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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被拋棄的龍》第5章
5.捍衛肉骨頭的狗

 龍祁吃完東西后,又在草叢裡坐了一會兒,等朱采香睡著後,輕輕翻窗進去,幫她蓋好被子,又捏了一會兒心心唸唸的小豬蹄,才依依不捨地離開。

 他回到屋裡,盤腿坐在矮桌邊,將懷裡的兩片龍鱗拿到手心裡,輕輕摩挲著上面的紋路。

 他原本想在采香生辰那日送給她,可就在前一夜,龍忠忽然派了飛魚過來,再三催促他一定要回一趟東海,龜丞相有格外重要的事要告訴他。

 關於他的生身之母……另有隱情。

 龜丞相他也是聽說過,父王曾經的左膀右臂,因在其過世後龜體欠安告老還鄉。

 但事實上,他是被雅鳶囚禁在海底深淵,沒有任何食糧不說,還要遭受各種精神摧折,守衛的日夜折磨。

 在黑暗的深海,龜丞相和他的夫人,每日靠夜裡啃食些石塊上的青苔,泥裡的水草,還有水中的浮游生物賴以續命。

 白日則閉目養神,一動不動,彷彿陷入漫長的沉眠,有時睡得熟,還會被拳打腳踢。。

 所幸龜類是能熬得住飢餓。

 然而丞相夫人本就體弱,又遭遇了喪女的打擊,苦苦熬了幾年後,病死在雅鳶的牢籠中,只剩龜丞相一人在陰冷的海中苦苦支撐。

 他等啊等。

 終於盼到一日,守衛鬆懈,他順利逃了出來,拼了老命般地尋到龍忠,要他一定一定把龍祁秘密尋回來,且萬不能讓雅鳶知曉。

 原來,龍祁的生母並非雅鳶,而是龜丞相的女兒,珊玲。

 他和已故龍王龍昊青梅竹馬,剛準備成親之際,被愛而不得的雅鳶公主橫插一腳,攪黃了親事。

 當時,是天帝親自下旨,將這個小女兒鳳冠霞帔地嫁入水晶宮,還帶了數以百萬計的天兵天將,將東海密密麻麻地圍住,若是龍昊不同意,興許當天夜裡,便要血洗汪洋大海。

 龍昊不得不讓雅鳶當了龍王妃,這才避免了一場生靈塗炭。

 可珊玲那會兒,已經懷了龍祁。

 九重天上的雅鳶公主刁蠻任性,這是三界人盡皆知的事兒。

 珊玲知道她眼底容不得沙子,又捨不得打掉孩子,只能偷偷躲起來。

 然而,興許是龍昊對雅鳶過於冷漠,又不肯同房,也或許是幾次來看珊玲時露了馬腳,還有可能,是她從龍宮的魚蝦嘴裡打探到了情報。

 龍祁出生的當晚,雅鳶偷偷讓人將孩子抱走,甚至連產後虛弱的珊玲都被一併抓走,龜丞相說起這件事來,在黑暗中逐漸昏聵的雙目中充滿淚水。

 他再見自己的女兒時,原本如花似玉的小姑娘,頭手腳全被剁去,被那惡毒婦人烹成了一鍋王八湯。

 當雅鳶將一個死嬰和一鍋王八湯放到龍昊面前,他幾乎是兩眼一黑,嘴中湧起腥甜,一口血噴在桌上,自此一病不起。

 而雅鳶趁此時對外宣佈,自己已經育有龍子,目前四餘月,胎相穩固。

 她一面用仙藥強行延緩龍祁的生長,一面挺著「大肚子」行走四海,直到七月多時,假裝被一個宮女絆倒,摔倒在地,提前臨盆。

 而那宮女,就是珊玲以前的侍女,在龍祁「出生」後,被雅鳶以謀害之罪杖斃。

 伺候沒多久,龍宮遭遇天劫,龍昊為了保護海中生物,強行度化劫難,自己卻因為身體虛弱,憂思過度,沒能熬過這個關頭。

 待龍王一死,雅鳶又有了兒子,便毫無顧忌地將龜丞相「軟禁」起來,準備慢慢將他折磨致死。

 她此生最大的樂趣,就是看那個奪走自己丈夫的王八,如何落得個淒慘下場。

 自己被煮了,兒子管她叫母妃,父母也要在漫長的時間裡一點點忍受煎熬,最後無奈地死亡。不僅如此,他們龜族老幼,盡數被販賣上岸,家破人亡。

 她要把那隻王八加諸身上的恥辱,一點一點還給她,且要加倍。

 龜丞相說完一切後,彷彿瞭解一樁心事,原本就不好的身子迅速垮了下去。

 龍祁在東海陪了丞相五日,直到他離世後才悄悄返回仙麓書院。

 龜丞相臨終前,怕雅鳶公主發現不對,囑咐他們在自己死後,將龜殼偷偷放回去,偽造成自然離世的模樣。

 看守原本還在到處找龜丞相,在發現它早已死在陰冷的一角後,鬆了口氣,暗自讓人上報給九重天上的雅鳶。

 一番驟變後,龍祁心裡很亂。

 這中間,采香來找過他幾次,他每次都心事沉沉,草草應付幾句就讓她離開,有兩次……沒能控制好,發了些脾氣。

 待他恢復過來,又是忙碌的期末,本想在結業後,帶她去東海度假,彌補一下之前不太妥當的舉動,卻等來了分手。

 目前,龍宮事務盡數掌握在雅鳶手中,是以龍忠再三勸他,成年前,不宜與朱采香交往過密,否則公主發怒,朱大膽那一屆商人便要遭殃了。

 「殿下,老臣知您喜歡那采香姑娘,可情況如此,還是……請您,請您再忍耐幾年,在徹底掌控東海實權前,切勿與公主發生衝突。她畢竟……是天帝的女兒啊。」

 龍忠嘆了口氣,連老龍王都拿她無可奈何,活生生被氣死。

 因著雅鳶和北海龍王妃是發小,對其女兒昭月格外喜愛,曾多次說要與其結成秦晉之好,此前關於采香的種種,也都是從那昭月口中得知。

 昨日,他之所以當著昭月面說下那番話,一則是希望轉移雅鳶的注意力,二則也是聽不慣佩蘭這般數落自己可愛的豬。

 龍祁拿出玄女給他的上古兵法,一直看到深夜才歇下。。

 ********

 次日上課,龍祁總是克制不住,偷偷望向前排的朱采香。

 儘管聽不懂,但她聽得很認真,幾縷髮絲垂在耳邊,每逢不理解的地方,都會輕輕皺眉,有點苦惱地抿起嘴唇,還偷偷在書本上摺個小角,等下課之後再查些文獻資料,認真研究。

 怎麼會有這麼勤奮好學的小豬?

 可夫子上課太快了,像打衝鋒似的,沒多久,那本御劍訣便折得全是小角,厚厚地壘起來。

 基本上沒聽懂幾句話。

 ……

 下學堂後,照例是小組學習。

 佩蘭昨夜被昭月狠狠折辱了一番,因為在冰涼的瓷磚地上跪了整整一宿,今早便染了風寒。

 昭月拿著竹片一下下抽打她的臉,傷痕纍纍,連塗了藥膏都沒用,到現在還是火辣辣的疼痛。

 不僅是她,連遠在北海的父母都被牽連了,龍王妃將他們發派為海水清潔工,俸祿少了一大半不說,做的全是最髒最累的活兒,還要受盡旁人冷眼相待。

 佩蘭本想尋個藉口申請調換小組,卻被頌躍拒絕,只能頂著幾重壓力進來,關上門時,彷彿能感受到昭月灼灼的目光,雙腿打顫。

 屋內,龍祁正在輔導朱采香上課,想起他昨日的暗算,佩蘭內心一陣後怕,儘可能坐得遠一些,生怕惹出什麼幺蛾子。

 「此處……也不是很理解。」采香起初追龍祁時,被暗戀的龍捲風沖昏了頭腦,並沒有太大壓力,可越往後,越下意識地……有些小自卑。

 尤其是面對來自智商上的碾壓。

 這小香豬不知是怎麼將養的,美目流轉時,顧盼生姿,白皙的肌膚彷彿能掐出水來。若是碰見不懂的,便會抬起烏溜溜的黑眸看他,聲音軟軟的。

 當初一定是被豬油蒙了心智,所以才說她笨。

 龍祁用筆尖點了赤紅硃砂,將要點挨個畫出來,「這句話是上古術語,也就是息壤,原是鯀治水時所用,將其丟在洪水中,能自生長,無限擴大,填平洪水氾濫之處,後有仙者將其改造,扔於空中,可造出凌空玉橋,供其行走,其原理大致在於……」

 德和夫子是專門講從古至今的各路奇珍仙物,此前在課上講解時,略去了不少基礎點,龍祁解釋得跟細緻,慢慢梳理清楚,遠古天書一樣難的東西,也稍微好懂些了。

 「都是上古字體,多寫幾次就順手了。」龍祁指著她歪歪扭扭,照著畫出來的字體,直接握住朱采香拿毛筆的右手。

 龍祁雖然是長在海裡,但手心格外溫熱,將有點冰涼的手包裹住時,朱采香忍不住顫了顫,宣紙上登時有了一個大黑墨點。

 「別亂動。」龍祁比第一次跟她約會還要緊張,只能握住她的手,加大了力道,將那些古體一一寫下,「今年開始往後,很多教材都是用上古體寫的,不把基本功打好,之後會很吃力的。」

 「嗯……」

 兩個人挨得這麼近,朱采香都開始緊張,尤其是陣陣滾燙的呼吸灑在耳後,脖子紅了一大片。

 但他一筆一畫地寫著,遒勁有力,絲毫沒有學習外別的意思,她也只能緊張地看著,漸漸發現,那些上古字體雖然複雜,但也是有規律可循,並非是憑空隨意塗抹。

 龍祁教她寫完後,便鬆開手,「你自己練練,熟能生巧。」

 采香點點頭,她原本還擔心,雖說龍祁也不怎麼喜歡她,但他到底是驕傲傲嬌的小龍王,被別人提了分手,肯定會不高興。

 輔導自己時,免不了要幾番挖苦,氣氛也會尷尬至極。

 但現在,好像也沒有那麼糟糕,至少比她自己捧著書獨自鑽研要好上許多。

 就算分手,應該……也是能當朋友吧?

 等龍祁幫朱采香答疑結束後,她猶豫了一下,將油紙包著的荷花酥拿出來,道,「龍祁……這是我今早做的,你若是不嫌棄的話,要不要……」

 「要的。」龍祁唯恐她會反悔,連忙接了過來,動作快得跟搶差不多,「謝謝你。」

 朱采香今天不僅讓他握了小豬蹄,還送了荷花酥,小龍王的耳朵微微泛紅,但還是沉穩冷靜,震驚自若。

 跟他的手指碰到時,朱采香臉稍微紅了下,迅速點了個頭說沒關係,背上小書包離開。

 龍祁咬了一口冷掉的荷花酥,側目瞥了那正在打量自己的鹹魚一眼,凶神惡煞,「看什麼看,這是給我的,沒你的份。」

 跟捍衛肉骨頭的狗一樣。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佩蘭只能僵硬地起身,向緊緊抱住荷花酥的龍祁承認錯誤,「殿下,之前萬般,皆是小魚的不對,小魚不該這般說采香。您大龍有大量,能否寬恕小魚這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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