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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梟》第156章
☆、籌謀

  一覺到天明, 照例又是倦得睜不開眼, 霍錦驍卻沒功夫多睡。

  在清泉居里泡了一會,她才懶洋洋起身, 披著絞到半乾的濕發坐在殿上用膳。錦榻上一方矮案,擺著熬得濃稠的粥,一碟魚鬆, 一碟煎魚卷, 一碟翠玉包,一碟拌蜇頭,還有三層的點心屜, 裏面都是熱乎的小點心。

  她盤膝坐著,拿肘靠在桌上,晚秋站在邊上給她布菜,她有一口沒一口地吃, 目光歪斜地落在正站下首泡茶的魏東辭身上。

  當初她怎麼會覺得這人作風正派,是個正人君人呢?

  魏東辭看起來泰然自若、風度翩然,就算換了張臉皮, 舉手投足間還是清風明月似的氣息,泡茶的動作行雲流水, 修長白皙的指緩慢撫過綠泥壺,動作漂亮得賞心悅目, 然而——

  霍錦驍就想到昨個兒夜裡他那雙四處游的手,那指頭像拔琴弦般在她身上東點一把火,右燒一勺油, 眼神都是野的,像要把人拆吃入腹,喉嚨里粗沉的聲音說著露骨的情話,叫人羞得無地自容……

  她一定是看錯了他。

  約是察覺到她的目光,東辭轉頭,與她眼眸相撞,勾起絲笑意,眉間露出幾分風流,霍錦驍臉一燙,很快低頭,發現自己想遠了。

  「茶好了。」他用茶盤托起一杯玉盞,端到霍錦驍面前。

  她正要取,候在外頭的宮人忽然匆匆而來,跪在地上:「景姑娘,不得了,軍所的爺們來拿蘇公子了。」

  玉盞又被她擱下,茶水濺出,霍錦驍心裏陡然一驚,已看到庭外影影綽綽的人,她沉了臉下榻,剛要出去,被東辭拉住。

  「喝了這杯茶再去。」他拈著杯遞給她。

  霍錦驍見他神色仍平靜,忽記起昨日他說的話,心道莫非這就是他說的離開的辦法?

  見她不動聲色地接下茶,他便繞到她身後,將她長發攏起,拿衣袖裡的玉簪子綰好,這才走出,淡道:「日後不能服侍景姑娘了,姑娘珍重,蘇喬拜別。」

  霍錦驍橫眉怒道:「誰敢帶走你?」

  軍所的人已經在殿外圍了一圈,礙於她的身份,沒人敢進來,只在殿外回話。

  「回稟明王妃,蘇喬與雙龍島仍有勾結,暗中在漆琉圖謀不軌,在下奉三爺之命帶人將其抓回軍所審問,在下職責所在,還請王妃恕冒犯之罪,不要為難在下。若有疑問,王妃可請往明王殿面見三爺。」

  話雖客氣,態度卻不容置喙。

  「啪」一聲,霍錦驍將手裡玉杯捏碎。

  明知這可能是東辭安排的戲碼,她心裏還是不痛快至極。

  ————

  明王殿上垂簾重幕,殿下站著數人分立兩側,海神三爺正倚座議事,殿中沉肅只得幾聲沉語,殿外忽有人高喝:「明王妃,三爺正議事,您別……」

  原正歪倚的人緩緩坐直身體,聽到殿下傳來兵刃交鳴的錚響,殿上眾人皆都轉身望去,只見大殿入口處一道人影疾步闖入,旁邊團團圍著明王殿的守衛,都將手中槍矛指著她,卻無人一人敢上前。

  「三爺?」站于鑾座簾幕之下的顧二朝幕後的人躬身請示。

  三爺做了個手勢,顧二方朝外揚手:「退下,請明王妃進來。」

  守衛們兵刃一收,退出殿外,霍錦驍已放慢步伐,緩步入殿,冷眼掃過殿內眾人,在烏曠生身上逗留片刻,含嘲勾唇再往殿上去。

  「你來得剛好,我正要找人請你過來。」三爺聲音從殿上傳下來,略帶笑意,毫不在意她的闖入,「這幾位是專程來漆琉賀你我大婚的,這位是宮本家的使臣藤田君……」

  他挨個介紹起殿中站的人,除了東洋浪人的使臣之外,還有不少是三爺麾下駐在外島的島主,霍錦驍暫時收起脾氣,抱拳與眾人見禮。

  「小景,此番你我大婚,宮本大名已命藤田君送來不少貴禮,另外大婚日宮本大名亦會親往漆琉賀你我之喜,誠心與你我二人相交。之前宮本和源與平南間爭鬥只是一場誤會,你提的賠款,宮本家願意賠付。至於其他,小景,看在我的面上,可否就此算了?」三爺又道。

  霍錦驍琢磨一番,道:「既然本爺替我做主,小景自當遵命。」

  「那宮本和源,不知明王妃欲幾時歸還?」

  藤田與烏曠生交談了幾句,烏曠生從其身後走出,含笑問道。

  「宮本大名既然要親臨漆琉,我當然是讓人把他送到漆琉,當面送交宮本大名才是。烏先生,就不必操心此事了。」她淡道,「倒是小景聽說烏先生是三爺的軍師,對漆琉了解甚多,小景初入漆琉,諸多不明,還想找個機會與烏先生好生聊聊,不知烏先生和時得空?」

  三爺做這和事佬,不就是做給宮本家的人看,好讓他們放鬆警惕,她將宮本和源送入漆琉,更可保證宮本直人會親自進漆琉,正和三爺的意。

  「不敢當,明王妃言重。在下不過一介布衣,哪當得起明王妃之邀,不過若王妃有事吩咐,在下定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只是近日宮本大名與三爺間交涉事務繁多,在下實在脫不開身,還望王妃見諒。」烏曠生忙抱拳告罪。

  霍錦驍輕哼一聲,還要說話,卻被三爺打斷:「好了,你剛剛火急火燎地闖進來找我,可有要事?」

  說著話,他從幕後伸出手。

  眾人便瞧她幾步跑入幕簾,面色各異起來。

  「你們先散了吧。」幕後傳出三爺無奈的聲音。

  烏曠生捋捋胡,若有所思地與眾人踏出明王殿,顧二最後一個出去,反身將殿門緊閉。

  「三爺要我給的面子,我可給了,可不見您給我面子!」她待殿門關上后才冷道。

  「跑我這要人來了?」三爺心裡有數,拍拍身邊的位置,要她坐下。

  霍錦驍不理他:「我說過,蘇喬是我的人,三爺就算對他有懷疑,是不是也該先支會我一聲再動手?」

  「我縱是說了,你能同意?」三爺好聲好氣道,「近日雙龍島異動連連,軍所來報十之六七與這蘇喬脫不了干係,這才下令拿人的。你且放心,待軍所審問過後,若是無事,我自然把人放回給你。」

  霍錦驍還是不痛快,道:「只怕人進了軍所,就是能放出來,也成了個死寶貝。」

  「小景,你頂著和我的婚約,與他同室而居,我可曾說過你什麼?你就這麼不相信我?」三爺嘆嘆氣,把人拉到身邊坐下,「你我婚期將至,大事待舉,我不想在這節骨眼上生變。」

  「那你可得把人還我,我就這麼一個蘇喬。」霍錦驍巴巴盯著他。

  他反而有些不悅:「蘇喬就那麼好?有了他,別人都看不上?」

  「不是他好,而是我已經沒有選擇。」她看著他臉上銀亮的面具,淡道。

  「你怎會沒有選擇?我如何待你,難道你看不明白?」三爺忽挨近她,抬手勾起她的發,「我不希望我和你的婚事只是一場合作。」

  她和從前不同了,像長開的花,讓他很難不去想她到底經歷了什麼。

  從少女長成女人,眉梢眼角的風情,已經瀲灧到讓人無法忽視,美到刺眼,灼痛心肺。

  「三爺,合作便是合作,交易就是交易,休扯他事罷。」她拂開他的手,「你有你的立場,我有我的斟酌,一紙契約做的只是買賣,沒有感情。行了,我該回了,三爺記得自己說過的話才好,蘇喬的命,是我的。大事在即,我們還是都別節外生枝。」

  她語畢站起,拂簾而出。

  ————

  時間晃眼就過,明王宮的喜事近在眼前。

  闔宮上下的人都換上新衣,各處掛起紅幔花球,進出明王宮的人明顯多起來,而防衛也更加森嚴了,重軍把守著明王宮各處要宮門要地,一切準備就緒。

  「明王妃,三爺命小人來報,宮本大名早上已抵漆琉。」

  樓安垂著頭在霍錦驍耳邊小聲道。

  霍錦驍正拿匕首削樹枝做箭玩,梧棲宮裡忙碌的情景似乎與她毫無關係。

  「知道了。」霍錦驍眼也不抬,「你去回稟三爺,就說宮本和源也已隨船帶到。」

  平南的船隊分三支,宮本和源藏在哪一支,她卻沒說。

  「是。」樓安退下。

  霍錦驍這時方抬頭,天際雲捲雲舒,形態變幻無常,似世事難料。

  這盤棋,馬上要走到盡頭了吧。

  ————

  翌日便是三爺大婚,明王殿早被打掃得煥然一新,雖然不是行禮洞房之地,然也被裝點得喜氣洋洋,只是大婚前這一日,明王殿卻無端肅殺。

  從傍晚開始,明王殿就殿門緊閉,門外守衛重重,無一人得入。

  殿上燈火無歇。

  「三爺,此事非同小可,您是不是該給兄弟們一個交代?」烏曠生站在殿間,捻須道。

  他身站著,都是昔日漆琉海神座下重臣。

  燭火明滅幾番,三爺方道:「不能殺。我要借她奪平南之勢。」

  ————

  是夜,軍所的刑囚室牆上火把雄雄燃著,石砌的房間無窗,潮冷幽深,刺鼻的腥臭味瀰漫。正有兩個軍所的士兵將被鐐銬銬在牆上的囚犯拖下去,站在火盆前的男人把手裡的鞭子往身後人手裡一塞,罵道:「媽的,不中用,拖去喂狗。」

  才打不到三十鞭,人就死了,什麼話都沒問出來。

  「郭哥,您老歇歇?三爺大婚,賞了不少好酒過來,小的給您倒一碗嘗嘗?」身後的人諂媚道。

  「行,拿酒來。」那人捏著骨節往外走去,路過鐵柵時忽問道,「還是不喝了,上頭吩咐下來,這兩晚嚴加防範,沒得喝酒誤了事。」

  「喝一兩口酒不礙事吧。」身後的人勸道。

  那人擺手:「不喝了。我問你,前幾日送來的蘇喬呢?」

  「蘇喬?好好關著呢,沒什麼異動,下午剛被審了一回,身子骨差,暈到現在都沒醒。」身後的回他。

  「沒死吧?」那人腳步一頓,蹙眉,「上頭交代過,這人不能死。」

  「沒死,就是暈了,曹爺進去看了。」身後的人馬上道。

  「那就好,死了可不好交代。」那人慢慢走遠。

  ————

  翌日,天未亮,霍錦驍便被催醒。

  清泉居的水流過四肢軀體,叫人血脈舒張。

  晚秋帶著宮人候在岸上,個個如臨大敵滿面緊張。

  今日,是三爺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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