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還道只偷偷看著他就夠了,會把心中背德的情愫藏起,而後到了年紀,便各自婚娶……然而自己怎能忍受大哥和別人成親?只是略幻想,有位小鳥依人的姑娘站在大哥身側——他就要發瘋了,他又怎能甘心與顧擎只做伯塤仲篪的兄弟?
他想與大哥互訴衷腸,日夜相伴,而所謂“妻子”能做的事情,他也能都滿足大哥的……
想到這兒,葉茗歡羞得眼睛都濕透了,頭垂得低低的不願看人。
後糊裏糊塗地告別了二姨娘,和大哥一道回香梅院的路上,還想著,他是早喜歡這個男人,喜歡得不得了了罷,否則怎會屢次做那與大哥尤雲殢雨的好夢,又怎會在揚州客棧,同床共枕時,夜夜下意識地鑽進他懷裏睡覺?
那頭顧擎瞧著少年的臉色變化萬千,一會兒苦惱,一會兒害羞,一會兒再惆悵,轉而又暗自欣喜,心下多少猜到他在想什麼。俄頃,將人挪到床上坐好,從一旁楠木槅子上取下垂薹膏,伸手就要去扯葉茗歡的領口。
前十幾日裏,顧擎日日守在他身邊,瞧著他的身子,幷將那些服侍的活都攬了,將葉茗歡照顧得無微不至。每每上藥時,幾乎將他的身子摸了個遍,算來也有幾十次了,而少年如今依舊會羞得面紅耳赤。
葉茗歡的皮膚嫩得很,稍微碰一下都能出個紅印子,有一些小傷小病的,更是容易留疤。現下雖痘疹已癒,然那些痘痕還未褪乾淨,顧擎仍是每日揪著他塗藥,自然那幾分齷齪的私心不提。
“大哥,我自己來……”
葉茗歡咕噥著,強自按捺著羞意,磨磨蹭蹭脫下衣服,欲做出一副妖嬈婀娜的美人半褪衣裳的姿態,半遮半掩,侑觴媚寢,希望大哥能被他迷住幾分。卻因動作生疏,神情羞赧,和著那清俊純情的相貌,倒是演繹出另一番別樣的媚態來。
看得顧擎那叫一個神魂激蕩,面上卻不顯,旋即一把將少年按倒在床上,雙手有意無意地在瑩白的皮膚上一通遊走,而後中規中矩地抹上薄藥。
又是一番令人臉紅心跳的磋磨,待上完藥,顧擎偏讓他裸身仰躺著,等藥膏自然吸收、風乾才罷。葉茗歡臉皮薄,還是將小衣輕輕攏上了,而後佯作假寐,半晌,聽得大哥喟嘆一聲,幽幽道:
“……莫難過,大哥不會結婚的。”
像是早知道他的心事一般。
葉茗歡如遭雷殛,猛地坐起,瞪著顧擎,“……為何?”
顧擎撫了撫少年的側臉,又順著他的側頸,遊移至纖細的手臂,最後癡癡纏纏地與他的五指交纏。
“雖此時四方安定,可何時會有韃靼蠻子、邪祟妖魔來犯猶未可知。大哥身為統帥,隨時都要上戰場的。”
“戰場萬變瞬息,生死難定……未來任何一天,或有一封書信,我便要遠赴邊疆,再不知歸期。大哥不願白白拖累一位好女兒。”
葉茗歡聞言,心中一時又是悲涼,又是苦楚,遏制著不去深想,但只聽了顧擎的這句話,眼淚就已止不住地滾出眼眶,劈啪砸在二人交疊的雙手上。
“大哥……”葉茗歡死死扣緊顧擎的手指,另一手抓著男人的衣袂,咬牙,“大哥……”
儘管他什麼都懂,卻還是像孩童一樣撲進顧擎懷裏,囁嚅著:“大哥不要上戰場……”
“不要大哥走……不要看到大哥流血受傷……”
不想失去大哥……
一旦想到大哥遠赴疆場,浴血奮戰,他就心痛到要死去。甫一認清了自己的感情,那些情緒也似再沒了束縛,無所顧憚地宣泄出來,讓他只覺哪怕與顧擎分離一秒,便心痛如絞,世間萬事亦變得了無生趣,唯有在大哥身邊才好。
“大哥不要去打仗,不要……”
顧擎眸中的悄愴一閃而逝,他拍了拍葉茗歡顫抖不已的肩膀,半是揶揄半是無奈道:“那怎麼辦?不如,茗歡親我一口,大哥再考慮去是不去領兵打仗。”
別說一個吻了,就是要挖他的心也別無二話啊!
葉茗歡毫不遲疑,仰起脖子就去啃顧擎的面頰。
——其實他更想不顧一切地去親大哥抿緊的薄唇。
“哦?茗歡這樣聽話。”顧擎摸了摸側臉殘留的口涎,笑得一臉饜足,“再親一口?”
葉茗歡巴不得如此,扭股兒糖般纏上去,捧著顧擎的臉,換到另一側,對著那突起的顴骨又親又舔,像是一隻飢渴衝動的小獸,到後來,竟無端端舔出了幾分情欲的味道來。
少年卻毫不自知,一心想著大哥竟給了他這個機會,他定要親個夠本兒才行!心中欣喜若狂,能這樣正大光明地親近大哥,真好,太好了……
他貪婪地親吻著顧擎,一隻手在男人臉上來回撫摸。蔥白的指尖依次拂過他濃密的眉,修挺的鼻梁,略乾燥的皮膚此時全被親得濕漉漉的,一塌糊塗……
嗯?
葉茗歡閉著眼,一面細細親吻著,一面將顧擎的臉仔仔細細地摸了又摸,愈摸、面色卻愈發古怪起來。
他雖不懂摸骨辯形,可這五官,為何如此熟悉……?
好似那夜,趁那賊人還未制住他的手時,他便一邊承受著器物的操弄,一邊將男人的臉細緻地摸了個遍。
濃眉,高鼻,薄唇——
“真是妖精……”
顧擎早被葉茗歡親得下身硬如鐵棍,飽含情欲的低沈聲綫,忽的沈沈啞啞地在少年耳邊嘆出。
這聲似調情一般的媟語、這聲“妖精”,是那夜晚的男人狎戲他時,總愛說的話。
葉茗歡如猛遭轟雷掣電,駭得身子一抖,忙一把推開顧擎,怔怔地瞧著他,像是要透過大哥的皮囊,看到藏在他內裏的秘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