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那個,我想問一個問題。”躊躇了半晌,許佩佩舉手道:“要是紙條上說的都是假的呢?”
“如果這只是個玩笑,那樣再好不過。”
李遠俊毫不猶疑地道:“但是我們沒有別的選擇了。不管紙條是真是假,我們只能按照上面的提示去準備,在我們能離開這個鬼地方前。”
找不出其他合理的理由,眾人只能做好最壞的打算。
為了提防猶大殺人,他們決定晚上住在一個房間,安排人守夜。
不過在夜晚來臨之前,他們還有一個重要的問題要解決,那就是他們的午餐。
“你們誰會做飯?”
李遠俊開玩笑道:“這裏現成能吃的只有麵包和水果,搞不好這是我人生中的最後一餐了,我可不想吃這些。”
“我不會做,我又不是廚子。”2號張威大大咧咧地道:“做飯這種事還要看女的吧,咱們這兒不是有好幾個女的嗎?”
男人們把目光投向了長桌對面,曲藍低下了頭,而猶迪毫不示弱地頂了回去。
“現在流行的是男人做飯,還有現在都是21世紀了,那有女的會專門為了男的學這個?”
猶迪說的很尖銳,搞得白柔不好意思地小聲道:“我會做。”
“嘖嘖,還是白柔妹子溫柔賢慧。”
唐澤故意道:“看來,這人與人還是不同呐。”
“你說誰!”
猶迪眼裏噴火,騰地一下站起來就要跟唐澤懟。
眼看一場爭吵就要挑起,李遠俊趕緊道:“我們一共有13個人,只有白柔一個人做會累壞的。除了白柔,還有誰會做飯。”
“我。”曲藍不好意思地舉手。
“我就說,做飯這是還是女的在行。”
張威用自認為小聲的聲音嘀咕,讓曲藍頓時感到十分尷尬。
其實,在輪到他介紹的時候他就想說自己是個男的。
只是,一個男的穿女裝實在太過奇怪,他怕自己被當成變態,所以暫時隱瞞了沒說。
但沒想到,他在介紹之後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只能繼續隱瞞下去。
唉,性別的事,還是等一會兒,等他做好了心裏準備再曝光吧。
在曲藍糾結女裝事情的時候,其他人仍然在討論做飯的事。
到最後,曲藍、白柔、還有劉剛負責為大家烹製午餐,沐穆給他們打下手。
“沐穆也去做飯,看來他的疑心病又犯了。”路鹿尋思道:“不過他顧慮的也有道理,如果鬼在那三人中間,說不定就會在食物裏下毒。紙條裏可沒寫鬼害人的方式是什麼,謹慎點也好。”
在四人的合力炮製下,飯菜很快就做好了。
只一嘗飯菜的味道,就能知道這幾個人都擅長做飯。
而張威唐澤幾個專挑白柔做的那幾道菜吃,吃的滿口稱讚。
而白柔一邊謙虛地道自己還有待進步,不動聲色地和兩男拉開距離,一邊暗暗觀察端木容的反應,希望能引起他的注意。
午餐結束後,眾人又搜索了一下午,可惜並沒有多餘的收穫,只能暫時停下來,準備吃晚飯。
“老季,你們那組有什麼收穫,我們能從閣樓上出去嗎?”
“別提了,還是老樣子,那些雜物沒什麼用。至於窗戶,那只是個擺設。我和張威兩個人使勁掰扯,也砸不開窗戶。”季勝道:“你們一樓呢?”
“一樣。”李遠俊道:“窗戶和門都打不開,用菜刀砍也砍不壞。我們都是在畫裏,窗戶外面竟然也有太陽,真是見鬼了。”
“咱們不就是撞見鬼了嗎?”季勝笑道:“說不定再過一會兒咱們就能真見到鬼了。”
“對,這可是大發現。要是我能出去,把這事一說,明年的諾貝爾獎說不準就是我的了。”
李遠俊也笑了,他點了根煙,站到窗臺前抽。
說來也怪,屋子與外界隔絕,他的煙也能順著窗縫飄到戶外,不留一絲煙味。
“開飯了。”
聽到喚聲,李遠俊掐了煙,坐到自己的座位上開始吃飯。
等晚餐結束後,眾人就聚集到李遠俊的房間,按照事先安排好的休息和守夜。
“今晚季勝和唐澤、端木容、猶迪守上半夜,我和張威、路鹿、餘雪晴守下半夜,四人一組,萬一出事也有個照應。我再確認一次,這樣安排沒問題吧?”
沒有人對李遠俊的安排提出反對意見,於是守夜的安排就決定了。
接下來,三人一組,大家互相幫助著拿出每個房間裏的寢具,都在李遠俊的房間裏擺好。
因為床難以拖動的原因,所以李遠俊房間裏的床還是只有一個。
於是大家決定把床讓給女生。
反正只有一張床頂多睡兩個人,還十分擁擠,也沒什麼好爭的。
“曲藍,你睡床吧,我睡地下。”
眾女討論了一番,餘雪晴和猶迪表示房間裏還有沙發,她們守夜可以輪換著睡,乾脆不參與她們的討論。
所以今夜床位的分配,主要在白柔、曲藍、許佩佩三個女生之間。
在三人之中,曲藍一致堅持自己要睡地板,讓白柔十分過意不去。
“曲藍,你和許佩佩一樣,都是未成年人,我這個做姐姐的也不好睡床,你和佩佩一起睡吧。”
“不用了,白姐,我喜歡睡地板,真的,我不喜歡睡床。”
白柔的提議讓曲藍大汗。
別人不知道,但他心裏可是門清。
他一個男的,怎麼好意思和女生睡在一塊。
要是真睡到了一塊,等以後他的性別暴露了,他還怎麼做人。
曲藍再三拒絕後,白柔也不好再堅持。
其實她有些遺憾,她還想在端木少爺面前表現出她善良的一面,只可惜曲藍不給她機會,她也不好表現的過於明顯。
三言兩語決定了床位,為了方便管理,眾人決定男生睡一邊,女生睡一邊。
說是女生,曲藍這個女裝大佬其實和男的混在一起完全無所謂。
只是他又不能這麼說,只能依著床睡下,和眾男保持了一段距離,感覺非常憋屈。
“白姐,我們必須要開著燈睡嗎?”臨到睡覺前,許佩佩小聲說:“我打小有個習慣,開著燈睡不著覺,能不能把燈調暗一點?”
“為了安全,暫且忍幾天吧。”白柔悄聲道:“這燈調不了,要不關,要不開。關燈太危險,所以這燈不能關。”
“那我怎麼睡?”
許佩佩知道這不是她鬧的地方,所以她沒有嚷著關燈。
只是一夜都睡不著的感覺實在難受,她就想向白柔討個主意,好讓自己好受一些。
“佩佩,你可以把枕巾折幾道,然後蓋在眼上。”
雖然躺在地上,但因為緊依著床,曲藍還是聽到了兩人的討論。
“我在學校住宿的時候睡得早,所以經常有舍友開燈學習。我不喜歡用眼罩,所以都是用攤子遮眼,這裏沒有攤子,你就先用枕巾試試吧,這樣能讓眼睛好受點。”
聞言,許佩佩往下一看,曲藍已經把枕巾搭在自己眼上了。
許佩佩覺得曲藍說的有道理,就躺下也這樣做,果然好受了些,覺得頭頂上的燈沒有那麼刺眼了。
因為天冷的緣故,大家都是和衣而臥。
雖然每個人都有床墊和被子,被子裏還塞了一層不薄的棉花。
但是房間的溫度實在算不上溫暖,如果脫了衣服睡鐵定會凍著。
所以儘管不舒服,也沒有人脫衣服,都是將近著躺下,先熬過這幾天再說。
“行了,大家都睡吧。明晚還有輪換著守夜,能休息一會兒就休息一會兒。”
明白形式很嚴峻,眾人也沒有心情來個臥談會,紛紛拉上被子睡覺,只留守夜的幾個人睜著眼睛,警惕地盯著門口、以及除自己之外的所有人。
“呼嚕——呼嚕——”
儘管心裏都很不安,但是疑神疑鬼了一個白天,大家還是很累,所以除了神經特別敏感裝睡的,其餘人都很快都沉入了夢鄉。
然後,就有睡相不好的打起了呼嚕,特別擾民。
“張威,你打呼嚕的聲音小點!”
看到床上的兩個妹子睡得很不安穩,正在守夜的唐澤很不客氣地把張威搖醒,也不管他能不能做到。
“你…你誰……幹,幹什麼?”
張威睡得迷迷糊糊,即使被搖起來,大腦還是在當機狀態。
見到唐澤沒有後聞,他一翻身,立時又睡過去了。
“哈,他不在打呼嚕了,這下白柔妹子能睡個好覺了。”
“唐澤,一會兒張威還要守夜。”端木容皺眉道。
“我知道,一會兒李哥他們不是也要守夜嗎?我怕張威影響他們的睡眠品質,總不能因為他一個人耽誤一屋子的人吧?”唐澤給自己辯解道。
索性唐澤的舉動沒有影響到張威,所以端木容就不去再管。
度過了緊張的五個小時,房間裏一點事情也沒發生。
警戒了半個晚上,守夜的四個人精神都相當疲憊。
看到時間到了,他們就搖醒了下半夜值夜的人,讓他們接替自己的位置守夜。
滴答、滴答……
除了此起彼伏的呼吸聲,房間裏只有掛在牆壁上的鐘錶在不停的發出聲音。
李遠俊曾經試過,但和窗戶一樣,這個在每個房間都有的鐘錶根本拆不下來,而且也破壞不了。
於是,他們只好任由它掛在牆壁上,忍受它磨人的噪音。
“李哥,現在五點了,應該沒什麼事了吧?”
張威這人平脾氣暴躁,但也真服李遠俊這人。所以對著李遠俊,他還是有幾分好脾氣的。
“嗯,晚上都過去了,應該沒什麼事了。不過大家都在睡覺,等大多數人都醒了吧。”
李遠俊捏了捏眼鏡裏面的眉骨,神情沾滿了疲憊。
他打心底不願去猜忌這些一起共同患難的人,如果紙條上的東西真的是假的,那無論對誰,都是一個好到不能再好的消息。
“唔——”
有人醒了。
冷不丁地聽到一個女聲,幾人警惕地把頭轉向聲音的來源。
結果是許佩佩從床上坐起來了,這讓幾個男的立時移開了視線。
“那個,我想去趟廁所。”許佩佩不好意思地道:“我一個人不敢,余姐姐,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
除了走廊盡頭的公共廁所外,在每個人的房間裏面也有一個廁所。
但是儘管廁所就在房間裏面,許佩佩一個人也害怕,因為在無數恐怖小說中,出事的永遠都是一個人上廁所的。
“好,你去吧,我給你開著門。”
“但是,姐,這兒那麼多男的……”許佩佩不好意思道:“要不關上門吧?”
“不行,這樣出事了反應不過來。”餘雪晴一口否決:“沒事,就開著門,他們不敢看。”
許佩佩紅著臉,小步跑去廁所。
而餘雪晴也像她答應的一樣,走到廁所旁邊,用手按著門,以免像某些狗血小說中的劇情一樣,在關鍵的時刻廁所門自動合上,然後裏面的人就困在裏面出不來了。
嘩——嘩——
在一陣放水聲中,許佩佩用最快的速度解決了生理大事。
放完了水,許佩佩回頭摸索按鈕衝廁所,結果往馬桶裏一看,她就瞬間冷得連骨頭都凍住了。
“啊!!!!!!!!!!!!!!!!!!!!!!!!!!!”
“怎麼了?怎麼了?”
“發生了什麼?”
“什麼?誰出事了?”
許佩佩發出了一聲尖銳的尖叫,立時驚起了所有還在睡著的人。
聽到許佩佩的叫聲,餘雪晴不管別的,一把就把許佩佩從廁所里拉出來,然後拉扯著許佩佩一起遠離了廁所幾步,這才問道:“怎麼了,你剛才看到了什麼?”
“死,死人了!”
許佩佩崩潰地大喊:“有血,廁所裏有血,還有腸子!我還看到了一對眼珠子!一定是有人死了!”
許佩佩的喊叫提醒了眾人。
路鹿和李遠俊去廁所查看,而其餘的人在四處推搡,都在找到底是誰出事了。
“曲藍,曲藍?趕緊醒醒,出大事了!”
輪到曲藍的時候,白柔怎麼叫他都不醒。
這讓白柔意識到了不對勁,於是她掀開被子一看,驚駭得看見了一幅令人毛骨悚然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