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豫王吩咐了一聲,說後院要搭座葡萄架,下邊兒的人便挖空心思去找。
太嫩的不行,這個時節花期已過,且葡萄的花原就沒什麼好看的,別到時候主子起了興要看個結果子都不成。
可太老的也不行,府邸建起來是要長長久久住下去的,院兒裏的草木不過四五年就枯了,可不是什麼好意思。
就得選個剛剛好的,最後選中送來的這一株葡萄藤藤齡五年,正是長勢好的時候。
春天栽下,胞生嫩葉。葉有五尖,周邊俱鱗齒狀的細小凸起,葳蕤疊生,到這會兒已經連成了片。連同架子一起被花匠挪過來,纏繞的藤須都分毫未損。
內務府管這一塊兒的對嚴裕安交代良多,還道,葡萄多子,王爺府上沒用椒房,許是把意趣兒放在這兒了,可得小心看護。只要冬日裏好好保管,一年又一年,再活個一二十年沒有問題。
嚴裕安還曾把這原話學與陸質聽,夾帶著問了一句內院真的不要花椒抹牆麼,就算討個彩頭,也好聽些。
陸質頭都沒抬,嘴唇一碰,只丟出兩個字:不要。
葡萄架依梧桐樹而搭,兩方一同遮蔽出大片陰涼,未曾走近,便可感清爽。
架下放置一個可鬆鬆容納兩人的籐椅,上面鋪著一層厚厚的毯子,零散著幾個軟枕。紫容熟門熟路地走過去坐下,撐著扶手仰頭看著上方密生的深綠葉片招呼陸質:“快過來,你看,上面是不是結葡萄了?”
葉間隱隱可見綠豆大小的果實,只是顏色與葉片太過相近,眨個眼的功夫便尋不見了。
“這會兒是該結了。”陸質不去往籐椅上坐,轉而去了梧桐樹上架著的秋千上晃悠:“看得見果子後,應當用不了多少天,便可眼見著它熟。”
“哦。”紫容從葡萄架下探出頭來看向陸質,叫了一聲:“殿下……”
“嗯?”
“殿下過來,一起在這裏坐。”
陸質揚了揚眉沒說話,紫容便拖長了音調繼續叫:“過來嘛……”
今日陸質沒穿官服,只著一件居家錦袍。衣料柔軟,不像官服那樣挺闊,樣式也簡單。
但一截修長脖頸隱沒在衣領下,顯出莫名禁欲的感覺,深紫色更托貴氣,襯的他眉目俊朗,陸質偏頭衝紫容略笑笑,稚嫩的小花妖便有些受不住。
勾引完人的陸質移開眼神,拿單足點地,秋千便往前滑出一段,再晃悠著退後。
不過兩個來回,紫容便耐不住起身跑過去,不管秋千還在前後動,就往人身上蹭。
陸質用腳撐住地,單手將花妖抱住,隨他往身上爬,末了故意問:“怎麼了?”
紫容在陸質身上坐穩,仰頭甕聲道:“要親。”
陸質便拿食指在紫容的軟唇上點點,正色道:“現在外面,叫人看著了,成何體統。”
紫容回頭看一圈,後院靜悄悄的,明明一個人都沒有。
他將兩條胳膊吊在陸質脖子上,轉回來將側臉貼在陸質頸窩處,不再說要陸質親的話,只把嘴嘟著,氣哼哼的樣子。
陸質一手抓纏裹了綢布的秋千吊索,一手牢牢攬著紫容的背。秋千晃動的幅度很小,每次到了一個地方,就會有從枝葉間透過的一線陽光晃的人睜不開眼睛。
紫容在陸質懷裏趴著,來回晃蕩一會兒,就忘了生氣,陸質低頭同他蹭臉,就嘰嘰咕咕的笑起來,眉眼彎彎,頰上酒窩深深,引得陸質當真親了下去。
兩個人黏糊在一處說小話,耳邊偶爾有一兩聲蟬鳴並鳥啼,竟就把一上午的時辰晃了過去。
用過午飯後,紫容便跟著陸質進暖閣歇晌。
陸質枕著一條手臂側臥在榻上,紫容坐在他旁邊,手裏拿一副九連環鼓搗。
玉墜同夏雲秋月在屋裏伺候,平日裏陸質不在,就是她們陪著紫容玩,所以同紫容一點不生分。
但眼下陸質在跟前,幾個丫頭就成了恭恭敬敬的樣子。連玉墜尚且不敢多言,夏雲秋月更是。
紫容往後靠靠倚著陸質,舉起手中解了一半的環對玉墜道:“這樣對麼?”
玉墜離得有些遠,定睛看了會兒,才福身道:“回主子的話,奴婢看著是對的。”
“哦……”紫容又低頭鼓搗,但解到這裏就再也接不上了,他急的皺眉,往常就是玉墜同他一塊,這會兒便自然而然地叫玉墜:“你上來幫我看看,肯定前面有哪里錯了。”
玉墜哪里敢,但是紫容叫了,又不可能不動。她應了一聲,慢慢往前挪,一面偷眼看陸質的臉色。
但陸質依然原樣側躺,由紫容舒舒服服的靠著,並沒發言。玉墜只好挨過去,但沒敢像往常那樣坐在邊上,只站在一旁低頭看紫容手中的九連環。
“你看看……”
紫容往前湊湊,同玉墜挨得愈發近。兩個人研究了好一會兒,往常玉墜很快便能看出癥結所在,但今日許是在陸質跟前,她心裏發怯,就怎麼都找不出錯處。
紫容背對陸質跪坐著,身體前傾,兩手撐在前面,便從後頸到臀部勾勒出一條讓人喉幹的線條。
“容容,過來。”陸質突然開腔:“我幫你看。”
紫容很聽話,聞言便乖乖回身爬到陸質身邊,小心的把東西遞給躺著的陸質,苦惱道:“到這裏就不行了。”
陸質嗯了一聲,伸手把他從後邊垂下來的一縷頭髮理好,道:“我教你。”
聞言紫容立刻認認真真的坐好,盯著陸質拿著九連環的手,看他要怎麼弄。
屋裏早用上了冰,但可能還是有些熱,紫容的臉微微發紅。歪著頭看人的圓眼睛格外靈動,肉嘟嘟的嘴唇翹著,陸質看了兩眼,便起身把人背對著他抱到了懷裏。
他手裏一面解,一面講著方法。但紫容的注意力沒集中多久,身子便發了軟。花妖的屁股往前躲,意圖躲開陸質動作曖昧的磨蹭,聲音微微發抖:“殿下……不是要教我、教我……”
紫容是貼著陸質胸膛坐在他懷裏的姿勢,被他從後面低頭細密地親著耳朵和側臉,說話時的熱氣噴灑在耳後那塊敏感的皮膚上,渾身都在細細打顫。
“嗯。”陸質嗓音喑啞,親吻沒停,一路往下蔓延到花妖嫩白的頸間。
說話間,陸質手裏的九連環就解了,剛才擺弄九連環的手便利索地鑽進了紫容的衣服,輕輕重重地揉捏,“教你,這次好好的學,不許再哭。”
三個丫鬟早在陸質叫紫容的時候就退了出去,屋裏本該是靜謐的,壓抑的喘息和綿軟的呻吟卻不停歇的響了一中午,中間夾雜著小花妖帶著哭音的求饒。最後一次時,陸質將紫容面對面抱在懷裏,實在是太深太快,紫容第二回 真刀實槍地被這樣,實在受不住,哭的厲害。
陸質結束後好一會兒,懷裏的人還在一抽一抽的打哭嗝,整個人汗涔涔的,滿臉潮紅,一副被欺負慘了的模樣。
陸質扯過榻上疊的整齊的毯子把紫容蓋住,輕輕地幫他擦眼淚,動作溫柔,嘴裏卻說:“不是說這次好好學,不許哭的嗎?”
紫容癟著嘴抽了下鼻子,想起剛才陸質弄他時那股狠勁兒,又是害怕又是委屈,眼皮子一碰,便又掉下串淚來。
看他還哭,陸質便忍不住笑,心裏也覺得自己混蛋了,卻不後悔。豫王殿下食髓知味,花妖軟軟糯糯的味道實在太好,再來多少次,他都不覺得自己能控制住不弄哭他。
但弄哭了得哄。
陸質顛了顛腿,這回不止動作,連聲音也溫柔起來:“生氣了?不舒服?”
紫容紅著臉、抽噎著搖頭,陸質再問幾遍,才小聲道:“沒有生氣……舒、舒服……”
“唔。”陸質慢慢地順著紫容的背,想起之前在宮裏這人一天天使著勁兒撩的那個樣子,再看現在委屈的模樣,不免失笑,低頭在他耳朵跟前解釋:“那樣弄你,是喜歡你,不是欺負你,知不知道?”
紫容的衣服早被扒光了,光溜溜坐在陸質懷裏,剛蓋上的薄毯滑下去一些,便露出佈滿紅痕的肩頭和鎖骨。陸質跟著眸色一深,把毯子重新拽起來,又溫聲問:“疼不疼?”
紫容探出手來找到陸質的握住,說:“不疼。”
兩個人靜默坐了一會兒,紫容才慢慢找回些力氣,不再軟的立不住骨頭。他回身抱住陸質的腰,把側臉貼在陸質肩上,小聲控訴:“殿下太凶了……”
陸質伸手輕撫花妖還在發燙的面,在喉嚨裏悶笑一聲,道:“不凶你才要哭,哭的比剛才慘多了。”
他想想,意味深深地補了一句:“哭著求我凶一點。”
紫容心裏大概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上次就是,開始的時候,陸質總是特別溫柔,溫柔到紫容都有些……有些心急。
花妖不願意承認,只哼了一聲,哭過之後還帶著鼻音。陸質沒聽出生氣,只聽出這人軟著勁兒的嬌氣。
不過中午這一趟鬧的確實有些過頭,等紫容緩過勁兒來,被陸質抱著去清理的時候,外頭已經夕陽西下,五彩絢爛的霞光佈滿了天幕。
紫容被抱著進去,抱著出來。進了寢屋被陸質放在床上就不願意了,張著手還要抱。陸質俯身在他紅紅的鼻尖上親了一下,出去吩咐嚴裕安晚飯要清淡,才回來上床,讓紫容如願以償的趴在他身上休息。
“越來越嬌氣,你要睡在我身上,還要這床有什麼用?”陸質兩隻手揉著紫容的腰,裝著硬聲訓道。
這會兒紫容身上懶得很,正好被陸質揉的舒服,才不管他語氣怎麼樣,耍賴道:“殿下要睡床呀,殿下嬌氣,容容用不著床。”
他在陸質身上趴著,卻趴的不很老實。過一會兒不那麼累了,便開始胡亂扭,很快將陸質的中衣在胸膛處蹭開一條縫。
整齊的肌肉露出些許,紫容便伸手去摸,一面摸一面將衣服扯的更開,被陸質用胯頂了一下,問:“還要?”,他才心虛地收手。
平常陸質少在家,這難得的一日便被徹徹底底的黏糊了過去,兩個人除了耳鬢廝磨,一件事兒沒幹。有從大理寺送過來的公文,也被嚴裕安暫時擱在書房摞了起來。
晚些時候,紫容正坐起來就著陸質的手喝藥膳,喝一口吃一個蜜棗,外頭嚴裕安請示有事要回,被陸質叫了進來。
嚴裕安打小在宮裏長大,是伺候過先皇后的老人,這晚他的面色卻有些難掩的難色,眉頭緊蹙,平常總帶著的笑也沒了。
“殿下,宮裏剛傳出來的消息,說是今日進宮的烏孫國大皇子,剛在晚宴上……直接請求皇上,要娶元青郡主為皇妃。”
沒說求親,直接指了人,要元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