條那麼只有小指粗細的蛇。

　　元崢不動聲色，笑著過去拍拍阿白肩，「辛苦你了！多謝！」

　　阿白一笑，一笑起來，原本和元崢想像的五官瞬間多了些散漫的不羈，立即讓人分出二人的區別來。

　　他不做多問，先趕緊與元崢換過衣裳，又一面轉述了路上一些細節，比如在哪個山坳歇息過，哪個護衛過來與他說了什麼話，都一一說過，怕萬一在這些小地方出現漏洞而被人察覺有問題。

　　元崢重新換上那一身戎裝，暗讚阿白果真是細心，若換了金豆，只怕想不到這麼周到。

　　阿白則從一匹馬的包袱裡頭取出一件髒兮兮臭烘烘的藍布衫套上，又從懷裡掏出一小瓶燕喃給的洗臉用的東西，來到馬棚井旁打水洗了臉，原本的五官都重新露出來，又變成那個馬伕阿白，拄著竹竿笑嘻嘻縮回馬棚裡。

　　「吃過了嗎？」元崢問他，對那條蛇心存疑慮，但阿白既然瞞著，他貿然相問，只怕不妥。

　　阿白點點頭，笑道：「早些時候他們就送了晚膳到林將軍房中，我已經吃好了，就是四爺您一會兒得裝作吃飽的模樣才行了。」

　　元崢也一笑，「我讓金豆給我留點。」

　　說完和阿白告別，往後院住處走去。

　　阿白看著他背影消失在柴門後，慢悠悠癱回馬棚旁的乾草堆上。

　　因為下雨，乾草堆也有些返潮，瀰漫著一股濕噠噠的發霉氣息。

　　這個隊伍裡，沒人會注意一個到驛站裡才出現的馬伕。

　　阿白歎一口氣，從竹竿上摸了一下，那竹竿前端打開，小青蛇又遊走上來。

　　「小青。」阿白看著它在自己手腕上纏繞嬉戲，與它低低說道：「你說我要不要試一試呢？」

　　元崢一開後門，守在門邊的金豆立即蹦起來。

　　「師父！」金豆激動道：「您可來了！成功了嗎？」

　　元崢拍拍他肩，點點頭，低聲道：「成了，到房間來我和你細說。」

　　一面說一面帶頭往前走，忽又對金豆道：「你先去前頭拿兩張餅給我。」

　　金豆「哎」了一聲，高高興興去了。

　　房間裡，元崢這一日消耗極大，三下五除二就把金豆拿來的三個燒餅和一大盤滷牛肉和半隻燒雞給幹掉，又喝光一壺熱茶，方覺整個人力氣又恢復過來。

　　「師父還要不要？」金豆看得目瞪口呆。

　　元崢擺擺手，想想，「晚些吃宵夜時再說。」

　　金豆差點從凳子上跌下去，還能吃宵夜！

　　他扶了扶凳子坐好，像聽先生授課的弟子一般，迫不及待問元崢道：「俞將軍他們人呢？是怎麼救出來的？」

　　元崢這才開始從他回城之後說起，剛說到和燕喃將金煥騙上山套話，就聽見外頭院子裡響起連串腳步聲。

　　「四爺！」

　　有護衛在外頭喊道。

　　緊接著有人大聲喊：「元主事在嗎？有事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