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衝動

　　文雅妮笑意盈盈地迎上去，挽住周念遠的胳膊，嬌聲道：“念遠，好久不見。”

　　周念遠不動聲色地躲開了她的手。

　　他的目光落在關盼身上。

　　關盼沖他笑了下。

　　周念遠這才轉向文雅妮。

　　文雅妮委屈地噘著嘴，撒嬌道：“念遠，我都回來一個多月了，也沒見你聯繫你，你難道一點也不想我嗎？”

　　周念遠看了她幾秒，偏頭掃過老歐，道：“誰放她進來的。”

　　這條街算是周家的地盤，沒有他的允許，任何人都不准進入。

　　文雅妮能進來，自然是老歐偷偷放行。

　　老歐臉色果然一變，立刻誠惶誠恐地請罪。

　　文雅妮紅了眼眶，道：“是我求著老歐，老歐才讓我進來的……你要怪就怪我好了，是我太想你，忍不住見你……”

　　她眸光裡閃著淚花，不知多惹人憐惜。

　　周念遠淡淡道：“文小姐，看來你還是不瞭解我，文家背棄過我一次，我不可能再給文家第二次機會。”

　　文雅妮整張臉變得煞白。

　　關盼全程都只是默默地看著。

　　周念遠在他心裡，從來都是一個溫爾文雅的人。

　　他對文雅妮這樣的絕情，大約還是氣文家悔婚。

　　但他心底裡，對她應該還是放不下的。

　　畢竟是七年的戀人，文雅妮還是他的初戀。

　　想到這裡，關盼便更不好出聲，連呼吸都不敢太重。

　　周念遠已經吩咐保鏢：“把文小姐請出去。”

　　文雅妮哪裡會不甘心，眼淚刷地掉下來：“你真的要這樣狠心嗎？”

　　周念遠卻並不看他。

　　保鏢拖著她往外走。

　　文雅妮哭得好不傷心，直到被拖出更衣室，還能聽見她的哭聲。

　　關盼站在原地，一時不知該說點什麼好。

　　周念遠抬眸，深深地看他一眼，道：“老歐把禮服拿來了，你去換上，看看大小合不合適。”

　　尺寸是老歐親自去周家給他量的，怎麼會不合適。

　　大約是為了緩解這種壓抑的氣氛吧。

　　關盼拿著禮服去了里間。

　　穿上後，他才發現，量身定制的衣服和外面買的確實要好上許多，所有的線條都特別貼身。

　　周念遠望著他出來，打量他片刻，微笑道：“不錯。”

　　他倒不是恭維，白色的禮服穿在關盼身上，確實讓關盼看起來俊朗不少。

　　關盼平常不怎麼運動，但他跑工地多，身材還是不錯的，雙腿筆直，臀部挺翹，腰部纖細。

　　周念遠緩緩走近他。

　　他身上的檀木香味很好聞，關盼怔怔地站著。

　　周念遠抬起手，替他整理衣領。

　　檀木香更濃，他濃烈的呼吸噴薄在關盼的耳際。

　　關盼的臉慢慢變紅，連耳根都紅了。

　　周念遠的手指在他肩膀上停留了一瞬，又若有似無地撫過他的耳垂，輕輕笑了一聲。

　　而後聽他低聲道：“好了。”

　　關盼囁嚅了下嘴角：“……謝謝。”

　　周念遠低頭望著他，眸光幽幽沉沉，仿佛是不見底的深潭。

　　關盼屏住了呼吸。

　　周念遠忽然握住他的手，道：“阿盼，我和文雅妮早就分手，我對她也沒有任何的舊情，我和她不可能再複合……你儘管放心。”

　　關盼有些茫然，模模糊糊地想，他為什麼要和自己解釋？

　　他們只是假結婚，就算他私底下和文雅妮來往，他也沒資格去指責他。

　　在他愣神間，周念遠問他：“你有什麼話想和我說嗎？”

　　關盼一愣，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周念遠輕輕地歎口氣。

　　不知為何，關盼聽出了他語氣裡的失望，越發困惑起來。

　　難道周念遠在等著自己說話？

　　可他現在沒有任何想法啊……

　　周念遠放開他的手，神色也恢復如常，道：“還有幾套禮服，你都試試，我在這裡等你。”

　　隨著手心一空，關盼心裡頭莫名也有些發慌。

　　他直覺自己錯過了什麼。

　　周念遠應該是在等著他開口。

　　可他並不知道周念遠到底想要他說什麼，是祝福他和文雅妮和好如初嗎？

　　他去看周念遠的神色，只看到他面目柔和，並沒有特別的情緒。

　　之後試了幾套禮服，關盼都有些心不在焉。

　　周念遠卻好似沒留意到他的心思，等全部試完，很自然地問他還想去哪裡。

　　關盼見外面太陽很曬，熱氣熏人，便搖搖頭。

　　恰好賀景匆匆趕來，好像是周家老宅那邊又鬧起來了，找周念遠過去有事。

　　周念遠便坐上車走了，關盼則被司機送回別墅。

　　他其實挺擔心周念遠的，總覺得周念遠回家會受欺負。

　　雖然他心裡隱約知道，周念遠能坐上家主的位置，肯定並不簡單。

　　但周念遠肩膀上的上還沒好，他還是不太放心，便去找劉姨，讓她給周念遠熬點補身體的湯。

　　見他關心周念遠，劉姨很是歡喜，一邊教他熬湯的秘訣，一邊跟他閒聊：“海城這邊吃得清淡，但先生很喜歡吃辣椒，我當初就是因為會做渝市的菜，才被挑中。”

　　關盼這才知道劉姨老家也是渝市的。

　　劉姨又跟他念叨：“先生以前有個女朋友，她不太關心先生的，反正我從來沒見她熬湯給先生喝過。”

　　關盼知道她說的是文雅妮。

　　可文雅妮是正正經經的世家大姐，出身高貴，又怎麼會親自下廚。

　　但他並沒有反駁劉姨。

　　劉姨在這裡做了許多年，嘴巴一向很緊，這次估計因為他是渝市老鄉，覺得他親切，才和他說起文雅妮。

　　他聽著就好，並不會放在心上。

　　晚上周念遠回來，關盼便端了湯讓他喝。

　　熬得發白的骨頭湯，散發著濃濃的香味。

　　周念遠應該是很喜歡，一口氣喝了一大碗。

　　劉姨在一旁笑著道：“關先生在廚房裡盯了兩個小時，比我還上心。”

　　周念遠看了看關盼，微微地笑：“阿盼一直都這麼關心我。”

　　關盼不知道他是開玩笑，還是看穿了他暗戀的心思，臉有點發燙，還有點窘迫。

　　吃完飯，周念遠去書房處理事情，關盼則回房洗漱。

　　這段時間他都是睡在周念遠的主臥裡，但他並沒有睡那張大床，而是睡在沙發上。

　　快要睡覺時，房門突然開了。

　　周念遠走進來，十分自然地道：“我去洗個澡，你先睡。”

　　關盼驚訝地望著他。

　　之前一段時間，周念遠都住在後院，他哪裡知道，周念遠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浴室裡響起水聲。

　　隔著玻璃，周念遠的身影若隱若現。

　　關盼發現自己胸口在發燙，下面也有了反應。

　　他詫異極了。

　　事實上，他在這方面的需求很少，沒想到只是隱隱約約看到周念遠的身體，他就被喚醒了意識。

　　他努力平復心情，才讓那種衝動降下來。

　　周念遠出來了，穿著浴袍，手裡拿了一條幹毛巾。

　　他走過來，把毛巾遞給關盼，道：“我肩膀還沒好，你幫我擦頭髮。”

　　關盼自然不好拒絕。

　　周念遠坐在沙發上。

　　關盼站著給他擦拭濕發，猶豫了下，道：“你……不是在後院嗎？”

　　周念遠似乎是低笑了一聲：“這是我的房間，我當然得回來住……你總不可能讓我一直住病房。”

　　關盼頓了頓，才道：“要不我還是搬回隔壁……”

　　話音剛落，便感覺一雙大掌捏住了他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