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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妄師》第88章
第88章 同居

  白源一時有些吃不透他的意思, 只能結合他之前的醉話猜測:許木應該是爲了救他而死的, 衛霖對此十分自責,所以才說許木是死在了他手上。

  他心疼地握了握衛霖的肩膀, 勸慰道:“這不是你的錯。”

  衛霖搖頭, 木然閉眼, 無數血淋淋的往事碎片浮光掠影般劃過,將他的記憶染成一片猩紅——

  狹小幽暗的空間。青白的臉上渙散的瞳孔。深可見臟腑的傷口。殘缺不全的手掌。腐臭味道縈繞鼻端。十五歲的少年與死亡耳鬢廝磨, 儘管那是來自於最親近與尊重的人, 依然難以抑制內心深處的驚惶與恐懼。他本能地想要逃離,卻被困在死亡的氣息裏, 不得不用深惡痛絕的方式, 從中挖掘一綫生機……

  一個懷抱包裹了他, 溫暖而堅定,白源的聲音在他耳邊說道:“睜開眼,看我!我在這裏,在你身邊。”

  衛霖打了個激靈, 睜開雙眼。黑暗的潮水被這句話驅散, 來自另一個世界的慘白觸手迫於無奈地鬆開了他, 隨著潮水退回到屬它們的陰森與絕望中去。

  他伸手緊緊抱住面前這個男人,有種逃出生天的慶幸和感動。

  “不管怎樣,都已經過去了……”他喃喃地說,“許木老師用他的生命埋葬了那些東西,我不該再將它再翻上來,哪怕只是記憶的投影。”

  白源愛憐地輕揉他的後腦勺:“是的,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你現在有我。”

  衛霖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借由對方體溫帶來的暖意,將那股心力交瘁的陰冷感覺排出體外。

  “沒事了,你放心。”他拍拍白源的後背,示意對方鬆手,然後朝墓碑深深叩了三下頭,“這十年來,我一直記著許木老師死時的模樣——明明有那麼多鮮亮與美好的回憶,可我卻反反復複重溫著最不堪的那一段,他要是泉下有知,一定很惱火。”

  “讓老師安息吧。”白源起身鞠躬,向衛霖伸出一隻手,“你的平安幸福,就是給他的最好告慰。”

  衛霖默默點頭,握住了情人兼搭檔伸過來的手。

  離開陵園時,他對白源說:“抱歉,我還是對你有所隱瞞,因爲我實在說不出口。或許再等幾年,等我不那麼……”

  白源了然地牽著他的手:“我知道。在你還沒有徹底放下之前,每一次舊事重提,都是再度傷害。你無須說,我也不想問。”

  衛霖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兩人開車順原路返回,到達市區時已經是下午一點多,於是一同在外面隨便吃了點東西填肚子。

  他們離開餐館走向停車場,穿過小巷子時發生了一個意外的插曲。

  一個小年輕朝他們所在的方向狂奔而來,一路上連撞帶推地排開行人和障礙物,活像頭歇斯底裏的犀牛。在他身後不遠處,追著兩名奔跑的巡警,高聲喝道:“站住!不然開槍了!”

  什麼情況,抓搶劫犯嗎?衛霖思考了不到半秒鐘,在那個小年輕擦肩而過的同時,伸手一擒一甩,輕輕鬆松將對方掀翻在地,隨即一腳踩在他後腰上。

  對方極力掙紮了幾下,怎麼也爬不起來,兩名巡警此時已沖到近前,氣喘籲籲地將地上的嫌犯銬起來,說:“謝謝啊,你這是見義勇爲,回頭記得跟我們回局裏做個登記。”

  衛霖無所謂地擺擺手,好奇地問:“他犯啥事了,搶劫?”

  其中一名濃眉大眼娃娃臉的警員隨口答:“不是,尋釁滋事呢。在網吧裏遊戲玩著玩著,突然躥起來發飈打砸,弄傷了好幾個人。”

  另一名穩重些的警員把嫌犯從地上拽起來,打斷了同伴的話:“過來幫個手。”

  小年輕還在不死心地撲騰,掙得臉色通紅、脖頸上爆出青筋,配合著狂烈的神情和憤怒的目光,活像個即將被架上絞刑臺的革命家。他扯著嗓門高叫:“希朗唯薩,教宗至上!你們這些惡靈、褻瀆者,統統都要受到神明的審判,下黑獄去吧!”

  娃娃臉警員嗤地笑起來:“什麼惡靈黑獄的,有病吧。該受法律審判的人是你,跟我們走。”

  他朝衛霖又叮囑了聲“記得來登記見義勇爲啊”,見對方實在沒有做好事留名的意願,只好搖搖手,和同事一起押著邊扭邊駡的“教徒”走遠了。

  衛霖莫名其妙地聳聳肩:“什麼事兒,遊戲玩瘋魔了?”

  全程不置一詞的白源點評道:“癔病。”

  兩人走到停車場,白源問衛霖:“下午打算做什麼?”

  衛霖想了想:“收拾一下家裏,幾天沒住沒打掃了,估計有夠髒。”

  白源:“不是叫你來我這邊,有鐘點工打掃。那邊的房子你要是怕沒人住會髒,租出去也行。”

  衛霖:“這是要長期同居?”

  白源不止想同居,還想拉他同床共枕,故而擺出一副十分堅持的模樣。

  衛霖認真考慮起這個建議的可行性。白源屏息等待搭檔的回答,最後聽到他說“我還是得回家”,心底很失望,一臉的不高興。衛霖看他臭著臉,忍不住笑起來:“我總得回去,打包一下要帶過來的衣服和雜七雜八的東西吧。”

  白源這才雲銷雨霽,臉上泛出了晴色:“我去幫你打包?”

  “不用啦,你去超市買點菜,晚上我下廚。最近老在外面吃,油水太多容易發胖,不健康。”衛霖促狹地捏了捏對方的腰間肉,覺得結實彈性手感好,絲毫沒有發胖的跡象,又趁機多摸了幾下,“以後你負責營養早餐,晚餐我包了。”

  白源極力克制住想把他壓在車子引擎蓋上狂吻的衝動,不想被來來往往的人瞧去了便宜,只抓住他作怪的手,在唇邊飛快地親了一下。

  “動作快一點,別讓我想太久。”白源貼近他耳畔呢喃,語聲低沈而充滿磁性,“否則你身體裏那顆我的心會水土不服。”

  衛霖老臉乍紅,心想:白先森真他媽的又蘇又能撩。

  他破天荒地感到了害臊,竟然一句俏皮話沒應上,轉身鑽進車裏去了。

  白源目送車子駛離自己的視野,開始想念他的衛霖霖。

  ++++++

  洗漱用品白源那兒有一整套新的,不用再帶。筆電、平板、充電器;書籍、手工模型、各種典藏版碟片。一年四季的換洗衣物——呃,太多了,帶一些秋冬的就夠了,不夠還可以回來拿嘛,這種遠赴(嫁)異鄉的心態是什麼鬼!

  衛霖像只準備搬家的松鼠,在一堆櫃子、抽屜和書架之間往來穿梭,花半個多小時,打包了兩個旅行袋。在整理床頭櫃時,他取出了那個珍藏的硬紙盒,打開檢視了一番與許木的合照,以及那本泛黃卷邊的舊日記本,略一躊躇後,將盒子也一幷裝進了旅行袋。

  最後用罩布蓋住了家具以免落灰。他環視一圈窄小而空蕩蕩的房間,有種跟單身狗生活說拜拜的興奮與悵然。

  手機鈴聲在這時響起,衛霖以爲是白源催促,一看屏幕才發現是呂蜜。

  “餵,霖霖,在哪兒呢……還宅在家啊,我說你這些天是要種蘑菇?出來玩啊!明天又要上班了,今晚再不浪,什麼時候浪?”呂蜜的聲音突破一片嬉笑聲、喝駡聲和鍵盤敲擊聲,頑強地擠了過來,“我和大林、小許、滕睿現在在網吧組隊打遊戲,過來玩一會兒嘛,號都給你建好了,晚上一起吃飯。”

  衛霖無奈地笑笑。呂哥的家庭情況他是知道的,平時下了班都在照顧生病的爹媽,只有周日可以輪休一天,由妹妹接手,所以這一天她就可勁兒地玩,宣泄宣泄壓力。自己再三推脫,難免掃人家的興。

  但總不能放白源的鴿子,且不說自己過意不去,光是想到白先森生氣時的臭臉,以及隨之而來的各種小心眼的報復行爲,也夠喝一壺的。

  把白源也拉去一起打遊戲?滕睿的下巴又要掉地板上了啊哈。問題是白先森似乎對網遊沒興趣,看他家的電腦裏,幹乾乾淨淨的一點娛樂軟件都沒有,連背景都是灰色調的禁欲系風格。就算他願意過去,也只能無聊地幹看著吧。

  衛霖有些爲難,想來想去,對呂蜜說:“家裏有客人,我不好出去,這樣吧,你把賬號密碼發給我,下午或者晚上我登錄上去玩玩。”

  呂蜜大驚小怪地叫:“小霖霖,你竟然往自家帶人了?誰他媽這麼有面子啊,這可是我都享受不到的殊榮!”

  衛霖撒了個前後顛倒、無傷大雅的謊,只能繼續圓下去:“是老家來的遠親,不好意思推辭,住一宿就走。”

  呂蜜心粗如麻繩,從來不追究細節,交代道:“我把區號、賬號和密碼發你手機。你知道哪個遊戲吧,《混靈紀元》。哦,陣營別選錯,別選‘教宗’啊,那些陰魂不散的邪教徒太噁心了,記住選‘王權’。”

  通話那端隱約有人插進來一句:“希朗唯薩,教宗至上!打倒禁衛軍狗子!”

  “那邊有頭黑教會豬,臥槽太囂張了,兄弟們,過去削他!”呂蜜扭頭招呼完,沒忘了跟衛霖道個別,“PK了,掛了啊!”

  “挑釁我們?把他裝備爆光!”

  在通話掛斷前,衛霖聽見他的同事們唯恐不亂地起著哄。他搖頭笑了笑,把收拾好的旅行包掛在肩膀上,鎖好門下去開車。

  到白源家時是下午快四點。衛霖摁了下門鈴,不到兩秒門就開了。

  白源站在門口,好像隨時在等候這聲鈴響。他從衛霖肩上接過旅行袋,放在玄關的櫃子上,然後朝衛霖張開雙臂:“要舉行正式的歡迎儀式嗎?先從一個擁抱開始?”

  衛霖笑起來,撲上去擁抱同居室友:“以後的日子請多指教。如果因生活習慣不同産生矛盾,雙方都得努力磨合。”

  白源抱著他旋了半圈,似乎高興到無以復加:“不用磨合,你在這裏想怎樣就怎樣,把整個房子拆了我都沒意見,還給你遞錘子。”

  衛霖見過形形色色的人,甜言蜜語聽得多也說得多,但此刻卻覺得渾身從外到內無一處不熨帖,又仿佛被巨大的幸福感砸得有點眩暈,滿腦子只有一個傻乎乎的念頭——有個男朋友真好啊!

  他毫無顧忌地嗷了聲,一口咬在白源送到他嘴邊的脖頸上,留下一圈深深的牙印。

  白源這會兒被蜂擁而來的多巴胺沖昏了頭,喪失了痛感,滿心只想將挑火的衛霖霖摁在床上法辦。

  衛霖發現他拖著自己往臥室去,笑得直捶他後背:“大白天!門還敞著!白先森你這是宣淫穢道!一會兒晚飯還要不要做了?”

  白源想想也對,是該講究情調,這事太急進了不好,吃完晚飯再做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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