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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梟》第125章
☆、桃花(修)

  潮浪撲岸, 捲起碎雪滿天。幾有些大, 船搖搖晃晃靠近岸,碼頭上早已站了許多人, 黑壓壓的人頭不住往上踮著,像努力冒尖的小芝麻。霍錦驍一年半沒回燕蛟,燕蛟大變模樣, 連這碼頭都是新修的, 刷著漆的木頭還是八成新的顏色,比舊的碼頭大了兩倍,能泊更多的船。

  碼頭前修了路, 通往島上,路邊蓋了幾個棚子作倉庫與巡防者的落腳點,碩大的燕蛟旗幟插/在碼頭前迎風而展。

  她不在的日子里,巫少彌帶著燕蛟老少做了不少事, 破敗的島嶼有模有樣起來,已是煥然一新。霍錦驍站在船頭不無得意,覺得徒弟和燕蛟都給自己長臉面。

  「我這島嶼, 比你的青巒居怎樣?」主要還是針對魏東辭,她可不想讓他小瞧。

  「厲害多了。」東辭誇她。

  「師兄過獎了。」她假惺惺謙虛, 嘴角要咧到耳朵。

  其實也不是她的功勞,燕蛟的內務都是巫少約和朱大磊在打理, 這功勞她搶得有些心虛,不過也只是在東辭面前厚著臉皮誇誇自己,她才不管。

  ————

  巫少彌、朱大磊帶著村裡的人, 連同提早回來的林良、華威都站在碼頭候著,丁喻站在巫少彌身邊,搖著葵扇也一塊等著。

  「來了來了。」朱大磊看到船停穩,欣喜道。

  巫少彌早已二話不說揮了和讓身後的人上前幫著系纜,他也親自迎到碼頭前,衝著下來的人喚道:「師父。」

  誰都沒搭理,第一個先叫了她。

  霍錦驍揚起笑:「乖。」

  轉頭她又朝魏東辭道:「看到沒,我徒弟!」

  東辭波瀾不驚:「嗯,你徒弟!」

  他師侄。

  巫少彌第二眼就注意到魏東辭,這是個很難讓人忽略的男人,和霍錦驍站在一塊,天造地設的般配。稍頃,朱大磊、丁喻和祁望全都過來,霍錦驍沒機會單獨向他介紹東辭,便逐一打了招呼后才介紹起魏東辭,只說是三港的朋友,一個大夫。

  這世上叫魏東辭的大夫只有一個,身後跟著大高手的魏東辭更不會有別人,巫少彌和丁喻在東海跑久了,三港的事也略知一二,對這名字毫不陌生,只是她沒明說,他們心底也瞭然,只稱呼他「魏先生」。

  「景丫頭,一年半不見,想死老哥哥我了。」寒暄過後,丁喻上來就搭著霍錦驍的肩。

  霍錦驍哈哈大笑:「老哥哥別來無恙?在燕蛟可還舒坦?」

  「舒坦是舒坦,就是無趣,哪有你風光,跟著祁爺跑到高貞,還當了勞什子女爵,叫人羡慕!」丁喻說著看了眼祁望。

  祁望笑道:「丁爺要是有興趣,改日祁某再有遠航,算上丁爺的份。」

  「等我和景丫頭的約滿了,就跟著你們遠航。」丁喻可沒忘記自己和霍錦驍的契約沒到頭。

  遠航……霍錦驍聽到這些字眼,心思飄遠。長達一年的航海冒險算是她人生中最為壯闊的波瀾,雖然風險重重,但那逐浪而行的滋味,沒有勾心鬥角的陰謀,倒叫人懷念。

  還不到半年,她怎麼就覺得那麼遙遠呢?

  提及高貞,連祁望都有些恍惚,耳邊只有丁喻厚沉的嗓音:「景丫頭,你可要好好和我聊聊這趟遠航的見聞!」

  「沒問題。」霍錦驍痛快應了。

  巫少彌在人前還是沉默,見霍錦驍被丁喻纏著,他便來招呼魏東辭。魏東辭唇角掛著淺笑,看霍錦驍的目光熟稔而溫和,像是見慣她的作派,巫少彌知道霍錦驍來自雲谷,也聽說過魏東辭的來歷,便猜這兩人之間有些淵源。

  「你跟著她多長時間了?」東辭邊走邊問。

  她徒弟,那可是他師侄,第一次見面,他還要準備見面禮。

「兩年半。」巫少彌答得簡單。

  「她教了你什麼?劍法?」東辭瞧見他虎口有繭。

  「嗯。」巫少彌點頭。

  「不錯。」東辭想著,她都收徒弟了,真是歲月不饒人,待看到前頭的霍錦驍,他忽又覺得她還是半大的孩子,收了個跟她自己差不多大的徒弟,倒是好笑。

  巫少彌見他唇角弧度大了些,不知他在笑什麼,有些莫名。

  ————

  談笑之間,一行人走到村裡。霍錦驍一路走,一路感慨,村子比她離開之時大了數倍,屋舍沿著島嶼的山坡一層層往外蓋,興許是知道她回來,很多村民站在通往祠堂的道路兩邊看著,生面孔很多,霍錦驍幾乎一個都不認識。

  燕蛟的人口和實力已經趕上半個平南,委實發展得快。

  祠堂外掛了條粗/大的爆竹,她才走到路口,爆竹就被人點燃,噼啪聲音炸雷般響起,震得霍錦驍都捂了耳朵。

  「恭迎島主回島,島主萬福金安。」祠堂外兩排齊刷刷的人同時躬身歡迎。

  霍錦驍傻眼。

  地上鋪了條錦毯,一路往祠堂裡邊,兩邊站著年輕的姑娘,拿著花籃,裝著滿滿的鮮花,是預備她走過的時候給她撒花?再一看,祠堂裏面還簇擁著許多人,正等著她進去好行禮。

  這誰搞的歡迎儀式?

  她一轉頭,東辭直接笑得眼角都皺了,祁望也是滿臉似笑非笑的神情。

  也是,這陣仗,不知道的以為貴妃回宮呢,還萬福金安……

  她瞪向巫少彌,巫少彌沉默了片刻,道:「不是我的主意。」

  這話是硬著頭皮說的,的確不是他的主意,但是他同意了。

  「來了沒有,快撒花呀,你們怎麼不撒花?」祠堂裡頭傳出個清脆的聲音。

  伴隨著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出來個穿著海棠紅撒白蘭小襖的姑娘,下頭系著條玫瑰紫的縐紗裙,裙擺隨她的腳步翩然而起,一看就是個跳脫的主。

  「咦,阿彌?你們站在那兒做什麼?怎麼不進來,你師父呢?哪個是你師父?」她站在錦毯上望向巫少彌,一雙杏眼睜得老大,直往人群里尋。

  巫少彌看著來人蹙了眉。

  「沒大沒小,快過來見島主。」丁喻先開了口,衝來人招手,又朝霍錦驍笑開,「景丫頭,這是我妹子丁鈴,沒規矩慣了,你別見怪。今天這歡迎禮是她給料理的,還不錯吧?」

  說話間,丁喻有絲得意。

  顯然,他很滿意這別開生面的歡迎。

  「不錯不錯,丁姑娘費心了,只是太過隆重些,下次還是不要了。」霍錦驍一邊違心誇獎,一邊打量丁鈴。

  丁家兄妹年紀差得很遠,丁鈴看起來比巫少彌還小了兩歲,長得水靈,柳眉杏眼活脫是個小美人,和丁喻這大老粗簡直不像一個媽生的。

  「小景姐姐叫我阿鈴吧。」丁鈴自來熟,看到霍錦驍就繞到她身邊,「你喜歡嗎?」

  「喜歡,多謝你。」霍錦驍只能點頭,不能打擊小姑娘的好心。

  「看吧,我就說小景姐姐喜歡。」丁鈴朝巫少彌得意道。

  巫少彌極其難得地出現第三種神情——頭疼。

  丁喻瞅著兩個人呵呵直笑,霍錦驍算是看出來了,小徒弟這是桃花開了?

  老懷安慰。

  ————

  祠堂旁的宅子已經打掃干清,還是老規矩,霍錦驍住在內院,書房扔給祁望,東辭與佟叔住到西廂房。趁著開席前的間隙,霍錦驍將巫少彌拉到魏東辭跟前。

  「阿彌,適才人多我不便明言,他是我師兄,也就是你師伯。」

  巫少彌看著魏東辭,多少有些驚訝,不過很快就釋然。

  霍錦驍介紹得很鄭重,巫少彌看得出來,魏東辭在她心中地位很高,他也沒多想,掀袍便要跪下,被魏東辭扶住。巫少彌卻很強硬,說跪便跪,東辭沒有武功,只是托著他的手,連勸的話都來不及,就眼睜睜看人跪在跟前,恭恭敬敬磕了頭。

  「巫少彌見過師伯。」既然是她看重的人,對他來說就一樣重。

  東辭微蹙了眉頭,看了眼霍錦驍,霍錦驍顯然也有些意外,沒想到巫少彌會固執成這樣。但不管如何這頭卻是實打實地磕了,魏東辭便摸出早早準備的玉盒遞給他:「不必多禮,快起來吧。初次見面,承你叫這聲師伯,可惜我只是個江湖郎中,沒什麼好東西送你,這裡有盒歲元丹,每五年服一枚,于內功修行大有助益,你拿著吧。」

  「師兄。」霍錦驍卻大感意外。這禮太重了。歲元丹在江湖上是武林人必爭的靈藥,煉製不易,不止有助內功修行,還能修復受損經脈,千金難求,東辭沒有武功,這葯算是他的救命之物。

  「你的徒弟,這禮不算重。」東辭知道她要說什麼,擺手道。

  霍錦驍只好沖巫少彌點點頭,巫少彌這才領收此禮,又磕頭謝他。

  外邊響起腳步聲,有人前來請霍錦驍赴宴。夜裡有洗塵宴,還是丁鈴一手操辦的,霍錦驍洗一出來就看到這丫頭領著人在露天的灶台間穿梭,指揮起人來老道得很,麻溜利索,不像十六歲的姑娘。

  霍錦驍對她挺有好感,想著巫少彌內向,丁鈴剛好能與他互補。

  因著這重原因,她看小姑娘的眼神就不同了,憑添幾分長輩的關愛。不過鴛鴦譜不能亂點,總要郎有情妾有意才好開口,否則傷了哪邊都不好,霍錦驍不急,默默地觀察。

  不多時開席,席面豐盛,光果碟冷盤就佔了十六道,後面的熱炒犖鮮源源不絕,滿滿當當擺了一桌子,叫人下筷也不知道要揀哪盤。

  「丁爺,你這妹子真是能幹,將來也不知誰有福氣能把她娶回家。」朱大磊恭維著向丁喻敬了酒。

  「嗐,能幹什麼?就是個丫頭片子,不過自己心裏有主意,嫁娶這事我說了都不算,得她自己點頭,福氣不福氣,就看她要降誰了。」丁喻疼這妹子,什麼事都依著她。

  說話間,他看了眼巫少彌,巫少彌正給霍錦驍倒酒,充耳未聞。

  「那是,丁姑娘自是不愁嫁。」朱大磊附和道。

  「說起這些事,咱們這酒桌上……」丁喻神色忽然曖昧,「恐怕個個都急。」

  意有所指的話,卻沒讓霍錦驍回神。

  霍錦驍正在看祠堂外守的人。從她回燕蛟開始,她就發現島上有一批特殊的人駐守在燕蛟四處,人數不少,面色冷竣,腰間都佩著刀劍。這批人面孔很生,可能是當初遷移過來的疍民,按巫少彌的說法,他從疍民里挑了批人訓練來護島,直接聽從巫少彌之令。

  可說是護島,但一路走來霍錦驍都發現燕蛟的普通島民看到這些人都很畏懼,就是朱大磊碰遇到也都面露忌憚,還不止如此,言談之間,朱大磊似乎非常畏懼巫少彌。

  燕蛟的平靜里,藏著些許暗涌。

  她有些奇怪,原本只覺得巫少彌行事雷厲風行,叫人敬畏也很正常,但敬畏與畏懼之間,是有差別的,大概是她多心了。

  「小景?」東辭見她走神,輕輕撞了下她的手肘。

  霍錦驍回神,聽丁喻已經說到巫少彌身上:「少彌兄弟如今真是年少有為,我瞧著燕蛟島的姑娘都恨不能嫁給他,景丫頭,你這徒弟教得極好。」

  「徒弟大了不由師,他的姻緣他中意就好,我和老哥哥你一樣,不管。」霍錦驍擺明態度,只要巫少彌沒點頭,誰也不能逼他。

  「好了,你們一個個的婆媽什麼?好好的酒不喝,談起兒女親事?」祁望拎起壇酒,懶懶開口,「喝酒吧。」

  「祁爺說得對,喝酒。」霍錦驍率先舉了碗。

  好久沒回,自當不醉無歸。

  ————

  喝醉了整桌人,霍錦驍臉頰紅撲撲的,眼眸汪著水,也看不出來到底醉沒醉。席散之時各人回屋,她並不想睡,拉著魏東辭出了祠堂,領他爬到了東面的小坡上,指著他看島嶼。

  黑漆漆夜裡,除了浪花聲,其實什麼都看不到。

  「東辭,你看我的燕蛟如何?嗝。」她說話間打個嗝。

  還是有些醉了。

  一醉就愛亂說話,小尾巴也藏不住,她就想聽他誇自己,別人誇一百句,不如東辭一句話。

  「很好。」東辭對她從不吝嗇誇獎,「你比以前更能耐了。」

  「你不騙我?我和你一樣厲害嗎?」霍錦驍靠在他肩頭,伸直脖子問他。

  一起長大,親厚無間,也還有點互相競爭的小比試,她總想證明自己是最適合他的女人,不論是模樣還是能力。

  「比我厲害多了。」東辭老實說,不是誇獎,是大實話。

  她模樣好,家世好,本事多,腦袋瓜子也靈活,不論哪方面都能輕易碾壓他,除了醫術之外,他比不過她。

  「不要。我要我們一樣厲害,像我爹和我娘那樣。」霍錦驍真是從小就被自己父母影響。

  晉王霍錚,神箭俞四娘,不論是愛情還是成就,都是傳說,沒有誰比誰更強,這一世都並駕齊驅。

  「那你得先嫁給我,像你娘當初嫁給你爹那樣。」東辭又哄她。

  霍錦驍這會像個孩子:「好啊,那你娶我,黑虎做娃娃,好不好?」

  得,這人是真醉了,把小時候玩過家家那套搬了出來。

  東辭無奈,把她的腦袋往自個兒胸口一按,道:「閉上眼,別廢話。」

  霍錦驍笑嘻嘻地閉上眼。

  兩人倚著山坡上的樹坐著,霍錦驍窩在東辭懷裡,閉上眼睡得香。

  也不知多久,夜風吹得人涼浸浸的,霍錦驍迷迷糊糊睜開眼眸,聽到陣隱約的歌聲,如同被海風吹來般,她打個激凌,徹底醒來。

  女人的歌聲尖細,時有時無,歌詞是方言,她聽不懂,只覺得瘮人。

  她正要仔細聆聽,山坡上忽有黑影掠過,驚得霍錦驍嚯地站起。

  「怎麼了?」東辭也被驚醒。

  霍錦驍不作聲,拉著他跟上那道黑影,一路追到西面,黑影停了,她也跟著停步。

  這地方……

  藉著月色,霍錦驍覺得有些眼熟,回憶了一番想起,這是當初關押海盜的廢棄採石場,自從上回山體滑坡之後,這地方就幾乎被泥石淹沒,上百名海盜都死在這裏,無一生還。

  歌聲也是從這裏傳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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