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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妖追夫記》第58章
第58章

  最近給紫容做的針線夏雲和秋月也漸漸能上手了,玉墜就把活兒都讓了過去,她開始準備著做些繈褓和小衣服。

  繈褓用料金貴,卻不重裝飾,只用整齊細緻的針腳縫就,怕不小心磨到小嬰兒細嫩的皮膚,上頭不帶一點繡花。扣子更是綴的結結實實,不動剪刀不可能扯的下來。

  小孩的中衣也不很費事,手熟之後,一上午便可得兩身。玉墜很快做了零零碎碎的一大堆出來。

  算著孩子出生應該是四月,乍暖還寒的時節,不當心還會落兩場雪。她便又開始做夾棉的小襖。

  因近日天漸漸變冷,紫容便連後院也不常去,一整天大都是在屋裏耗著。玉墜的閒工夫更多,針線活幾乎不離手。

  那些衣服那樣小,一個肚兜幾乎只有巴掌大。紫容見了新奇的不行,也要湊在一邊看。

  他拿了一件小小的開襠褲在手裏看,“這個真的好小……現在做是不是太早啊?不是說,寶寶還要好久才出來嗎?”

  玉墜剛打了個結,正在重新穿線,聞言道:“不早,小孩兒長的可快。到時候小主子長開了卻沒得穿,要用外面人做的現成的可不放心……別人家也都是這會兒就要開始預備了的。”

  “哦……”紫容點點頭,“這麼小,他能穿得下嗎?”

  玉墜笑道:“這還是周歲時穿的。待會兒給您看看滿月時候的衣裳,那才叫小。”

  紫容低頭看看自己的肚子,他四個月了,照玉墜說的,比別人四個月的肚子要大些。

  可只是這樣看著,實在是沒法想像那兩個小東西生出來是什麼樣子……竟然只有這麼小:一個巴掌就是一件上衣,一條褲腿裏面,只能艱難塞進他的一隻手腕。

  紫容又咕噥一聲:“好小……”

  玉墜抿著嘴笑,轉過頭看著他的肚子道:“要是再大,生的時候就費力,而且小孩子不都是這樣嗎?兩隻手捧著就夠了,渾身都軟。奴婢娘說,小孩兒的骨頭都是軟的,尤其是這兒。”

  玉墜抬手指了下頭頂,“軟趴趴的,不能動。”

  紫容瞪圓了眼睛半張著嘴,半晌,才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稍微皺著眉有點壞地笑道:“那殿下不是連抱一下都不敢。”

  兩個人嘰嘰咕咕邊做邊說了一氣,後來想起夏天時候,陸質讓嚴裕安開庫房取出來的兩匹給紫容玩的料子,索性全刨櫃子找了出來。

  到最後紫容也跟著給出主意,他大著肚子,連長時間的低頭都不方便,玉墜便縫一會兒就拿到他眼睛跟前叫他看看。小襖什麼色,要配什麼色的小棉褲,兩個人全有商有量。

  嚴裕安知道了,也來湊趣,只是大管家的湊趣,手筆要大得多。

  淺粉色、月白色,桃紅色和大紅色,撒銀絲、蹙金線和暗霞紋,各式各樣顏色與繡紋的錦緞鋪在冼音苑暖閣火炕上。紫容和玉墜坐著挑不過眼了,那邊嚴裕安還在庫房挑挑揀揀,不停歇地讓下人往外搬。

  眼見連桌上都要占滿放不下了,紫容趕緊打發了人去叫他。

  嚴裕安進門時,面上盈著滿滿的笑,見了紫容趕忙行禮,“給主子請安。”

  紫容叫他起身,看著滿屋的緞子,道:“這太多了,你看這些衣服有多小,做夠一年的衣裳都用不了。”

  嚴裕安笑道:“您只管挑,看著順眼的都叫人使了做出來。能被使點邊邊角角,都是這些料子的福氣。更不必替王爺省,從前這些東西流水似得入庫,要不是有這件喜事兒,王爺可得發愁沒處使呢,這算給王爺解憂啦。”

  紫容被他說得不好意思,抿嘴笑了笑,說:“我們就是閑得無聊,瞎玩呢。”

  嚴裕安正色道:“主子玩就是正事,伺候您玩的盡興,又是奴才的正事。”

  玉墜手頭突然多了這些東西,女孩子家,心裏頭就是喜歡這樣,臉上也是個笑模樣。她對嚴裕安福了福身道:“多謝您了,晚間殿下回來,求主子給您討個賞。”

  嚴裕安跟著笑,道:“嗨,還是姑娘最知道老奴的心思!”

  他說著便退出去,留幾個丫鬟和紫容在屋裏。玉墜被他悄悄叫出去,吩咐了雖說是玩,但定要仔細著那些針,千萬別昏了頭,把針落到衣服裏頭。

  小孩子不會說話,被紮的嗷嗷哭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等查出來,滿屋的人都要跟著丟小命。

  玉墜得他一句提醒,這才醍醐灌頂。

  於是截至今日,連先前同夏雲和秋月一塊做的小衣服都不敢用了。往後再做,從頭至尾都不離手,做完就鎖進櫃子裏。

  除了她和紫容,不敢再叫經過任何一個人的手。

  下午從大理寺出來,陸質去了一趟固倫的府上,略說了幾句話,沒有留晚飯,但回府還是有些遲了。

  天色已全黑,且籠著厚厚一層陰雲,星子與月光不見影蹤。下馬車之後,寒風呼嘯,刮在面上刺的生疼。

  照他的吩咐,府裏傳晚飯的時辰很准,到點就開飯,不等他。

  所以等陸質進了暖閣,紫容早已經吃完了好一會兒,在靠著打盹。見他進來,眼睛是一瞬間便亮了,嘴卻撅著,也不似往常往小榻邊上挪,只待在原處,裹著毯子縮著,拿一雙圓眼睛瞪他。

  “是我錯了。”陸質剛進來,身上挾帶著寒氣,先不敢上前,站在原地等丫鬟解他身上的大氅,邊道:“去了一趟姑姑那兒,緊趕慢趕,還是晚了。”

  紫容聽他說去了哪,心裏就不擔心了。原本也並沒怎麼怪他,只是聽見窗外風聲呼嘯,不知道他會不會受風吹。

  陸質在爐子上烤熱了手才靠過來,挨近紫容,臉上笑眯眯的:“還生氣?”

  紫容道:“你不想我,就不要回來了。”

  “想,怎麼不想。”陸質先隔著毯子拿側臉親熱地蹭蹭花妖日益大起來的肚子,“一整天都想的不行。你這個,小沒良心。”

  他嘴裏邊說著“小沒良心”四個字,邊湊上去在紫容唇上偷了幾個香。親完了也沒退開,跟紫容頭挨頭坐著,一隻手熟門熟路地探進了毯子裏,掌心貼在鼓起來的肚皮上緩緩摩挲,問:“今天有沒有難受?”

  紫容像被呼嚕舒服了的大貓,小脾氣這就發不出來了,眯著眼靠在陸質肩上說:“不難受。”

  “那做了什麼?”

  “睡了一覺,吃了四頓飯。”紫容乖乖地給他摸肚子,整個人都往陸質懷裏蹭了蹭,動作間帶過去一陣暖香,慢慢地說:“還做衣裳了,嚴裕安拿了好多好多好多的料子給我和玉墜,你要賞他。”

  陸質捏捏他的鼻子:“有那麼多?他倒是會借花獻佛。”

  紫容軟聲道:“就是有好——多。”

  “嗯。”陸質道:“做了什麼衣裳?”

  不知道為什麼,最近只要說起和孩子有關的事,紫容總會覺得羞赧。

  他頓了頓,才說:“給他們做的衣裳。”

  他把腰輕輕挺了一下,陸質明白了,眼裏也帶上了笑意:“是該做了。我昨天還想,是不是跟太后要兩個織造局的女紅出來……你今兒是管看還是管做?”

  紫容仰頭翹著下巴道:“當然管做。”

  陸質點點頭,道:“那給我看看你做的,叫在下瞻仰瞻仰。”

  紫容抿著嘴看他,不一會兒紅了臉,兩隻又黑又圓的眼睛裏好像含著一層水潤潤的光,引的陸質的心動了又動。

  他慢慢湊近,含住紫容的下唇輕咬了一口,低道:“快,拿出來。”

  “……你不許笑話我。”

  “不笑話你。”陸質道。

  紫容從他身上起來坐正,細絨的毯子滑下去一些,他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陸質倒是看見他的兩個耳朵尖燒紅了。

  花妖的手一直在毯子裏捂著,過了一會兒,才被他慢騰騰地拿出來。陸質看他緊攥著的手心外露著一角布料,心裏不急不忙地猜測,是個肚兜?或者……是只襪子?

  襪子應該比較容易些,陸質就以為差不多就是這個東西了。

  “這個……給、給你,你要是不喜歡,就丟掉吧,我、我隨便做的……”

  紫容把緊攥的那只手擱到陸質腿上,垂著頭眼睛四處亂瞟,就是不看陸質。

  陸質把他手指一根根打開,裏頭是一隻勉強能分辨出模樣的錦囊。

  錦囊的形狀可辨,但針腳之粗糙簡直從未見過。若非要挑些好處出來,那只能是做的人用心,即便歪歪扭扭,也可看出縫的結實,沒漏一點空。

  再次,口上的抽繩也很成功,而且錦囊的右下角,還用五針艱難地繡了一個“蘭”字。

  紫玉蘭、紫容,這五個字裏面最簡單的一個字。

  這人真是被為難壞了。

  “我很喜歡。”陸質道。

  他利索地取下了隨身帶著的那個,將兩方小印倒出來,換進了紫容縫的那個裏頭,又好好地系了上去。

  紫容的手還朝上半握著搭在陸質腿上,陸質弄完,也不見花妖轉過頭來,他只好伸手去抱。

  紫容不配合他抱,但也沒躲,垂著頭任人動作。最後坐在陸質懷裏了,被陸質湊在耳朵跟前說了好些酸話,才頂著一張通紅的臉抬起頭,小聲說:“我知道我做的太醜了……要不然,要不然你給我,我重做一個……”

  陸質避開他肚子緊摟著他,很親熱地跟他蹭蹭臉,道:“我不要別的,只要這一個。”

  紫容抿著嘴不讓自己笑,隔一會兒才對上陸質的眼睛,問:“你真的喜歡嗎?”

  “喜歡。”陸質扯過毯子重新把他包住,兩隻手也跟著探進去,再次覆在圓滾滾的肚子上,“喜歡的要命。”

  紫容成功把東西送了出去,心裏高興,又有些小得意,拿軟綿綿的側臉蹭陸質的脖子,“我真厲害。”

  陸質親親他耳朵:“就是厲害。”

  兩個人抱著說了會兒話,紫容困了,陸質才讓他睡在裏邊,自己下地開始吃晚飯。

  嚴裕安在一邊,按慣例把紫容這一日吃了什麼,睡了多久,事無巨細地給他彙報了一遍。最後又說起他們白天收拾著做小衣裳的事。

  陸質道:“玩就算了,正經用的,就在屋裏做,一針一線都要有主。還有,院裏的丫鬟小子,在孩子生下來之前都不許再見外人。”

  嚴裕安答應道:“是,殿下。”

  過了會兒,陸質吃完了,不等下人進來收,他就走小門去了後院。

  現在兩顆小樹苗和陸質已經成了平視的狀態,他記著紫容在睡覺,便輕輕地不敢弄出動靜,只在僅有微弱光線的夜色裏定定看了一會兒。

  他馬上就要出門,兩個小傢伙卻長得這樣快,等他回來,不知道已經是什麼樣子。

  其實不在這一兩天,但陸質想著,還是早些跟紫容說,讓花妖有些準備。

  他想到紫容會有些難過,卻不知道是這樣的難過。

  說完之後,原本乖巧臉正正坐著聽他講話的人一下子就垮了臉。看得出來,是沒忍住的那種,從心底最深處難受了起來。

  “容容……”陸質去握紫容的手,“不會很久,最多……最多一個月,回來之後……”

  “你帶我去。”紫容的聲音很小。

  “不行。”陸質拒絕的很果斷,“你這個樣子,還懷著孩子,吃飯和休息在府裏都擔心伺候不好,我怎麼能帶著你到外面去顛簸?”

  “那你別走。”

  陸質無奈,“也不行。”

  紫容垂著頭不說話了,沒一會兒,陸質就感覺手背上吧嗒吧嗒地落上了水珠子。

  紫容哭的沒聲音,陸質沒來得及再安慰,就聽見他忍著哭音小心地求:“我不會給殿下添亂的,你帶著我,不吃飯也行。就是求求你,別丟下我自己走……我、我……嗚嗚嗚……”

  終於還是忍不住哭了起來。

  陸質靠過去,他就歪著身子把眼睛貼在了陸質的肩上,濕意很快透過中衣,濡濕了陸質的肩膀。

  陸質被他小貓樣的哭弄得心間酸澀,心裏湧起些不平的惆悵。

  他第一次希望自己只是個平頭百姓。娶的是最喜歡的人,孩子生下來就名正言順,沒那麼多顧忌。

  但最後還是狠了狠心,他想,封了側妃,紫容最起碼能多些底氣,自己也能更好的護住他。

  陸質拍著紫容的背哄了一會兒,花妖還是小聲哭,他只好道:“不許哭了,太醫怎麼說的忘了?你一哭,寶寶也難受。”

  提紫容肚子裏的那兩個每次都很管用,紫容果然強忍著停下了流淚,但還是在抽噎,抱著陸質的胳膊不住小聲求:“我什麼都能做,但就是你別丟下我走,求求你了……我不行,沒有殿下,我不行的……”

  陸質對紫容從來百依百順,只有紫容沒表現出來想要的,沒有他不給的。

  所以他也實在是從來沒有被紫容這樣求過,還是大著肚子,拿兩條細瘦的胳膊抱著他的,淚眼朦朧的求。

  陸質忍住喉頭的發緊,過了會兒,只說:“你乖,聽話。”

  他這樣說,紫容咬著的下唇就開始不受控制的顫抖,下巴也跟著抖,眼淚又不停地往下掉。

  花妖也許是想起來去抱陸質,卻因為身體沉,又狼狽地坐了回去。他看了眼陸質,抱住膝蓋埋頭哭了起來。

  就這麼耗了好幾天,這件事說一次,紫容就要哭一場,一點進展都沒有。

  直到陸質要走的那天,紫容都沒鬆過口,只說“你帶我去”、“那你別走”,再說就是哭。

  他好不容易才勉強能習慣陸質一個白天不在家裏,但還總有個盼頭。等著太陽落了,天黑了,殿下就回家了。

  可現在陸質說要走一個月,他不知道該怎麼等。

  車馬早都備好在等著,陸質卻脫不開身。紫容兩隻眼睛腫的像桃,抱著他的胳膊哭的可憐。

  陸質的心揪著疼,卻緩聲問:“容容不聽話了嗎?”

  紫容就哭著說:“我不聽話我不聽話,我就是不聽話,嗚嗚嗚……”

  可最後還是走了。陸質上馬車前回頭看了一眼,紫容跟到了門口,被玉墜護著,防他跌倒,也防他衝出去攔。

  到那會兒花妖倒沒再想攔他,只是站在那兒無聲哭的厲害,瘦削的身體上挺著一個圓潤的肚子,裏頭是他的兩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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