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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嫡不如養妹》第50章
☆、衝破桎梏

  沈敏長著小口呆了良久, 連自己的繡帕掉落了都不曉得。淺紫的繡帕在春風中飄飄搖搖,旋轉起舞, 上頭的鳶尾時隱時現, 牽出了一絲旖旎的弧度。

  繡帕不偏不倚地落進了狀元郎的懷中,狀元原本面無表情的臉有了一絲裂紋, 他握住手帕, 抬頭看向茶樓的小木窗。

  沈敏正不知作何反應,眼神也是呆愣的, 下一瞬,她看到狀元郎的唇角勾出了一個靦腆的淺淡的弧度, 兩頰上浮起一層淺薄的紅暈, 整張面容越發俊俏可愛。他似乎不敢多看, 立即轉過頭去,面容重新嚴整起來。

  這個狀元郎與她想的有些出入,但沈敏不知為何, 反而更為不受控制地追隨他的身影,連他後頭的探花長得什麼樣都沒有去看, 分明探花也應ht是一個俊俏的郎君。

  沈敏這才想起來問阿容,「這個狀元郎是誰啊?」她偏過頭來一瞧,發現阿容竟已然淚流滿面。

  「阿容姐姐你怎麼了?」

  阿容搖搖頭, 擦了眼淚,「表哥中了狀元,我很高興。」

  方才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遊街隊伍上,阿容肆無忌憚地哭了出來。哭出來就好了, 她便可以做回她的公主。

  「阿容姐姐別哭了,你表哥高中是好事。」沈慕走至阿容這一邊,試圖安撫她。

  沈敏卻有些恍惚。那個人……是阿容姐姐的表哥嗎?

  太好了!她以後一定還可以再見到他!

  謝望舒出嫁那天,珍妃的酒疹已經好全了,大概是覺得有董決明在便不用忌食了,這一回她又喝了酒。

  結果回宮之後沒過幾天酒疹便復發了。

  她按照董決明開的方子又喝了幾貼,幾日後卻愈發嚴重。皇上又氣又急,將董決明召入宮中,面上難免帶了些苛責。

  「杏林伯開的方子怎得不管用了?」

  董決明本來還沉浸在疑問中,聞言嘴角溢出一絲冷笑來,「若娘娘能按著醫囑忌食,現在想必也用必受苦了。」

  皇上面色難看,沉聲道,「還是快給她診治吧。」

  董決明甫一看見珍妃的臉,心下便是一咯噔,他把了脈,轉過身來,「回皇上,是天花。」

  此話一出,屋內的人俱是大驚失色,有些宮人已經面如死灰,覺得自己必死無疑了。

  「什、什麼?!」皇上面容有些扭曲,「此話當真?當真是天花?」

  「正是……」董決明話未說完,便聽珍妃不敢置信地驚呼一聲,「不可能!不可能是天花,董神醫不是說是酒疹麼?!」

  「之前是酒診,現在卻是天花。」董決明微微皺眉,看向皇上,「皇上若是不信,大可叫太醫前來診斷。只是此時還請皇上以龍體為重。」

  皇上的面色幾經變幻,他看著珍妃,閉眼道,「瑤兒,朕……一定會治好你的。」他說完,艱難又痛苦地轉過身,大步朝外走去。

  他是帝王,須以江山社稷為重,太子還沒有完全立住,他便不能倒下。

  而屋內的宮人想走卻不能走,幾乎屏息,生怕被傳染了去。

  不一會兒,來了幾個太醫,個個都是一副面色凝重、視死如歸的模樣。他們給珍妃把脈過後,得出的是同樣的結果。

  說到底皇上對董決明並不完全信任,因為他在董決明的眼神裡看不到敬畏。

  幾個太醫想著自己若是被傳染了大不了去掉一條命,但若是治不好珍妃,或許全家的命都保不住了,因而再也顧不得會不會被傳染,盡心診治起來。

  「娘娘先前可有頭疼腦熱?」

  一個宮人哽嚥著回答,「前兩天晚上發了一陣低燒,可很快便降下來了,哪裡能想到天花上來。」

  「哭什麼哭,本宮還沒死呢。」珍妃心煩意亂,低斥了一聲,宮人立馬噤聲。

  太醫給珍妃開了些緩解的藥,雖不能根治,卻可以延緩發痘的時間。他們對董決明的醫術很是崇敬,將手中的方子給董決明瞧,經他改良過後才吩咐宮人按著方子熬藥。

  時人無法治療天花,卻不代表董決明也會束手無策,但他難得的沉默了。

  他從玲瓏宮出來的時候已是紅輪西墜、玉兔東生,阿容得到消息,急急往玲瓏宮趕來。

  董決明看著阿容焦急的面色,好像已經有了答案,但他仍將阿容拉到一邊,告訴她,「你母妃患了天花,怕是凶多吉少。」

  「就連董哥哥也沒有辦法嗎?」阿容聽董決明也這般說,越發灰心。

  董決明沉默了一瞬,望著顏色淺淡的彎月,「也並非全無辦法。」

  阿容的眼裡亮起了光,「真的嗎?母妃有救?」

  董決明嘆了一聲,心疼地看著阿容,「可是我有些不甘心。我希望他們能對你好些。」

  阿容愣了一瞬才反應過來,微訝,隨後認真地看著董決明,「董哥哥不必為我抱不平,阿容沒事的。」

  「你雖沒有繼承我的衣缽,好歹也是我徒弟,不能叫別人欺負了去。」董決明憤憤然,「同是一個媽生的,你與十皇子的待遇也相差太多了吧。」

  阿容搖搖頭,想起那個壓抑著愛意裝作陌生人的爹爹,笑意竟是輕鬆又柔和的,「阿容不難受。」她抬起頭,鄭重請求,「董哥哥為母妃醫治吧。只是聽說天花會傳染……董哥哥你……」

  董決明隨意擺手,「放心,我不會被輕易傳染了去,只要娘娘別對著我唾口大罵就行。」

  阿容想著董決明若是有一二法子可以治好珍妃,應當也可以保護好自己,這才放心了些。

  謝昀接到消息時正在案前看文書,聽說珍妃患了惡疾,他滿心想得竟是阿容如何了、阿容會哭嗎,她雖被珍妃傷過了心,但心裡頭仍舊渴望母愛,說到底她還是個滿眼孺慕的孩子。

  他不斷派人探聽消息。

  謝堯白不知天花為何物,只曉得見不到娘親了,難受得直哭。阿容卻毅然決然地請旨前去西元寺為珍妃祈福。皇上很快批准了,命她齋戒三日再回宮,並對她的孝心誇讚了一番。

  但阿容曉得,就算她不主動請旨,皇上也會派她去,還不如自己主動請旨。

  玲瓏宮被隔離開來,謝堯白也被安排在了別的房裡,阿容覺得氣氛很是壓抑,叫她直想逃離。她還想看一看父皇的真心,因為自珍妃出事以來,皇上只遠遠地站在空曠的林地之前,往玲瓏宮看了一眼。

  或許他也有他的無奈。

  阿容設想,若她的另一半染了天花,她或許會毫不在乎地與他同食同眠,或許會好好保護自己,留著性命照顧他,很難說哪個選擇更為正確。

  「九公主還好嗎?」謝昀在用膳的當口頓住。

  易雲長已經記不清他問了多少回了,仍是答,「九公主無礙,聽說她要去寺廟為珍妃祈福,過幾日便會回來。」

  「哪個寺廟?去幾天?」

  「西元寺。去三日。」易雲長仔細看了一眼謝昀,「明日便出發。」

  謝昀頷首,沒有再說話。

  只是當晚,他竟有些失眠。

  上一世的珍妃沒有染上天花,阿容沒有去寺廟祈福。他早該知道這一世的事情與上一世發生了偏離,他不該依賴著前世的記憶,否則只能反受其困。

  但他仍然憂心忡忡,好似會有在他掌控之外的事情發生。

  謝昀以手枕臂,偏頭看向無邊的月色,忽地有什麼在他的心裡一閃而過。西元寺……西元寺……他的心口不知為何竟砰砰砰地跳起來。

  夜裡,烏雲遮蔽了月亮,淅淅瀝瀝地下起雨來,幾聲春雷過後,雨勢漸大。

  這樣難得的大雨裡,阿容從淺眠中醒過來,她感覺到潮濕的雨絲從窗戶飄進,夾雜著泥土的氣息。

  「吱……」窗戶緩緩被人關上,發出瘖啞的摩擦聲響。

  連翹在外間,她向來睡得極熟,就算醒來,關窗也不會從外面關上。

  阿容想通這一點,立時從床上坐起,連外衣也未披一件,她打開窗戶,輕聲問,「三哥哥,是你嗎?」

  潮氣鋪面而來,阿容雙眼微眯。外頭是無邊的暗色,哪裡還有她想見的人呢?

  四合寂靜,阿容眼眶濕了幾分,似嘆似泣,在暗夜中低吟,「三哥哥,我好想你……」

  她的房頂上有一個披著寬大蓑衣的男子,他的面容隱在暗影中,叫人看不清模樣。他聽見她帶著哽咽的話語,心間密密匝匝地疼起來,壓抑得叫他難以呼吸。

  他微微動身,銀質面具在夜色中反射出微弱的光。下一瞬他便靜靜立於阿容的窗前,一個高大的陰影投在窗戶紙上。

  阿容正要將窗戶關緊,見了這陰影又立即將窗戶拉開。她知道,這個會溫柔關窗的人,一定不會傷害她。

  她看不清來人是誰,只知道他的蓑衣在滴著水,他的面具遮擋了大部分的容顏,露出的唇像是暗夜裡的玫瑰,竟有幾分妖冶。

  她看著這樣的唇,有些不確定了。因為她的三哥哥沒有這麼鮮妍亮麗的唇色。

  還不待她細想,那人竟走近幾步,離她只有咫尺之遙,他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隨著陰影籠罩,他的氣息覆蓋了她,雨水的潮氣太過濃厚,將那縷若有似無的香氣蓋了個嚴實。

  阿容被迫仰著頭,承接他的吻。

  他的吻裡含著一種決絕和凶狠,好似要衝破一切桎梏、斬斷所有枷鎖,因此爆發出毀天滅地的欲.望。他縱情地輾轉、吸.吮,呼吸急促,沉重而清冽的酒氣噴灑在阿容鼻端,她已經完全呆愣,失神地任他攻城略地。

  他們隔著一道牆,卻親密無間。男子好似仍不滿足,他伸手攬緊了她的肩背,若非不忍將她的衣衫沾濕,他或許會直接將她揉進懷裡。

  阿容雖不確定眼前這人是誰,但她已經癱軟得沒有力氣反抗,她甚至想要回應他,想要拋卻所有與他翩然共舞。

  男子的唇舌漸漸溫柔,他細細地舔她、撩擦她的上顎、描摹她的唇形,然後漸漸分離。他好似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壓抑的、隱忍的,所有沉重的情緒在黑暗中得以紓解。

  阿容仍在失神,雙目都沒了焦點。男子卻低頭埋在她頸邊,淋濕的墨發沁涼,他從胸腔裡發出一聲沉悶的低吼,幾乎辨不出本來的音色。

  卻將阿容震得細細顫抖起來。

  他頭也不回地走了,步伐紊亂,幾近逃離。

  良久,阿容才將窗戶關上,她的心仍撲通撲通跳著,很快,快得她無法安眠。

  躺在床上,看著頭頂的幔帳,她的手漸漸、漸漸地覆上自己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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