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今天過完後，假期還有三天，他還有三天的時間來思考該怎麼問嚴先生那個問題！

　　宋心很嚴肅地反思了。他面對著嚴先生的時候總動不動就被人弄得面紅耳赤的，明明人家也沒有做什麼過分的事情。

　　不過今天的事好像還是很過分的……

　　他鬼迷心竅栽到嚴紹的懷裡後，身體就僵了。嚴紹先是回手抱住他，接著手就戳到了尾椎上，嚇得他整個人都軟了一下。那隻大掌平按下來，從尾椎順著背脊隔著毛衣向上，一路緩慢地、頗有耐心地撫摸他。宋心好像都能隔著衣服感受到他掌心的溫度，與剛剛摸在自己腰上時一樣，熾熱的，帶著一點粗糙的感覺……

　　他被摸得軟在嚴紹懷裡，哆哆嗦嗦的。男人的手滑過他的後背，到了他的後頸，在那塊纖白細膩的皮膚上抹了一把，彷彿是有什麼魔法，那塊地方立刻也燒了起來。宋心想抬頭說「不」，然而又沒有勇氣抬頭，最後還是嚴紹挑起他的下巴。

　　那張英俊成熟的臉近在眼前，宋心聽見對方說：「你能主動抱我，我很驚喜。」

　　他的聲音像什麼醇香的美酒，飄進耳中麻痺人的大腦。他們的臉互相離得很近，只差一點點的距離，宋心結結巴巴說「嗯」，嚴紹又道：「前兩次的親吻都是我主動，這次能不能由你來呢？不用擔心不熟悉，我會教你的。」

　　宋心就跟被催眠了一樣，睫毛蓋住眼睛，躊躇幾秒鐘。兩個人的身體貼在一塊，嚴紹的手護在他的後頸上，他腦子一熱，聲如蚊訥地說：「那麻煩你了……」

　　他靠近了一點點，用唇貼上對方的，兩個人的呼吸交疊在一起。

　　最後他好像什麼也沒學到，就又是被吻得暈乎乎的不知東南西北了。

　　宋心一直都覺得自己傻，現在看來不僅是傻，意志也很不堅定。這樣子去問嚴先生問題，如果對方願意回答那還好，不願意的話，可能一轉眼話題就被帶偏了，自己還呆呆地反應不過來吧。

　　而且到底應該怎麼開口啊……不管怎麼問都很奇怪的樣子。

　　宋心愁得要命。嚴紹與他接完吻便有電話打進來，嚴紹回書房處理公事去了。他坐著看書，原來就讓他眼花繚亂的英文字母現在變得更加扭曲了，腦子怎麼也理解不了它們的意思。

　　學習學不下去，宋心只好下了樓，決定給兩個小朋友切點水果吃。結果切水果的時候也心不在焉，一不小心割傷了左手食指，刀上的橙子汁水碰到傷口疼得他臉都皺了一下，連忙抽回來吸吮。跑去找來創可貼時，宋心想，不能這樣了。

　　他……他至少要學著對嚴紹有點抵抗力。

　　也不是為了要套話……宋心想，雖然沒什麼實感，但他們已經是「談戀愛」的關係了。談戀愛應該是相互的吧，總是嚴紹在為他做些什麼，他今天偶爾主動一次，結果也變成了這樣。

　　先從學會主動開始吧。

　　一旦定好了目標，宋心就是很有行動力的。接下來的幾天，他就開始努力了。

　　嚴紹只有這一天待在家裡。他禮尚往來給嚴紹送了水果，顫抖著手餵他吃了一塊切好的橙子。對方注意到他的創可貼，問了怎麼回事，又將他的手捉過來輕輕吻了一口。

　　第二天嚴紹要去公司。出門前宋心深吸好幾口氣，問他晚上什麼時候回來，嚴紹報了個時間，彎下腰來與他面對面。宋心手指抓著衣服下擺，大著膽子說了句「我會想你的」，被對方在額上親了一口。

　　晚上嚴紹回來得並不晚，正好趕上吃晚飯。宋心給他夾了兩筷子菜，接到宋瑜的眼刀。第一次在其他人面前和嚴紹有這種「親密互動」，宋心為了掩飾，只好給宋瑜和唐寧也各夾了菜。

　　好不容易鬆了一口氣，嚴紹也夾了一塊魚肉放到他碗裡。

　　宋瑜翻了個白眼，氣哼哼地給唐寧也夾了個肉：「幹嗎老是只吃菜，看你瘦巴巴的，多吃一點！」

　　宋心心虛了。在兒子的面前，總不好意思和人家父親有太多這樣那樣的接觸。飯後宋瑜又抓著他去陪自己玩遊戲，順便逼問道：「讓你問的你問了沒有？」

　　「沒有……」

　　宋瑜都不知道要擺什麼表情了。宋心坐立不安，最後藉著上廁所的借口把小唐寧按到宋瑜身邊，自己跑路了。

　　他直到睡前才敢去找嚴紹。對方正在看書，難得地戴了個眼鏡，面容被襯得更加冷靜，還有了點儒雅的感覺。宋心第一次看見他這個模樣，扒在門邊都不好意思進去了。

　　嚴紹抬眼看他，鏡片上一層薄薄的光，眼睛顯得格外好看：「宋心。」

　　「嗯，嗯……」

　　「這個時間來找我……」嚴紹好似有了點笑意，「是來找我一起睡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