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打獵

　　他數過巖洞裡的人數，加上他一共五十二個，再加上一個孕婦馬上就要生了，到時候就是五十三個。其中有三十個男人，二十五個青壯年，三個老人兩個小孩。說是老人其實也就五十來歲，年紀更大的可能熬不到這個時候。

　　女人則有二十二人，二十大人，然後加上一老一幼。

　　這些人數不算多，但一張張嘴加一塊也不算少。鄭楚不能大肆揮霍自己的庫存，如果後面斷糧了，這麼多人全都保不住。鄭楚決定每天只供給最基本的需求。

　　他掃蕩了超市裡的一排保溫杯，然後燒完開水給每一個杯子裡都倒上水。杯子的保溫效果不錯，即使到了晚上，水仍有熱氣。

　　鄭楚現在也不用純淨水了，五樓餐廳有用水的地方，他每次都在那裡接。

　　每當需要用水用電的時候，鄭楚都會覺得系統還算有點良心，如果斷了水電，他現在的生活會難過的多。

　　他把水杯分給大家，然後說：「大家每天都會有一杯熱水，食物我也會按時發給大家。希望大家在這段時間裡能夠修養好身體，最遲一個月後，我們就會出發。」

　　有小孩喝著熱水，對他笑得很開心。鄭楚忽然有些心酸，在他的那個世界，有很多孩子吃著精緻的零食還會大吵大鬧，而這些孩子只要一杯熱水就能滿足了。

　　鄭楚提出要跟瑜川一起去打獵，他同意了。雖然鄭楚已經承諾會提供食物，但瑜川他們覺得自己也不能什麼都不做，依舊每天出去打獵。

　　順著西北角的缺口爬上去，鄭楚打了個冷戰，他圍著圍巾，戴著帽子，依然瑟瑟發抖。

　　瑜川站在他的旁邊，這次只有他們兩個人出來。

　　鄭楚抖著手從懷裡掏出一個墨鏡遞給他。

　　「戴著吧，擋點風。」

　　即使是這樣，鄭楚還覺得眼睛疼。

　　他拿出根筷子綁了條紅布插在谷口處，免得迷失了方向。

　　他原以為這片雪原上不會有別的生物的存在，直到他們他們打獵，才發現有些生物的生命比人類頑強的多。

　　雪兔是雪原上最常見的的動物，它們體型嬌小，需要的食物不算多，雪原上稀少的植物足以滿足它們。

　　鄭楚從瑜川口中知道，那個有人類存在的宜居地被成為「森原」，這裡離森原不太遠，還有植物的存在，恐怕越往深處走，就真的是冰雪世界了。

　　瑜川他們雖然逃出了森原，但打獵的時候會往森原與雪原的交接走，那些錦衣玉食的人是不會來這種條件惡劣的地方的，也許在他們心中，那些逃走的人早就凍死在雪原了。

　　平時裡跟著瑜川一起打獵的是一對雙胞胎青年，叫林平和林野，今天他們兩個沒有一塊兒，估計是瑜川吩咐的。

　　瑜川的身份其實挺像一族之長的，大家都很信賴他，他也負責任的照顧著大家。

　　雪兔皮毛極白，藏身雪原上，幾乎找不到它的身影，然而瑜川每次都能發現。

　　瑜川每次都只打一隻獵物，鄭楚問他為什麼，他說：「雪原上的生物繁衍本就極其困難，我們還是盡量不要殺害太多，反正一隻也足夠了。」

　　其實遠遠不夠，雪兔也就比鄭楚看到過的家兔要大一點點，一個人都能吃完，更何況是五十幾個人。

　　鄭楚只能說，瑜川是一個很善良的人。

　　一直往前走，鄭楚居然看到了一片湖，這麼冷的環境下，它並沒有結冰，就像一顆點綴在雪原上的明珠，熠熠生輝。

　　鄭楚問瑜川：「這湖為啥沒結冰？」

　　瑜川搖頭，說他也不知道，不過之前鄭楚沒來的時候，他們就是在這裡補給水分。

　　鄭楚摸了下湖水，有點溫溫的，可能是湖底聯通什麼地方才沒有結冰。

　　他又問瑜川：「你覺得裡面會有魚嗎？」

　　瑜川說：「可能會有吧，不過我一直都沒有發現。」

　　鄭楚想找個東西試著釣一下，他現在因為背負著五十幾個人的吃穿問題，也有點壓力大，想著多儲備一些食物也沒錯，反正他自帶保鮮神器，而且這種天寒地凍的環境，食物估計也壞不了。

　　但是商場裡並沒有賣釣魚竿的店，他得找個替代品。

　　想了半天突然想到超市裡某樣東西應該是有用的。於是他進去冥想狀態，然後去底下超市的生活用品區找到兩根撐衣桿，又拆了一件毛衣捲了一團毛線，最後找到兩根針，用鉗子彎成勾狀。他的兩根簡易的釣魚竿綁好，然後綁上餌料，把其中一根遞給瑜川。

　　「釣不釣得到就看運氣吧。」

　　瑜川比他認真的多，拿著釣魚竿就目不轉睛的盯著湖面。

　　可能是這裡的魚都沒有被人釣過，都傻乎乎的，沒幾分鐘就有魚兒上鉤。

　　瑜川手裡的魚竿差點被拖走，鄭楚手疾眼快，一把拽住。下面應該是條大魚，兩人費了半天勁才拉上來。

　　「咦？這條魚好奇怪啊！」

　　通體泛著銀光，有點像鄭楚曾經吃過的白魚，但比白魚大的多。

　　「瑜川，你見過這種魚嗎？」

　　瑜川搖頭，他們之前生活在森原，也是以種田和打獵為生，並不擅長垂釣。

　　鄭楚也不在意，對他說：「先回去吧，天太冷了，別把人凍壞了。」

　　現在瑜川已經比鄭楚剛看到時好多了，穿著他當初留著他的羽絨服，下面穿著厚絨褲，頭上還裹著大圍巾，雖然看上去不是很好看，但比最開始的一堆破布裹身要好得多。

　　也不知道瑜川是有多久沒梳頭髮了，頭上亂七八糟，鬍子也沒打理，早就蓄滿了下巴，鄭楚以前也沒在意，那時候哪有功夫管別人打扮的整不整齊，現在卻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這裡的男人都這副模樣，女人也好不了多少，就是頭髮梳的整齊點。鄭楚想著，是不是能讓他們稍微梳洗一下。

　　回去之後，鄭楚把魚交給女人們打理，他是完全不擅長廚藝，把東西煮熟還成，別的就完全不行了。

　　他先煮了點熱水讓那些男人馬馬虎虎洗了個臉，又拿出剃鬚刀挨個給他們刮鬍子，不得不說，鬍子一刮人都看著清爽多了。

　　然後又拿出梳子讓他們梳頭，有老婆的老婆幫忙，沒有的互相幫忙，鄭楚沒打算讓他們剪頭髮，似乎他們也有留頭髮的習慣。而且頭髮長在腦袋上也暖和，鄭楚現在能理解了為什麼在大學的時候看到的女生都愛披著長髮。

　　梳好頭髮後用頭繩紮住，一人發了個帽子，戴起來，都是模樣整齊的小伙兒。

　　鄭楚今天才真正看清楚瑜川的臉，居然長得格外英俊，他忍不住多看了幾眼，瑜川發現了他的視線，衝他笑了笑，鄭楚慌忙躲開了他的眼神。

　　唉，現在想那麼多幹嘛，什麼時候能離開這片雪原再說吧。

　　沒有條件洗澡，這種環境脫衣服簡直是不要命了。不過天氣高冷，也根本不會有多少汗味，倒是沒有太邋遢。

　　巖洞的洞口鄭楚掛了張長毯，存住了洞裡的一點熱氣，男人們沒有洗澡，有女人提出想要擦拭一下身體，鄭楚沒有拒絕，他燒了好幾個熱水瓶的熱水，把毛巾發給她們，然後和那些男人一起去洞外，把空間留給那些女人。

　　鄭楚縮在角落裡，歎了一聲：「要是有燃料就好了。」

　　瑜川說：「煤炭可以嗎？」

　　鄭楚的眼睛瞬間放光：「有煤炭嗎？」

　　對於鄭楚來說，每天能把吃的弄熟就不錯了，如果能有燃料，他們的生活也能改善一下。更何況煤炭還能燒火爐，別看這些大人還撐得住，那些小孩子這些天一直蔫蔫的，鄭楚一直擔心他們熬不過去。

　　林平靠過來說：「當然有啊，其實我們當初就住在礦山旁，只不過那些是那些大人的資產。我們這些人當初差點被抓去礦山當奴隸。」

　　他現在說起這些事還一臉後怕，雪原雖然苦，但在他心中礦山可怕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