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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嫡不如養妹》第27章
☆、江州初逢

  自家娘娘被御醫診斷為難以受孕六年之久,現在仍是不放棄任何一個可能,可見其中執念之深。婉婉心中揪疼,面上不顯,只恭敬地應下。

  待她尋到董決明時,恰有一對年輕夫婦衝著董決明連聲道謝,婉婉細細打量,見這所謂神醫竟是二十出頭的年紀,說不準比自家娘娘還要小上幾歲,頓時有些不確定了,這人當真是她要尋的神醫?

  董決明感知到婉婉的走近,唇角悄悄勾出一絲笑意來。瞧,魚兒上鉤了。

  啊呸呸,他分明是來做好事的。

  「董神醫?」婉婉走到他面前,喊了他一聲。董決明手指無意識地輕點,聽見喊聲抬起頭來。

  婉婉頓時愣住了。首先,她從沒有見過這般白的男人,便是宮裡那些面白無鬚的公公在這人面前都白得不夠純粹。但眼前這人雖白,卻絲毫不女氣,他像一捧雪,清透無瑕,不摻雜質,整張臉唯一的深色便是那對明晰的眉眼,清澈的眸子不含情緒地看過來,彷彿輕易便能看透人心。

  董決明笑容矜持有禮,「姑娘不似有疾。」

  果然,婉婉對董決明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唬得頓時沒有了疑慮,口吻也敬重了許多,「是家主有請,還望董神醫走一趟。」

  「稍等。半夏,你留下照看。」董決明自然應下,稍作收拾便跟去了。

  婉婉並未將人帶至何府,而是一家酒樓的雅間。董決明笑容不變。娘娘麼,愛面子。他今日倒是要瞧瞧,這寵妃該是生得何種模樣。

  事實證明董決明想得有些多。雅間內除了桌椅等佈置,還有一張床榻,魏紫的輕紗幔帳層層疊疊,叫他只能看見一個女子的輪廓,根本瞧不清她的面容。

  可就這一個輪廓,也足夠曼妙,且更為惹人遐想。若非有謝昀沉著臉的解釋,他當真會以為是這位美人勾得小輩失了方寸。

  「見過夫人。」婉婉並未透漏身份,他也只能當做不知,狀似在珍妃的婦人髻上輕輕掃過,擇了一個恰當的稱呼。

  「董神醫當真年輕,」董決明聽見裡頭從容優雅的聲音,還以為她會因年齡而質疑自己的醫術,卻聽她道,「不必多禮,董神醫直接開始吧。」

  董決明應了一聲,隔著幔帳坐下。婉婉正要拿出一方手帕覆在珍妃伸出來的皓腕上,卻被珍妃出聲制止,「董神醫便這樣把脈吧。」隔著一層手帕終究有些妨礙,珍妃心有執念,是半分阻礙也忍不得。此時若是董決明要親眼見她,也是使得的。

  董決明正色把脈,有些嚴正以待的意思,畢竟他來這一趟,蟄伏大半月,便是為的這一天。

  細探之下,董決明面色稍鬆,「可以治。」這三個字落在珍妃耳中與天籟無異,她強捺激動,聲音卻仍有些顫抖。

  「當真?當真有的治?」

  婉婉也張了張嘴,不知該說什麼,心裡驚疑不定,宮裡的御醫都奈何不了的病症,眼前這個二十出頭的年輕醫者當真能有法子?若是白歡喜一場該如何是好?

  「夫人前一胎應當是難產,」董決明稍頓了頓,「雖傷了根本,但並非無藥可醫。只是……」

  「只是什麼?」珍妃還未說話,婉婉便急得扯住了董決明的衣袖。董決明往她的手上輕描淡寫地掃了一眼,婉婉察覺到不妥,立時將手縮回。

  「只是夫人當年並未得到及時調理,如今才來醫治,便不是一月兩月的事,興許費上一年半載的時間才會有所起色。」

  珍妃絲毫不介意這點時間,語中含有喜色,「無妨無妨,神醫只管說,如何醫治?」

  婉婉一雙眼直盯著董決明,見他走到案前,更是親自為他鋪紙研磨,便於他寫下藥方。都說男人認真的時候最迷人,此話確也不假,董決明此次前來本就力圖裝作一個不苟言笑的世外高人,寫方子的時候面帶思索之色,雪白修長的手執著紫毫,顯得越發欺霜賽雪,令人無法移目。

  「這裡面有幾味藥材極為難尋,在下身邊亦是沒有,恐怕還要夫人想法子去尋。此藥熬製工序也有些講究,因此夫人尋到藥材之後在下會親自熬製,每七日一貼,服用三次之後若是無異常反應,便輔以針灸之法。」董決明說著,將方子遞與婉婉,婉婉接過方子之時,不慎觸到了董決明的指尖,乾淨冰涼的氣息彷彿順著手指直往她心裡鑽。

  「另外,夫人前一胎懷胎之時便心境不穩,那也是難產的緣由之一。之後更是心中鬱鬱,十分不利於身子恢復,若是可以放下耿耿於懷之事,心思坦蕩通透,不怨不恨,便可事半功倍。」

  珍妃先是怔忡,後又眼神銳利地看過來,「你如何知曉?這也是醫者能瞧出來的?」

  「在下於心病上也有涉獵,」董決明絲毫不為珍妃所懾,「夫人敏感多思,在下瞧得出來。鬱結於心之人,便是面相上也與常人有異,可惜不能瞧見夫人的面容,否則便可更為細緻地診斷……」

  董決明還未說完,便見那隻皓腕輕翻,纖纖玉指挑開輕紗幔帳,隨即便有一張豔壓群芳的美人臉映入眼底。

  僅看她玉臉瓊鼻,尚猶幾分清純味道,偏那一雙桃花眼波光瀲灩,清極媚極,豐潤紅唇也如一朵待採擷的花朵,沾了露珠,輕輕搖曳,端的是姿容無雙。董決明總算知曉,皇帝為何寵了她七年之久。

  董決明微微勾起唇角,眼中是純粹的欣賞,「夫人的姿容乃在下生平僅見,只是有些可惜……」

  眼見著珍妃的眼神漸漸銳利,董決明續道,「夫人目中隱含煞氣,將這美貌折損了三分,難道不可惜?」

  「你胡說些什麼?」說話的是婉婉,她向來護主,聽不得旁人說珍妃的半點不是。

  董決明卻輕緩一笑,令人好似聽到了枝頭花苞「嗶啵」一聲綻開的聲響,「在下雖與夫人素未籌謀,可美好事物總叫人心生喜愛傾慕,若這美好因某些原因受了折損玷污,是在下萬萬不願意見到的。在下於閒暇時也愛侍弄花草,偶有一日發現,有一朵魏紫正值花期,卻遭了旁邊凌霄花的擠佔,開得花小而薄寡,要說藥用價值,凌霄花當勝一籌,在下卻將那凌霄花移開了去,為那朵人間富貴花騰了地方。」

  他好似說了一堆廢話,珍妃卻聽懂了他的意思。若是她的舊疾能治好,她也不介意將那朵凌霄花從心上挪開。

  待董決明收下診金離去之後,珍妃才低語道,「婉婉,我能治好了……」婉婉沒有聽見這聲低語,倒有些心不在焉。

  珍妃也無須她回應,不過一句感慨罷了。她闔眼須臾,將眼中的濕意斂去,暗暗提醒自己不可高興過早,免得日後不湊效便白歡喜一場,但不知怎得,方才那位年輕的神醫竟叫她已經信上了幾分。

  離開雅間之前,珍妃深深看了一眼神思不屬的婉婉,淡淡丟下一句,「你若是喜歡,入宮之後我便將他召見進來,總歸是為我調理身子的。」

  婉婉雙目微睜,緋紅悄悄爬上兩頰,但她與珍妃這麼多年的情分,早已超越了主僕,婉婉只猶豫須臾,便重重點了頭,「謝娘娘做主!」

  阿容自然不知母妃去了何處,她正與何五姑娘在江州街上走著。此處有江州最大的書鋪,何五姑娘是愛書之人,來到此處便走不動路。阿容見她已經捧著一本書看得入迷,自己也跟著翻了幾本書。

  這裡的書鋪到底比不上京城,隨意掃去皆是常見的書卷,唯有江州地方志和江州文士策論是京城沒有的,阿容有些興致缺缺。

  「這只是搨本而已,為何賣這個價錢?」這把嗓音極好,但阿容聽慣了京城的官話,此時聽這人講話便覺得有些出入。

  夥計見眼前這人略有南燕口音,周身的衣裳也是普通至極,唯有那張臉白皙俊秀,他在書鋪見多了酸腐書生,哪一個不是爭不過便吃了這個啞巴虧?這般想著,夥計斜睨了他一眼,「買不起便放下,有的是人買。」他雙手抱胸,竟有些高高在上的意味。

  「你們掌櫃呢,貴店便是這般待客嗎?」青年從懷裡掏出一枚金錠,在手上拋了拋,金錠上下起落,在空中劃出燦爛奪目的金光,「這個,夠嗎?」

  那伙計眼睛亮了亮,連連點頭,「夠!夠!」說著便要伸手去拿。

  「慢著,我只是拿出來把玩把玩罷了,誰說要給你了?」那青年挑唇笑著,本是清俊的長相,卻顯得有些痞氣,但絲毫不會惹人反感,反而惹了更多粘連的視線。

  那伙計笑容一僵,訕訕地將手收回,再開口時到底客氣了些,「只是這書就賣這個價,我們可是百年老店,童叟無欺,哪裡敢亂喊價錢?」

  「可是方才你不是還說,這一整排的書都買一兩銀子嗎?」突然響起一道清脆稚嫩的童聲,董決明順著聲音看去,見是一個身著雪緞的玉糰子,但那一雙瀲灩的桃花眼卻有著超越年齡的風情,和他方才那位貴客還有幾分相像。

  那伙計面色一苦,心裡直叫姑奶奶,他方才是認出了來人是何五姑娘,那可是刺史府的嫡小姐,還是常客,能不給個友情價麼?

  但何五姑娘帶來的小傢伙神情無辜又疑惑,好似不解同樣的書怎麼就有兩種價錢了,還等著夥計解答呢。

  董決明也似笑非笑地看著那伙計,其他客人也用異樣的眼神看過來,那伙計急得額上冒汗,最後一拍大腿道,「瞧我這記性,連價錢也記錯了,一兩銀子!就賣一兩銀子啊!」門外駐足觀望的行人聽了這話都是連連搖頭,這伙計是書鋪掌櫃的親外甥,平日裡沒少亂喊價,欺負外鄉人,若非江州就屬這一家書鋪書籍最齊全,他們還不願來這裡呢。

  董決明得了書,眉眼稍稍舒展,信步走到阿容面前,笑著道謝,「謝謝你了,小丫頭。」

  阿容不喜陌生人喚她「小丫頭」,正不待理他,卻在隨意一瞥中掃到了他腰間的玉墜,那是一枚墨玉,質地通透溫潤,外形也是熟悉的水滴狀。

  董決明見阿容不理會他,轉身便要出去,卻被一隻小手扯住了下襬,原本面色冷淡的小丫頭此時竟呼吸急促,雙目烏黑濕潤,仰著小臉問他,「大哥哥,請問這枚玉墜,是怎麼來的?」

  董決明低頭,順著阿容的指尖看向那枚墨玉,微微笑道,「友人所贈,小丫頭很喜歡?」

  阿容也不計較稱呼了,急急問道,「可是一個很好看的哥哥?」

  董決明心中已經對阿容的身份有幾分猜測了,卻不著急著說,反而故作迷茫地問,「我的友人都挺好看的,你這般描述,當真不知如何回答。再說細些?可有我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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