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二百八十六、救人
回到臨水小築,花想容驚訝地發現,文婧不見蹤影,看到文婧留在藥室中的紙條,說家裏有事,需要緊急回去一趟,於是也沒有太在意。
她來到隻有自己一個人才能進去的密室中,打開一塊早就準備好的山水地形輿圖,仙道紋絡光影閃爍,正是鷹揚府以及周邊的地形圖。
山水河嶽,宛如微型動態沙盤,展現在空中。
“蕭爺爺說,大仙庭的刑府掌座,已經來到了鷹揚府,但還未進入小仙庭,這是我最後的機會了,想要救師父,就隻能從這個刑府掌座身上做文章了。”
花想容的目光,盯著輿圖,一遍遍地推衍,計算,最終心目中有了一些計劃。
操控輿圖縮小。
最終定位到了鷹揚府小仙庭的位置。
輿圖不斷地擴大,擴大,最終整個小仙庭得內部構造,建築分布,陣法排列等等機密性的內容,全部都展現了出來。
如果外人看到這一幕,絕對會被嚇一跳。
這些都是機密中的機密。
非小仙庭內部人員,繪製如此詳細的仙庭地圖,絕對是重罪,居心叵測。
花想容仔仔細細地看完,將整個地圖,都牢牢地記載了腦子裏。
然後,她心中仔細構思著整個計劃的可行性,一遍遍地推敲每一個細節。
最終滿意地點點頭。
“那就……隻能這樣了。”
……
……
鷹揚府小仙庭。
一座倒懸在天空中的浮空山,橫截麵朝上,規模不小的城池,守衛森嚴。
大仙庭刑府掌座即將到來的消息,早就已經傳開。
小仙庭上下,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東聖洲三十六府,三十六座小仙庭,在本州府內的地位至高無上,但是和大仙庭比起來,那就差的太遠,別說是大仙庭刑府之主這樣的頂級巨頭,就連大仙庭隨便派前來的一名特使,都足夠讓鷹揚府小仙主呂安跪地迎接了。
聽聞這位新上任的刑府掌座,年紀輕輕,手段激進,風格強勢,實力高深莫測,又深得大仙主的信任,曾在月川府境內,成為小仙主不到月餘,就將數大宗門,一掃而空,連鎮妖閣的絕天教主都斬了,簡直是魔主一般的存在。
這位大人,可以說是如今東聖洲的大紅人之一了。
鷹揚府小仙庭上下,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一群人才來到城外,遠處一道流光疾馳而至。
“掌座大人到了。”
迎接的兵府天將,第一時間趕來彙報消息。
小仙主呂安,連同小仙庭內六府掌座,心中一凜。
來的好快。
這位掌座大人,還真是心急啊。
“快,快隨我去迎接大人。”
呂安抖擻精神,吩咐了幾句,就要前往迎接這位權柄極重的大人。
話音未落。
“不用了,我已經到了。”
威嚴清朗的呻吟突兀地響起。
眼前的虛空猛地一陣扭曲,然後一個身穿白衣,高大英挺的英俊年輕人,出現在了眾人麵前。
強大而又陰鷙的氣息,流轉而出。
呂安等人瞬間,就感覺到好像是有一座山嶽壓在了自己的心髒上一樣,一種窒息般的壓迫力迎麵而來。
仿佛低等生物在麵對著食物鏈最頂端的存在時那種驚懼敬畏,無法遏製地滋生。
這位便是新任的大仙庭刑府掌座?
眾人一愣,旋即都反應過來。
一定是。
如此實力和修為,定是仙王級的存在,強大可怕到了極點,絕非是鷹揚府內的人物。
且麵目陌生,年輕,氣勢強橫。
這些特征都具備,除了傳說之中那位刑府掌座,還會有誰?
“參見大人。”
呂安等人,連忙行禮。
“嗯。”
白衣年輕人漠然地點頭,道:“本座木牧,誰是呂安?”
呂安連忙上前,道:“下官便是鷹揚府小仙主呂安,拜見大人,大人風采無雙,令我等非常……”
木牧揮手,不耐地道:“好了,這種拍馬屁的話,留著說給其他人吧,本座不喜歡這樣,聽說你抓到了亂軍重要人物,關在哪裏?速帶我去。”
毫不拖泥帶水,一點兒都不領情。
“這……”呂安略微猶豫。
木牧目光一凝,凶悍殺氣流轉:“嗯?”
“還請大人展示印信,確認了身份,下官好去安排……”呂安硬著頭皮道。
木牧態度,驟然淩厲了起來,道:“怎麼?你不相信本座?嗯?”
呂安忙道:“不敢,不敢,隻是……規矩如此,下官……下官……”話未說完,他已經是滿頭大汗,隻覺得對方的雙目,似是神刀魔劍一樣,壓在他身上,沛然莫禦的壓力,幾乎讓他崩潰。
可怕的實力啊。
“規矩,是強者定的。”
木牧淡淡地道:“本座的旗艦,很快就會來,到時候,你可以看到需要的一切,但是現在,本座沒有時間和你糾纏這些繁文縟節,立刻帶我去見那亂軍份子,耽誤了本座的大事,隻好請你去流星島刑府中坐一坐了。”
呂安心髒狂跳,幾乎從嗓子眼裏冒出來。
哪怕是身為鷹揚府的土皇帝,此時他也被嚇壞了。
這位大人的風格做派,果然是和傳說之中的一模一樣,強勢而又蠻橫,得罪了他,怕是不死也得脫一層皮吧。
何況,這麼多年以來,還從未聽說過,有什麼人,敢冒充大仙庭巨擘。
“是,大人,請隨下官來。”
呂安慫了。
這位大人手段激進,急於穩定自己在大仙庭的地位,所以才會如此急躁,想要審出亂軍的大案子來,到也在情理之中。
在呂安的帶領之下,眾多其他小天庭官員,追隨木牧一樣,進入仙庭之城,經過了層層的關卡之後,最終來到了小仙庭牢獄。
獄中陰森。
空氣裏浮動著長年累月的血漬腐朽的味道。
陰森的光線,潮濕,可怕的刑具。
穿越黑暗的廊道,一層又一層,一直到達最為危險的重型犯區域。
打開了一道道的陣法禁製。
最終來到了關押著南鬥雄風的牢獄。
南鬥雄風就是花想容的師父。
他之前是半步仙王的修為,可如今,一身修為,已經被廢掉了大半,四肢以封元釘洞穿,手腕腳踝都鎖著特製的鐐銬,整個人懸空,傷痕累累,血跡斑斑,掛在牢房裏。
“大人,這便是亂軍份子,昔日的身份是南鬥教的第一太上長老,骨頭很硬,但各種證據表明,他絕對是亂軍安插在鷹揚府中的重要人物……”
呂安亦步亦趨地跟在木牧的身後,詳細介紹。
聽到有人進來,渾身傷痕,形貌憔悴的南鬥雄風眼皮掀起,看了一眼呂安,又看看木牧,見呂安對木牧如此恭敬,便猜測是大仙庭來人了,也不掙紮咒罵,重新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任何掙紮,咒罵,辯解,在這個地方,都毫無意義。
“你們出去吧,本座要單獨審一審這個犯人。”
木牧道。
“是。”
呂安等人不敢違命,都撤了出去。
整個牢房之中,就隻剩下了木牧和南鬥雄風兩個人。
無形的波動漣漪,以木牧為中心,流轉出去,充斥了整個牢房。
木牧緩緩地走近。
“不要枉費心機了,關於亂黨,我絲毫不知,就算是打死我,也問不出來什麼……”南鬥雄風聽著靠近的腳步聲,淡淡地道:“你們不是已經搜索過老夫的記憶了嗎,難道還不能證明一切?”
木牧沒有開口,靜靜地站著。
南鬥雄風微微睜眼,氣息羸弱,道:“閣下的樣子,是來自於大仙庭吧,嗬嗬,該說的,我都說了,你們若是硬要誣陷我為亂軍,我也認了,但若是想要讓我胡亂攀咬,誣陷他人,配合你們邀功請賞,那就絕了這個主意吧,我南鬥雄風不會做這種對不起朋友的事情。”
以一種虛弱的氣息,說出了最強硬的話。
南鬥雄風的喘息聲,在靜謐的牢房中,顯得特別清晰。
木牧突然開口道:“對不起。”
南鬥雄風一怔。
“對不起,師父。”
木牧的聲音變化,成為了一個女聲。
一個南鬥雄風特別熟悉的女聲。
“你……花兒?”
南鬥雄風猛然抬頭,已經渾濁的眼眸中,放射出難以置信的光芒,看向眼前之人。
微光一閃。
木牧的身影一晃,變成了一襲白衫的花想容。
“師父,我來救你了。你不要聲張,也不要多問,回頭徒兒會向師父說明一切,現在開始,按照我說的做即可,我們先離開這裏。”
花想容道。
南鬥雄風的內心裏,掀起了驚濤駭浪。
任他想象力再豐富,也無法理解為何自己的徒兒花想容會出現在這裏,而且此時,從花想容身上湧出的氣息,竟是遠超他的想象,強大而又神秘。
“好。”
畢竟是老江湖,南鬥雄風很快冷靜下來,點頭答應。
花想容身上微光一閃,重新有化作那個白衣如玉,身形高大,麵容英俊的男子。
他緩緩走出牢房,對等候在門外的呂安道:“南鬥雄風是亂軍的棋子,那南鬥教肯定幹淨不了,派人押著南鬥雄風,隨我前去南鬥教,讓他指認同黨。”
“是,大人。”
呂安不疑有他,完全遵從。
這在他的預料之中。
掌座大人為了立功,亟需擴大案子的牽扯範圍,南鬥教首當其衝,絕難幸免。
不過,他與南鬥教教主,早就有安排。
接下來,南鬥教當代教主,會推出一些異己來背鍋,借刀殺人,既滿足了掌座大人的需求,也排除了南鬥教中一些分支派係,一箭三雕。
很快——
嗖!
一艘飛舟,從鷹揚府小仙庭中起飛,劃破虛空,朝著三水南鬥山方向,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