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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饕餮有肉吃【穿越】》第109章
第109章 番外2

  平日裡不自覺的親近,看到對方就發自內心的歡喜,人群中視線不知不覺的追隨,幾日不見就忍不住想去羭次山轉轉的抓心撓肝……所有的一切,瞬間都有了最合理的解釋。

  心跳從未如此清晰而鮮明,似乎要從胸腔裡蹦出來,聲音撲通撲通地回蕩在耳邊,大到嚇人。鼓一時欣喜,一時無措,抬手按了按心口處,又抬眼看了看欽溫潤如畫的側臉,幾乎有種“原來如此”的恍然大悟感。

  所有朦朧的好感,在意識到自己心意的刹那,噴薄而出,再也掩藏不住。

  鼓一直就是個率性而為的行動派,想明白了,自然不再遲疑。自此以後,更是挖空心思,恨不能時時刻刻與欽黏在一起。

  他頭一次那麼在意一個人,倒難得起了幾分患得患失的心情,怕太過突然嚇跑了欽,每每找他出來,都不得不帶上幾個蹭亮的電燈泡,然後夾在中間半是歡喜半是鬱卒。

  也有那自認最有意思的去處,是堅決不願帶上旁人的。便假裝臨時起意,大大咧咧地一勾欽的脖子,硬是拖著人上路了。

  欽總是半好笑半無奈,只當他玩心重:“你啊,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鼓斜斜地挑起一邊眉毛:“那又如何?神明最不缺的便是時間,不找些有趣的事來消磨,可不得悶死?”

  “歪理。”欽搖搖頭,“山川大澤,莫不有靈,既受供養,惠澤萬物便是分內之事。你若嫌鎮日無聊,不如多關心關心那鐘山上的生靈……”

  鼓默默地吸一口氣,開啟“左耳進右耳出”大法。欽什麼都好,就是這性子有些認死理,不熟時還好,不多話,現在真把他當好友了,一不留神便會來個“忠言逆耳”,而且有理有據,要求不高,絕不過分,讓鼓想拒絕都難。

  真是甜蜜的小苦惱。

  那段時間裡,他們看過崇吾山腳大片大片的蠻蠻鳥比翼雙飛,嘗過昆侖山下甘甜如李的沙棠,仰望過不周山高聳入雲的天柱,驚歎過白帝少昊鋪滿整個東方的紅霞。

  外出時曾遇上傾盆暴雨久久不停,鼓衝入雨中解決了大批作怪的勝遇鳥;夜行時看到過點點訛火,鬼氣森森,上前查看卻是畢方鳥在夜間覓食;有大而絢爛的三青鳥為西王母覓食,有天狗在月圓時榴榴而叫……

  欽出門少,看什麼都新鮮,到哪裡都眼睛亮亮。鼓早已到處遊遍,這會兒只想看著欽一人。

  一日行至西海,恰逢日暮。落日西沉,紅彤彤地懸於海面,似乎連萬頃波濤也要跟著燃燒起來。神蓐收布下的漫天晚霞瞬息萬變,開闊壯麗,與山間夕陽完全是另一番風情。驚歎之下,便在海邊小駐,看些奇異生物,饒有趣味。

  夜裡天高氣清,星河璀璨,二人枕石而眠,正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忽聽海面有巨大聲響。坐起身望去,只見黑沉沉的西海無風自動,波浪滔天。

  一條無比巨大的魚浮出海面,蒼紋白首,嘴如鳥喙,赤紅色,竟還帶著鳥翼。巨大的雙翅展開,拍擊水面,竟然將那無比龐大的身軀一併帶離了水中,直衝雲霄。

  欽不識那是何物,鼓一愣之下,卻是有些驚喜:都說文鰩魚“常行西海,游於東海,以夜飛”,卻是第一次親眼見到。

  當即拉起欽,縱身躍到了大魚背上,兩人隨那圓頭圓腦身軀龐大的魚越升越高,身周是雲氣浩蕩,頭頂是絢爛星河,底下山川大澤點點篝火飛快地後退。

  鼓心中有些激蕩,忍不住習慣性地再次偷眼看欽,卻看到對方也在看他,倒把自己嚇了一跳。

  欽清楚地看到他向後一個趔趄,眼中的笑意更濃了些。這笑容與往常不太一樣,看得鼓有些口乾舌燥。

  “怎麼了?”欽不動聲色。

  “沒,沒什麼……”咕咚,鼓吞了口口水。

  欽卻沒有如往常一樣一笑而過,反而上前了一步,湊到他面前,狀似仔細看他的表情:“真沒事?”

  溫熱的氣息近在咫尺,鼓頭腦中轟地一下,如有煙花炸開,整個人忙不迭地後退,像一隻炸毛的動物:“喂喂喂,有話好好說,靠這麼近幹嗎?”

  欽退後一步,略略偏頭,耳尖也微微有點紅,聲音努力不在意:“好啊,我離遠點就是了,有話好好說……哈,有話不好好說的是某人吧?”

  正為他的退開失落不已,恨不能拿拳頭砸兩下自己腦袋的鼓呆住了。看兩眼欽,再看兩眼,人高馬大的一隻看起來有點傻。

  欽無奈扶額,覺得自己大概眼神有問題,竟然這樣都覺得對方坦率得可愛。他轉身想走到前頭去看看,鼓卻驟然發出一聲大叫,撲上來直接從後頭摟住了他。

  欽:“……”這傢伙一定不知道自己有多沉。

  鼓張張嘴,又張張嘴,什麼話都想不起來了,乾脆俐落地湊過去,在欽臉上啃了一口。又覺得不過癮,直接衝那兩片薄唇親了下去。

  這傢伙也忒自信,也不想想萬一會錯了意,對方恐怕得氣得老死不相往來。

  文鰩魚緩緩揮動著翅膀,巨大的魚尾在空中有節奏地左右搖擺,長長的尾尖近乎半透明,模糊地映出朦朧的星子。漫天的星光溫柔墜落,整個夜色美到不可思議。

  鼓膩著欽不肯放,推也推不開,時不時地親親舔舔,跟個大狗狗一樣。欽臉上有些發熱,聽到鼓含糊地問他是什麼時候知道自己的心思的,又有些好笑:“你當你自己掩飾得很好麼?一次兩次看不出來,那麼多次,哪兒可能是巧合?”

  鼓睜大眼睛:“……所以你就一直看我拉著你跑?”

  “我以為你的性子,沒幾天就沉不住氣了,哪想到!”欽攤了攤手,表示自己也沒料到。

  鼓看著他眼底越來越濃的笑意,莫名覺得牙根有些癢癢,一口叼住了他的耳垂,磨了磨牙,聲音惡狠狠:“那你到底怎麼想的?”

  頓了頓,又加了一句:“不接受拒絕。”

  欽終於笑出來,反身抱了抱鼓。怎麼可能不喜歡呢?這個人就像一團火,永遠都熊熊燃燒著,永遠都能給漫長的神靈生涯帶來不一樣的驚喜,與他的內斂截然不同,卻吸引著他不斷淪陷。

  跟他在一起,自己看到了截然不同的風景,如此美麗壯闊。

  文鰩魚飛越深藍色的夜空,巨大無比的身軀擺動間,帶著音樂般的韻律。

  兩人並肩回到鐘山附近,滿面春風的鼓卻遇上了一個不長眼的。原本跟著他混的不少酒肉朋友,並不是真的都跟他一樣胡天胡地任性而為,不過是有求於他逢場作戲罷了。鼓這陣子的不對勁,便落在了那有心揣摩之人眼中。

  有人準確地看出了他不對勁的緣由,卻沒有看出他的認真程度,嘿嘿笑著塞給他一個玉瓶,一臉“男人都懂”的表情:“只要用了這個,不論多麼不苟言笑清心寡欲的,保管都能哭著纏上來。”

  一面說,一面還極其露骨地衝著欽那頭擠眉弄眼。在他們眼中,鼓這麼一個橫行霸道的主兒,怎麼可能真對一個偏遠地的小山神動心?不過是一時興起罷了。吃到嘴了,興趣也就淡了。

  鼓不明所以下仔細一看玉瓶,勃然大怒。他早知有這類只圖自身歡愉不顧對方死活的藥,卻從來都看不上眼,更別說對那放在心尖尖上的人用。以往也只隱約聽人說這人心術不正,愛行些無底線之事,這卻是頭一遭見到。

  而且直接踩中了他的雷區。

  在對方詫異的目光中劈手狠狠將玉瓶摔在了地上:“滾,從此鐘山腳下不歡迎你這等心術不正之人!”

  這麼一鬧騰,鼓看以往那些狐朋狗友也覺得不像話了,漸漸地,幾乎都斷了往來。一時間,倒有那麼點洗心革面的意思。欽依舊打理羭次山,鼓這兒搗鼓兩下,那裡搭把手,雖然不過是守著自家愛人時隨手打發時間,卻也像模像樣。

  那是兩人生命中,最平靜美好的時光。

  誰也沒料到,被鼓隨手打發了的一群跟班中,會有人怨憤如此之重。他們把所有的一切歸結到了欽的身上,認為都是他挑撥離間,才有了他們被驅逐的結果。往日狐假虎威,在周遭能吆五喝六,現在到哪兒都頻遭白眼備受冷落,這之間的落差,簡直不能忍受。

  蟄伏許久後,在一個鼓單獨外出的日子裡,一群人同時襲擊了法力並不高強的欽。欽毫無防備,重傷瀕死。

  興沖沖回來的鼓只看到了觸目驚心的一灘灘血跡。

  他甚至來不及驚怒,更來不及追究是誰下的手,顫抖著用盡了手邊所有的天材地寶,仍不見欽恢復如初後,直接找上了懷揣鐘山玉的葆江。

  欽略略恢復神智,就聽鐘山上幾個小童憂心忡忡,正在小聲討論少主這一去會不會惹下大禍。

  欽震驚著急之下拖著重傷的身軀想去阻止,卻被性烈如火的葆江以為是鼓找來的幫手,冷笑一聲返身一擊:“找死——”

  勁風呼嘯而來,殺氣漫天,欽根本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就要被絞殺當場。鼓目齜欲裂,不顧一切地出了手。

  一陣血雨過後,原本只想奪玉的一場爭鬥,徹底變成了你死我活。

  一切再無可挽回。

  神的軀體也是會死亡的,但他們的神智還可以保持許久。無邊無際的冰冷陰暗中,鼓感到欽冰冷的一點元神蹭了蹭他:“鼓,你後悔認識我嗎?”

  鼓回蹭了一下:“怎麼可能?我最開心的事,就是遇到了你。”

  欽微微動了動:“我也是呢……”

  只是,不甘心啊……還沒來得及並肩看遍花開花落,還沒感受夠彼此溫暖的身軀,一切怎麼就結束了呢?神靈的生命漫長而寂寞,那滿心歡喜的時光,卻如流星一閃,剛開始就結束了。

  若干日夜後,兩隻飛鳥從他們相擁死去的地方張開雙翅,頭一個就找那些襲擊欽的人報了仇。

  煞物過處,死氣密佈,人間瘟疫四起,萬民恐慌。黃帝取鐘山玉鎮煞,又將兩隻飛鳥鎮在了鐘山。

  這一回,他們有些受不住了。

  鼓感到身體越來越冷,體內叫囂的怪獸漸漸地勢弱了下去,連帶著他的元神也漸漸沒了知覺。叫兩聲欽,他已經無法回應了。

  鼓艱難地把剛化煞時取得的一枚靈玉塞了過去:“欽……欽……要堅持下去啊……我們一定可以,重見天日的……”

  迷迷糊糊中,寒冷徹骨。鼓憤懣地原地掙扎著,想要帶著欽闖出去,卻始終逃不出那牢牢的禁錮。

  比身體的逐漸虛弱更可怕的,是神智在一點一點地流失。原本還倔強不已的鼓忽然有些恐慌:據說煞物是會徹底迷失了神智的,難道說,自己會把欽都給忘了?

  他撐了撐翅膀,又被鐘山玉配合著封印持續發出的靈光鎮住,狼狽地趴在了地上。撲騰著挪到了欽旁邊,感覺到身體在逐漸消散,苦笑著用一邊翅膀蓋住了欽。

  迷迷糊糊中,有人把一枚小小的靈玉塞到了他口中。

  鼓緩和了一點,又把靈玉塞了過去。

  不知多久後,靈玉又塞了回來……

  就這樣不知持續了多少年,終於有一天,鼓徹底失去了力氣,塞不回去了。對方顯然也是竭盡全力,尖尖長長的鳥喙耷拉在他腦袋邊,再也挪不動了。

  從始至終,欽都是那個溫和而包容的欽,最後一刻也願意把生機留給他的欽。

  欽……鼓腦子裡閃過這個名字,然後就一片空白,連“你怎麼樣了”這樣的話都再也閃現不出來,只餘一股說不出的焦灼和痛楚,縈繞心頭,讓他想要仰天長嘯一聲,或者伏地痛哭一場。

  又不知過了多久,頭頂的封印轟然碎裂,他們見到了久違的陽光,耀目到刺眼。

  鼓略有些茫然地抬起頭,反應了一會兒,忽然想起了最重要的事,慌忙轉過頭,就看到了一隻眼中毫無波動的飛鳥。

  一盆冰水兜頭而下,他神智猶存,一時間卻完全無法思考,內心的怪物無限地膨脹,叫囂著要生氣,要殺戮,鼓卻毫無波動,一點也不想反抗這股屬於煞物的欲望。

  他的欽,沒有了。

  所謂物是人非,所謂滄海桑田。

  這個時代,諸神寂滅,人類前所未有地活躍起來,他們兩隻不知被封印了多少年的煞物,已成了古早的傳說。

  在傳說中,欽與鐘山神之子鼓貪得無厭,殺葆江於昆侖山之陽,又被黃帝所殺。欽化為大鶚,鼓化為鵕鳥。

  寥寥數語,與當初的事完全不同。然而鼓完全不想多說什麼,欽忘了他,那他還需要在乎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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