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十三阿哥的遭遇, 胤禛看在眼裡, 記在心裏, 除了悄悄的幫助之外,一點都沒有聲張。
胤祥是感激的,柔弱的少年仰著小臉, 說出的話也格外堅強:「四哥放心, 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胤禛摸了摸他的大腦門, 嘆息一聲,也無可奈何, 下個月康熙又要出巡盛京, 隱隱的透出風聲, 要挑幾位皇子帶著去。
「這事情, 我幫你活動活動,能不能獲得皇阿瑪的原諒,就看你這一趟, 伺候的怎麼樣了。」
胤祥點頭, 其實他對於康熙的心態摸的還是比較準的, 但是到底遭逢大變,這一次,在康熙面前失去寵愛,也是沒有上心的緣故。
這一次,無論如何,也得全力以赴。
不過幾天,失去聖心的他, 日子已經不好過了。
還沒有差事的他,除了全力討好康熙,並無其他路可以走。
短暫的交接之後,胤禛就回來東四所,對著顧詩情長吁短嘆的惹的她連連發問,還以為是怎麼了。
「也沒有什麼。」胤禛又長嘆了一聲,將手中的蓋碗放在桌上,連茶都沒心情喝了。
顧詩情拿走蓋碗,黃釉底粉桃花,是她最愛的一套,沒得這般磕在桌上,瞧著心疼。
拿來大海碗,給他沖了一大碗的玫瑰花茶,砰的放到他面前:「喝吧。」
胤禛皺眉,這是飲牛的還是怎麼的,大海碗都上了。
挑眉望向顧詩情,表情冷峻的問道:「怎麼回事啊你?」
「糟蹋我的好東西。」顧詩情冷哼一聲,回來就擺臉子,問也不說,慣的他。
胤禛:……
慣得她,還敢跟爺擺臉子。
顧詩情回首一瞧,這人竟然還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坐在那裡理直氣壯的。
「啪」的摔下自己手中的帘子,進了內室。
不想伺候了。
胤禛蹙眉,在原地躊躇了半晌,才跟在後面進了內室,進去一瞧,烏拉那拉氏正靠在軟枕上,帕子蓋在臉上,看來是真的傷心了。
只是……為什麼傷心呢?
期期艾艾的走過去,將她的身子扳過來,難得的聲音放的很柔:「你別傷心,爺只是感慨……」
接下來的話,胤禛再也說不下去,烏拉那拉氏那個慣愛裝模作樣的,果然又犯病了,蓋著帕子她睡著了!
可恨。
手下卻輕柔的將她身子扳正,放在床上捋順,又輕柔的蓋上被子,才輕手輕腳的出去。
一個人坐在偏廳,又忍不住長吁短嘆,他上值不容易,以前總覺得,但凡他有差事,日子就好過了。
可是等他有差事,自己去奮鬥的時候,才知道,皇阿瑪守著這家業有多麼的難。
本來以為是要富裕些的,誰知道更窮了。
坐了一會兒,覺得沒意思,就進去和顧詩情並肩躺在一塊,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睡醒的時候,顧詩情正睜著眼睛,獃獃的望著房梁。
「看什麼呢?」胤禛伸出結實的雙臂,將她摟在懷裡。
「日月星辰,江河湖海。」顧詩情聲音中透著淡淡的憂傷。
胤禛:「什麼玩意?」
房樑上要是有這些,就見鬼了。
顧詩情幽幽的聲音傳來:「我餓了,聽不懂嗎?」
胤禛:……
還真沒聽懂,這之間有什麼關係嗎?
既然餓了,就起來收拾一點東西吃,只是這半晌,離天黑還早著呢,灶上還沒有開火呢。
好在東四所也是有廚房的,胤禛親自出馬,顧詩情打下手,兩人打算來一場愛心晚餐。
胤禛會的東西不多,寥寥幾樣,但是兩個人吃,還是夠的。
這個時候瓜果不多,蔬菜都快要絕跡,菘菜和菌菇類倒是很新鮮。
最後商量來,商量去,就做了菌菇三鮮湯,菘菜做底,放入魚丸、豆皮、海帶、小酥肉,熬的濃濃的高湯一衝。
香味立馬就出來了。
顧詩情聳鼻,這也太好聞了,我自己做的,她自豪的在心裏對自己說。
至於在一旁忙活的胤禛,那肯定是我的□□啦。
沒一會兒,弘暉在前面噠噠噠的跑著,後面跟著多多、崽崽、玫瑰、小機子、衣衣、桃子這一大串。
都留著口水,圍在鍋灶前。
「有那麼香嗎?」顧詩情納悶,疑惑的問道。
弘暉吸了吸口水,肯定的點頭,他剛一到正院就聞到了,特別香,幾隻小動物跑的比他還快。
肯定也是聞到香味啦。
幾個下人也不由自主的點頭,就是這麼香,要說也是很平常的食材,那還是她動手擇的呢,但是經了貝勒爺的手,就是不一樣。
一群人正對著盛出來的菌菇三鮮湯,嘩嘩的流口水呢。
就聽到蘇培盛激動的傳報聲:「皇上駕到~」
胤禛和顧詩情對望一眼,正要出去,就見康熙龍行虎步的進來了。
還調笑道:「一個貝勒,一個貝勒福晉,哦,還有一個小阿哥,都圍著鍋灶轉,能耐了啊。」
顧詩情眼珠一轉,嬉笑著上前,親熱的說道:「皇阿瑪說的是,只是我們四爺想著,皇阿瑪馬上就要過萬壽節了,也不知道進上什麼心意好,就想著,好好練練手,像尋常百姓一樣,給皇阿瑪盡孝。」
胤禛冷冷的眼刀,飛向顧詩情,沒得這般自作主張的。
康熙朗笑出聲,大手一揮:「端出來吧,朕嘗嘗,聞著還怪香的。」
顧詩情甜甜的「哎」了一聲,轉身就去將菌菇三鮮湯端出來,還貼心的拿了幾個小碗,溫言道:「皇阿瑪您嘗嘗,讓弘暉陪著您用。」
在康熙對面,又擺上一把椅子,前面有一個橫杠,正是給弘暉專用的。
康熙滿意的拿起勺子,對著對面的弘暉,溫聲說道:「吃吧,小子。」
弘暉早就想吃了,這會兒獲得批准,像模像樣的拿起勺子,自己吃的香甜,雖然快,但是用餐禮儀還是很標準的,小小的孩子,竟然一點都沒有撒。
康熙瞧著,就覺得很滿意,這是他的孫子。
弘暉到底是個孩子,自制力不是很好,一碗飯一會兒就見底了,可憐巴巴的瞅著自己的母親。
顧詩情回他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在老康面前,做主的人換了。
康熙見到弘暉聰慧的模樣,放下手中的勺子,向魏珠示意,讓他親自給弘暉盛湯。
心中讚歎,別說,老四夫妻倆也是有意思,做出來的湯,比御廚做的還好吃。
最近有些食不下咽,沒想到聞著這味道,就覺得食慾大開,口水不自覺得開始分泌。
不知不覺,爺孫倆幹掉了一滿盆的湯。
滿足的放下湯勺,撤了膳桌,康熙才有空看向胤禛,爺倆一道去了書房。
留下顧詩情心疼的要命,今天她也很下本的,這些食材都是子清給她發的紅包啊,來自修真界的食材,充滿了靈氣,就想著她們夫妻倆好好補一補的,誰想到大半都進了康熙的肚子。
好在自家的孩子也吃了不少。
算是沒有那麼心疼的了,好吧,還是很心疼啊。
對於子清來說,可能靈寶不缺,這些老百姓吃的東西,他真的是從來沒有接觸過,要不是恰巧認識了群里那些人,他甚至都不知道常人應該吃什麼。
因此就買了一點點。
顧詩情搶到的也不多,今天就用下去一大半。
心疼。
她自己這會兒,看著碗底,肚子還餓的咕咕叫呢。
只是康熙來了,她不好在收拾著,要東西吃了。
只好將蘇妲己版的桂花糕拿出來,隨意的吃了一塊墊肚子。
這桂花糕對如今的她,已經很尋常了,一點作用都沒有,只是飽腹,她總覺得自己吃很浪費,打算留著給雙胞胎吃呢。
日暮時分,才看到康熙的車架從前院直接離開了,顧詩情站在廊下,靜靜的送行。
沒一會兒,胤禛就回來了,臉上是抑制不住的喜色。
顧詩情用眼神詢問,胤禛就收了收臉上的表情,淡定的說道:「皇阿瑪后七月里要出巡,點了幾個小阿哥一道。」
顧詩情不解,那他開心什麼呢,傻了?
胤禛抿嘴,瞧烏拉那拉氏這一點不通政事的模樣,有點頭疼,蹙眉說道:「之前爺不是告訴過你,胤祥在宮中的處境,有那麼一點不好。」
顧詩情詫異:「什麼時候?」
隨即又瞭然的點頭,在宮中失去母親的孩子,就失去了最後一道□□,好在胤祥年紀也不小了。
「難道是上午回來,就是為著這個彆扭?」顧詩情詫異,想不到胤禛還有這麼柔軟的時候。
她一直以為,除了對著她柔和些,對著其他人,他的心腸該和他的面色一樣冷硬才對。
胤禛赧然,不好意思的點頭:「是為了這個,胤祥這處境……」
其實他也有過。
那時候皇額娘剛剛不在,他的歸處還沒有定論,一個人茫然的呆在東四所,那個關心他的人,再也沒有蹤跡。
他想她念她,最後只能忍著。
如今竟也能淡淡的,心中不在起波瀾。
換到了親額娘這裏,都說他是苦盡甘來。
額娘對他確實好,事事都念著他,可有了皇額娘的對比,怎麼都不對。
譬如他冷了,皇額娘就會將他拎到衣裳架子面前,告訴他天冷要加衣服,問他愛穿哪一件,餓了就問他愛吃什麼,要吃什麼。
額娘就從不,她只會督促他學習,她只會將她喜歡的那一件,擺在他面前,告訴他,天冷了,該加這件衣裳。
他餓了,就讓宮女給他收拾吃食出來。
至於他的喜好,似乎在德妃這裏,一點都不重要。
他小時候,念念不忘的是,擁有一把刻著自己名字的小木劍,不拘什麼樣式,能像幾個哥哥一樣耍著玩就成。
當時德妃是怎麼回答的呢?時日太久,他就記得那一日的陽光特別好,烤在身上就像是烤在心上。
「你都這麼大了,玩什麼小木劍,讀書要緊。」
他也就死了這條心,一心的學習四書五經。
然而,人都是怕對比的,輪到小十四的時候,額娘二話不說,立馬就給他置辦了一套武器,精緻絕倫。
突然覺得被一陣甜香味包圍,就見烏拉那拉氏緊緊的抱著他,兩隻細潤光滑的小手,在他的頭上一陣禿嚕。
「爺……」胤禛蹙眉,將她作怪的手,捉下放在一邊。
話還未說完,就被顧詩情堵住了唇:「不管以前你遭遇什麼冷淡,以後的路我陪你走。」
「火熱的那種路。」
胤禛滿足的含住這一片溫香軟玉,半晌才慢條斯理的說道:「以後的路,還是你自己走吧。」
顧詩情:?
見她的雙眼,因為震驚而睜的很大,胤禛朗笑出聲,兩顆小虎牙若隱若現,夕陽在這一刻也格外調皮,盡數照耀在他的臉上。
顧詩情攀著他的脖子,好似被這一片陽光的氣息感染,也笑出聲來。
「咕~」
一陣胃鳴聲傳來,兩人對視一眼,笑彎了眼眸。
惦記著那一盆菌菇三鮮湯,顧詩情的晚膳用的不香,吃起來覺得沒滋沒味的。
一連幾天都是如此,忍不住在群里嚎開了。
【詩詩是個萌妹紙】:子清,我的子清小親親,求再弄一點蔬菜,自從聞過味之後,普通的飯菜就變得難以下咽。
【子清真人】:小親親是什麼鬼,我去看看,怎麼給你弄一個一勞永逸的辦法。
【子陵真人】:去掉小親親,才有後續。
【來自未來】:第一次見子陵吃醋哈哈哈哈。
【我不是蘇妲己】:那個蔬菜確實好吃,不過我這裏更好吃,來,直接布一個聚靈陣就好,哪裡有那麼麻煩。
【子清真人】:可是聚靈陣會引起異常,在俗世不能使用的。
【子陵真人】:要不,我每次給你買一堆放著吧。
【詩詩是個萌妹紙】:那太麻煩了,我還是不吃了,習慣了就好了。
顧詩情有些失望,當時的香味,還在鼻腔中回蕩,以後就吃不到了,好可惜。
【子清真人】:我給你一顆靈珠,你埋在地里,看管用不管用。
【詩詩是個萌妹紙】:啊,那會不會也造成異常啊?
【子陵真人】:我跟子清商量了,不會的,控制一下輸出,很簡單的,不過比不上這裏,跟俗世還是好多了,再給你這邊的種子。
【詩詩是個萌妹紙】:太感謝了!!!
人活著,不就是為了衣食住行嘛,這一下,齊活了。
心情美美的睡一覺,醒來之後,胤禛又上值去了,幸而如今他不如上朝,要不然起的更早些。
今日要發放冬衣的,顧詩情沒好意思睡懶覺,直接起來后,就去查驗了一番,雖說是李氏管著的,但是總攬還在她這邊。
李氏相當於副職,該怎麼做,要做什麼是由李氏操心,她只管結果就好。
李氏如今已經相當老道,庫房裡擺的一排排的冬衣,打眼望過去,各人的標籤標的很分明,一瞧就知道。
顏色也很有意思,都是粉嫩趁人的,妾室該怎麼妖嬈,就怎麼妖嬈,務必將她們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就算擺出來,別人也只能誇她會養人。
就連妾室的份例,她也提了一等,都是按最好的來。
左右搶了人家最重要的寵愛,衣食住行這些身外之物,就給的多些。
如今隨著穿越的時日越久,顧詩情覺得自己的心,越發冷硬起來,有時候一閃而逝的想法,令自己心驚。
那些陰暗嗜血的狀態,是她以前所不曾有的。
搖搖頭,顧詩情告訴自己,不要忘了前世的一句話。
不忘初心,方得始終。
胤禛回來的時候,就看到顧詩情懶懶的斜倚在榻上,拿著一本資治通鑒,看的歡實。
胤禛滿意的點頭,就是這樣,想他們這個位置,站的越高,就越需要學習,才能不落與人後,底下的人都盯著呢,但凡你有一點錯處,等著被說的不像話。
輿論向來都是一把殺人刀。
殺人不見血。
胤禛的眼中閃過一絲陰霾,顧詩情恰巧抬頭瞧見了,挑眉問道:「怎麼了?」
回應她的是一陣搖頭,如今康熙已經出巡,那麼能受挫的地方就只有毓慶宮了。
要說太子也是個妙人,做什麼都在行,唯獨一樣不行,做人。
唯我獨尊,考慮別人的心情,那是不可能的,一切都依著自己的性子來,剛愎自用。
胤禛暗自運氣,將在太子那裡受的一堆窩囊氣,趕緊忘掉。
坐在顧詩情身邊,還是有些氣不順:「一群渣渣,於民不利。」
顧詩情給他順氣,將許久不見的大海碗端出來:「喝吧,喝完就好了。」
胤禛瞪她,有這麼安慰人的嗎?
將碗端起來,咕嘟咕嘟一口氣喝完,胤禛抹了把嘴,覺得心裏好受一些。
顧詩情嘻嘻一笑,將海碗抱在懷裡,調皮的問道:「你晃一晃,一肚子水,哈哈哈哈~」
胤禛氣結,這瓜熊媳婦,都做得什麼事。
冷冷的瞥她一眼,胤禛扭頭就走,腳下生風,不一會兒就消失在眾人眼前。
顧詩情:……
他真的生氣了?為什麼呢。
錦繡急的一個勁的搓手,聲音都打顫了:「福晉,貝勒爺他生氣了。」
錦心也有些急,福晉的得寵與否,關係到她能不能被賜一個好婚事。
前幾年,冷冰冰的正院,那真是凄涼凄慘,都說不盡。
那樣的日子,真是一點都不想回去。
好不容易,福晉和貝勒爺好的跟一個人似得,怎麼突然就那麼大氣性呢。
「要不,福晉您給貝勒爺道個歉……」錦心躊躇半晌,猶豫的說道。
錦繡哀嘆一聲,風風火火的跟小廚房交代:「準備一碗銀耳紅棗湯,福晉等著用呢。」
又急忙忙的轉回來,一邊給顧詩情捏肩,一邊勸道:「都說好漢不吃眼前虧,您瞧瞧,將貝勒爺哄回來,一切都好說。」
顧詩情有些猶豫,這才多大一會兒,就低頭道歉,是不是太沒骨氣了些。
錦繡還在苦口婆心的勸著:「福晉您想想,就算是不為自己,也得為三個小主子想想,這離了阿瑪的疼愛……」
說著努努嘴,指向偏院,接著說道:「那兩個小主子,如今過的什麼日子,您又不是不知道。」
顧詩情苦大仇深的望著眼前的小碗,竹雕折枝荷葉式樣的,邊上簇擁了一朵荷花,荷葉翻卷,惟妙惟肖,仔細一瞧,還有蓮蓬隱藏其間,拉近了看,荷花裏面還藏了一隻小螃蟹,露出半邊身子來。
左看右看,就是不願意看裏面,尚且冒著熱氣的銀耳紅棗湯,錦繡這是急暈頭了,胤禛一個大男人,瞧見這湯,豈不是更生氣了。
話又說回來,他到底為什麼生氣呢?
自己又不是第一次嘲笑他,這事做多了,就有些肆無忌憚起來。
王玉柱也有些著急,這才半個月的功夫,後院的風向就變了,下人們隱隱的風向就變了,都傳言,說是福晉惹了貝勒爺厭棄,讓他早做打算。
這個早做打算,是什麼打算不言而喻。
可是他王玉柱不是那樣的人,當初福晉沉寂那麼多年,他都沒有叛變,這一時半刻的,自然也不可能。
只是無風不起浪,後院就這麼些人,又恰巧在喬遷的點上,可不是人心浮動。
格外的好利用。
將這一番事由,仔細的說與福晉聽。
顧詩情當時是這麼回的:「任他們發展,你就偶爾的露出一點意向,看能釣出誰來。」
正好趁這個機會,好好的篩選一番,免得等出宮之後,留這些寄生蟲,豈不是毀了自己。
顧詩情淡定的很,每日里吃吃喝喝,沒事就帶著弘暉和雙胞胎一道做遊戲。
雙胞胎這時候一歲了,膽子大的很,也不用人扶著,自己顛著兩條小短腿,走的飛快。
衣衣最有意思,最愛抱著玫瑰,一道嗚嗚嗚的向前沖,有時候一人一貓滾做一團,再嘻嘻哈哈的自己站起來,要顧詩情來說,就是粉堅強那種。
玫瑰被摔到,一點都不生氣,還伸出毛絨絨的小爪子,抱著衣衣,在她的胸脯上,輕輕拍著,儼然是在安慰她。
顧詩情就揣著手,站在廊下,帶著滿臉愜意的微笑,曬著太陽,看著娃。
胤禛進來的時候,就見到這麼一副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