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春節2

　　趁電影在播放片頭插曲， 路陽簡單介紹下背景，「男主是個連環殺手。這是系列電影的第四部 ，也是最後一部。」

　文靜很驚訝，「也就是說，男主曾經三次逃過警方追捕？」

　　路陽聳聳肩，「他很聰明， 犯案現場並未留下太多證據。再加上平常以溫和善良的一面示人， 偏激報.社的一面隱藏的很好， 因此沒有人懷疑到他身上。」

　　「四次出演殺人狂， 演員的精神狀況不會出問題麼？」文靜很好奇。她作為女王，光是下達肅清反抗者指令，回到現實世界就有反胃的感覺。

　　「回到現實世界會感到不適。所以出演這部系列電影後， 男主每拍一部戲，都得休息大半年， 才能緩過勁來。」路陽解釋道。

　　「都覺得不舒服了， 後面還接著拍， 他可真拼。」文靜喃喃自語。

　　路陽笑起來， 「男主是靠這個系列火起來的。一年拍一部戲，比過去一年拍三四部戲報酬加起來還多，名氣也更大， 他幹嘛拒絕？」

　　對有些人來說，錢比命重要的多。為了錢，他們可以拚命。

　　文靜搖搖頭，把注意力轉到屏幕上， 「電影開始了。」

　　**

　　夜晚，空曠的地下停車場裡。

　　一名身穿白色西裝、腳踩高跟鞋的都市女白領在其中穿行。她的樣子頗有些沒精打采，時不時打個哈欠。

　　「什麼破公司！不給加班費，還天天把人留到老晚！」埋怨兩句後，女白領掏出車鑰匙，對著愛車按了下。

　　正當她想打開車門，坐進去時，身後忽然冒出一隻男人的粗胳膊和一塊手帕。

　　「唔！」女白領嗚咽一聲，卻喊不出來。沒一會兒，她就失去意識，身體癱軟下來。

　　身材高大的黑衣男人順勢抱住女白領，右手食指愉快地幫她把劉海撩撥到一邊，滿足地喟嘆道，「我最喜歡像你一樣的獵物……」

　　話音未落，黑衣男人身後出現一隻纖細的手，手上拿著電擊棒。

　　電擊棒毫不留情，直衝黑衣男人的脖子而去。「刺啦」一聲，高大的黑衣男人應聲倒地，顯然是被電暈了。女白領沒人攙扶，也跟著一起倒下。

　　黑衣男人暈倒後，一個身穿黑色斗篷、臉上帶著面具的奇怪傢伙出現在黑衣男身後。

　　面具怪人似乎隨身攜帶變聲器，發出的聲音非男非女，聽起來非常古怪，「我也最喜歡你這樣的獵物了！」

　　很久以後，女白領倒在地上慢慢醒來。等到想起之前發生了什麼事，女白領驚慌之下，幾乎要跳起來。

　　等確定自己衣服完好，四周空無一人後，她暗暗鬆了口氣。

　　可一想到自己仍有些眩暈，並且腦袋後面在隱隱作痛，她還是忙不迭地開車離開，並咬牙切齒地表示，「老娘再也不干這份要加班到老晚的破工作了！」

　　文靜拿著雞爪，卻因為看的太入神，以至於忘了要吃。

　　等看見女白領驚慌離開，她才感慨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黑衣男努力尋覓獵物，卻不知在別人眼中，他也是極好的獵物。」

　　路陽沒說話。他知道全部劇情，此刻不打算劇透，所以一言不發。

　　屏幕上，鏡頭一轉，黑衣男四肢被粗大的鐵鏈鎖住，整個人無力地倒在地上。不知過了多久，他逐漸醒轉過來。

　　醒來之後，黑衣男發瘋似的扯動鐵鏈，想要脫困。但鐵鏈鎖的牢牢的，根本掙脫不了。

　　他只能無奈大喊道，「你到底是誰？你知不知道，把人私自關起來是在犯罪？！」

　　突然，不知從哪兒傳來非男非女的說話聲。

　　「你好，羅川亮。」

　　「在過去的兩年裡，你將乙醚倒在手帕上，成功擄掠了不少女性。你將她們關在隱蔽之處，當做玩具隨意玩.弄。直到死亡，才會拋棄她們的屍體。然而今天，你也成了別人的玩物。」

　　「你所在的空間是封閉的，裡面有大量的芥.子毒.氣。正常情況下，僅0.2毫克/升的濃度就可使人受到毒害，但死亡率只有百分之一。你是不是很高興自己不用死？可惜事實並非如此。」

　　「芥.子氣主要通過皮膚或呼吸道侵入肌體。它直接損傷組織細胞，對皮膚、粘膜具有糜爛刺激作用：皮膚燒傷，出現紅腫、水皰、潰爛；呼吸道粘膜發炎壞死，出現劇烈咳嗽和濃痰，甚至阻礙呼吸；眼睛出現眼結膜炎，導致紅腫甚至失明；對造血器官也有損傷；多伴有繼發感染。」

　　「也就是說，活下去比選擇死亡更痛苦。並且哪怕有人救你出去，世上也沒有特效藥可以治療。下半輩子，你依然會受到病痛折磨。」

　　黑衣男，也就是羅川亮，聽完這番話愣愣出神。

　　忽然，他發狂似的怒吼起來，「你是報紙上被稱為『清道伕』的連環殺人犯對不對？專門盯警察找不到證據、無法逮捕的犯人，將他們一一殘.忍殺.害。你在說謊，你根本沒想過放我走。在我吸入大量毒.氣、受盡折磨後，我會餓死渴死！一個人淒慘地死在這沒人知道的鬼地方！」

　　屋裡一片寂靜，非男非女的聲音沒有回話。

　　大口的喘著氣，羅川亮勉強冷靜下來。他試著跟對方商量，「放我離開好麼？離開後，我馬上去警察局自首，把自己犯過的事統統說出來。我願意接受法律的制裁，不用勞駕你動手。」

　　羅川亮的眼中滿是驚恐。比起受盡折磨後餓死，他寧願袒露所有罪行，然後被判死刑。起碼，被判死刑會死的比較輕鬆。

　　「已經來不及了……」非男非女的聲音輕嘆一聲，做出結論。

　　「不！！」羅川亮絕望地大吼道，臉上開始出現紅腫。

　　「專門找罪犯麻煩的連環殺人犯？有意思。」文靜看的津津有味，一點不覺得害怕，反而順手拿起雞爪啃起來。

　　路陽看到這，倒是陷入了深思，似乎被勾起了從前的記憶。

　　屏幕裡，鏡頭再轉。

　　一群穿著警察制服的傢伙出現在鏡頭裡，而羅川亮淒慘地倒在地上，已然沒了氣息。

　　「是那傢伙的風格。」江警官說這話的時候有些無奈，「現場發現一張A4紙，上面有打印出來的文字，詳細描述了羅川亮擄掠受害人的經過。」

　　「他為什麼不把事情告訴警方，讓警方處理？」新來的警員不解，稚氣的臉上有著勃勃生氣。

　　文靜差點噎到自己。她古怪地看了看路陽，又看看屏幕裡的稚氣警員，詫異地發覺，兩張相同的臉竟給人完全不同的感覺。

　　路陽沒好氣道，「大家都是從年輕時候過來的，誰也不是生而知之。」

　　「然而其他人蠢蠢的時候，沒被記錄下來。」文靜望著天花板道。

　　路陽寒著臉，「吃你的雞爪去。」

　　文靜聳聳肩，繼續看下去。

　　「你誰啊？」江警官一呆。

　　稚氣警員馬上立正，認真匯報導，「我叫路陽，是新來的警員，剛從警校畢業，編號……」

　　「行了行了。」江警官頭痛地看著新來的傢伙，發現這傢伙似乎是一根筋，固執且死板，「剛才是你問，為什麼那個連環殺手不把事情交給警方？」

　　「對。」路陽嚴肅點頭。

　　江警官嘆了口氣，「很簡單，因為那傢伙不信任警方。」

　　迎著路陽困惑的目光，江警官解釋道，「雖然不知道那傢伙是誰，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傢伙很痛恨罪犯。」

　　「大概一年前，警局曾經收到匿名寄出的檢舉信，也是張A4紙，上面文字也是打印出來的。我們根據線索去查了，也把疑犯抓了起來，最後卻證據不足。原本應該被判無期徒刑的犯人，最終只需要坐牢三年。」

　　「從那以後，警局再也沒有收到類似的檢舉信，世界上卻多出一個凶殘的連環殺人犯。」

　　路陽的面色凝重起來，「確定是同一人？」

　　「怎麼不確定？同樣是A4紙，同樣的書寫風格，同樣的用詞，怕是罪犯根本沒想過要遮掩。」江警官嘆了口氣，「我甚至覺得，罪犯是故意的。就好像是在特意告訴我們，警方靠不住，所以罪犯自己動手剷除罪惡。」

　　經過搜查，有人在現場找到一粒紐扣，上面還有完整的指紋。經檢驗，指紋不屬於被害者。

　　「罪犯終於疏忽了麼？」文靜忍不住猜測道。

　　警方也是這麼認為的。在數據庫搜索許久，他們終於找到了指紋的主人——一位保險推銷員。警方沒有驚動嫌疑人，而是暗中部署，派人前去盯梢。

　　一個禮拜後，警方把嫌疑人抓了起來。不是因為確定保險推銷員是連環殺人犯，而是因為他們發現，嫌疑人吸.毒販.毒。並且在他進行毒.品交易時，警方適時出現，把人當場抓住。

　　看到最後，文靜驚呆，「難道罪犯知道保險推銷員吸.毒販.毒，所以故意在現場留下帶有他指紋的紐扣？這樣一來，警方就有充足的理由對保險推銷員進行監視。發現毒.品交易，只是時間問題。」

　　路陽點點頭，「你猜的沒錯。」

　　「厲害了。」文靜發出驚嘆。在真實電影裡表現出色的傢伙，回到現實世界裡，恐怕也能實現完美犯罪。

　　可轉念一想，她又覺得奇怪，「罪犯能耐挺大，最後怎麼會被逮住呢？系列不該就這麼完結啊！難道凶手最後病死了？」

　　路陽摸摸鼻子，只說，「接著看下去。」

　　電影裡，警方千方百計地搜尋罪犯的線索。可惜，找到的大多是罪犯特意拋出來的誘餌，有用的線索非常少，根本沒辦法順利拼湊在一起。

　　就在這時，警局收到了面具怪人寄來的錄像帶。

　　錄像裡，面具怪人依然穿著黑斗篷，用非男非女的聲音說，「雖然你們曾經讓我感到失望，不過我想試著再信任你們一次。」

　　「包裹裡有張A4紙，上面記載了一個詐騙犯的信息。他每次只騙500-1000元，卻騙過很多人，累計金額超過三十萬。找出足夠的受害者出庭起訴他很困難，但我希望你們能做到。」

　　「我厭惡殺人，另外長久以來的狩獵也使我感到非常疲倦。如果法律能還給受害者應有的公道，我就沒有出手的必要。因此，如果你們這次能將詐騙犯成功判刑，並且刑期合適，那麼我將就此停手。」

　　文靜忍不住吐槽，「如果警方沒能成功控告詐騙犯，罪犯是不是就會『迫於無奈』，『繼續出手匡扶正義』？」

　　路陽冷不丁道，「其實拍電影最初，導演沒打算把第四部 作為終結。只不過電影拍攝途中，出了點小小的意外。」

　　文靜看向路陽，下意識問，「跟你有關？」

　　「我不劇透，你自己看。」路陽拒絕回答。

　　文靜只得繼續觀影。

　　收到錄像後，警方並沒有努力調查A4紙上的詐騙犯，反而使出渾身力氣，不斷研究錄像，企圖找出連環殺人犯的所在地。

　　查看錄像幾十遍後，江警官一拍大腿，知道錄像到底是在哪裡拍的了——錄像角落裡，曾經很短暫地出現過一個非常具有代表性的飾品。因為出現時間很短暫，想必是拍攝的時候，無意間帶進去的。

　　於是，江警官開始召集人手，打算捉拿犯人。

　　「這幫人是傻麼？」文靜不可思議道，「怎麼只長年齡，不長教訓的呢？能被他們發現的，當然不會是線索，而是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