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沈玉人好
聽到陛下聲音哪會, 手中捧著錦盒的香兒手一抖,差點沒把錦盒摔到了地上。
方睿進入大廳之中, 沈玉和德安都從位置上站了起來, 走到了方睿的面前,對其行禮。
方睿當著德安的面, 沒扶她, 卻去扶了沈玉:「沈愛卿就不用多禮了。」
方睿看到沈玉的時候,心裡面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心虛的, 只是這表面上裝得像個沒事人一樣,半點的破綻都沒有露出來,完全是繼承了先太后的戲骨精髓。
方睿的唇角邊帶著笑意,可德安卻笑不起來。
自個平了身, 看向自己的皇兄, 問道:「皇兄你身體不是不舒服嗎?怎麼還出宮來了, 還來了德安的府邸?」
方睿抬起袖子,掩唇的輕咳了兩聲, 瞥向德安,視線再挪到了香兒手上捧著的桃花簪子……
……居然把他原來想送給沈玉的玉雕刻成了這麼醜的桃花!桃花玉, 這不是明擺的告訴沈玉「我心悅你」嗎!雖然明擺的告訴沈玉松桃花簪的意思, 但方睿覺得沈玉根本不可能明白,也不會想到那方面去。
在感情中, 沈玉就是一張沒有任何筆墨的宣紙,就算你明明白白的告訴她,你喜歡她, 她都還可以非常平靜的回覆你:對不起,我不喜歡你。
至少……沈玉是這樣對他的,就是在她面前的那個賈明。
方睿從簪子上收回目光,對自己的皇妹略微一笑,避開了德安前面那個問題,道:「德安你可真會借花獻佛,當初從皇兄這要這塊玉的時候,你可是說是用來收藏的。」
德安原本想笑,可是聽到方睿這話,嘴角上面原本想笑的弧度,瞬間一抽,笑得牽強:「當時是想用來收藏的,可是突然覺得這塊玉適合沈大人,所以就讓人雕刻桃花的形狀,送給沈大人,作為去年宴會上沈大人救下德安的謝禮。」
聽到德安說去年的宴會,方睿頓了一下,他只記得有一年德安裝扮成了內侍的樣子差點掉到了湖裡面,當時德安驚魂未定病了整整一個月,他只聽說有一位大人救了德安,但卻不知道是誰,現在聽德安這麼一說,方睿也知道這位大人是誰了。
難怪德安會對沈玉有意思,原來還有這麼一層關係在,那更是不能讓德安再接近沈玉了。他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就是因為沈玉救了他,他慢慢的接觸了沈玉,最後身心都淪陷了!
也不知道沈玉到底救了多少的人,隨處救人的毛病真得好好改改了。
方睿從香兒的手上拿出了玉簪,站到了沈玉的面前,語氣溫和的道:「沈愛卿可別動。」
沈玉愣了愣,雖然方睿讓她不要動,但當方睿向她貼近的時候,她的身體還是不受控制的往後的退了一小步。
方睿拿著簪子抬起了手,把沈玉髮髻上面的另外一支青玉簪子給拔了下來,把白玉簪子插入沈玉的發髻之中。
看著皇兄一舉一動的德安:「……」
這明明就是她送給沈玉的簪子,怎麼現在感覺像是她皇兄送給沈玉的一樣!?
眼神刷的一下看向了容泰,用眼神問:皇兄怎麼突然來本宮的府邸。
容泰一下子便看懂了,小弧度的搖了搖頭:奴才也不知道。
好吧,他非常的清楚,陛下就是為了沈大人才來的,只是這事實憋在心裡面自己知道就好。
就在方睿靠得沈玉非常近的時候,沈玉略微的一愣,陛下身上有一股非常非常清淡的檀香味。
這清淡的檀香味突然讓沈玉想起了賈明,前幾晚她雖然喝醉了,可是什麼都記得清清楚楚,賈明當晚的身上也有很清淡的檀香味,和陛下身上的極為相似。
沈玉雖有疑惑,卻沒有問出來,只是面露難色的對著方睿道:「陛下,這玉簪如此貴重,還是還給公主殿下的好。」
被心上人提及的德安公主差點就感動的哭了出來,還好沈玉還記得這玉簪是她送給他的,而不是她皇兄送的。
德安嘴巴微張,正欲說些什麼,卻不料又給她的皇兄搶先了一步。
方睿:「沈愛卿你就收下吧,德安欠了你一個人情,你這會不收下這禮物,只怕德安會送你越來越貴重的東西。」
方睿這潛在意思無非就是說:沈玉,你現在收了德安的這玉簪子,你們之間也就兩清了,以後也就不怕德安再找理由來接近你了。
沈玉聞言,看了眼陛下,又看了眼德安公主最後朝著德安公主行禮:「那下官就不推辭了。」
德安:「……」話說沈大人你什麼時候推辭過了,剛才明明就是和皇兄推辭!活似這簪子就是他皇兄送的!
德安笑容頗為僵硬,只能順著沈玉的話說下去:「這玉簪原本就是為沈大人你所做的,沈大人你若是不收的話,本宮也不知道怎麼處理,最終還是存放到庫房中落灰塵。」
方睿硬生生的插進一腳,德安心裡頓時有了氣,心想她難得約到了沈玉,怎麼就被皇兄給攪和了,平日也沒見皇兄來她的公主府,今天怎麼就湊巧了?
沈玉待了不到半個時辰,沈老太爺知道德安公主給了沈玉請帖,把沈玉請到了公主府上,再細想了這幾天公主三天兩頭的往太保府跑,頓時覺得不妙,讓人即時的去公主府把沈玉給喊回來,就說他有急事。
沈玉走後,德安把已經僵硬的笑容給收了回去之後,把偏廳裡面的人都遣退了出去,鼓起腮幫子瞪著自個的皇兄。
「皇兄,方才好似特別的針對德安。」
方睿在方才沈玉坐過的位置坐了下來,瞥了眼德安,道:「朕就是在針對你。」隨之拿著了桌幾上面的茶盞。
德安還沒來得及埋怨自己親皇兄說針對自己的話,就看到皇兄端起了沈玉用過的杯子,連忙提醒道:「那是沈玉喝過的杯子!」
方睿勾了勾嘴角,「朕知道。」知道歸知道,隨即抿住了杯口的邊緣,把餘下的半杯已經涼透的花茶全數喝進了口中。
德安看著那已經空了的茶盞,眼睛瞪得非常非常的大,錯愕的看了看茶盞又看了看方睿,反覆了好多遍都沒有反應過來。
知道了為什麼還是把沈玉喝過的花茶往自己嘴巴裡面送?!
方睿淡定的抬起眼眸,對德安勾了勾唇,道:「德安,你可不能動沈玉的歪心思。」
德安再聽到不能對沈玉動歪心思的時候,嚥了嚥口水,並沒有第一時間鬧小脾氣,而是看著方睿,遲疑的問:「為什麼……?」
方睿把茶盞放回了桌面上,站了起來,站到了德安的面前,慢悠悠的道:「沈玉呀,那是朕先看上的。」
「……」德安只覺得有一道雷直直的劈中了她,把她劈得裡焦外嫩。
她以前就懷疑過自己的皇兄不喜歡女人,畢竟後宮裡面有三位如花似玉的美妃,這麼多年來,她皇兄連根汗毛都沒碰,她怎麼可能不懷疑,但是懷疑歸懷疑,當真的聽到自個皇兄承認,且對象還是沈玉的時候,她微張著嘴巴,傻愣愣得久久不能回神。
看著德安的反應,方睿有道:「德安呀,你可要替皇兄保守這個秘密,不然讓太后知道了,想出些什麼招來對付沈玉,你和朕都不知道。」
良久才回過神來的德安,看向方睿,突的就摀住了心口,表情幾乎是要快哭了:「皇兄,你扎德安的心了!」
她難得鼓起了勇氣,這才在沈玉的面前露了幾把臉呀,結果自己的親皇兄就來和她說,這人她就別肖想了,他已經在暗中勾搭了,德安只覺得一口血哽在了喉嚨中,吐出來也不是,嚥下去又太憋屈。
方睿摸了摸德安的頭頂,語重心長的道:「德安,朕不會逼你去和親,還是嫁往外邦,這夫婿你自己去找,但唯獨就是沈玉不行。」
德安突的就哭了:「皇兄,是不是我繼續和你搶沈玉,你就會下旨讓德安嫁到外邦去?」
方睿收回了手,表情平靜的「哦」了一聲,繼續道:「如果德安你繼續這樣,或許朕真的會這麼做。」最好的方法就是斬斷了德安這條小情絲,不然會一直藕斷絲連。
德安真哭了,一邊哭一邊道:「我就應該想到,父皇和母后都去了,我就是一個沒爹沒娘疼,沒人要的破公主了,連皇兄都能為了一個男人而欺負我了。」
看到自己疼愛了十幾年的皇妹哭成這樣,方睿於心也不忍,還是張開了手抱了抱德安,道:「德安還是皇兄的好皇妹,只是沈玉真不行,趁感情不深,斷了才好。」
德安並不知道沈玉是女兒身,只當是自己的皇兄霸道,自己看上的東西不能讓別人動歪心思,德安推開了方睿,邊哭邊瞪著眼道:「皇兄,你竟然喜歡男人,你還對不對得起父皇母后了,他們把你養這麼大,不是讓你喜歡男人呀。」
方睿也沒有想德安能一下子就接受,回道:「沈玉,是個吸引力很大的人,只要認真瞭解了,誰都會喜歡上。」
聞言,德安哭得更大聲了,她就是去認真瞭解的那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