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二天一早,兩個人難得的起晚了,門口照例放著一盆熱水,面對身上淡淡的痕跡,杜峻也有點後知後覺的害羞。
「快來吃飯,就等你們了,大家都餓得不要不要的。」老唐一邊給兩人盛飯,一邊擠眉弄眼地取笑杜峻,雖然杜峻強作鎮定,但是臉上已經紅的跟西紅柿一樣。
阿白倒是大大方方地坐上桌,用他的鎮定氣場給杜峻撐腰。
越山青還好一些,甚至心裡還是有點高興的,不過除了老唐神色如常,司文鷹和寧不歸都有點神思不屬的,尤其是寧不歸,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那種發情的信息素味道連其他幾個哨兵都察覺到了。
「不歸,你是不是也想不要不要的了?」越越十分大膽地用胳膊肘捅了捅,寧不歸這才反應過來,臉比杜峻還紅,直接扔下碗筷就跑了。
老唐笑呵呵地說:「這孩子,浪費糧食,看我怎麼弄他。」
說完還擠眉弄眼地看著阿白。
「嗯,不老實的早晚被弄。」杜峻若有深意地對老唐說。
老實嚴肅的杜哨長居然也會反擊了,老唐目瞪口呆,小越越和司文鷹都笑瘋了,拍著桌子狂笑。
老唐無奈地搖頭笑了。
「你要相信阿白,別心灰意冷的。」杜峻對老唐很是認真地說。
老唐張張嘴,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出來,眼神十分黯然。
「老唐你就有點信心吧,我看你都憋的不要不要的了。」越山青居然膽敢調戲老唐,老唐一把把他夾在胳膊彎,狠勁禿嚕他的頭髮:「臭小子,你也敢開我玩笑?」
「啊呀呀老唐不要啊,不要弄我了,弄死我了。」結果越山青還不知知足,居然又挑釁杜峻,杜峻面無表情地放心筷子,對準越山青的肋下撓他的癢癢肉。
這下越山青徹底瘋了,笑得眼淚都出來,聲音都變調了。
這還不算,等越山青求饒終於被放過,趴在桌子上喘不上氣的時候,杜峻很有點陰森森地說:「越山青,我記得你昨天說夜崗吧,崗樓那麼遠,你耳朵倒是挺靈啊?」
越山青臉色一僵,一副被雷劈了一般的表情。
「好久沒練體能了吧,今天也該恢復一下了,你就扛著重機槍跑到丹珠峰再回來吧。」杜峻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充分讓越山青領略了什麼叫不作死就不會死。
一頓飯吃的熱熱鬧鬧,一天的生活也再度拉開,司文鷹準備好裝備,對杜峻說:「哨長,上次你說要對巡邏區外進行一次檢查,還記得嗎?」
「記得,行,就今天吧。」說到正事杜峻又變成了盡職盡責的哨長,開始穿戴巡山裝備。
「沒問題吧?」其實司文鷹這個問題是出自關心,沒有玩笑的意思,但是趕上這個時候,杜峻一下就惱羞成怒了:「沒問題。」
「誒,我不是,唉…」司文鷹擺擺手想解釋,又不知怎麼說,只好無奈地拍拍自己嘴唇,示意自己做錯了。
「一路小心。」阿白溫柔一笑,過去扳著杜峻的肩膀,看到杜峻不解風情,不得不拉著他領子逼著他低頭,和他輕輕親了一下,「祝福之吻哦~」
說完,他又走向司文鷹,司文鷹眼裡的一點羨慕迅速化為驚愕,忍不住閉上了眼睛微微低下了頭,但是等了幾秒卻不見期待中的事,他不由尷尬地睜眼,卻發現阿白近在眼前,壞壞一笑:「閉什麼眼睛?」說完才按著他脖子逼他低頭,霸道地狠狠親了一下,甚至還把舌頭伸進去故意挑『逗了一下,然後才隨性地揮揮手:「早點回來。」
雖然阿白表現的好像這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不過杜峻和司文鷹對視了一眼,都有點害羞,又有了一絲不知怎麼形容的感觸,只是都隱隱覺得,過去一個哨所的好戰友好兄弟關係,如今都被另一種讓他們羞於啟齒卻根深蒂固更加緊密的關係取代了。
這時候越山青肩上扛著那桿接近兩米的重機槍槍管,跟孫猴子似的竄過來,滿眼地期待。
阿白氣笑著摟住他,含住主動撲過來的越山青的嘴唇,雙手卻握著越山青的屁股狠狠揉『捏著,越山青驚叫一聲,不好意思地跳開了,杜峻和司文鷹都善意地微笑起來。
越山青不好意思地帶頭竄了出去,杜峻遠遠喊到:「把丹珠峰巡山道順便檢查一遍。」
「知道啦~」越山青的聲音遠遠傳來,杜峻和司文鷹相視一笑,和阿白揮揮手,也一起走出了哨所,兩人感覺到,有些東西,從這個早晨開始,真正的不同了,這種變化,他們從未接觸過,卻依然堅定不移地走下去。
送走了哨兵們,阿白直奔目標,準備發現老唐,然而聰明的老唐早就不知何處,說不定去山裡找野貨去了。
這時候阿白卻從後窗看到寧不歸專注地拿畫筆在畫著那面牆,不由笑嘻嘻地走了過去。
此時那副下山虎的「壁畫」已經頗有氣象,雖然還沒有添加背景,但是那只下山猛虎的凜凜威風和凶悍氣魄都已經初顯崢嶸,阿白不由大為讚歎:「沒想到你畫的這麼好!」
「那是。」寧不歸毫不客氣地承認,還昂著下巴,一副驕傲的不行的模樣。
阿白不禁打擊他:「不過我好像在哪看過這幅圖,你是不是抄的!」
「這是我原創的!」寧不歸立刻大聲反駁,氣鼓鼓地,「我小時候就畫過這幅畫!」
「我說在哪見過呢,一定是在你家被你爸媽反覆誇過好幾次。」阿白故意裝作恍然大悟。
寧不歸又生氣又無法反駁,誰讓他父母 確實是喜歡把他的一點小成績就傳遍所有親戚的人呢,小時候他也從不覺得什麼,反而每次都覺得很得意,覺得自己真的像父母嘴裡那麼優秀,也因而顯得有點嬌縱。
「我記得你那時候很嬌氣,所以沒少被我們幾個欺負。」阿白壞壞地笑道。
寧不歸也似乎想起了過去的事,狠的咬牙:「那時候明明就是你帶頭欺負我,那些壞點子都是你想的!別以為我不知道。」
「啊是嗎哈哈?」阿白撓著頭打著哈哈,「啊呀呀一轉眼你都長這麼大了我都不敢欺負你了。」
「別說的好像你比我大多少似的。」寧不歸炸毛地反駁,「還有來到哨所之後你敢說你沒欺負我?」
「啊呀那都是對你的磨練,是磨練~」阿白擺擺手無辜地眨著眼睛,「你怎麼能這麼辜負阿白哥哥的好心呢?」
「我記得你那時候天天跟在我身後叫我阿白哥哥來著,你還記不記得?」阿白促狹地逗他。
寧不歸氣的臉紅,賭氣地扭身:「我那是被你騙了,明明你就比我大五個月!」
「大一天也是哥哥!」阿白得意洋洋地摟著他肩膀,「來叫一聲哥哥聽聽。」
「才不要!」寧不歸甩開他的手蹭蹭蹭跑掉了,只留下阿白得意洋洋的哈哈大笑。
只不過跑進屋子裡之後,寧不歸卻躲在門後面,看著阿白邁著得意哄哄的步子往後面走,心裡不知想到什麼,臉上一會兒紅一會兒更紅,一會兒要嘴唇一會兒傻笑,最後低聲喃喃道:「才不要叫你哥哥,嗯,絕不!」
老唐並不是阿白猜測的逃到了山裡去看看能不能收穫點野味,而是在哨所後面給阿白洗床單和被罩。
阿白看到的一瞬間就如遭雷擊,期期艾艾地湊過去:「誒,老唐,大冬天的,怪冷的,別洗了。」
「不洗你睡啥?總共也沒幾條床單。」老唐眨眨眼,故意笑道,「我也就幫你這一回,下次誰弄髒了誰洗。」
「不要這麼生分嘛,誰不都得有這時候。」阿白迅速恢復了厚臉皮,反擊回去。
「你們也夠能鬧得,折騰了那麼久。」老唐坦然回答。
阿白湊過去坐在他旁邊:「這都算久,那你將來咋辦。」
老唐招架不住地咳嗽一聲:「嗐,瞎說什麼呢,我都這麼大歲數了,你還逗我。」
「其實,我一直想問…」阿白湊到老唐耳邊,低聲問了一句,老唐立刻臉漲得通紅,側身躲開。
「我,你,我,你瞎說什麼呢!」老唐語無倫次地說。
阿白驚訝地張大嘴:「老唐你真的是…」
「你,你不許說,是又怎麼了?」老唐梗著脖子,逞強地問道,「你是不是在心裡琢磨我來著!你,你這人心裡怎麼有這麼多心思!」
「我沒想什麼啊,倒是你這麼說,是你想了什麼吧?」阿白理直氣壯地說,「我反正是不在乎,倒是你好像挺在乎的?」
老唐眼睛不敢看阿白,卻強瞪著眼睛不服輸:「我,我想什麼了,我什麼都沒想過。」
「看你平時的樣子,我以為你經驗很豐富的。」阿白突然醒悟過來,表情有些齷齪邪惡,「原來,你都是裝的,哨所裡資歷最老的老大哥,其實…」
老唐臊得摔了手裡的衣服,想摀住阿白的嘴,又發現滿手沫子,急得空著手不知怎麼辦好,嘴裡急慌慌地說:「恁,恁別瞎說!」
「我跟你說啊,你這城裡來的人就是花花腸子多,天天都想些什麼呢!也不知道好好訓練,也不知道幹活!」老唐又急又快地數落著阿白,從阿白起床最近都不疊被到最近都吃胖了,零零碎碎地開始說。
阿白猛地將他撲住,老唐洗衣服坐著的小板凳立刻倒了,他整個人栽到地上,想推開又怕沾了阿白一身水,只能勉強撐著地:「恁,快起開。」
「老唐,你連家鄉話都說出來了。」阿白笑嘻嘻地用手刮了老唐鼻樑一下。
老唐尷尬地笑:「沒大沒小的,快下去。」
「俄說,恁天天聽著幾個後生叫,也能忍得住?」阿白把手放在老唐胸口,曖昧地鑽進衣襟裡,老唐哆嗦了一下靈活地從阿白欺壓下逃了出來。
「老唐!」阿白叫住準備逃走的老唐,語氣變得十分鄭重,「我已經想到解除那個精神幽靈的辦法了,你,等我。」
老唐頓住腳步,背對著阿白,沉默片刻才低聲說:「如果我真的有治好那天,那就怎麼都隨你。」
言外之意,若是治不好,老唐一輩子也不會讓阿白重蹈覆轍。
阿白卻信心滿滿地笑道:「那你就做好準備吧,熟透了的果子,一定很甜。」
老唐羞得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