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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甚是心累》第68章
第68章 心眼小呀

  沈玉正準備進帳, 卻突然被方湛喊住。

  「沈大人就不好奇,皇兄這箭到底是射到這蘋果之上,還是腦袋上?」方湛似乎不奇怪方睿為什麼要這麼做, 就好像是已經猜到了究竟是怎麼回事。

  沈玉先是恭敬的喊了一聲:「湛王殿下。」隨之看向人群中已經拉開弓的方睿,回著方湛的問題:「陛下的箭法如何, 想必湛王殿下比下官更加清楚。」

  方湛略微的回想了半響,才道:「記憶中, 皇兄的箭法一直都很精湛。」

  聽聞記憶中這三字,沈玉轉回視線,帶著幾分好奇的看向方湛。

  「湛王殿下這話, 意思似乎是有很多年未曾與陛下切磋箭術了。」朝中的大臣都知道,方睿還登基的時候,就屬陛下與湛王的兄弟關係最好,可登基後, 這兄弟就如形同陌路了一般。

  私底下都認為是王儲之爭才導致這兩兄弟翻臉,可沈玉見過方湛與方睿相處, 那年花燈節的晚上, 方湛當年不過是個十四歲的少年郎,在遊湖的小船上, 說到自己兄長的時候, 那雙眼睛中滿滿的崇拜都像是快要溢出來了。

  雖然沈玉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樣的事情讓這兩兄弟產生了隔閡,但沈玉總覺得方湛也不會做出害自己兄長的事情,哪怕現在做為生母的太后對方睿下毒手。

  方湛聞言,偏過頭看向自己的皇兄, 語帶無奈:「人總是會長大的,總不能像以前一樣,仗著自己的年紀小,事事都耍無賴。」

  沈玉在想方湛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的時候,方湛又補充道:「所以年少的時候,每回輸了,都耍無賴的說不算數,長大了,輸了就不能耍無賴說不算數,輸了自然也丟人。」

  沈玉:「……」這兩人還真的是親兄弟,不僅長得像,性格也如出一轍,不是親兄弟還真的是可惜了。

  就在兩人說話的時候,方睿鬆了弦,長箭離弦而飛,長「咻」的一聲,劃過空氣,直接插入的梁洛頭頂之上的蘋果,蘋果被長劍帶著穿透,落在了地上,中間還可見一個孔,而長箭穿透了蘋果之後,最後插在了梁洛身後不遠的木樁上面。

  梁洛的額頭上滑落下了一顆豆大的汗珠,梁尚書更是腿一軟,直接癱坐在了地上。

  收了弓,放回到容泰的手上,似乎聽到身後有沈玉說話的聲音,一轉頭,就看到方湛站在沈玉的身旁,似乎話已經說完了,沈玉和他也一同看了過來。

  方睿略微的皺了皺眉,心中暗道,最好這小子不是打沈玉的主意,不然,他就找一個蒙古的公主嫁給他,聽說草原上的女子,個個長得虎背熊腰,五官粗獷,方湛娶草原公主,這輩子有得他熱鬧的。

  轉回了視線,掃了一眼多多少少被他震攝到的眾人,冷著語氣道:「朕素來賞罰分明,做得好的,朕重賞,做錯的,朕重罰。」隨後視線落在梁洛的身上,語氣更是冷:「下不為例。」

  說完這四個字之後,甩袖而走。

  走到了沈玉和方湛的身旁,腳步頓了一下,對二人道:「你們一會也來朕的營帳中。」

  沈玉和方湛都應了一聲「是」,方睿一走,方湛搖了搖頭道:「本王的這個皇兄,比女人還陰晴不定。」

  沈玉聞言,略微咳了一下,她突然覺得,方湛這話還真的說得不錯,方睿的脾氣比她的還要陰晴難定,前一刻在外人面前他還是那個高高上的陛下,在人後,卻在她的面前伏低做小。

  沈玉莫名覺得方睿這人就是欠虐。

  且說梁洛父子這邊,方睿沒有繼續問罪梁洛,但梁尚書也猜得出來,自己的兒子肯定是做了冒犯陛下的事情,不然陛下也不會當眾懲罰自己的兒子,梁尚書甚至還覺得陛下這處罰大抵還是輕的。

  一回到帳中,梁尚書坐下後,「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面,對梁洛怒喝道:「你個逆子,跪下!」

  被暴怒了一聲,梁洛「撲通」的一聲就跪了下來,由於剛剛驚嚇過度,臉色還是白得沒有一絲的血色。

  「你說,你究竟做了什麼事情,讓陛下如此這般動怒!?」

  梁洛嚥了嚥唾沫,就是抿緊著嘴巴,什麼都不願意說一樣。

  看到梁洛這副模樣,更加的應徵了梁尚書的想法,恨鐵不成鋼的咬牙,拿起一旁的茶盞直接就往梁洛的身上砸,梁洛也沒有躲閃,那茶盞直接就砸到了他的身上。

  「你不說你到底怎麼做什麼事情,這不解決,以後可不僅僅是你的事情,還會連累到梁府上下,你知不知道!」梁尚書說著這話都被氣到帶這顫音。

  經自己的父親這麼一說,梁洛想了想,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躊躇半刻才道:「爹,兒子知道錯了,兒子聽到別人說那個沈玉不知道在德安公主的面前說了什麼,把德安公主迷得神魂顛倒,兒子怕沈玉不安好心,才聽了別人的建議,好好的教訓一下沈玉,本來這事情兒子是偷偷做的,可不想陛下是和陛下一起打獵,爹,兒子真的知道錯,你說陛下會不會問罪梁府?!」今日陛下為了救墜馬的沈玉滑下了山坡的事情,梁洛在狩獵回來的時候也聽說了,然後就一直坐立不安。

  梁尚書聽到自個不成器的兒子把事情的經過說了出來,怒目圓睜,突的站起,甩手就給了梁洛一巴掌:「你個混賬!再者沈玉是朝廷命官,又是皇上的重臣,你知不知道,你這好好的教訓一下,是要掉腦袋的!輕則掉你自個的腦袋,要是沈玉再出點什麼事情,重則再給為父一個管教不當的罪,直接抄了梁府的家。」

  這一掌是梁尚書用盡了全力打的,梁洛的半邊臉也開始慢慢的腫了起來,自己的父親說出來這番話,也知道不是言之過重,也露出了驚慌之意,拉著梁尚書的褲腿問道:「爹,你說陛下還會不會再問罪我們家?!」

  梁尚書被氣到渾身發抖,瞪著梁洛。

  「你先說,慫恿你的給沈玉教訓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梁洛愣了一下,細細回想,隨之搖頭,害怕的道:「兒子……總共見那人不過三次,只知道他姓陳,別人都喊他陳爺。」

  梁尚書一聽,頓時明白了,抬起手,抖著手指著自己不成器的兒子:「你被當棋子用了,你知不知道!以前你交的那些狐朋狗友也就算了,你現在倒好,還交了禍害我們家的人!」

  梁洛一聽,跌坐在地上,頓時傻眼了,細細回想,還真的發現了許多可以的地方,這下更加的驚慌了:「爹,怎麼辦?」

  「現在只有去向陛下請罪,請完罪再誠懇的向沈玉請求原諒了。」梁尚書嘆了一口氣,只覺得自家的人實在是太寵這個兒子了,寵到連腦子都沒有了,梁尚書被自個的兒子氣到瞬間老了十歲。

  ………………

  梁尚書領著梁洛來請罪,發現沈玉和湛王也在,轉念一想,才發現陛下著實是可怕,竟然已經預料到他會帶著自個的兒子來請罪,事先就把沈玉給叫了過來。

  「孽子,還不跪下!」梁尚書呵斥了一聲。

  梁洛不敢違抗,也知道自己確實有錯,便一下就朝著方睿跪了下來:「草民有罪,請陛下責罰。」

  方睿氣定神閒的端起茶盞,請闔了幾下杯蓋,抿了一口茶之後,抬起眼眸,在座上,居高臨下的看向跪在地上的梁洛。

  嗤笑了一聲:「說說看,你的罪過是什麼?」

  「草、草民昨日四更的時候,潛入了馬廄之中,在沈大人馬匹吃的草料之中下了逍遙散。」梁洛把實話說而來出來,太過於害怕,以至於聲音一直在發抖。

  方睿放下茶盞,看似臉上沒有半分的怒意:「那你說說看為什麼要在沈愛卿馬匹吃的草料中下藥?」

  梁侍郎,露出了自慚之色:「都老臣教子無方,這逆子才會聽他人教唆,對沈大人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

  方睿瞥了一眼梁侍郎,再瞥了一眼梁洛,還當真是個傻子,所有的人都知道是被人教唆的,就這傻子還屁顛屁顛的給別人當棋子。

  看向沈玉,道:「此事是針對沈愛卿你,這人自然也是沈愛卿你來處理。」

  沈玉目光落在梁洛的身上,一旁的梁侍郎道:「沈大人,犬兒讓沈大人受驚,就該受罰。」

  沈玉收回了目光,方才方睿就已經處罰過梁洛了,那嚇人的陣仗,原本身體上的處罰來得恐怖。

  「陛下,臣也平安無事了,且梁洛年紀尚輕,心智不定也是正常的,所以此事就罷了。」做人留一線,這點沈玉還是懂的,今天她不是真的原諒梁洛,而是給梁侍郎一個面子罷了。

  聞言,梁侍郎也暗中的鬆了一口氣,到底還是自己唯一的兒子呀,沈玉這般的給自己面子,梁侍郎也暗中覺得以後多多的幫助沈玉。

  還沒站陣營的梁侍郎經過了這一事,無疑是站到了沈玉這邊。

  梁洛更是驚訝,他完全沒想到沈玉會以德報怨,這一下,他只覺得羞愧難當,竟然聽了別人唆使的話陷害沈玉。

  可方睿卻是微眯起了眼,別有深意的道:「十七歲,也不小的年紀了。」

  梁侍郎放放下的心又立即懸了起來。

  「梁洛。」方睿喊了一聲。

  梁洛跪伏在地上,回道:「草民在。」

  「雷聲大最近在訓練一支新兵,才兩個月不到,朕就罰你也加入這支新兵當中,給你一個月的時間,你體能的進度若是能追得上這其中最弱的那一個,朕便既往不咎,你看可好?」

  梁洛正要回答,方睿又提醒道:「你可得想好了再答應,不然追不上就是欺君之罪。」

  梁洛一愣,看向自己的父親,不想自己的父親也不幫自己拿主意,只是避開了他的視線。

  牙一咬,心想,不就是追趕上一個人麼,他堂堂七尺男兒怎麼會做不到!

  「草民定然會追趕上的!」

  梁洛完全想不到,等待自己的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地獄。

  這才是方睿真正的報復。

  ——讓你小子膽大得敢對沈玉出手,朕讓你追悔莫及!

  子弟兵的整數百人隊伍,今日之後,變為一百零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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