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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備胎心裡苦》第77章
第77章 風動廟堂江湖-5

  “四牡翼翼, 象弭魚服, 豈不曰戒?獫狁孔棘……”

  “昔我往矣, 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

  沈悠從深沉的昏迷中醒過來, 聽到的就是這樣寧和而略帶哀傷的曲調。

  他有些失神, 《采薇》這首曲子, 雖整篇低沉壓抑,聽起來卻總讓人感到淡淡的溫暖——也許這就是思念的力量吧, 當你擁有一個可堪思念的人的時候,在痛苦的境遇都會變得溫馨起來,以為有那人在, 思念這苦事似乎都變作了甜蜜。

  師弟的眉眼在他心中一晃而過, 然後沈仙君才想起來自己究竟在哪裡,應該幹什麼。

  他本不該是這樣容易多愁善感的人, 只是之前消耗得太狠,連在這小世界所剩不多的真元都用去不少,人一虛弱了, 難免就更容易傷懷。

  他微微動彈了一下, 想要坐起來。

  彈唱聲戛然而止。

  “你醒了, 不要動……”那是個溫婉而端重的女聲,說起話來聽著比彈唱的時候更清越些,讓人想起雨後垂柳掩映著碧綠的湖水。

  那自然是蘇雅覃的聲音。

  她當時看到明鏡捧上來的玉佩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懵的。自從她組建天機閣, 在這個勢力還只是江湖中大大小小的門派中很不起眼的一個開始,她所下達的第一個命令,就是尋找這枚和弟弟一起丟失的家傳玉佩。

  她幾乎是偏執地認定,只要找到玉佩,就一定能與弟弟團圓。

  畢竟那是父親所說的平安玉啊,如此,這些年來傾兒定在平安玉的護佑下幸福安康,她這個做姐姐的,只要能見他一眼,確定他平安就好了。

  她可從沒想過,和傾兒的第一次見面,會是在那樣的情況下。

  當時她在馬上幾乎坐立不穩,全靠眼疾手快的青絲來扶才沒有丟臉地在一眾手下面前摔下馬去,可帶著玉的青年一身慘像,那些刺目的血痕仿佛化作利劍一劍劈在她心上,痛到支離破碎,鮮血淋漓。

  也許是出於家人之間的本能,她幾乎沒有任何懷疑的,就認定那真的是她失散多年的弟弟。

  再開口的時候,一向從容鎮定的天機閣主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快……快回閣,莫醫生呢,來給他……”

  她喉嚨裡好像哽著什麼東西,硬硬的頂得眼睛發酸,說了一半就再也說不下去了。

  好在還有明鏡和青絲,兩個人在這種情況面前都是一把好手,青絲把閣主和那個救下來的陌生青年小心翼翼地送到後面跟著的馬車裡去,明鏡則整合隊伍人馬,抄近道以最快的速度往總部趕。

  楊逾要讓楊傾成功臥底到蘇雅覃身邊,自然不會讓他受到太大的本質上的傷害——即使說著刺殺成不成功都在他計畫之內這樣的話,可在私心裡,他還是希望楊傾能夠成功的。

  在這樣的死局當中,更輕鬆的永遠是先死去的那個,被留下來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事的人,才會承擔最深沉最讓人發狂的痛苦。

  鑒於蘇雅覃這丫頭片子其實跟自己沒見過幾面,楊逾當然更想把這刻骨銘心的體驗留給楊傾。

  他都能想像得到那孩子是如何悲痛欲絕——那一定是比這些年來曾無數次見到的他痛苦隱忍的表情更讓人心潮澎湃的一幕。

  所以他挑選斷情崖的時候,是頗費了一番心思的,借由那個被蘇雅覃解決掉的臥底,他知道斷情崖有一處小道能快速通往天機閣總部,掐算著時間讓蘇雅覃“認出”自己的弟弟的話,回去的時間剛巧保持在楊傾能夠承受的最大範圍之內。

  天機閣一眾人快馬加鞭,托馬車材質厚重、精巧舒適的福,即使是在這樣瘋狂的趕路當中,車廂裡的狀況也還算舒適,並不會感到太嚴重的顛簸。

  蘇雅覃小心翼翼地托著那個青年的頭,讓他枕在自己的腿上,膽戰心驚地看著閣內首席大夫莫玉笙給對方診脈。

  莫玉笙的臉色有些凝重,診到後來,臉上的表情已經變成了深惡痛絕。

  看得蘇雅覃心驚肉跳的,她緊緊地握著那青年的手,都不敢主動開口去問。

  “簡直是禽獸!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太噁心了!”

  面容俊美的莫大夫平日裡總是一副笑眯眯的溫柔樣子,像晚春的柔風一樣溫暖和緩,可現在他兩道淩厲的劍眉豎起來,眼中透出寒光,半點兒沒了那種人畜無害的醫生氣質。

  也只有這時候,才能略略看出在外面名震江湖的“鬼醫”的影子。

  “莫先生,”還是青絲先憂慮地開口了,“他傷得很重嗎……你還能救回來嗎?”

  莫玉笙瞪了她一眼:“還是這麼不會說話,”他倒沒急著說出診斷結果,而是轉頭看向一直紅著眼圈沉默不語的蘇雅覃,“閣主,你確定這真是令弟嗎?”

  蘇雅覃拼命地點點頭,她一見到這青年的時候,就無比確信這一點——不論是眉心灼人的紅痣,還是即使是風沙遮掩也能勉強辨認出的、和記憶中的父親如出一轍的俊秀眉眼,無一不在證明著這一點。

  哪怕是沒有那枚家傳玉佩,她大概也不會懷疑這就是她弟弟的。

  莫玉笙長歎了一口氣:“我想像不出來……到底是如何喪心病狂的人才能這樣對待一個可憐的孩子,況且令弟身體內並無內力流轉,恐怕並不是習武之人。”

  “不是?”兩個姑娘都是一驚,青絲更是奇怪地叫出聲來,“可之前那些人……他們出動那樣三個內家高手追他,他怎麼會是個沒有內力的普通人呢?”

  莫玉笙道:“這也可能只是說明他對那家主人的重要性罷了,你忘了嗎,之前你聽出過,在前面逃跑那人的騎術不精——沒猜錯的話,他對騎術不過是君子六藝的略有涉獵,和江湖中人在馬背上闖蕩的精妙自是不一樣。”

  “那三個黑衣人的馬匹與他相比都相去甚遠,那匹白馬……實在是難得一見的千里良駒啊。”

  那白馬通人性得很,天機閣眾人把它的主人從馬背上扶下來的時候,好像知道這些人是要給主人療傷,它一反之前狂奔的氣場,轉變得極為溫順乖巧,甚至還知道略微屈起前腿讓那些人的動作更容易些。

  現在白馬就緊跟著馬車在外面遛著小步走,大腦袋時不時擔心地湊到車窗上,往裡面噴出濕漉漉的氣息。

  青絲掀開簾子,伸出手去拍拍白馬的臉,愛憐道:“不要擔心,莫大夫醫術最高超啦,你主人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蘇雅覃緊緊地盯著莫玉笙,雖然沒說話,可美目中的求懇深得快要溢出來了。

  “他會沒事的,”莫玉笙緊皺著眉頭,“那些人一時還沒想徹底摧毀他的身體——我不願去想他們這樣做的意義何在,但現在只要好生調養,失去的氣血總能補回來,應該不會對以後造成太大的傷害。”

  蘇雅覃稍稍松了一口氣,她輕輕地撫過懷中青年被血污和沙塵弄髒的臉,仿佛在對著一件易碎的瓷器。

  “可到底還是會有些影響的,是嗎?”

  莫玉笙很無奈:“再心靈手巧的大師,也不可能讓曾被打碎過的玉器全然恢復原狀的,再加上他本身沒有內力護體,受到這樣的殘忍對待之後恢復能力遠遠弱于我們武者……總之,今後他住在山莊裡,我在旁時時看護著,不會受很多罪就是了。”

  蘇雅覃鼻子一酸,竟然有點想哭。

  自八歲時家破人亡,她在師父懷裡整整哭過一夜之後,就再也沒流過一滴淚水,因為從那時起她便已經清楚,哭泣不能解決任何問題,只能讓原本堅若磐石的內心無端變得軟弱。

  可現在,時隔十八年之後再見到自己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對方卻被不知名的敵人傷害成現在這副樣子,她一時只覺得悲從中來,胸口堵得生疼,眼睫一顫,竟落下淚來。

  “閣主……”青絲輕輕地拍著她的手背,柔聲安慰道,“這些都過去了,今後公子在您的照料下,一定會很幸福的……別哭了。”

  蘇雅覃緊緊的咬著下唇,忍得全身顫抖,就像莫玉笙一樣,她根本想像不出多麼滅絕人性的惡人才能對一個身無武藝的少年做出這麼過分的事,儘管她自己不會醫術,可單單只是看著弟弟身上破碎衣衫中顯露出來的猙獰的傷口,還有他在髒汙掩蓋下蒼白到近乎透明的臉色,就能夠略微想像他受到了怎樣殘忍的對待。

  莫玉笙又歎了口氣,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小的玉盒,取出一枚通體翠色的丹藥,輕輕托著病人的後腦,幫他服了下去。

  “這是些溫補的藥材,”他一邊又掏出針囊,一邊解釋道,“吊著他的氣機,青絲,你去弄些水來,現在雖沒有條件給他擦身,可至少把傷口周圍略微清洗一下,不然會發炎的。”

  現在這樣處理其實已經有點晚了,那青年身上的傷口周圍已都有些紅腫,整個人在昏迷不醒的同時還在發熱,而就在這樣灼熱得甚至燙人的體溫下,他卻像赤身處於冰天雪地一般微微地打著顫。

  莫玉笙又把三根手指搭在對方骨質柔潤的腕上,眯著眼睛細細感受:“還有哪裡不對……我總覺得他體內氣血運行不同尋常,怕哪裡還有內傷。”

  蘇雅覃這時候已經快經不得任何驚嚇了,她神經質地一把抓住莫玉笙的手腕,聲音都變得尖細起來:“他們還對他做了什麼……他、他們……?”

  莫玉笙抬手阻斷了她語無倫次的問話:“看這情形,有點像苗疆的蠱毒,你先不要慌,這蠱毒我原先也是接觸過的,未必便不能解開。”

  “閣主,到了。”

  明鏡從外邊兒掀開簾子,探頭進來,看看裡面氣氛似乎還不算太糟,暗暗地松了一口氣。

  蘇雅覃已經亂了方寸,她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莫玉笙,等著對方指揮她們做什麼。

  青絲的水剛找來,也用不上了,莫玉笙直接讓她們小心地把傷者抬進山莊去,同時叫明鏡去藥方取些藥材。

  “取一副八珍湯煎著,再加用些阿膠和木香。”這些藥不過是給人補益些氣血,把身體將養起來,而現下這情況,主要還是得先處理外傷。莫玉笙匆匆地跟在青絲後面,一邊走一邊掏出些零零碎碎的小東西來,琢磨著待會兒該從什麼地方處理起。

  他那雙墨玉般的眸子黑沉沉的,除了對病患的憂慮之外,也有些掩不住的怒氣,不知是對誰而發,不過熟悉莫大夫手段的人可以確定的是,那個好脾氣的他氣成這樣的傢伙,八成是要遭殃了。

  天機閣的下人們效率很高,早先他們還在路上的時候,就有用特殊的傳信方式把事情跟山莊裡大致說過,待他們現在回來,熱水和簡單的基本藥物已經都準備好了,只等著正主開工。

  蘇雅覃小心翼翼地把弟弟放在床上,遲遲不願意離開。

  莫玉笙準備好銀針,無奈地示意她讓開些:“閣主,雖然我理解你的心情,可你若再不讓開些給我診治,令弟的身體恐怕就要落下病根了。”

  這無疑是現在最好的勸說方式,蘇雅覃驚了一下,慌忙從床邊跳起來連退三步,生怕阻礙了大夫下針。

  莫玉笙心裡有些失笑,卻沒表現出來,只是一本正經地坐到床邊去,指揮著藥童剪開昏迷的人身上已經破爛不堪的衣衫。

  縱橫交錯的傷痕終於毫無阻礙地顯露出來,蘇雅覃的呼吸極為明顯地一滯,房間中的人都不由感覺溫度下降了幾分。

  莫玉笙臉色不變,接過下人遞上的方巾,親手細細地擦拭病人較為嚴重的傷口周邊的污濁。

  血污和沙塵被擦去,露出下麵白皙柔潤的膚質來,莫玉笙擦一點便在那處抹上自己特製的膏藥,一路從腰腹處最猙獰的兩道鞭痕往上,擦到胸口的時候,微微頓了一下。

  他似乎看到了什麼東西……讓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先生……?”為了避嫌轉過去的青絲疑惑地出聲,“怎麼了嗎?”

  莫玉笙卻沒有回答她的話,這個永遠平靜安然的好脾氣大夫忽然間變了臉色,整張俊面鐵青,連眼角都細微地抽動起來。

  他像是急著確定什麼一樣飛快地把手中方巾往躺著的人胸口擦去,那表情仿佛被人往心口狠狠刺了一刀。

  “呀……”在場的人都是一愣,忍不住回過頭望向傷者的青絲更是驚呼出聲,隨著髒汙被逐漸擦去,那昏迷不醒的青年胸口上,赫然出現了一朵墨色的流雲。

  “這是胎記嗎?形狀可真夠奇怪的……”

  莫玉笙忽然站起身來,嘩啦一聲帶翻了床邊的銅盆,一時間叮鈴桄榔的聲音不絕於耳,大家都被他反常的反應嚇住了,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莫玉笙完全沒有在意他們在想什麼,他呆呆地看著那流雲,洶湧的憤怒猛然湧現出來,一時間那張溫潤的俊臉甚至有些扭曲。

  “那老賊……”

  “什麼?”蘇雅覃極其緊張地接上來,“怎麼了,傾兒的身體又出了什麼問題嗎?”

  “出去。”

  “什……”

  “都給我出去!”莫玉笙忽然爆發了,一掌猛然下拍,彭湃的內力狂湧而出,他身邊的厚木腳踏發出一聲不堪重負的呻吟,隨即哢嚓嚓地變成了一地碎渣。

  房中眾人都禁不住後退了一步。

  他們知道莫大夫本身有很強的實力,只是平時不展現出來,但沒想到他居然會強到這種程度。

  “閣主……”青絲走上前去攙住蘇雅覃,低聲勸道,“不然我們先出去,莫大夫也許有什麼難言之隱呢……”

  “不!”蘇雅覃倔勁兒也犯了,她昂首挺胸地站在床邊,就像一個保家衛國的女戰士,“你說清楚,莫玉笙,即使是你也沒權利命令我離開這裡,我是他姐姐,我有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的權力!”

  莫玉笙狠狠地瞪著她,兩雙同樣堅定並燃燒著怒火的眼睛對在一起,誰也不肯退讓。

  明鏡放軟了聲音,試圖去勸服莫玉笙:“莫先生……您能不能說說發生了何事,我們現在這樣僵持著,恐怕要耽誤小公子的病情了。”

  天機閣的人對蘇雅覃的信任可以說是全方位的,他們不會反駁閣主做出的任何一個決定,相應的,也不會懷疑她做出的任何一個判斷。

  所以儘管現在他們救的這個人甚至還沒有清醒過來,所有人也都對他閣主弟弟的身份深信不疑,而在沒有其他資訊的情況下,自然只能稱之為“公子”了。

  莫玉笙忍耐地閉了閉眼,方才他表現得甚至都不像自己了,可明鏡的話卻似乎觸動了他身體裡的什麼開關,讓他又變回了原來那個隱忍平和的大夫。

  “你們出去吧,”他有些疲倦地說著,同時沖蘇雅覃點點頭,“你可以留下來,我有話對你說。”

  蘇雅覃愣了一下,也冷靜了些,沖手下們示意了一下,在他們出去後親自去主動關上了房門。

  “到底怎麼回事兒?”她看著莫玉笙又沉默地坐回去繼續著機械的擦拭、塗藥、下針、包紮的動作,只是動作又更柔和了些,似乎把躺著的弟弟當作了什麼無比珍貴的東西。

  並不是說他剛才的手法就不夠用心了,只是看他現在樣子,怕是連弟弟皺個眉頭都能讓他緊張得失去冷靜。

  莫玉笙抿了抿唇,似乎在思考該對她說什麼。

  他動作很快,手腳麻利地處理完病人身上所有的外傷,然後便靜靜地看著他昏迷中的面孔,一隻手緊緊握成了拳頭。

  蘇雅覃安靜地等著,她知道莫玉笙的性子,他不想說出來的話,就算殺了他都問不出來。

  “蘇閣主,令弟與我頗有淵源,我們從前的盟約,恐怕要有所改變了。”

  “怎麼說?”蘇雅覃不動聲色,“皇子殿下不想複國了嗎?”

  莫玉笙嘴角拉起一個嘲諷的冷笑:“我好像說過,我最討厭的就是自作聰明的女人,而你現在就恰巧在做著這件事。”

  蘇雅覃毫不在意:“我不需要你喜歡……傾兒到底怎麼了,三日前你保證讓我見到他,難道保證的便是這樣一個局面嗎!”

  她語氣裡已經有了質問的意思,按照她們兩個的身份來說是不應該的,可蘇雅覃現在滿腦子只有自己弟弟的慘狀,根本不想考慮其他有的沒的。

  她對莫玉笙是有怨氣的——他們從一開始相識就不是多單純的事,當年救她出京的師父同時也救了被困在皇宮中的大皇子李昇,也就是現在的鬼醫莫玉笙。

  拜前前任皇帝跟自己太傅過於良好的關係所賜,年齡相近的蘇雅與李昇也是從小便在一起玩兒到大的,年少無知的時候,也曾說過長大便嫁給你之類的蠢話。

  只是後來天翻地覆、乾坤倒轉,總角之齡的孩童便被逼迫在一夜之間長大,當年那份天真,是再也尋不見了。

  這樣身份的兩個人,在暗地裡圖謀推翻新朝回復舊時江山,不論是從個人恩怨還是家國天下的角度,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李昇的身份畢竟不像是當年的太傅之女那麼單純,他在江湖中仍舊隱姓埋名,並以這樣的身份托庇於天機閣,也是為了方便行事。

  到現在為止,知道他身份的除了那個教導他們兩個長大的江湖異人之外,也只有蘇雅覃和武林盟主君笑兩個人了。

  當然,作為舊朝皇子,他的勢力絕不會是像表面上這樣簡單的。

  李昇歎了口氣,十分挫敗道:“我……我沒想到會是這樣,你知道,那個管道傳來的消息總是似是而非,我只知他今天會打斷情崖下過,多餘的卻是怎麼都打探不出來了。”

  他這話說得真真假假,心知蘇雅覃也不可能全信,但對於他們兩個的關係來說,這樣的解釋似乎也已經足夠了。

  蘇雅覃緊緊盯著他:“那你方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李昇眨眨眼,睜著眼睛說瞎話道:“父皇當年吩咐過,要我將來一定要娶一個胸口有祥雲的人做皇后。”

  “……!”蘇姐姐現在確定了,她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把手邊厚重的檀木桌子掀到這厚顏無恥之人的臉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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