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一戰,誰敗?
射日城外,那所謂的羅刹門中的簡樸小院子內。
風絕情看到了夾在門縫裡的信。
他無悲無喜地看著,許久才起身將它取下。而一直在外面偷偷窺探這邊的風絕十三劍卻松了一口氣,自從從杭湖城回來,主人的情況似乎就比以前好了很多,起碼不會再那樣一副完全陷入絕望的模樣,讓他們不由得輕鬆不少。
他們將這邊的狀況送回無極山,宗主親自回復並嘉獎了他們,看得出來宗主和其餘幾位宮主也很高興。嘉獎不嘉獎他們不在乎,只是希望自己的主人能恢復過來。
但是這一段日子仙魔兩域又集結力量殺往冥宗,絕心魔帝親筆修書一封讓他們交給風絕情,看樣子似乎出了什麼別的事情。但是他們又進不了院子,只能試探著將信從門縫塞進去。
幸好,風絕情將信拿走了。
而在屋中,風絕情靜靜地看著手中的信,一言不發,許久才將其碾成碎屑散落在一旁的暖爐之上。雙眼微合,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
而這一次仙魔兩域再一次聯手剿滅北方邪修,雖然聲勢浩大,但是卻少了兩大勢力的加入。獸族公告天下不會參與,而散修聯盟這一次也沒有參加,雖然散修聯盟是個鬆散的組織,但是經過這麼多年的發展,在散修當中也已經有了相當大的影響力。
所以,當散修聯盟決定不參加的時候,便有一大部分的散修也決定不去攙和,去的也不過是一些看熱鬧的,想要看看金仙靈魔有多厲害,又或者是想看看血妖尊的末路罷了。
所有人都不覺得血妖尊能抵擋的了金仙或者靈魔。畢竟那可是仙魔界的人,論修為都是他們只能仰望的。
可是事實上,並不是如此。
“呵呵……”
一日行軍之中,紫衣突然笑了起來,惹來了白忘意和蘭絕心疑惑地目光。她笑了笑,抬起長長地袖子擺了擺,道:“墨文淵那個急性子居然徑直去找那血妖尊去了,這樣看來豈不是要被他搶先了?”
她起身,對白忘意和蘭絕心道:“你們繼續,我去看看熱鬧。”
話音剛落,她便化作一道紫煙消失。而憑著白忘意和蘭絕心的修為,居然也無法捕捉,徹底失去了紫衣的位置。
不過是靈魔,修為便這般可怕嗎?
“幸好天道不可逆,送靈魔金仙下凡要付出的代價太大,否則下界便真的亂了。”蘭絕心深吸一口氣後緩緩吐出,忍不住感慨。
“那麼上界浪費了那麼多的資源送他們下來的理由,就更加令人在意了。”白忘意眉頭微皺,卻不在討論這件事,沉穩地指揮著門下弟子。
此時七大魔宮有半數空缺,而下任卻尚未成熟,不能接任,白忘意肩上的擔子便更重了。
可是卻又偏偏出了這麼一檔子事,局勢似乎變得愈發微妙了起來。
而千里之外,金仙墨文淵已經到了冥宗總壇,一臉冷厲,一把墨色長劍發出嗡鳴聲,一陣陣殺意已經壓得其中邪修起不了身。
他冷哼一聲,手臂一揮,墨色長劍簡簡單單地刺向矗立在沙漠之中的血色宮殿,巨大的壓力甚至讓整座巨大的建築下沉,眼看冥宗傳承千年的總壇要毀於一旦,一股淡淡的血霧從中飄散而出,輕飄飄的纏住了黑色長劍,居然就這樣將它停了下來。
墨文淵眉頭一皺,臉色微沉。暗中加力將長劍下壓,但是血霧卻依然像是一張網,舉重若輕地將其纏住動彈不得。
“這就是金仙?也不過如此?”一個平靜的聲音響起,仿若由極黑的墨在上好宣紙上勾畫出了的英俊男子坐在血雲之上飛起,眼眸平平地看著墨文淵,根本沒有他下凡以後見慣了的那種敬畏目光。
就是這麼平靜的,仿佛看著死物一樣的目光。
憑空覺得憤怒,墨文淵收回墨色長劍,放開法力限制,他周圍的空間都出現崩塌。本來他的修為不可能存在於這種下界之中,也不能恣意放開全身法力,以免造成生靈塗炭,空間崩塌。
但是淩英的目光卻刺傷了他,他被蔑視目光激怒,再說這荒漠之中也沒有什麼人煙,便放開了法力要一擊將淩英斃於掌下。
但是淩英卻笑了笑,輕輕搖了搖頭,道:“也不過如此嗎?”
“哼!口出狂言!便讓我看看你有何本事?”墨文淵冷哼一聲,揮舞長劍與淩英大戰起來。
當紫衣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卻是一副讓她驚訝的景象。
墨文淵蹬蹬蹬地後退三步,手捂胸口吐出一口血來,而他的墨色長劍因為和血霧多次短兵相接靈性漸弱。而淩英卻只是施施然落在地上,雖然嘴角掛著血絲,卻絲毫不見狼狽。
紫衣妖媚的眼眸中難掩驚愕。論傲氣,她和墨文淵一樣,從不認為在這下界會有人能和他們相比。
可是如今,淩英以事實告訴他們,血妖尊的實力早已能和他們金仙靈魔相比。
甚至更強。
“紫衣?”墨文淵敏銳地發現了多出來的人,低聲道:“來得正好,你我聯手,先將這邪修殺了。”
淩英也轉動眼眸望向紫衣,道:“怎麼?幫手來了?”
紫衣卻搖了搖頭,嬌笑著後退一步,道:“我只是來看熱鬧的而已。”
墨文淵臉色一變,急促罵道:“紫衣!你……”
“你這個榆木腦袋!”尚未等他罵出口,紫衣的傳音入密便已經在他腦海中響起,道:“你們家大人不是真的派你來剿滅邪修的吧?別忘了我們都還有更重要的使命。若是真的滅掉這血妖尊,你我還以什麼理由滯留下界?”
墨文淵一愣,也不再說話了,只是瞪著淩英,盤算了一下現在的狀況。
的確,他和紫衣的目的從某個角度來說應該是相同的,但是各為其主,到了最後必定還是會兵戎相向。此時他和血妖尊拼了一個兩敗俱傷,自己還傷的重些,若是真的聯手滅了血妖尊,到頭來受了傷的自己能不能贏得了紫衣還是另外一個問題。
他默默咬牙,事已至此他只能先放下除魔衛道的大業,先退一步。
雖然不想現在就和紫衣聯手,可是卻能夠跑到她身邊去,做出聯手的樣子,想來血妖尊也不會無謀到想要同時對付他們二人吧?
“若是想要一起上,那便上吧。”淩英嘴角的血氣氣化,化作血霧融入周圍的血霧之中。他淡淡一笑,道:“金仙靈魔都沒有元嬰,那你們煉的是什麼?若是吞噬了,會是什麼味道?”
墨文淵和紫衣都驀地感到背後一寒,終於明白了淩英的目光代表著什麼,那根本不是把他們當人看,那種目光就是人看著牲畜的目光。
“退吧。”紫衣臉色凝重,小聲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墨文淵還覺得面子上有些過不去,但是此時再不走,恐怕他們二人就要有一人留下來了。只能點頭,毫不猶豫地將身法用到極限逃離。
淩英也沒有去追,只是任由兩人逃遠,然後回到總壇別宮之後,仿佛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般變得和以前一樣閉門不出。
只是這件事很快傳了出去,人們對於金仙靈魔的敬畏之心一下子被打破,在嘲諷著牛氣沖天下來的金仙靈魔的同時,也在感歎強得一塌糊塗的血妖尊,順帶……也討論了一下能和血妖尊大戰七天七夜的羅刹風絕情。
而戰事也變得平穩,和十年前一樣緩緩推進,只是墨文淵和紫衣都收斂了聲息不再那般張揚。
月余後,蘭絕心臉色沉重地在深夜找到了白忘意。而苗寒此時也顧不上吃醋,知道他們倆有要事要談,自覺的回避了。
“紫衣這個月離開了自己住的宮殿十次,每次都很快甩掉我佈置的眼線,但是有六次發現她去了風魔宮。”蘭絕心將一些文書交給白忘意,道:“紫衣近日行事愈發詭異了。”
“就在今日,紫衣便向我詢問了絕情的事情。”白忘意也同意蘭絕心地話,道:“她對於絕情太過關注了。”
“嗯。”蘭絕心點頭,道:“若是二師兄和三師兄能將上面的情報告訴我們就好了,現在實在是不好判斷。”
而蘭絕心的話音剛落,馬上就有人送來了枕頭。
闊別十餘年的花絕愛從上界傳下了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