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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嫡子攻略》第52章
第52章 小廝

  四月,蜀川的天氣已經不算涼爽, 林彥弘睜開眼睛, 只覺得身上出了一層薄汗,再加上頸側有個毛茸茸、軟乎乎的小東西緊緊貼著, 更加覺得燥熱。

  他想, 此刻自己的臉肯定是紅的, 因為那裡正在發燙。

  昨夜裡,他又「夢」到那個看不清長相的男子, 和他的那匹銀狼。

  還是那個水潭邊,還是那棟木屋, 還是那個石桌、石椅,整個空間被籠罩在迷濛的白霧之中,讓人無法清晰地一探究竟。

  林彥弘曾試圖走近一些,卻發現自己無論如何也無法移動雙腳,只能眼真真看著不遠處的人,和他的狼。

  實在不怪林彥弘覺得這個大傢伙是屬於那個男子的——要不然身為猛獸的它, 怎麼會心甘情願如此「乖巧」地待在一個人身邊……

  那頭銀狼一開始趴臥在地上,似乎不想搭理那個人, 但它身後來回掃動的大尾巴卻昭示著這個大傢伙內心的不平靜。

  過了一會兒,那個人蹲下身來,用手輕輕摸著它的背, 他應該開口說了些什麼,讓銀狼的大尾巴都停止了擺動。

  然後銀狼終於睜開了眼睛,林彥弘甚至可以透過霧氣看到那雙湖綠色的狼瞳, 深邃而危險。

  但那個人卻一點也不懼怕,反而用雙手捧著它的大腦袋,親暱地揉了揉它的臉。

  銀狼往前湊了湊,那個人沒有躲,於是被它舔了個正著。

  大概是覺得親暱得有些意猶未盡,銀狼乾脆又湊到他的頸脖處蹭了蹭,還把一隻毛爪子搭在了男人的腿上。

  這一人一狼明明沒有擁抱,卻給旁人一種他們正在交頸相擁的錯覺。

  不過銀狼蹭著蹭著就開始往那個人身上撲,他被它撲得重心立刻就不穩了,隨即往後倒下,坐到了地上。

  然後那個身長比一人還高的大傢伙就馬上撲到了他的身上。

  那種渺小的人被猛獸撲倒的感覺,讓站在一旁「圍觀」的林彥弘感到心驚肉跳。

  不過身為銀狼的主人,那個人顯然並沒有驚慌失措,他伸手,順著那隻大傢伙的臉,脖子,腰背這樣揉下來,似乎還笑了起來。

  林彥弘雖然看不清那個人的臉,但就是覺得他那時在笑,而且笑得非常開心……

  那匹銀狼顯然也很開心——因為它開心得連尾巴都藏不住了,大幅度地甩來甩去,甩得人眼花繚亂的。

  雖然他們貼在一塊兒,但是林彥弘知道那大傢伙腿上用著勁兒,並沒有真的壓在他身上。

  見他們如此親暱,林彥弘不禁想起了自己和李景承。

  有時候林彥弘會想,如果李景承不是先祖返魂,而是一隻真正的小狼崽,那它還會這樣親近他、依賴於他麼?

  它會不會像一隻真正的野獸,始終對人保持著戒心,而且一旦長大,就不再願意被控制於這小小的方寸之地。

  也許,它會想銀狼的先祖一樣,馳騁在雍國一望無際的大草原上,很快就把一個叫林彥弘的人忘掉了。

  每每想到這裡,他的心就有些微微刺痛,他把這種莫名不捨的感情歸咎於兩人額朝夕相處。

  在一個特定的時候,兩個孤單的人(狼)相遇了,然後忍不住對對方產生一種憐惜之情。

  然而,就在林彥弘在自己的「夢」中想東想西的時候,他的目光不經意地瞥過遠處的那一對,發現銀狼還在把那個人撲在地上。

  只是一人一狼之間剛剛還能看到縫隙,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變得完全的「親密無間」了。

  那個人把手抵在銀狼的胸口,好像是在把它往外推,但那個大傢伙這個時候卻變得一點也不聽話了,硬是要往人身上湊,甚至還開始在他身上小幅度地磨蹭,看上去……看上去莫名讓人臉紅心跳起來!

  林彥弘的身體情不自禁地後仰,想往後退兩步也不行,他只有將目光轉移到別處,但還是覺得臉頰無端地發起熱來。

  時間在慢慢地流逝,他總覺得自己的耳後癢癢的,伸手去摸,卻又沒有發現任何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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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這種略帶羞恥的疑神疑鬼中,林彥弘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回到了現實,反正等他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他出了一身的汗,只覺得全身都黏糊著,十分難受。

  微微側頭,林彥弘的臉頰碰到了小狼崽的小腦袋,絨毛的觸感在冬天自然是舒服極了,但到了快要入夏時分,就不那麼「可愛」了。

  小傢伙昨夜裡鬧騰了很久,現在還在睡覺,小嘴巴微微張開,發出很輕很輕的呼呼聲,看起來真是個很乖很乖的寶寶。

  然而,在腦中放空了好一會兒之後,林彥弘才慢慢想起來,昨天他陪李景承下了好久的棋,結果這位裕王世子半途變成了小狼崽子。

  就在林彥弘以為這個小東西是要睡覺的時候,它卻開始用小爪爪推著棋子走,端的是一副認真謹慎的小模樣,看上去一點都沒有偃旗息鼓的意思。

  於是,林彥弘就這樣無奈地對著一個肥嘟嘟的毛球,又下了快一個時辰的象棋,直到琥珀輕輕敲門,詢問大少爺為什麼這麼晚還不睡覺的時候,林彥弘才得以收起棋盤。

  等他把裝著棋盤的盒子收到屋裡的櫃子裡,再回過頭一看,好傢伙,裕王世子又回來了。

  現在李景承已經可以控制自己的先祖返魂,所以睡覺的時候他多半會變成小狼崽,這樣就可以找個好位置,挨著林彥弘睡。

  雖然以前也不是沒有過臨睡前恢復人形的這種情況,但那時候他是控制不了,沒有辦法的,所以林彥弘並感覺彆扭。

  但這次他卻明顯是主動的,這就讓人覺得有幾分奇怪了。

  在林彥弘說了幾次,讓他變回來,但裕王世子都裝聾作啞之後,林彥弘也不能開門走人、到別處睡去,所以只好勉強躺下來,合上被子。

  等看到某人對著他蜷縮在旁邊,看上去可憐兮兮的,林彥弘頓時心軟了,情不自禁伸手拍拍他的頭,跟他道晚安。

  李景承見他不生氣,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而林彥弘並不知道,在他睡著之後很久,還有一雙眼睛,在黑暗中發著幽幽的綠光,就這樣盯著他看。

  ……

  因為身上都是汗,林彥弘起身之後就在淨室沖了個涼。

  等他清清爽爽地走出來準備吃早膳的時候,發現小狼崽醒了,正坐在床上,一臉懵懵地發著呆,看上去還沒有完全清醒。

  林彥弘沒好氣地走上前去,捏了捏它的小爪子,結果小傢伙立馬清醒了,然後林彥弘就被它纏上了。

  「嗷嗚嗷嗚~」小狼崽用小爪爪指指桌子上的醬肉包子,示意林彥弘「準確」投喂。

  林彥弘裝作沒有看見的樣子,把桌子上配粥喝的一小碟青菜推到它面前:「吃吧。」

  小狼崽:「……」

  當然,最後脆脆的青菜還是吃了兩片的,但小傢伙也就著林彥弘的手,吃掉了半個包子和一小碗瘦肉粥。

  然後林彥弘就帶著小傢伙念了會兒書,給他講了一段孝經故事。

  到了巳時,齊溫博和雙生子果然如前幾天一樣,來院中叫林彥弘出門,他們說好的今日去城中湖的船坊上聽曲品茶。

  林彥弘跟著三位表兄往外走去,走過了月門的時候,似有所感地回了頭,就看到小狼崽跟著自己走到了月門,卻很聽話地沒有跟出來。

  他與它就這樣隔著門洞相望,林彥弘心裡又莫名地抽痛了一下。

  這時候齊溫博見他停了腳步,疑惑地問:「怎麼,落了東西嗎?」他順著林彥弘的目光看過去,卻什麼也沒有看到。

  林彥弘轉過身來,輕輕地搖了搖頭:「沒,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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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比於雲水郡,蜀陵郡更靠近梁境腹地,其郡府蜀川城單從佔地來看,比雲水郡府雲陽城要略大一些。

  蜀川城的東部有一天然的城中湖,是聯通了清水河的內湖,有不少船坊停靠在岸邊,供人登船遊湖賞景。

  齊溫博兄弟帶林彥弘去的就是其中一艘以品茗聞名的私家船坊,而且是衝著他們家的蒙頂甘露而去。

  「船坊的主人原本是蒙山人,後來到蜀川做生意,建了這艘船坊,」

  齊溫博跟林彥弘介紹道:「你看到的這些字畫,都是蜀川的文人在此品茗,欣賞茶藝之後留下的墨寶,船坊主雖是商人,但是個儒商,立下規矩,若是來客能留下好詩好詞,就分文不取,還另贈香茗。」

  他看了一眼心不在焉的林彥弘,繼續道:「能夠在此留名的文人不多,都是真有才學的雅士……蒙頂露芽春味美,湖頭月館夜吟清。煩酲滌盡沖襟爽,暫適蕭然物外情……好詩,好詩。」

  林彥弘從出了門,心裡就裝了事情,就算上了船坊,還是沒有回過神來,眼見三個表兄已經盯著船坊上的詩文開始品詩,他卻恍恍惚惚,不知所云。

  「四位這邊請。」船坊上的夥計身著青衫,與內中裝飾一般清雅,看上去頗有幾分出塵的味道。

  他將林彥弘等人領到了船坊三層的某間,請他們在裡面稍作休息,然後輕輕退出去,似乎要為他們準備茶藝。

  蒙山有五峰,環狀如指掌,曰上清,玉女,井泉,菱角,甘露。

  相傳蒙山寺院中有位普慧禪師,在上清峰上栽種了七棵茶樹。這七棵茶樹高不盈尺,不生不滅,春生秋枯,年年發芽,歲歲採茶,雖產量極微,但採用者皆可有病治病,無病強身,故而被人們稱作「仙茶」。

  之後,蒙山每歲采仙茶七株為正貢,蒙頂仙茶遂聞名天下。

  其實,蒙頂名茶種類繁多,有甘露、上清、菱角、蒙頂黃芽、石花、玉葉長春、萬春銀針等,皆為不凡。

  但其中蒙頂甘露品質最佳,也是貢茶中的佼佼者,平常人能吃到的蒙頂甘露極少,若非這船坊主人有蒙山背景,恐怕也拿不來這份例。

  雖然說起金銀就難免落了俗,但林彥弘知道,就這樣在船坊上走一遭,足夠他們在蜀川城的大街小巷吃上幾年的小吃小食。

  齊府幾代積累,比起林氏更要根深蒂固,家境殷實,齊溫博帶小表弟來品茗,只不過知會了母親和叔母,茶資只用記賬。

  等船坊的茶藝準備妥當,林彥弘才終於把注意力轉到了眼前。

  齊溫博不疑有他,還主動跟小表弟介紹道:「蒙山派茶道分龍行十八式和天風十二品兩大派,一剛一柔,一武一文,一動一靜,堪稱蒙山派雙壁……不過,那龍行十八式茶技,是禪茶獨創的獻茶技藝,只在蒙頂山僧人中流傳,想要見識一番,只能去蒙山山寺了。」

  「所以,我們這次所見,是天風十二品?」

  齊溫博點點頭:「這船坊每日只獻一次天風十二品茶藝,父親早在一個月前就訂了此處,會去怕要問你觀感呢。」

  他說話的時候嘴角帶笑,明顯是在逗弄眼前的少年。

  與這位大表兄相處數日,林彥弘已經能夠應付他的「風趣幽默」,於是鄭重地答道:「還請兄長做個好頭,若是舅舅問起,兄長先答,我在後面點頭稱是就好。」

  齊溫博聞言,看著眼前這個俊美少年,竟然沒有一絲被戳穿而要臉紅的意思,反而笑得更加燦爛了:「你倒省事。」

  不過,等獻藝者進來了,他們立刻斂去玩笑神色,開始專心致志欣賞茶藝。

  只見那位居士先是神色莊重地焚香沐手,在輕煙中取天地開闢溟蒙之意,稱之為天地氤氳;其間伴有琴瑟和鳴之音,悠遠綿長;而後以清水洗杯,如瑤池洗玉,又用熱水燙壺,待水氣從從壺嘴裊裊升出,呈紫玉生煙之景。

  隨後取茶,仙茗出宮,再洗茶一次,稱之雨漲秋池,接著將洗過的茶投入茶碗中,如漫天花雨;最後沖水泡茶,加蓋蓄香,作潮滿春江。

  走了這八品,茶居士將杯盞送至林彥弘等人面前,伸手請評。

  只見那杯中茶湯黃中透綠,透明清亮,而且香馨高爽,引人忘情。

  林彥弘和齊溫博兄弟幾人也立刻回禮,完成這最後的四品,即近觀碧波□□,細聞天風飄香,慢品甘露瓊漿,最後再回味這絕妙的茶道、茶藝、茶韻。

  好不容易沉浸在雅事之中,忘記了憂愁,但還沒等林彥弘再欣賞一下這甘醇的蒙頂甘露,他的注意力就被之後的茶點給吸引了去。

  並非那茶點精緻味美,讓林彥弘驚歎,而是這一碟碟看上去就十分可口的茶點,讓他想起自己昨天給小狼崽的許諾——回去的時候會給他帶庄台巷的點心。

  林彥弘:「……」

  所以,他剛剛真的喝了什麼名茶嗎?真的是千金難買的蒙山甘露?

  為什麼他現在滿腦子就是庄台巷的棗糕和芝麻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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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溫博看著神情恍惚的林彥弘,與走在另一邊的齊溫華對視了一眼,皆有些不明所以。

  原本他們還沒察覺,等一行人準備離開船坊的時候,才發覺小表弟的不對勁。

  「弘哥兒,父親到府學去了,這幾日都不會回來。」

  齊溫博還以為是自己那句「問你觀感」嚇到了林彥弘,於是故意提及父親齊光恆的去向,暗示林彥弘,他的大舅舅直到五日府學休沐才會回齊家,根本不會問他品茗的事情。

  「啊……舅舅辛苦……」林彥弘立刻回了一句,卻是全憑本能。

  齊溫博兄弟:「……」這情況看起來有些嚴重啊!

  「弘哥兒,你是不是有些累了?」齊溫博小心翼翼地問道:「若是累了,咱們就先回去,那牡丹明日再看便是。」

  林彥弘聽著「回去」二字,心中一動,但又想到了他們賞花的園子就在莊台巷附近,心中不免躊躇。

  等他注意到幾位表兄皆投來關心的目光,不禁生出幾分愧疚。

  其實,這些時日的行動安排得如此豐富多彩,皆是因為他們想趁自己還在齊家,帶自己多出來轉轉。

  要不然幾位兄長生在蜀川城,什麼小食沒吃過,什麼茶沒品過,什麼花沒見過?又何必每日這麼辛苦,跑出來把他們已經看過、玩過的東西再逛一遍。

  如今,是他們陪著他,但林彥弘自己卻不能投身其中,實在有些愧對他們的情誼。

  想到這裡,林彥弘也不糾結了,他邊下樓梯邊對齊溫博道:「我只是為那茶藝所迷,心中忽有所感,並不覺得累,兄長不用……啊!」

  他「擔心」兩個字都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不小心把自己絆了一下,差點栽倒下去。

  「弘哥兒!」走在他前面,已經走下樓梯的兄弟幾個見狀,心驚不已,都往前邁步想扶住他。

  不過,有人已經快人一步,先伸出手去,將林彥弘抱了一個滿懷。

  林彥弘幾乎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等他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被一雙強健的臂膀摟住,已然安全了。

  他有些懵地抬起頭來,就看到一雙熟悉的眼睛。

  「玄青,你怎麼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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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著有三位表兄作陪,林彥弘出門的時候就沒有帶琥珀,只帶著奶兄玄青。

  但因著昨日的事情,林彥弘出門的時候連玄青也沒有帶在身邊,而是打算讓他留在齊府的客院裡,起碼可以陪小狼崽玩耍一下,或者守著它曬太陽什麼的。

  現在,明明沒有跟著他出門的人,突然出現在自己的面前,林彥弘知道玄青一向聽他的話,所以才更為訝異。

  他的第一反應是:「院子裡出了什麼事嗎?」

  玄青搖了搖頭,回答道:「沒有,就是春嬸擔心你了,讓我還是跟出來看看。」

  還沒等林彥弘奇怪玄青為何直呼春嬸的名字,而且也沒有對他用敬語,這時候齊溫博和齊溫華他們已經趕了過來,連聲問道:「弘哥兒,怎麼樣?有沒有傷到哪裡?」

  林彥弘這才想到,自己竟然在這麼平緩寬敞的樓梯上差點摔了跟頭,再看到周圍又有這麼多人,頓覺臉熱:「我沒事。」

  齊溫博聽他說沒事,頓時鬆了一口氣,而後率先察覺到他的赧然,明白小表弟為何不自在,於是開口道:「沒事就好,時辰也不早了,我們先去魯園,好在那裡用午膳。」

  眾人聞言,紛紛讓開了路,將剛剛讓少年窘然的事情拋到腦後不提。

  當齊溫博知道玄青是自己找出來的,並沒有覺得生氣,他知道春嬸也是他們齊家送去林府的陪房,又是林彥弘的奶娘,自然對他緊張一些。

  前兩天玄青都有跟著他們,在林彥弘身邊伺候,今日不知為何一開始沒有出現。

  現在他追了過來,不過是護主心切,齊氏兄弟不僅不怪,反而嘉獎了玄青幾句。

  齊溫博說時辰不早了,雖是為林彥弘解圍,但其實也是個實話。

  他們沒有在船坊多加逗留,就坐馬車繼續前往下一個目的地,魯園。

  在九州北方,最負盛名的是洛陽牡丹,而在梁境,最負盛名的則要算堪與洛陽牡丹媲美的川西天彭牡丹。

  其實天彭牡丹追根溯源是由北方引種,而魯園的牡丹則是由川西而來,有國色天香之美。

  不過,魯園著名的,不僅有牡丹,還有花宴。

  席上所有的菜品皆與牡丹有關,不僅色香味俱全,還頗有意境,受人追捧。

  跟雲陽城那「春輝、夏澤、秋延年、冬暗香」四小別院一樣,魯園也是蜀川富商的別院,因牡丹而聞名當地,每年到了四、五月間,就有遊人前往。

  但跟林府的澤芝院仍舊是私院而不完全對外開放不同,魯園已經被那富商修繕成了城中一景。

  只要提前預定花宴,就可以到園中遊覽。

  齊溫博要帶林彥弘去享用的午膳,就是魯園的花宴。

  因著多了一架車,林彥弘就沒有跟表兄同乘,而是帶著玄青單獨坐了一輛馬車。

  剛坐進車裡,林彥弘還沒有開口,玄青就身手敏捷地撲到了林彥弘的懷裡。

  那動作熟練得好像做過無數次。

  林彥弘無奈地道:「你怎麼這樣跑出來了?這是面具?」他一邊說話,一邊用手撫上「玄青」的臉龐。

  「玄青」聞言,並沒有否認,而是語氣輕快地道:「嗯!」

  還是熟悉的眼神,還是熟悉的聲音,但卻不是林彥弘「熟悉」的那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萌萌竹攸的地雷投喂~!(*╯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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