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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嫡不如養妹》第28章
☆、夔州凌雲

  他沒想到,眼前這小丫頭竟毫不猶豫地重重點頭,絲毫不顧及他的心情,邊細看他邊比劃道,「眉毛比你稍長,鼻子更挺,唇也紅些……送你這枚玉墜的友人可是他?」

  董決明的長相本就偏寡淡,被阿容這一說,更覺得哪哪都不是,他心上中箭,面上也作出委屈神色,癟嘴攤手回道,「大抵是他吧。」

  董決明掃了掃那隻揪著他衣擺的小手,沒想到阿容得了答案反而揪得更緊,一雙桃花眼睜得溜圓,澄淨的銀丸不安地輕顫,語氣也輕軟了些,「他在哪裡?可以帶我見他嗎?」

  他總算明白了謝昀那句「夾在我與她之間為難」的含義,眼前這小丫頭看似喜歡謝昀喜歡得緊,若母妃討厭謝昀,可不就會為難嗎?

  阿容的眼神柔軟希冀,像一隻毛茸茸的幼獸,董決明突然有些不忍告訴她謝昀已經離開的事實,正在思慮如何說為好,這猶豫的空當卻叫阿容更為著急,她伸出另一隻小玉手往店裡一指,「大哥哥若是肯帶我去,我便把這間店舖買下來給大哥哥,方才那個夥計要走要留也任憑大哥哥的意願,如何?」

  董決明有些啼笑皆非,這宮裡的孩子都這麼一擲千金、攻心為上嗎?不得不說,這個條件還當真有些誘人,他也想將方才那個夥計趕回家種地去,書鋪這樣紙墨芬芳的地方總不能有這樣的狗屎在。

  「你哥哥現在或許已經到了夔州,你要見他或許不成了,但若有信件傳達,我倒是可以助你。」董決明覺得小丫頭一直仰著腦袋會脖子酸,乾脆蹲下來與她說話,「煙霞客棧天字間,董決明。記住了嗎?」

  阿容亮晶晶的眼陡然黯了一瞬,隨後又稍稍提起精神,點了點頭,「謝謝董哥哥!董哥哥……還要書鋪嗎?」

  董決明笑著搖頭,「我是個憊懶性子,買下來也只會當個甩手掌櫃,算了。」

  「阿容,你在與誰說話呢?」說話人是何五姑娘,她從書卷裡抬起頭來尋阿容,便見她與一個陌生男子面對面說話,唯恐阿容被歹人拐了去,畢竟阿容這樣玉雪可愛的小丫頭,又是這般年紀,很受人販子喜愛。

  阿容偏頭回道,「五姨姨,是阿容的一個故人。」「人販子」董決明聽了這聲「故人」繃不住笑出聲來。何五姑娘倒是沒見過這般好看的人販子,心下稍鬆,沖董決明微微一笑之後復又看起書來。

  珍妃甫一回府,便遣人快馬加鞭送信回宮,尋藥材一事交到皇上手裡必定事半功倍,且她心中也是頗想叫皇上早些知道,她還有希望誕下孩兒。

  同時,這份藥方經了宮中御醫的眼,至少能瞧出有用與否,說到底她也並非全然相信一個民間的醫者。

  皇上派到珍妃身邊的皆是個中高手,用作送信雖大材小用了些,卻可以節省不少時間,此去京城恐怕只須半個月左右。

  夔州渡口。

  風帆沙鳥,水天一色。

  構造精巧的木製大船靜靜泊於岸邊,雪白的帆含蓄地斂著,幾個身著麻布衣裳的壯漢正在搬箱上船,船家是凌雲島上一間武器鋪的主人,每月中旬便出海往返於凌雲島與夔州內陸,裝載煤炭鐵石等物。

  今天只有這一條船能走,且要等到午時。

  此時船首立著一名白衣男子,海風徐徐拂過,那人墨發飛揚,好似要乘風飛去。偶有絲絲縷縷難聞的煤炭味,卻絲毫沾染不得他分毫。

  「要是再等幾天就好了,這船簡直沒法待!」皺眉抱怨的是一名黃衣少女,面容嬌俏可愛。

  「阿玲,我的任務期限快到了,再不趕快回去就不能及時交差。」她身旁的男子其貌不揚,身著黑袍,樣式與黃衣女子身上的如出一轍,「你太嬌氣了些,當初大可不必跟我出來。」男子脾氣算不得好,眉眼間隱隱有些不耐之色。

  「宇哥哥,阿玲不是這個意思……」黃衣少女見玄衣男子面色不虞,也不抱怨了,面上掛著甜笑,「只是覺得怕這味道熏著了宇哥哥。」

  見玄衣男子面色稍霽,黃衣女子似要轉移話題,眼波一轉,瞧見了靜立於船首的謝昀,輕輕扯了扯玄衣男子,輕聲詢問,「宇哥哥,這人莫不是天階的師兄?」

  玄衣男子也注意到了謝昀,見他風姿不俗,又著白衣,心中微緊,向前走了幾步,細瞧之下發現此人雖是白衣裳,樣式卻不是凌雲山莊的弟子服,頓時挑眉笑了,「不過是個平民罷了。」他側頭對女子道,眉眼間有些居高臨下,「天階的師兄也不是隨處便能遇見的。」

  阿玲有些遺憾地收回目光,心中可惜此人僅看背影便有這般風采,竟是一介布衣。

  日昇中天,船家一聲吆喝,壯漢們將白帆拉緊,須臾時間,大船便緩緩駛離岸邊。

  夔州熱得早,午時更是日光射人,海面上波光粼粼,燦爛炫目。謝昀微眯雙眼,正準備回船艙,卻見一黃衣女子步履輕快地走來,她見謝昀面上覆著玄色面具,抿了抿嘴,頗有些可惜的模樣。

  「公子可是前往凌雲島?」阿玲此話方出口便覺得自己是犯傻了,因為這條船的目的地便是凌雲島,她急急補了句,「可是打算拜於凌雲山莊門下?」

  謝昀點了點頭,繼續往船艙走。

  「我也是凌雲山莊的,日後應當還會是你的師姐呢!」阿玲見謝昀掀了簾子就要進去,忙道,「我叫阿玲!」

  已然見不到人影,阿玲默默收回目光。

  「臉都見不著,就看上了?」玄衣男子斜睨著阿玲,很是不屑,「你們這些女子就是膚淺。」

  阿玲一驚,紅著臉否認,「沒有,宇哥哥。」

  玄衣男子瞟了一眼阿玲絞著袖口的手指,諷笑道,「沒有便好,你應當知道,他就算拜入凌雲山莊,最多也就是個黃階弟子,要是資質不濟還可能是個外門灑掃,與我這樣的玄階是天差地別。我可不希望你被什麼糊了眼睛。」

  阿玲挽住玄衣男子的胳膊,略帶討好地笑,「宇哥哥,阿玲都知道。」

  天色漸暗,估算著時候也差不多了,謝昀掀了簾子,再度立於船首,放眼望去,隱隱可見雲蒸霞蔚之處,青蔥低緩的山覆蓋了整個凌雲島。

  謝昀察覺到有人在自己身後丈許處,含有敵意的視線灼灼地落在他背後,轉過身來,見來人是那位玄衣男子。

  「小子,你知道凌雲山莊的規矩是什麼嗎?」玄衣男子踱著步子走近,見謝昀沒有開口,續道,「諒你初來乍到,多半不知曉,那師兄便教教你規矩。」

  他出掌帶風,「那就是,安分點,別招惹不該招惹的人!」

  謝昀皺眉,一把抓住那隻來勢洶洶的手掌,玄衣男子的手掌再也動不得分毫,面色陡變,「你!」

  「方才那句話還給你。」謝昀目光微冷,將那人的手掌丟開,玄衣男子卻站不穩似的,一個踉蹌往後倒去。

  玄衣男子察覺到謝昀的功力遠遠在自己之上,雖面有怒容,卻忙不迭地爬起來,轉身便走。他在凌雲山莊近十年時間,早已知曉實力為尊的道理,若是遇上解決不了的敵人,走為上策。

  謝昀轉身面向凌雲島,從懷中拿出一方手帕,慢條斯理地擦了手。

  這個時候凌雲山莊的莊主仍是他的祖父李通,凌雲山莊仍是數一數二的門派。霞光下,謝昀眼中漸漸浮起些許懷念之色。

  大船抵達凌雲島,謝昀踏上這片久違的土地,鬱鬱蔥蔥的青草綿軟地匍匐於腳下,隱隱聽得見山腳下各式店舖間人來人往的嘈雜聲響,人群中多見玄黃兩色袍服的凌雲山莊弟子,偶爾一個青衣的地階弟子走過,身邊皆是簇擁著好些人。

  謝昀走在街上,雪白的衣袍映入他人眼中,引起驚呼聲一片,那些人正要圍上來,卻見謝昀身上並非天階弟子袍服,頓時「嘁」了一聲,「那個,你是新來的吧!不是天階高人,穿什麼白衣!」

  謝昀不予理會,他前世在凌雲山莊生活的時候皆是雪白的天階弟子袍服,如今卻連白衣都穿不得了,這一刻,重生的出入感來得更為強烈,他淡淡一笑,逕自往山上走去。

  眾人皆知老莊主年事已高,早已將諸多事務交給了少莊主,自己則準備頤養天年去。這少莊主李恩是老莊主的親兒子,雖周身的本事遠不及老莊主,處理莊中一應事務卻得心應手,令人服氣。

  這日也不知是來了什麼貴客,許久不曾出山的老莊主竟親自下山來迎,又是噓寒又是問暖,白髮蒼蒼的老人笑得見牙不見眼。

  「好外孫,你都長這般大了,若非你有幾分像雲兒,外祖都要認不出了!」

  李通好奇謝昀為何來了這裡,謝昀卻要進屋再說,李通一聽便知其中原因不能為外人道,想起那個犯了錯住進了冷宮的女兒,面上的笑容漸漸湮滅,嘆了一聲,「走吧,你既然來了,凌雲山莊便不會虧待你。」

  謝昀進了屋,特地將門也關上,再轉身時立即掀袍單膝跪下,「外祖。」

  李通一見這陣勢,怔愣道,「孩子,你這是做什麼?」他上前將謝昀拉起來。

  「外祖,我這次出宮並非得到父皇允許,而是私自出宮。」

  這話一出,李通面色劇變,「你這孩子,宮裡怎麼說?你這樣回去可會受罰?」

  看著李通全然關心的模樣,謝昀面色微暖,笑道,「若是有外祖配合,自然不會受罰。」

  李通立馬道,「什麼法子,趕緊說啊,干害人著急!」他見著謝昀面上的笑意,佯怒道,「好啊,專程等我這句話是吧。」

  「阿昀怎敢。」謝昀說著,從懷裡拿出一塊檀木牌,上刻「行」字,「外祖可識得這個?」

  李通湊上去一瞧,面色陡然一沉,撇嘴道,「你是哪裡得到的?這些魑魅魍魎,爪子伸得夠遠。」

  「外祖,我的打算便是假作為南燕死士所劫,後又尋機出逃,奄奄一息之際被凌雲山莊弟子所救,因看見了身上的信物,便將我帶至此處。外祖可以修書一封,送往京城,稱我在凌雲山莊,只是身上有傷,不便回京,還待休養一段時日。且外祖您也想留我住一段時日,叫父皇只管放心。」

  謝昀摩挲著那枚檀木牌,「將這木牌也放進信封裡,言明這是南燕死士身上之物,是那名救了我的弟子將追來的南燕死士殺死後在他身上搜尋而來。」

  「父皇對這個一定很感興趣。」謝昀唇角微勾,將視線從木牌上移開,「外祖,最近可有外出做任務,武力高強,且受外祖信賴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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