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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不戀愛就黑屋》第28章
第28章 槍與玫瑰07

 德伊拽下了他的黑鴉墜子, 拍在了維克多面前,用力之大甚至讓酒保面前酒杯中的酒水晃動了片刻。

 然而酒保眼角眉梢半點神色也未曾有變, 他瞧著那枚木質的、簡陋的黑鴉吊墜,嗤笑了聲, 伸出食指傲慢的將它推到了桌邊, 而後才看了眼德伊,慢條斯理道:「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才能稱得上考驗。否則這點事,這屋外隨便一個人都能做到,我難道要將他們一個個引薦嗎?」

 德伊啞口無言,倒是明朔聽到了這裡, 軟軟道:「那他既然完成了考驗, 是不是就該被你引見了?」

 酒保這時才注意到德伊身後站著的女人, 他瞧見了亞麻斗篷下那昂貴的東方絲綢, 眉梢微挑:「這位小姐是——」

 德伊重重拍了桌,這次他取出的, 是亞當斯家族專門為繼承禮準備的銀器:「我確實進去了, 這是證據,而且我目睹了兇案。這點消息恐怕外面的人不知道, 消息靈通的你不可能不清楚吧。」

 酒保笑了笑,擱下手裡的酒杯, 反問道:「正是因此,我才有些懷疑你話語的真實性。明明槍殺伯爵的是你,你怎麼還能活著逃出來?亞當斯家族的警衛當真這麼不堪一擊嗎?」

 德伊幾乎要被氣死, 他彷彿到了這一刻才見識到黑鴉幫在光鮮亮麗背後的陰暗。

 自幼混跡街頭的他當場就有一套素質十二連要罵出去,但考慮到他身後站著的明朔,他又生生把話嚥了回去。

 酒保嗤笑,他將目光對準了明朔,吹了聲口哨,問:「這位小姐是什麼來路,跟著德伊,也是想要加入黑鴉幫嗎?黑鴉幫慣來十分歡迎有能力的人。」

 明朔聞言怔了一瞬,稍後才反應過來,對方可能將自己當做有些見不得人的勾當需要對方去處理的「投資者」。她抿了抿嘴角,正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忽然有人從酒店不對外開放的二樓下來,來到酒保身邊,對酒保說了幾句話。

 酒保聞言眼中有些驚訝,他向來人點了點頭,而後對德伊道:「你運氣不錯,『女爵』願意見你。」

 德伊反而被這句話的力度給衝擊到懵然,他結結巴巴:「女,女爵?」

 明朔忍不住悄悄問:「女爵是誰?」

 德伊低低對她道:「黑鴉幫的高級幹部,是一位女性。聽說還是一位貴族,但大家都不清楚她到底是誰,所以用女爵來稱呼她。」

 明朔驚訝:「女爵在這酒館裡?」

 德伊顯然也被嚇著了:「這酒館確實是黑鴉幫的據點,女爵有時候會來,哇,但我真的沒想到能見到女爵,我以為……最多也就是得到一塊真的黑鴉吊墜了。」

 明朔:「……」

 酒保顯然非常不喜歡他們這種說悄悄話的行為,對德伊不悅道:「小子,女爵在等你,你磨嘰什麼!」

 德伊卻仍然有些猶豫。到了這一刻,他反而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該加入黑鴉幫了。

 明朔瞧了瞧通往二樓的,那條昏暗的狹窄通道,心裡忽得湧起一股頗為詭譎的感覺。

 德伊還在猶豫,他正欲開口。酒吧忽然又來了人。

 來者正是萊安特‧凡勃侖。

 他瞧見了明朔,顯得十分驚訝,而後不免皺了眉,對明朔道:「你來這裡,萊娜知道嗎?」

 明朔頓時像是做壞事被抓住的小孩,背脊挺直,期期艾艾道:「知、知道。」

 凡勃侖的眉頭便皺的更緊,他道:「看來萊娜並不是個合格的管家。一位真正的管家,可不會眼見著主人踏入危險之地。」

 明朔:「……」

 凡勃侖瞧見了明朔下意識便攪住了手指,站在那兒的模樣簡直像是聽訓的學生,眼中原本偽裝起的厲色便先忍不住被笑意化開。

 他裝作嚴厲的走了過來,手臂上還掛著他黑色的風衣。凡勃侖的視線瞧過一桌的啤酒,問:「想喝酒嗎?」

 明朔本想說「不是,我想來打聽有關你老巢的事情」,但她的直覺告訴她在對方的地盤上最好不要撕破對方的偽裝,於是她軟軟地「哎」了聲。

 凡勃侖很少會對人有這樣的耐心,但他從見到明朔起,便彷彿有用不完的耐心。

 他瞧見那像洋娃娃一樣的陶瓷人偶躺在窗戶邊的搖椅上,光線暈在她的輪廓上,像是凝固住的油畫。這幅畫靜靜的停在那兒,觸手可及。凡勃侖連呼吸都放柔了一瞬。

 他行事只憑心意,所以他樂意對這個可憐又無助的小伯爵親近些,便會對她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好。

 就好如現在,凡勃侖看出了明朔絕不是來喝酒的。她可能已經有些起疑,可凡勃侖覺得這樣悄悄在背後裡做些小動作的洋娃娃也很可愛,生氣盎然,讓他甚至想要為她遞一些線索去作為獎勵。

 如果不是今天這個日子,凡勃侖不介意她在自己的地盤上像個偵探似得偵查,面上露出陷於思索的凝重。但今天確實不行。

 凡勃侖瞧了二樓一眼,對明朔道:「如果想要喝酒,這裡可不是個好地方,我帶你去別的地方。」

 雖然覺得這次機會錯過了很可惜,但明朔瞧著二樓又想起了自己心裡那點詭譎的預感,便點了點頭,飛快將手遞給了凡勃侖:「好呀。」

 凡勃侖瞧著對方那麼幹脆便給了他的手,不免問:「萊娜沒有教你,答應別人不該這麼快嗎?」

 明朔回答:「教過,可我面前的是你啊。」你是尤金,表面上又是我的表兄。我對你防備,才顯得出格與古怪吧。

 凡勃侖聽了這句話,綠色的眼睛倒是滯了一瞬。而後他溫柔笑道:「好,我帶你去。」

 明朔點了點頭,回頭問德伊:「德伊一起嗎?」

 德伊瞧凡勃侖,臉上的表情有些不安,神行僵硬,但表現的卻是很不屑:「我才不去呢。」

 明朔想了想,便對車伕道:「告訴萊娜,我和凡勃侖伯爵有約,晚間會回去。你帶著德伊回家,確保他的安全。」

 頓了頓,她對德伊道:「還是你想一個人先去見你的『朋友』。」

 德伊根本就沒想過要見那麼大的人物,更何況——他瞧了一眼凡勃侖帶著點兒金色的綠眼睛,搖了搖下唇道:「放心,我答應要帶你的。你今日不去,我也不去。」

 酒保聽見這話,不悅道:「德伊,你可別太當將自己當回事。你要知道,今日在二樓的是誰。」

 德伊冷笑:「沒聽我的大小姐說嗎?她今天不去,所以我也不去。」

 酒保眯起了眼:「你不要後悔。」

 德伊連那塊木質的吊墜都不要了,他跳下吧檯座椅:「當誰一定要入呢,那句話還你,可別太將自己當回事!」

 說著他便向明朔行了一禮,打算跟著車伕先回去。

 只是臨走前,他瞧著明朔欲言又止,最後只是道:「大小姐,你多注意安全。」

 明朔頷首,笑著回答:「我記住了。」

 德伊便胡亂的點頭跟著車伕走了。

 車伕領著他出了酒吧,直到見不著凡勃侖和明朔了,才問:「你有什麼要對伯爵說的話,不能被凡勃侖伯爵聽到?」

 德伊沒想到車伕會這麼問,他有些猶豫:「不是不能說,只是亂七八糟的猜測說出來也不太好。」

 車伕道:「那你倒是可以和我說說,反正和我說不會有任何後果。」

 德伊聽出了車伕的意思,他是亞當斯伯爵的保護者。他得到了消息便是亞當斯得到了消息,同時還不會影響亞當斯和凡勃侖的關係。

 於是德伊道:「是關於黑鴉幫的,我聽過這樣的說法……」

 聽聞尤金創立黑鴉幫,會取這樣一個名字,是因為在他幼年的時候,曾見過一隻綠眼的烏鴉。

 那隻綠眼睛的烏鴉眼中帶著點金色,看起來就像是兩塊昂貴的亞歷山大石。因為尤金自己的眼睛便是這種顏色,所以他以他幼年時曾見過的那隻,很可能根本不存於世界的烏鴉為名,創立了屬於自己的地下王國。

 所有黑鴉的墜子都是由黑曜石雕琢的,只有他的,是一塊綠寶石。

 德伊遲疑道:「大小姐的那位朋友,眼睛是金綠色的。這顏色可不常見,對吧?」

 被議論中的凡勃侖領著明朔去了一家安靜而雅緻的酒館。

 酒館裡為霧都熱衷於尋樂子的權貴們設立了私密性極佳的包間,完全不必憂心任何事。

 明朔第一次來到酒館,心情有些雀躍,瞧見什麼都想要試一試。

 凡勃侖抱著看好戲的態度,也不阻止,瞧著她給自己點了各式各樣看起來味道不錯的雞尾酒,甚至點了一瓶來自冰雪之國的伏特加。

 凡勃侖向明朔保證:「如果萊娜生氣,你可以將一切責任推到我身上。」

 他揉了揉明朔的頭髮,眸色溫柔:「這是表兄的責任。」

 明朔盯著他看了會兒,忽然將酒倒進了杯子裡,而後取過喝了一點。喝完後她便嚴肅的坐在那兒一動不動。凡勃侖瞧著奇怪,剛想要問她怎麼了,明朔看了看時間,鬆了口氣,將那一杯酒遞給了凡勃侖。

 「呶,這個。」明朔瞧著凡勃侖煞有介事,「表妹的責任,這個可以放心。」

 凡勃侖愣住,過了一會兒,才明白明朔剛才的行為大概是試毒。他覺得有點兒好笑,同時基本也肯定了自己上次不肯用餐的理由沒能騙過她。凡勃侖問:「你不怕死嗎?」

 明朔捧著酒杯:「我死不了。」

 她說的是實話,凡勃侖卻顯然理解錯了,將這話當成了孩子的玩笑話。

 不過此刻,他卻願意順著她說下去。凡勃侖笑了笑,對明朔道:「好,死不了。」

 他這句話說的很輕,明朔也未曾在意。若是有黑鴉幫其餘的高層在此,聽見這句話,大概會面色突變。

 但明朔不明白,她也將這句話當成了一句隨口的應和。

 明朔原本還抱著看看能不能灌醉凡勃侖,從他口裡套點兒話出來的打算。可不消一會兒,即使凡勃侖喝下去的東西遠遠是她的幾倍,凡勃侖眸光清明,明朔卻明顯感到自己已經有些微醺了。

 明朔覺得有點兒醉,她便推開了杯子,朝著凡勃侖搖頭,帶著點鼻音道:「不喝了,喝醉了萊娜要嘮叨。」

 凡勃侖便將她的酒都收走,含著笑意道:「好不喝了。這次喝夠了嗎?」

 明朔點頭。

 凡勃侖便道:「那下次就不要去那種地方了。」

 聽到這句話,明朔一個激靈,頓時清醒了許多。因為酒精,她的藍眼睛濕漉漉的,金色的睫毛打著卷,泛著粉色的唇瓣像是帶著露珠的花瓣。

 凡勃侖見著了,心裡便不免感慨:難怪當年亞當斯夫人如此耀眼又如此憎惡亞當斯伯爵,卻也從未將亞當斯伯爵以外的男性放入過眼中。亞當斯家族的美貌從不是一句誇耀,而是事實。玫瑰家族——當你見過了這世上最美的玫瑰,再瞧其他的花朵時,便總會覺著少了點什麼。

 但他找到這個洋娃娃顯然要比亞當斯伯爵要強上許多,她到底還是亞當斯夫人的孩子,在凡勃侖自認破綻不多足夠糊弄一個天真的貴族的情況下,居然開始懷疑起他的身份,甚至能尋到了德伊,一路摸去了白教堂的酒吧。

 他當然不會認為明朔真能妨礙他的計畫,這只會讓凡勃侖覺得可愛。

 如果不是心裡僅存著的那點良知,凡勃侖大概會忍不住手指的蠢動,將酒杯再次推給明朔,誘哄著她喝下去更多。

 凡勃侖低笑了聲,對明朔道:「走吧,我送你回家。」

 他站起來的時候,黑色的頭髮有幾縷遮在了眉前。明朔瞧著他,或許是酒精的驅使,或許是由於燈光的折射使他綠色的眼睛幽深的像是墨色。

 像是常低頭看她的暮朗,又有點兒像沉睡在那裡,和死了沒什麼區別的羅浮。

 不管是想見暮朗,還是想要回家,又或者是解決轉輪台,都需要她眼前的男人愛上她。

 明朔不想再浪費很多時間了,凡勃侖如果是尤金,那麼她拖得時間越久,這件事反而越難辦。

 於是她伸出了手,輕輕碰了碰他的臉頰。

 像是幼貓的肉墊,又像是小鳥用喙親暱,他眼裡的好似沒有長大的珍貴玫瑰輕輕碰了碰他的臉,輕聲輕語道:「對不起。」

 凡勃侖意識到明朔有些醉了。

 他笑著問:「為什麼說對不起?」

 明朔卻沒頭沒腦道:「你喜歡我嗎?」

 凡勃侖眼中的神色便有些變了,那點墨色似乎更濃了些,他輕聲問:「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明朔輕輕湊了過去,吻了他有些冰冷的唇線。

 明朔又坐了回去,對他道:「喜歡我好不好。」

 那朵玫瑰就這樣趴在桌上,藍色的眼睛裡滿滿都是凡勃侖的身影。她問著自己:「好不好?」

 凡勃侖覺得,這世上能夠拒絕她的人大概需要一顆鑽石打造的堅硬的心,非得由精火淬煉不變才能做到。

 女爵說他是鋼鐵之心,無人得以摧垮。

 但這一刻,凡勃侖心化了。

 他低下頭,親了親明朔軟軟的額發,笑著道:「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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