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人渣去死吧！

這一天，發生的事兒實在太多。傍晚那會兒，譚康垂頭喪氣悄悄出了社區，又給趙軍買了些飯菜回來。

這晚，譚康也沒回自個兒家，就這麼將就著在趙軍宿舍沙發上窩了一晚。

隔天，趙軍醒的很早。開了房門的時候，就看到譚康在哪兒紅著眼睛不斷打電話。茶几上，煙灰缸裡全是煙屁股。譚康壓低了聲音說話，顯然是怕打擾了他休息。

聽到了動靜，譚康一驚，剛好手裡的電話也給人掛了，於是順帶也抬了頭。他疲憊的揉了揉臉頰，乾澀笑道：「軍哥，醒了啊，我下樓給你買點早飯。」

「行了！給我去洗個冷水臉清醒一下，事情過的去，還沒到那麼糟糕的一步。這事兒，也不全怨你，不用那麼自責。我冰箱裡還有點兒速凍餃子，我去下了。你洗完了，就眯會兒休息一下。」

譚康確實自責，如果不是他那麼沒用，事情不至於到現在一面倒的地步。一大早，他就想法辦去聯繫那些娛樂週刊以及各種雜誌社，甚至網路上的各種娛樂行銷帳號博主也都儘量去聯繫了，可惜效果不大。

趙軍在娛樂圈本來就沒什麼人脈，要好的朋友也沒有幾個，這會兒愣是找不到有份量能幫他說話的人。偏偏他也是個新人，沒什麼人脈關係。

煮個速凍餃子快的很，七八鐘就撈了一盆餃子出來。順帶，趙軍拿了一小碗辣醬和一小碗米醋。早餐也就這麼過了，譚康最後收拾了一下餐具，一屁股坐到沙發上，人有些頹喪。

趙軍重新開了手機，發現昨天晚上袁朗竟然發了微信給他。袁朗也沒說啥，還挺文藝，發給了他一段古文：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伐其身行，行弗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趙軍樂了，回了謝謝倆字，別的，一句話沒多說。但心裡，趙軍卻是把袁朗真正給記住了。

「軍哥，我挺沒用的。其實我能進旗然工作室，是我爸去託了點關係，我就不是這塊料兒！」譚康懊惱的抱著腦袋，語氣沮喪的厲害。

「放屁！」趙軍拍了下譚康腦袋，「誰都不是天生吃這碗飯的，你進步很大了。總有一天，你會成為金牌經紀人的。」

譚康聲音有些哽咽，其實趙軍這會兒罵他，他也不覺得委屈。反正趙軍沒罵他，他心裡更難受了。

「好了，好好一個大男人，哭啥。我問你，糖糖糖家小姐那邊你去聯繫了嗎！？孔英華那邊的事兒，也要抓緊。原本如果只是譫台陽那邊的事兒，我這兒的確摘不乾淨。但是這會兒，這些人為了黑我，假料亂爆，到也是一個不錯的契機。

讓他們再蹦躂幾天，等各種黑料多到一定程度，反而看上去像是假的了。再說那男的不是我，假的成不了真，你抓住這件事去著重調查！查清楚之後，再把這事放出來，到時以受害人的身份出席新聞發佈會，所有一切都會迎刃而解的！」

「軍哥？」譚康不傻，他只是第一次碰到這種事，腦袋懵了而已。這會兒趙軍一提醒，他立刻舉一反三想到了更多。

是啊，這麼多黑趙軍的，反而容易洗白。只要隨便抓住一條黑料洗白，那麼其它同一時間湧出的黑料信服力就會立刻大大下降。甚至，趙軍可以倒打一扒，比如某位天王的自我炒作等等。

相互扯皮的同時，趙軍的人氣絕對會比之前高不少。至少他微博上，現在已經有了一百五十多萬的粉絲，不管是黑的還是粉的，證明了都是人氣！

「想明白了還不快去！？孔英華這種人難對付的很，你得找個好點的私家偵探，把那個神似我的男小三給挖出來。這樣，我才能安全。」趙軍笑道。

譚康一下來了精氣神，他最怕就是茫然不知所措。這會兒知道了自己的方向，頓時來了勁兒。猛的起身，神采奕奕和趙軍說了聲，這就出門找狗仔或者私家偵探拍孔英華去了。

趙軍想的沒錯，昨天的黑料並不算完。今兒下午那會兒，又有娛樂版塊推送標題#演員趙軍拍馬屁住院，對外謊稱拍武戲受傷#。沒多久，這些類似的資訊就不斷從一個個時事新聞版塊中冒出裡。

這條爆料據說是海天新簽約的藝人方晴偶爾說漏嘴，最後其在經紀人的護送下匆匆離去。而爆料之中，也曾說明在八月份左右的時候，趙軍住了院。當時他還在微博上發了住院的資訊，並說是因為拍武戲的緣故。

後來經過瞭解，趙軍的確在那個時候在拍攝《劍俠下山》，但他的武打戲份很少，也沒有人看到趙軍是被人從劇組裡帶出來的。而據方晴所說，趙軍會住院完全是因為他為了討好某些人，和人喝酒導致住了醫院。

「方晴…方晴……」趙軍倒是立馬想起了那個女孩兒。娛樂圈還真是一大染缸，不管什麼顏色的人，噗嗤一聲躥進去，出來的時候都是五顏六色。

幾天後。

這些時間，趙軍沒怎麼出門，一直宅著，偶爾叫個外賣，或者譚康過來看看他。趙旗然那邊，似乎也忘了他這麼個人，除了最開始公司官網掛出的通告，後面就沒了任何的資訊。

這些天，譚康也花錢找了些狗仔和私家偵探去跟拍孔英華，可惜這些人都沒拍到什麼實質性的東西。孔英華因為上次那件事，謹慎了很多，也沒見著她再帶那男人出來。

至於打電話聯繫她，譚康除了第一次打通了對方的秘書，對方說要去請示孔英華。然後，譚康的號碼就被人永遠拉黑了。用別的號碼再打，沒用。對方一聽是趙軍這邊的人，立馬掛電話。

今兒，譚康拎了點東西又去了趙軍家。

譚康年紀輕輕的，下巴冒了圈胡茬，這會兒聲音有些沙啞道：「軍哥，孔英華那麼我實在沒有辦法。方晴那邊我也聯繫了，可她一口咬定了說的就是事實。糖糖糖家小姐也不理會我們，現在還在微博上發黑我們的資訊。」

「…沒事，事情不順我能理解。這些個日子，每天都有關於我的黑料被捅出來，說沒人整我，我都不信。」

看譚康一副又要懊喪下去的模樣，趙軍哧溜喝著粥，倒是還能平靜心情的問他，「我還有什麼工作可以做的？」

從他的事兒被不斷爆出來以後，不少之前的劇本和邀演都被拿了回去，這也能理解。目前他全身都黑的厲害，要是找他演，劇還沒播呢，先給人黑成了一坨屎，導演肯定不樂意啊。而本來就少的綜藝節目，更是直接變成了零蛋。據說，原本上次魔都那邊拍攝的《誰能闖到底》，由於他的關係，那一集播放順序重新做了調整，放到後面播了。

但這無所事事也不是個回事，至少，在不是絕境之前，趙軍還想堅持一下。他這人，有時還挺固執。不然，當初他不會認定了這個行業，然後慢慢從一個小跑龍套的走到今天。

聽趙軍這麼說，譚康想了會兒，發現還真有一個，「徐露導演的那個網劇《穿越之娶妻記》，後天就開機燒香了，昨兒徐露還打電話問我，你能不能照著合同正常進劇組。」

趙軍想了想，道：「正常，你和她說一聲，我去的。」

「行。」譚康給他應了。

徐露之前學的是表演的，不過她大學畢業的時候自己自導自演拍了個微電影，後來這微電影在國外獲了獎。這之後，徐露一發不可收拾，一股腦紮進了導演的圈子。

一開始，徐露家裡有點錢，再加上她去國外鍍了點金，還真有人投資她兩百多萬，讓她拍了人生中第一部 電影。然後，電影慘敗。

這之後，敢投資她的人就不多了。後來，徐露也死心拍電影了，改拍網劇，這玩意兒省錢。她拍的東西，大部分都是人物造型十分雷人，劇情也是各種奇葩轉折。但也因為如此，還真有一兩部網劇被人捧為神作，但也有幾部被人噴成了狗屎。

《穿越之娶妻記》是根據小說改編，趙軍之前特意看過這小說，反正意淫的很，也不知道徐露會拍成什麼德行。但趙軍一般不挑角色，之前鄧凱給他接戲更是只注重報酬。

後天一大早，譚康就開了麵包車來接趙軍。

趙軍穿的嚴實，下了樓直接就上了車。譚康開車的速度不賴，上了高架又行駛了點路程，二十多分鐘後就到了影棚那邊。

下車那會兒，趙軍注意到門口已經停了一輛黑色的保姆車。趙軍看了眼，就領著譚康進去了。裡面攝像機什麼的都還在擺放，趙軍來的不早也不遲，裡面有人先到了，但沒幾個。

又過了半小時，徐露才來了。趙軍仔細打量了下，對方有些微胖，穿了件到膝蓋的格子襯衫。頭髮一股腦綁在腦後，髮質不怎麼好，看來平時也不怎麼打理。這徐露，看著有點中性的味道。

沒多久，徐露看了下，人差不多到齊了，便招呼了一聲。到了外頭擺了長桌，上了貢品，這就是要舉行祭拜儀式了。

這開機儀式，徐露特意叫了一些娛樂記者，還有一些粉絲來。她挺擅長炒作的，自從吃了第一次拍的電影的虧之後，徐露一直覺得是她剛開始的想法不對。以為酒香不怕巷子深，結果是放屁！

燒了香，鞠了躬，徐露先上去插頭香。但就這會兒，誰是竟然異象突然，粉絲堆裡竟然猛的有一個人衝了上去，同時喊：「人渣去死吧！」

「軍哥！」

趙軍背朝著後邊兒，是真沒反應過來。等猛的聽到譚康的大叫聲，才立刻覺著不對。腳剛要動，他就被一巨大的力道撲著往地下倒了下去。因為力道問題，還滑出去了一些距離。

砰，後腦勺直接砸地面上，趙軍一下蒙了，腦子嗡嗡的。

隱約好像聽到有許多聲音驚叫起來，特刺耳。然後模糊看著幾個安保人員衝上來，幾下按倒了一個瘦弱的渾身有些發抖的男人。這男人手裡還握著一個瓶子，剛才似乎拿這瓶子裡的東西潑人來著。

「嘶！軍哥，你沒事吧。」

趙軍腦袋還是嗡鳴的厲害，他還有點反胃。這會兒，他聽聲音都有些重音。只模糊著，能看到譚康半壓在他身上，他捂著一邊的胳膊，整個人面色煞白，額頭冒了一片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