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鬼畜機器人-3

　　柯白的第一次“暗撩”，令池喬對他的好感度一下子漲了15，可見他的“暗撩”計畫很成功。

　　1769特別激動，再次由衷地表達了一番自己對柯白的崇拜之情，接著就問柯白要不要逛系統商城兌換攻略工具。

　　“因為連續兩個世界咱們都完成了任務，所以這個世界咱們獲得的積分挺多的哦！”它歡欣雀躍地說道。

　　柯白在腦海中發了一個微笑的表情，回道：“好。”

　　正如1769所說，這次他們獲得的獎勵積分比上次要高出不少，顯示明亮，即積分足夠兌換的商品，會比第一次逛系統商城時多一些。

　　不過這次柯白除了看顯示明亮的商品，也大致流覽一遍顯示灰色的商品，雖然這些商品他的積分目前還不足以兌換，但是提前瞭解一下總是好的。

　　其實在剛來到這個世界時，柯白就和1769逛過一次系統商城，但那時他還沒有想好攻略計畫，因此並沒有兌換任何商品。

　　用意念操縱游標，最後，柯白的注意力落在了第五頁的某件商品上。

　　“這個是……”

　　“這是‘織夢藥水’，能夠編織他人的夢境，也就是控制他人的睡夢內容，僅限於一個世界使用，但不限次數。”1769詳細地解釋道。“宿主，這種藥水非常受宿主們的歡迎哦！”

　　柯白了然。

　　編織他人的夢境，其實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對對方造成某些心理暗示，想必很多宿主會使用這種藥水控制攻略目標的睡夢內容，譬如讓目標夢見與他各種親密接觸，甚至是魚水之歡，從而讓目標對他產生異樣的感覺，下意識地關注他。

　　這已經算是邁出了成功的一大步了。

　　“宿主，咱們是不是要兌換這種藥水？”1769問道。

　　柯白看了一眼“織夢藥水”所需的積分，興許因為需求量較大，這藥水會比他在上個世界兌換的“陽光藥水”高出一半。

　　幸而他這次獲得的積分比較多，就算兌換了“織夢藥水”，也還剩下不少積分，足夠再兌換某些便宜的商品。

　　“嗯，就這種藥水。”柯白回道。

　　1769接收到指令立刻就兌換了“織夢藥水”，興沖沖地問柯白：“宿主，現在快晚上了，我們要不要今天就對目標用這個藥水呀？”

　　“不用。”柯白卻是果斷拒絕了，走到床頭旁的櫃子前，從裡面拿出了一本筆記本。

　　這是原主林善鴻的日記本，上面的字跡十分工整方正，但是少了點兒神韻。

　　都說“字如其人”，這句話在一定程度上還是有道理的。就像原主林善鴻，那方正工整的字跡就顯示出了他按部就班的性格，至於缺少神韻也恰恰反映出他沒有主見，欠缺個人魅力和特色。

　　柯白在很早之前就看過這本日記，原主倒是沒有每天都寫，一般是發生了什麼重要的事才會特意記下來。

　　日記的前面部分，幾乎都是描寫他在學校和家裡的日子。

　　比如他又拿到了一等獎獎學金，受到了導師和父母的誇獎；

　　又比如畢業後他其實想留校跟導師繼續學習，但父母卻建議他去舅舅朱譽森的實驗基地，說那樣會更有前途。他認為長輩生活經驗豐富，建議往往都是至理名言，舅舅朱譽森又確實很厲害，據說深得國家某位領導人的欣賞，所以果斷聽從家裡安排，來到了基地。

　　接下來的內容自然是他來到基地之後寫的，因為暴發了喪屍，字裡行間皆透著他極度的懊悔與恐懼……

　　柯白迅速看了一遍原主離開前寫的最後一篇日記，想了想，翻到空白的下一頁提筆在上面寫下：

　　現在我不再後悔來到實驗基地了，因為這裡有池喬，哪怕將來我會變成喪屍或者被喪屍撕得四分五裂，也不會後悔。

　　最近基地廚師的廚藝真的越來越差，上回給池喬吃的牛排就是烤焦的。下周池喬用餐前，我還是自己去廚房給他做一份美味的晚餐吧，希望他會喜歡我的廚藝。

　　昨晚夢見池喬了，真的很開心。

　　三段簡簡單單的話，接收了原主字跡的柯白，寫得同樣分外方正工整，然而興許因為內容與池喬有關，這方正工整的字跡，似乎多了一種風采，每一筆每一畫，都隱約著一種輕快和喜悅的味道，正如那張平素神情寡淡甚至木訥的臉，此時竟寫滿甜蜜和羞澀，特別的鮮活生動。

　　“呀！宿主！目標好感度又漲了4個分值！”1769說道。

　　柯白微不可見地揚了揚唇角，明白池喬確實時常通過監控設備觀察他。

　　盯著日記本上的最後一句話，柯白終是沒有透露夢境的具體內容，直接合上了日記本……

　　深夜。

　　柯白寢室的電子大門陡然自動打開，一抹人影從外面悄無聲息地走了進來。

　　此時柯白已進入夢鄉，整個人側躺在床上微微蜷縮著，皎潔的月光灑在他安謐的睡顏上，襯得他愈發惹人憐愛。池喬定定地盯著他，想到柯白日記本上的最後一句話，終是按捺不住好奇心，伸出手覆在他的腦袋上方。

　　只見他的掌心停留在柯白腦袋上方二十釐米的半空中，在柯白的臉上投下一道又一道綿延不絕的波浪形紅光，十幾秒鐘後，池喬的眼前就開始出現一幅畫面，並且越來越清晰。

　　是的，池喬在“觀看”柯白的夢境……

　　這個世界的人早於一百多年前，就致力於研發能讀取人類夢境的機器，簡稱“讀夢機”，讀夢機最初是一種核磁共振掃描器，能掃描並記錄睡夢中人大腦的神經反應，同時與科學家事先整理的大腦反應資料庫進行比對，將睡夢中的人所看到的圖像轉換還原到外界的機器上。

　　最開始讀夢機的技術還不夠成熟，對夢境的還原率並不高，但是一百多年過去，朱譽森底下的附屬團隊吸收和借鑒了無數先人的經驗，研發出了更加靈敏和精密的讀夢技術。

　　他們會研發讀夢技術當然不是閑著沒事幹，那名暗中支持他們的國家領導人，一直企圖通過讀取其他國家高層官員的夢境內容，以獲取他國機密，畢竟“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這項技術朱譽森最後是想植入到池喬體內的，由於對池喬植入過“認主程序”，他始終堅信池喬會對自己言聽計從。

　　在這一點上那名國家領導人和他倒是“心有靈犀、默契至極”，兩人皆對池喬寄予了厚望，將他當成自己統治世界的最強工具進行改造和培養。

　　只可惜這項技術才剛剛成熟，基地就暴發了喪屍，於是獲取他國機密的計畫就這麼擱淺了下來。

　　但是對基地的主要動態向來瞭若指掌的池喬，早就知曉有一支團隊在研發讀夢技術，不過他對此並不是非常關心，因為沒有誰令他感興趣到想要讀取他的夢境，直到柯白出現。

　　在看到柯白在日記中提到夢見了自己，池喬就忽然很想知道柯白的夢是什麼樣的。

　　所以在柯白合上日記本後，他就立刻潛入了儲存讀夢機的研究室，吸收了這台機器的讀夢技術，對於半人類半機器的他，要吸收一項技術根本不是什麼難事……

　　柯白沒有令池喬失望，今晚他的夢裡又出現了池喬。

　　夢境的背景是池喬陌生的校園環境，但因為夢裡的人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令池喬總有一種那就是他的錯覺。

　　池喬看見自己穿著籃球服在球場上奔跑、跳躍、投籃，觀眾席上無數男生女生為他尖叫、呐喊，而柯白則坐在最角落的位置，安安靜靜的，與其他人截然不同。

　　夢裡的柯白並不像現實中披著白大褂，而是穿著卡其色的T-恤和牛仔褲，頭髮也長了不少，看起來軟軟的很有光澤，這樣的柯白，比現實中更加清新稚嫩，愈發地像兔子這種單純無害的動物。

　　柯白目光一直追隨著他，眼裡似乎只有他，完全不受周遭嘈雜的環境影響，有時他進球了柯白就會開心地鼓掌，彎彎的眼睛都笑成了一條線，有是他不經意地瞥到臺上，他的臉就陡然火燒火燎的紅……

　　接下來，場景就切換到了一間教室，池喬瞧見自己從座位的抽屜裡掏出了好多包裝精美的禮物，周圍圍著一群嘰嘰喳喳的小女生，吵著要他先拆開她們送的那一份。

　　這時柯白仍是坐在角落，沉默得似是想極力隱藏自己。他小心翼翼地注意著他這邊，一雙眸子隱隱閃爍著委屈和憂傷，令人心疼……

　　再後來，池喬發現他和柯白又出現在了偌大的操場上。

　　嚴肅的體育老師在吹了一聲口哨後，就大聲喊道：“同學們，今天要考核你們的急救能力，按照學號分，兩人一組。”

　　老師的話一落下，池喬就奇怪地看見柯白在苦苦地哀求著一名男生，最後甚至還塞給了他幾張鈔票。後來那名男生似乎被他說動了，對老師說肚子痛，讓柯白代替他和池喬搭檔。

　　體育老師立刻答應了，柯白低著頭好像在偷笑。在輪到他們時，柯白抽中了“人工呼吸”這個項目，登時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柯白一張臉紅撲撲的，眉眼盡是掩不住的喜色。他緩緩躺到了墊子上，池喬看見自己立刻就蹲到了他的身旁，和平時一樣對他優雅而溫柔地笑了笑，繼而按伸出手捏住他的鼻子，另一隻托起他的下顎吻上了上去。

　　當夢見這一幕時，池喬注意到睡夢中的柯白睫毛微微顫了顫，嘴角更是漸漸漾開一抹笑……

　　池喬見狀不由憶起之前的餐巾紙，忍不住輕啟薄唇，像是在問柯白，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真的那麼渴望和我接吻麼？”

　　他注視著柯白嘴角的笑弧，鬼使神差般地俯下身，試探性地用唇瓣碰了碰他的唇瓣……

　　在做這件事時池喬其實挺訝異的，他對和他人發生肢體接觸明明是排斥的，但對柯白，卻似乎比並不會……

　　當然，觸及柯白的唇時他並沒有像柯白親吻他擦拭過的餐巾紙那樣，有什麼觸電的感覺，但是，他有些驚愕于柯白的唇竟會那般柔軟，與他唇瓣相貼的感覺，比他想像中的要好。

　　“唔……”就在這時，柯白忽然發出了一聲嚶嚀，像是被人擾了清夢，不滿地皺眉嘟囔了句什麼，雙唇也不自覺地抿了抿。

　　池喬起身，望著柯白不禁想到了“可愛”和“俏皮”兩個詞語，不由勾了勾唇……

　　翌日清晨。

　　柯白才剛剛醒來，腦中的1769已經在興奮地報喜了。

　　“宿主宿主！昨晚目標好感度又漲了15！而且還吻了你一下哦！”若是系統有實體，恐怕這時柯白就會看見1769在激動地手舞足蹈了。“宿主你怎麼這麼聰明，你絕對是迄今為止唯一一個將‘織夢藥水’用在自己身上的宿主！”

　　柯白睡眼惺忪，聞言便起身懶洋洋地打了個呵欠，在腦海中回了個“微笑”的表情。

　　的確，正如1769所說，他並沒有控制池喬的夢境，而是控制他自己的……

　　因為接收了原主的記憶，柯白知道實驗基地裡有讀夢機。曾經朱譽森就對原主林善鴻說過，再過一陣子他們就會將讀夢技術植入池喬體內。

　　現在雖然因為暴發喪屍這兩項計畫都沒能實施，但柯白直覺池喬若是想擁有讀夢技術，根本不需要科研人員替他植入。

　　池喬的真實能力，除了他自己，誰都不清楚。

　　果然，他的直覺沒有錯，池喬確實順利擁有了讀夢的能力，並且昨晚讀取了他的夢境。

　　其實會將“織夢藥水”用在自己身上，而不是池喬身上，柯白也是經過一番思量的。

　　首先，特殊的經歷導致了池喬特殊的性格，根據這陣子的觀察，柯白差不多能確定暗撩會比明撩更容易令池喬心動，對於他暗戀他的小心思，池喬很感興趣。

　　因此比起讓池喬直接夢見，讓池喬通過讀取他的夢境看見兩人的各種互動應該會更有效果，更加讓池喬感到有趣。

　　其次，豐富的內心世界也是一種魅力的體現，柯白覺得向池喬展現自己的內心世界，其實也在無形中增添自己的魅力和吸引力。反正，作為演員他閱讀過無數影片和書籍，編織一些精彩有趣的夢境並不會太難。

　　當然，人每天晚上做的夢通常都不只一個，柯白這次還是比較傾向於循序漸進，所以沒有讓自己的所有夢都出現池喬，有的夢他還是編織成與原主記憶相關的內容，這樣也比較符合原主的身份。

　　第二步棋同樣走對了，柯白的心情自是比較愉快。他洗漱完畢走出寢室，在大廳看見一群同事正聚在一起，各個臉上寫滿恐懼與絕望。

　　在他們之中，心理素質強一點地在無聲地抽煙，弱一點地在不停啜泣，還有的人則在緊張地討論著什麼。

　　柯白仔細聆聽，聽出他們正在講朱譽森。

　　原來早晨有人不知通過什麼辦法闖入了朱譽森的房間，發現朱譽森已經不見蹤影。對此有人懷疑他被喪屍襲擊了，也有人認為他是扔下他們自己一個人逃了，但不管真相是哪個，實驗基地的最高負責人忽然消失，對他們來說算是雪上加霜。

　　這時一位資歷較深，跟隨朱譽森將近二十年的老科研員楊德績，小心翼翼地朝柯白走來，眯著眼睛問道：“是善鴻吧？對，是善鴻……”

　　楊德績的視力不是很好，據說在去年一次實驗意外中，他的眼睛遭受到某種強光直射，造成中度灼傷，雖沒有失明，但看很多東西都有些模糊。原本朱譽森是想讓他離開實驗基地的，但因為他經驗豐富，是很多年輕科研人員比不上的，便又讓他流了下來。

　　“是的，楊叔叔。”柯白自是將他撫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唉聲歎氣了一會兒，接著沒忍住對柯白沉痛地說道：“聽說那名國家領導人派了幾支最精銳的部隊都沒能攻進來，我們可能真的要……”

　　後面的話他沒有繼續說下去，但大家皆不言而喻。

　　楊德績沉默了一會兒，又繼續道：“孩子你也是倒楣，偏偏在喪屍暴發的前一天來到基地，但凡你再晚個一兩天畢業，現在也不會被困在這個鬼地方……”

　　柯白維持著原主沉默內向的性格，沒有說話，臉上有恐懼的神色，但卻沒有後悔和怨恨命運的不公。

　　畢竟昨天他才在日記本上寫下不後悔來到實驗基地，因為遇見了池喬，如果這時候接下老科研員的話，在那裡怨天尤人，尤其還被池喬看到，那之前的努力就很可能要付諸東流了。

　　柯白明白池喬隨時都可能在觀察自己，所以每時每刻他都不能掉以輕心。

　　楊德績見柯白不語，只以為他被現在的處境嚇傻了，就自顧自地繼續道：“我的兒子就比你小幾歲，也不知道在有生之年，我還能不能再他一面……”

　　說完，他就不堪重負掩面痛哭。

　　他其實已經十幾年沒再流過淚，可見這場災難對他的打擊有多大……

　　柯白終是沒有說出一句安慰的話來。

　　在這個時候，語言已經沒什麼安撫的力量，他說什麼，恐怕都無法讓對方好受。

　　柯白望著楊德績一聳一聳的肩膀，忍不住想，不知道當他跟隨朱譽森對那些嬰兒進行各種實驗時，是否想過他們的父母和他現在一樣痛苦絕望？是否想過他們雖還是嬰童，卻也和他一樣對生有著強烈的渴求，對死亡充滿極度的恐懼？

　　“善鴻啊，叔叔有一件事想麻煩你……”楊德績在調整好心情後，一邊擦拭眼淚，一邊對柯白說道：“叔叔的眼睛不好，但是想寫一封信給我的兒子，就算是遺書吧，希望到時我若是出了事，他有一天能看到這封信，我到時也會錄下自己的話，但總覺得有封信會更好一些。”

　　柯白聞言，總隱隱覺得哪裡不大對勁兒。

　　楊德績和大部分的同事關係不算差，方才他完全可以隨便叫住身邊的任何一個人幫忙，當時在他的身邊可站著不少人。

　　可視力不好的他，卻大費周章地走過來找他，就好像這信必須得由他幫忙寫似的。

　　難不成，楊德績是見他和他的兒子年紀相仿，所以對他產生了什麼親切感？

　　柯白心生疑竇，但並沒有拒絕，回了一句“好”後，就和楊德績一起走到他的寢室。

　　寢室的電子門發出“滴”的一聲自動打開，楊德績示意柯白先進去，在柯白身後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他兒子的事情。柯白默默聽著，不動聲色地注意著楊德績的動靜，果然，一回頭就看見楊德績舉起了一隻手……

　　柯白立刻側過身躲開了他。

　　楊德績因為慣性整個人一個踉蹌，完全沒料到柯白能躲過他的偷襲。

　　因為朱譽森的關係，他在平時非常照顧柯白，找柯白幫忙寫信的理由又很合理，按理說柯白對他是毫無防備，可看柯白迅捷的反應，卻似乎早料到他會傷害他。

　　“你……你難道事先已經知道……”楊德績不由瞠目結舌。

　　柯白皺眉盯著楊德績手上的針筒，沒有回答。

　　他的確早就對楊德績起了疑心，這一點除了因為楊德績大費周章地讓他幫忙寫信外，還因為他一路上都在不停地談起他的兒子。雖然一位思念孩子的父親會有這樣的反應挺正常，但他仍是覺得楊德績是在刻意分散他的注意力。

　　所以素來謹慎的他，就事先叮囑1769時刻留意楊德績的舉動，一有異常就立即通知他，出於謹慎，他甚至還讓1769對他使用了能量藥水。

　　主神雖然禁止系統隨意給宿主開金手指，但每個世界倒是都會分配給每位元宿主幾瓶能量藥水，以保證宿主的安全。

　　楊德績心知偷襲不成功的自己要再對付柯白很不容易，畢竟他已經四十幾歲，而柯白卻正值壯年。然而他不打算放棄，再次猛地朝柯白撲來。別看他視力不好，柯白偌大的一個人他還是能夠看到的。

　　此時楊德績就跟瘋了一般，一邊襲擊柯白一邊喃喃道：“善鴻，叔叔也是被迫的，叔叔只是想要見兒子一面，那人說能成功帶我出……”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有能量藥水加持的柯白牢牢地制服住。

　　柯白見楊德績還在劇烈掙扎，歧途掙脫他的束縛，索性直接拿起針筒朝楊德績的胳膊紮去。

　　登時，楊德績兩眼一翻就暈了過去。

　　柯白見狀，明白這應該是某種麻醉劑，能使人迅速陷入昏迷。

　　長期搞科研的人大概都喜歡將化學試劑當成武器，一是各種試劑的屬性他們都比較清楚，二是種類繁多，獲取方便。

　　之前他也是用化學試劑對付朱譽森的……

　　“宿主，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目睹全程的1769很是詫異，頗為費解地問道：“根據世界線和原主的記憶，楊德績和林善鴻應該沒有什麼糾葛啊！”

　　這一點柯白自是也很清楚，但他在楊德績找他幫忙寫信時，就想到了一種可能。

　　楊德績在昏迷之前好像說過有人能帶他出去，那這是否意味著，他會襲擊他是受到了他人的指使？

　　柯白的心中頓時響起一個人的名字，事實上他會如此謹慎，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因為這個人。

　　“小69，你先搜索一下基地裡有沒有誰食指和大拇指時不時互相揉搓，還喜歡婆娑自己耳垂的。”柯白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你先搜索池喬在的基地中心附近。”

　　“好的。”1769立刻開始搜索基地中心，果然很快就搜索到了一名年輕男子正在和池喬說著什麼。

　　原本因為主神的限制，1769是無法直接搜索攻略目標池喬的，而若是只有池喬一人，它也無法看見他，但因為有這名年輕男子，它現在連池喬說的話都能聽見。

　　除了攻略目標，他們系統可以監視這個世界的任何人，不得不說在這一點上，主神也算是間接給系統和宿主開了金手指。

　　“宿主，現在基地中心真的有一名男子，在邊和池喬說話邊揉搓他的大拇指和食指呢！”

　　柯白了然，確定那人就是黃宇帆。

　　實際上，他早就考慮到自己可能會曝光身份，畢竟同樣是宿主的黃宇帆，肯定也知道按照原來的軌跡，在幾天前池喬就會將實驗基地的所有人都變成“喪屍”，並且離開實驗基地。

　　但是直到現在都沒有任何動靜，黃宇帆自然會聯想到這是同樣知曉原軌跡的另一名宿主改變了池喬的決定。

　　這陣子基地大部分人都惴惴不安，唯有他柯白作為池喬的觀察員每天都定時去基地中心見池喬，黃宇帆會猜到他是另一名宿主並不奇怪。

　　柯白知道黃宇帆應該不是穿越到基地的人身上，因為在穿越過來的第一天，他就讓1769搜索過，當時並沒有發現可疑人員。

　　看來之前黃宇帆一直等在基地外，但是見池喬遲遲沒有離開基地，終於按捺不住冒險潛入這裡。而楊德績估計就是看見黃宇帆能平安地從外面進來，所以才相信黃宇帆能將他平安地帶出去。

　　對於黃宇帆會指使楊德績弄昏自己的目的，柯白非常清楚。

　　實驗基地的一區，可是有一個瘋狂熱愛解剖人體的變態科研人員。

　　其實早在得知這位變態科研人員的存在時，柯白就問過1769，假如他們宿主被解剖和肢解會怎麼樣，當時1769就告訴他這得視情況而定。

　　若是嚴重到肯定會引起死亡的話，為了不違背科學規律，它們系統會將他們宿主的靈魂置於一個空間內，等到另一名宿主完成任務，或是目標和宿主以外的人感情穩定後，離開到下一個世界；

　　但若是沒有嚴重到那個地步的話，它們系統則會保住他們宿主的性命，不過被分解的四肢卻是不可能幫他們接回去。像第一個世界，黃宇帆就被一群人砍掉了雙腿，坐了幾年的輪椅。

　　因此不管是哪一個結果，要成功攻略目標可能性都不大，也難怪黃宇帆會動這個歪腦筋……

　　“小69，那名男子在和池喬說什麼？”柯白問道。

　　“他說基地的科研人員殘暴、沒有人性，殘害了許多人的性命，也毀了目標的人生，尤其是朱譽森，說朱譽森的外甥，就是宿主你，將來可能會變得和朱譽森一樣殘忍……現在他說自己冒著生命的危險潛入基地，就是要救目標出去……”

　　柯白冷笑，清楚黃宇帆在努力博取池喬的好感。

　　作為宿主，他們都明白玻璃房根本關不住池喬，池喬若是想離開，那是不費吹灰之力的事。

　　“啊啊？池喬竟然真的跟他走了？！”1769不由驚呼。

　　柯白聞言不禁錯愕，心想難道黃宇帆也成功地引起了池喬的興趣？

　　1769登時緊張兮兮地注意著池喬，就在它焦急地祈禱池喬千萬別離開時，發現走在黃宇帆身後的池喬不知怎的忽然揚起了嘴角。

　　它禁不住打了個冷顫，心想目標怎麼笑得那麼陰森可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