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第一百三十九章
夏初嵐沐浴完, 從盒子裡挑了玫瑰香膏出來, 塗在手背上,聽思安說婆子已經有眉目了, 就問道:「這麼快?」
思安一邊把那些不能穿的裹胸布和男裝收起來,一邊說道:「老爺要南方的婆子, 本來是不好找的。但那牙人手底下剛好有個合適的人選,據說飯菜做得特別可口。老爺就花了雙倍的工錢要把她從別人那裡挖過來, 好像是非要她不可。」
夏初嵐一邊抹手一邊笑:「他也不問問那個婆子的意思。也許她在原先的那家做的挺好的, 何必強人所難……」
「老爺現在可不管這些,看他的樣子就差去搶人呢。」思安誇張地說道。
夏初嵐笑著搖了搖頭,拿布仔細地擦著頭髮。她的頭髮干的時候如同絲綢,又細又軟,但也很容易斷, 需要仔細。思安原本要幫她擦, 但被她阻止了。
「趁老爺不在,讓我自己來吧。他這也不讓我做,那也不讓我做, 好像懷孕了四肢都不能動了一樣。」夏初嵐無奈地說道。
她話音剛落, 顧行簡就從外面進來了。
「在說什麼?」他手裡端著藥碗,疑惑地問道。
「沒什麼。」夏初嵐連忙搖了搖頭, 思安忍不住捂著嘴偷笑。顧行簡將藥碗放下, 伸手探了探溫度:「嵐嵐, 先把這碗安胎藥喝了。」
她今天那般反應, 顯然是懷孕了導致身體不適。顧行簡也不是非常擅長婦人科, 還得等回都城讓潘時令好好看看。利州路這邊的大夫他都信不過。
夏初嵐穿著素白錦緞的中衣,包裹著玲瓏的腰身,大概是剛沐浴完,皮膚也是水靈靈的。她走到桌子旁邊,看碗裡那濃稠的藥汁,皺了皺眉頭。
顧行簡將藥碗遞給她,看著她把藥喝下。
夏初嵐喝完以後,滿嘴的苦澀。這藥可比潘醫官開的藥難喝多了。
「你下去吧。」顧行簡對思安說道,思安連忙行禮退下了。
顧行簡走到夏初嵐身後,拿了布繼續幫她擦發:「以後不擦乾頭髮,不能睡覺,千萬不能著涼。」
「知道了。」夏初嵐伸手道,「你忙了一晚上了,我自己來。」
顧行簡卻不讓,拉著她坐在床上,繼續幫她擦:「我來,你別累著。」
夏初嵐哭笑不得:「擦頭髮哪裡會累到?照這樣下去,幾個月以後,我連抬手都不會了。」
「有我在,沒關係。」
夏初嵐抬眸看他,他的眉眼在橘色的燈影裡顯得十分柔和。她覺得自己運氣真好,許多人因為衝動而走到一起,但往往都是不好的結局。她賭了一把,沒想到卻賭贏了。這個人,初見面的時候,只覺得清冷遙遠,現在就離她這麼近,在觸手可及的地方。
好像漸漸沒有把他當成高高在上的宰相,而真的是夫君了。她忍不住親了親他光潔的下巴,然後是溫熱的嘴唇。他的氣息很熱,身上是檀香味。她以前喜歡花香,最近卻很喜歡檀香了。
之前,他們幾乎每晚都要親熱,她卻很少有主動的時候。顧行簡本來想克制著,她懷孕了儘量不碰她,可她柔軟馨香的身體貼在他身前,他抓著布的手不由地收緊。他少有不能掌控理智的時候,除非是碰到她。
「嵐嵐,不……」他含糊地叫了一聲,伸手要把她拉下來,可她已經就勢將他撲在床上了。
吻一個一個落在他的臉上,他扣住她的腰,小心地護著她,讓她趴在他的身上。她像只滑膩的泥鰍一樣扭動,到後面他實在克制不住,就側身摟著她,也不敢再將她壓在身下,順手扯開她的中衣,親她漂亮的鎖骨和起伏的胸線。
夏初嵐喘息漸重,意識游離,只覺得雙腿被他分開,然後渾身一震。
「夫君……」她低頭,看到他埋在她的雙腿之間,親吻她早已氾濫成災的地方。
她只覺得羞恥,要把他拉起來,無力地叫道:「不行……啊……」
他的舌頭伸進花道里,她的身體顫慄著蜷成一團,手緊緊抓著身下的床褥,只覺得前所未有的歡愉,不停地呻/吟。
她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快地攀到了巔峰,渾身癱軟,只覺得下身粘膩得不成樣子。她貼過去,不停地蹭著他。顧行簡卻按住她,聲音暗啞:「嵐嵐,不行,會傷到孩子……」
她不滿地「嗚」了一聲,又摟著他的脖子吻他,還主動將兩團雪嫩的蜜桃送到他嘴邊,讓他親咬。
顧行簡順著她,卻忍得極其辛苦。她毫無遮蔽的身體,如同一朵剛出水的芙蓉,泛著迷人的色澤,觸手又如玉璧無暇。
她也沒什麼技巧,只是捧著他的頭,讓他親吻自己的身體,來緩解那巨大的空虛。像是陷入無邊夜色的海浪裡,而這個人是頭頂唯一的月光。
漸漸地,顧行簡感覺到懷裡的人不動了,低頭看她,不怒反笑。這小東西將他撩撥得幾乎要失控,渾身燥熱,自己卻呼呼大睡了。
他親了親她的嘴唇,拉過被子將她裹好,逕自下床去了。
等他提著熱水回來時,身上有一層寒氣,已經換了身衣裳。這個天氣沖冷水,還是有些涼。但他平日勤於打拳,身子骨已經硬實了不少,倒不在乎這點寒氣。何況不沖涼,這漫長的夜晚他也不知如何度過。
床上的罪魁禍首,正睡得香甜。
顧行簡將熱水倒在銅盆裡,擰了乾淨的帕子,坐在床邊。他將被子掀開,小心擦拭她兩腿之間。那殷紅的花珠小巧漂亮,被水光潤澤得越發豔麗。他伸手撫摸,想起剛才吸吮時香甜的滋味,身上彷彿如同火燒。
「夫君……」夏初嵐迷迷糊糊地喊著。
顧行簡閉上眼睛,深吸了口氣,將手收了回來。
這時,響起了輕微的一下敲門聲。顧行簡知道是崇明。
他將夏初嵐身上的被子掖好,然後起身出去。
崇明跟他走到遠一點的地方,才說:「吳將軍剛才派人來送信,說完顏亮的人很狡猾。我們的人跟了一段路,就跟丟了。那個被帶去看病的大夫說,後來只去過一次,還是被蒙著眼睛,所以也記不得路。」
顧行簡看著樓下空蕩蕩的大堂,神色冷了幾分,說道:「再想辦法,一定要知道完顏亮的目的。陸彥遠去和縣了?」
「應該是去了,還問吳將軍要了幾個人。」
顧行簡現在分/身乏術,否則也想親自去和縣一趟。完顏亮此人雖然有些自負,但他敢潛入漢境必定有大事。他覺得未必是因為趙琅。因為趙琅所追蹤的那個名冊,應該只告訴了吳璘,消息不可能傳到金國去。而落在完顏亮手裡的那個人,也肯定不會吐露。
那完顏亮到底是為了什麼出現在成州?
……
天一早,王二家的就如往常一樣收拾妥當,走到大街上,向街邊一個鋪子裡的人遞了話。然後便有一輛馬車來接她,照例要蒙上雙眼,沿途都不能說話。
等到了地方,有人帶她去廚房,進了廚房以後,蒙眼的布才摘下來。
她眼睛適應不了光亮,過了一會兒才對領她來的人說:「我要見夫人。」
趙韶正在給完顏亮穿戴衣服,完顏亮聽到廚娘要見她,隱隱有些不悅:「夫人是誰都能見的?本王讓她在府裡做事,已經是看夫人的面子,讓她安分些!」
趙韶柔聲道:「王爺,那廚娘的飯菜做得著實可口,想見妾不過是想提些賞錢,妾去見就是了。這種小事,就不勞您費心了。」
完顏亮嗯了一聲。畢竟是大宋的郡主,雖然很小就被帶到金國去了,但骨子裡還是有那種貴氣和明理,跟金國那些教化未開的野蠻女子到底是不一樣。他親了親趙韶的臉頰,對她說道:「本王有事出門,你別跟她說太多廢話。」
「妾曉得了。王爺自己擔心些。」趙韶送完顏亮出門,見他走遠了,表情才一點點冷下來。
昨夜,完顏亮的隨從稟報,城裡的藥鋪和醫館都有人盯梢,但都被他們的人甩掉了。完顏亮不是等閒的角色,此次入漢境帶的都是手下的精英,恐怕顧行簡他們沒那麼容易跟蹤到。
她在金國時就聽過顧行簡的大名。幾年前顧行簡北上的時候,她已經在完顏亮的府中,無意中聽到完顏亮跟完顏昌兩兄弟提起這個漢臣。沒想到短短幾年時間,已經變成了大宋的宰相。
只是完顏亮實在太小心了,連她來這個宅子的時候都蒙著眼,不能準確地報出地點。他從骨子裡還是不相信她的。
有兩個侍女跟著她去見那個廚娘,這兩個侍女也是監視她的。
趙韶在堂屋見到了被蒙眼的王二家的,讓侍女將她的眼罩摘了下來。王二家的說道:「夫人,很感激你讓我在你府上做事。但我恐怕不能再為您做菜了。」
「你要走?」趙韶問道。這婦人燒的菜有種熟悉的味道,雖然她也去過曾經的開封,但那兒已經是金人的領土,再不復記憶中的樣子,她的家人都在南方。
「有個從臨安來的官宦人家,夫人剛有身孕,據說害喜厲害,什麼都吃不下,點名要我去照顧,出的工錢也高。」
趙韶身邊的侍女喝道:「不是不讓你跟人往來嗎!」
王二家的怯弱道:「並非我主動去找的,是活自己找上門。何況我每回來都是蒙著眼,什麼都不知道。」
趙韶聽到對方是臨安來的時候,心中本能地一緊。昨夜隱約聽到完顏亮的手下說,顧行簡似乎帶了夫人同來,還托牙人找婆子照顧。莫非是巧合?
她的心思飛快地轉動著,又不能說什麼話讓身旁的兩個侍女起疑,便淡淡地笑道:「我雖然愛吃你做的菜,但也知道你往來此處著實辛苦。既然有更好的去處,我也就不留你了。只不過那夫人既然來自臨安,我便覺得親切,想到五代時吳越錢王有篇《吟天柱觀遊方》十分有趣,其中有兩句:遊方有志……」
「夫人。」身邊侍女提醒了一句,似乎嫌趙韶說得太多了。
趙韶及時剎住了話頭,對王二家的說道:「總之這篇《吟天柱觀遊方》寫得十分有趣,不妨讓她閒暇時去遊覽一番。」
王二家的不明白她是何意,但點頭應下了。趙韶讓侍女給了她一筆錢,就讓人送她離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