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拍攝結束2

　　一個星期後， 文靜陪著路陽前往新劇組試戲。

　　路上，她欲言又止，幾次想開口，最後卻什麼都沒說。

　　「幹嘛呢？」路陽開著車，從鏡子裡看見文靜怪異的舉止，不覺好笑道。

　　猶豫了下， 文靜終於忍不住問出口， 「怎麼咱倆出門， 每次都是你開車？」而她跟個沒事人一樣， 坐在副駕駛座位上空的只能玩手機。

　　「一男一女出門，難道要讓女的開車？」路陽反問。

　　文靜理所當然地回答，「經紀人和演員出門， 當然是經紀人開車，演員趁機好好休息下。」

　　路陽深深地看了文靜一眼。後者莫名其妙， 剛想追問的時候， 路陽卻轉過頭， 淡定地說， 「我喜歡開車，這是個娛樂放鬆項目，所以你不用跟我搶。」

　　文靜恍然大悟， 安份地坐在座位上，再也不提由她開車的事。

　　車子拐彎的時候，路陽嘴角露出一抹淺笑。

　　**

　　到達目的地，路陽一邊下車， 一邊給文靜作介紹，「本次電影由導演寫劇本、導演出資、導演全程監控拍攝。因為之前合作挺愉快的，所以她這次特地邀請我試演男主。」

　　「我看過劇本，是現代社會超能力背景，符合目前市場潮流。另外，男主人設很棒，我看了覺得很喜歡。」

　　「再加上導演跟我透過底，如果電影上映後反響不錯，她打算把電影拍成系列片。要知道，經典的系列片非常吸粉。只要前面一兩部維持住水準，之後系列電影再上映，就會有大量死忠粉踴躍支持。」

　　文靜不為所動，嘀咕道，「聽起來就不靠譜。男主人設很棒？可真實電影裡，人設吸粉跟演員演繹角色吸粉是兩碼事。導演打算拍成系列片？聽起來好像很有前途，但這是系列裡的第一部 ，沒有群眾基礎！如果第一部作品撲街，之後當然不會再有後續。」

　　「導演特地找我出演，也是考慮到這方面因素，她希望借助我的人氣引來一批觀眾，有個好開頭。」路陽停下腳步，有些驚訝地揚了揚眉，「你倒是很理智。」居然一點沒被只能看、不能摸、更吃不著的大餡餅迷惑。

　　「我的職業不允許我感情用事。拋開感情干擾做事，這樣做出的決定才會足夠客觀，準確率才高。」文靜笑著回答，心中頗為自豪。

　　路陽用食指輕輕敲了敲文靜額頭，半是無語，半是打趣道，「是不是還要加上科學思維和縝密的邏輯？腦子這麼好用，當個經紀人真是委屈你了。你應該去做科學家。說不定有了什麼發明，能造福全人類。」

　　文靜摸摸腦門，心說，她完全沒想過把所有心思放在造福全人類上，反而覺得多賺點錢造福自己才是正道。

　　「待會兒我試戲，你坐在旁邊等我。有時間的話可以看下劇本。」路陽叮囑道。

　　文靜一本正經地詢問，「如果我覺得劇本不行，而你又通過了試戲。你會聽我的，放棄出演麼？」

　　「這次不行。之前已經答應下來了，不方便臨時改口。不管怎麼說，我還是很有職業操守的。」路陽露出無奈之色。不過很快，他補充道，「下次吧。從下次開始，我就什麼都聽你的，行了吧？」邊說，他邊笑起來。

　　文靜撇撇嘴，完全沒把路陽的話放在心上，因為這話一聽就是用來哄人的。什麼都聽她的？萬一她突發奇想，想看裸.影帝呢？難道某人也會答應？根本不可能嘛！

　　「說了半天，你只說了為什麼導演選中你，卻沒說你肯答應邀請的原因。」文靜固執追問。

　　路陽倏的笑了，「劇本有趣，我想演，有這兩條理由足夠了。」

　　文靜不住搖頭，在心裡嘆息道，「痴迷遊戲的網癮少年吶！」

　　**

　　沒多久，文靜就見到了劇組導演。讓她頗為意外的是，所謂的導演，竟然是個三十多歲的女人。

　　「我叫王雅泉，直接喊我王導就好。」王雅泉身穿休閒服裝，看起來很隨意。但是行為舉止間，隱隱透著股雷厲風行的氣勢。

　　「我叫……」不等文靜把話說完，王雅泉就轉過身，看向路陽，「別浪費時間了，直接開始試戲吧。」

　　文靜，「……」她似乎被無視了。

　　「好。」路陽熟知王雅泉的風格，也不多說什麼，乾脆應下。

　　王雅泉點了點頭，走到旁邊開始跟工作人員溝通模板設定。

　　「你們以前合作很愉快？」文靜十分懷疑自己被騙了。

　　路陽笑了笑，解釋道，「她對誰都這樣。天生交際廢，不喜歡聊工作以外的事。滿腦子都是怎麼拍出好電影，怎麼寫出好劇本。聽說她今年已經三十六歲了，但是從來沒相過親，也不打算結婚。因為婚後女人大多要負責照顧家庭，照顧孩子，這會影響她的工作。」

　　文靜面色緩和不少，嘟囔道，「交際廢？難怪了。」身為病友，她覺得王雅泉的行為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在這坐一會兒，我得過去了。」路陽打了聲招呼，開始為試戲做準備。

　　文靜百無聊賴，索性拿出劇本翻閱。

　　劇本第一頁寫了「覺醒者」三個大字，應該是電影名稱，正文開頭則是大段的旁白——每年，全國各地都會有少量人群覺醒。覺醒後的人們被稱作「覺醒者」，不但擁有超越常人的身體素質，還能通過語言支配普通人(非覺醒者)。

　　覺醒者一共分為四個等級，從低到高分別是士兵，騎士，主教，女王/國王（女性叫女王，男性叫國王）。

　　士兵能輕易對付三到五個普通人，誘、導人們做出某項決定，類似於心理暗示。

　　騎士能打贏十人精英小隊，可以操控自制力薄弱的人。

　　主教身體素質相當於超人，並且傷口回覆能力卓越，幾乎是不死之身。除了自制力超強的少部分人，只要主教想，其他人都能被、操控。

　　而女王/國王略有不同。他們體能跟普通人一樣，並不突出，但是支配能力達到最大，可以強迫其他等級的人做任何事。即使被、操縱者極力反抗，也依然無法擺脫被、操控的命運。值得慶幸的是，這個等級的覺醒者數量極其稀少。

　　另外，覺醒者間等級分明，上級對下級有著絕對壓製作用。

　　電影男主就是這樣一名覺醒者，等級為主教。

　　他的父母早亡，只剩下妹妹一個親人。並且他是妹控，把妹妹看的比什麼都重要。

　　父親死的時候，男主已經成為覺醒者。手頭資金短缺，為了養活自己和妹妹，他試圖用自身能力通過不正當渠道獲取金錢。誰知第一次出手，就被官方神秘組織逮了個正著。

　　因為覺醒等級高、潛力大，並且所犯下的罪行不算嚴重，男主被吸納進了官方組織，通過為官方組織幹活賺取工資。相當於半個公務員，也可以說是覺醒者世界的警察，專門逮捕濫用能力、為自己謀好處的犯罪分子。

　　因為想做成系列電影，電影最後特意留了個伏筆——原來男主和妹妹是科學家父親領養的孩子，並無血緣關係。其實妹妹也是覺醒者，並且是等級最高的女王。

　　最高等覺醒者實在太少見了，組織一直缺少相關研究資料。因此得知男主妹妹是女王后，組織想把人軟禁起來做研究。為了妹妹，男主毅然選擇背棄組織，和妹妹一起大逃亡。

　　翻完劇本，文靜略有些驚訝，「看起來蠻好玩的，這次劇本選的不錯嘛。」同時，她終於明白路陽為什麼要試戲了——王導必須找到那個能引發路陽「妹控」屬性、讓路陽心甘情願背棄一切潛逃的女演員扮演妹妹一角。

　　想明白的文靜，「……」總覺得自己又得攙和進去了。某人試戲的時候帶她過來，該不會是早有預謀的吧？！

　　一旁，路陽正戴著演員頭盔，在設置好的簡易模板中試戲。不試別的，就試他跟妹妹的相處日常。

　　結果……文靜毫不意外地看見，在試戲的時候，路陽不經意間總是流露出嫌棄之色，就好像在看拖油瓶，絲毫沒有妹控的傾向。

　　在挑選演員上，王導顯然費了不少心思，找來試戲的女演員類型幾乎不帶重樣的。有小家碧玉型，有刁蠻任性型，有知書達理型，有冷豔高傲型等等。然而不管換成哪一款，路陽始終不為所動。

　　第八次試戲失敗後，王雅泉眉頭緊皺，面色緊繃，「聽說你最近一部作品完美演繹出了愛情，我還以為你已經改掉了以前冷淡的壞毛病。」早知道跟從前一個死樣，她就不找路陽試戲了，簡直浪費時間。

　　路陽深吸一口氣，扯開演員頭盔，拋下一句，「等我一會兒，再試最後一次。這次再不行，你就另外找人當男主吧。」他不理會王雅泉的反應，徑直朝著某個方向走去。

　　文靜眼睜睜看著路陽不斷向她接近，心裡一度打算跑路。不過最終，她還是坐在椅子上，等路陽走過來。

　　「有興趣出演個小角色麼？男主的妹妹，戲份不算多，但是人設出彩。」路陽好聲好氣跟文靜商量道。

　　文靜木著臉想，她能說不麼？一旦她拒絕，某個冷淡的傢伙找不到其他合適的人選出演男主妹妹，估計就演不了電影男主了。

　　「我演。」文靜滿口答應。

　　第九次試戲，在王雅泉的注視下，路陽輕易地做到了。對待妹妹的時候，他的縱容裡帶著些許寵溺，像是在寵妹妹，又像是在寵情人。

　　王雅泉，「……」

　　圍觀全過程的王雅泉很震驚，她聽說過狀態不穩定的演員，一件事有時做得到，有時做不到；她也知道演員有個人偏好，一般喜歡跟某種特定類型的演員合作，這樣有利於發揮；可她萬萬沒想到，有一種偏好，叫做「除了她誰都不行」……

　　「你是？」王雅泉用探究的眼神看向文靜。

　　文靜心說，王導總算是想知道她的名字了，「我叫文靜，路陽的經紀人。」

　　「經紀人？」王雅泉眉頭再次皺起。

　　「平常當經紀人，偶爾也出演電影角色，潛意識絕佳。」路陽微笑著，幫忙把話補充完整，「如果王導覺得我的表現不錯，希望由我出演男主，那麼妹妹的角色必須交給文靜。」

　　「潛意識絕佳？」王雅泉反覆念叨這句話。她有些猶豫，雖然在第一部 電影裡，妹妹的角色不算太突出，但如果有續集，接下來妹妹會成為女主角。讓一個經紀人出演電影女主，她怎麼想都覺得不放心。

　　當然，雖然是同系列的電影，但其實完全可以由不同演員輪番扮演同一角色。不過王雅泉不喜歡這樣，她堅決認為，演員始終不變才是最好的系列電影。

　　路陽謙虛表示，「放心，文靜的潛意識不比我差。」其實潛意識強過他什麼的，這種事路陽不想提。

　　只不過，王雅泉連謙虛的說辭都不相信。

　　她含糊地表示，「你已經試了九次，應該也累了，先回去休息。過幾天有消息，我再通知你。」

　　路陽很明白王雅泉話中潛在含義。他沒有解釋，只笑了笑，「到現在為止，文靜一共出演了兩部電影、一部是跟我搭檔的『地獄紅包群』，一部是即將上映的『審判遊戲』。王導有興趣的話，可以看一看她的作品，會有驚喜的。」

　　驚喜麼？據她所知，路陽可不是說大話的人。王雅泉暗中決定，打算找文靜的作品瞧一眼。

　　文靜則在一旁長吁短嘆。她莫名覺得，自己跟演戲大概是撇不清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