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終於出現
沈玉被老太爺喊回了府中之後後, 被說教了一頓,沈老太爺說教得內容無非就是讓沈玉不能和公主殿下太過接近, 太過接近了之後只怕引人誤會, 沈玉沒有任何的解釋,老太爺說什麼她也就跟著應, 老太爺做過的荒唐事多, 這幾句說教對於沈玉來說並算不得什麼。
說了大概半柱香,沈老太爺才放沈玉回去。
沈玉一踏進自己的院子, 只見換上了婢女服飾的恆娘拿著掃帚在掃著院子裡面枯黃的落葉,沈玉不想驚擾到恆,娘,便特意的放輕了腳步聲, 可那恆娘就像是後腦勺長了眼睛一樣, 沈玉才從她的身後走過, 她似乎就察覺到了,身子往後一轉, 看到沈玉之後,眼露驚喜, 抱著掃帚的對沈玉福了福身, 道:「恆娘見過公子。」
「嗯。」沈玉板著臉的應了一聲,隨之快步的離開前院。
大概知道了恆娘對自己那點心思之後, 再加上前幾晚方睿和她說的話,說什麼女子娶女子根本有違常理之類的話,現在沈玉只要一見到恆娘就渾身的不自在, 彆扭得很,只想躲遠一點,可哪想得到她躲得遠,不僅恆娘逼得更近,老太爺也步步緊逼。
回到了寢室中,把門關上之後,頭痛的扶著額頭,她現在急需一個人給她出出注意,這事情該怎麼辦才好,納妾之事,她有千個不願,但知道她身份,唯一能給她出主意的那個渾球一點兒也不靠譜,她現在就只想好好的教訓他一頓,可問題是人都不知道跑哪去了,第四天了還沒個人影。
沈玉就不相信了,以這個人的賊性,他能忍得過第五天來不來找她!
放下額頭上面的手,正要去換衣服,才走了兩步就停了下來,自言自語道:「我怎麼就那麼篤定他會來找我。」自嘲的笑了一笑,也沒有再多想。
而另一邊,從德安那回到皇宮之中的方睿,一回紫宸殿就要面對這四個女人,這……有點棘手。
太后捻著佛珠未停歇,語氣平靜。
「皇兒的風寒好了?」
在一旁落座的方睿微微點了點頭:「已經好了一大半了,想念德安,所以就出宮去看望下德安,順便再透透氣。」
太后嘴角掛起了很淡的笑意,道:「既然皇兒的病也已經快好了,那是否該考慮一下子嗣的問題了。」
聞言,在兩旁站著的三個妃子的小眼神都亮了,方睿的視線從別人口中貌美如花,國色天香的那三個妃子的身上一掃而過,國色天香他沒感覺到,他無論怎麼看都是覺得自家的沈玉比她們好看,無論是作為男人的時候,還是現在的女兒身。
對於太后的話,方睿也只能敷衍道:「這事情,朕明白。」生孩子這事情明白歸明白,萬事都具備了,就是差沈玉的同意。
「朕明白」這仨字一出來,三妃的眼中都好像是見到了曙光,覺得自己在後宮中熬了三年,終於快要熬出頭來了,這旱了三年的天終於要下雨了。
三個女人的目光太過灼熱,灼熱到方睿想要去忽略都忽略不了,這仨眼神就像是他看沈玉的眼神一樣,還特別像他前幾晚看沈玉那會的眼神。
別人都說做皇帝的後宮佳麗三千,豔福不淺,可他這後宮就三個女人,他都無福消受,反正就是除了沈玉,誰都不行。
太后也瞥了一眼三妃,自然知道她們這心裡面想著些什麼,也不說破,而是繼續和方睿說:「既然皇兒你也明白,那麼今晚就不要拖延了,麗妃,賀妃,蕭妃,皇兒你就看著來吧。」
方睿:……他就怎麼聽著這意思是想要他把三個人的牌子都翻了?
方睿掩袖咳了兩聲,面色還是頗差,帶著一絲歉意的和太后道:「母后,雖說朕的現在身體轉好了,可這……」瞥了一眼那三個都像對著他說「選我,選我」妃子,又咳了兩聲,才道:「只怕朕也是有心無力,等朕養好了身體再說這件事情吧。」
如果說剛剛三個妃子像是被旱了三年的花兒一樣,那麼現在就是旱得一丁點水份都沒有的枯枝落葉。
方睿以身體不適打發了四個女人,一看人走了,趕緊的讓容泰把紫宸殿的大門給關上,自個倒了一杯水,一飲而盡,容泰見此,忍不住道:「陛下,你這樣也拖不了多久。」
方睿抬起眼眸看了眼容泰,薄唇微勾,笑了一聲,怎麼就拖不了多久了?他上輩子當了八年的皇帝,太后狼子野心沒有暴露之前的那幾年,他都能拖了整整五年,五年都拖了,何況現在才三年,還有整整的兩年時間。
從紫宸殿中出來的太后眾人,麗妃和賀妃跟在太后的身後,相互對著對方擠眉弄眼,麗妃:你去問一下姑母,問問看陛下是怎麼回事?
賀妃對麗妃翻了一下白眼:你怎麼就不去問了?
兩人眼神交流了好一會,還是麗妃先敗下陣來,走近了兩步,躊躇的一下還是沒有說出話來。
太后涼涼的瞥了一眼她,語氣也是一樣的不親近:「有什麼就說。」
麗妃聞言,才壓低了聲音:「姑母……你說陛下她是不是不……好女色?」
麗妃剛說完這句話,太后眼神驟冷的看了一眼她,嚇得麗妃立即噤了聲,不敢再言。
太后收回了目光,看回前方,道:「皇上豈是你們能夠議論的。」
雖說面上依舊很平靜,可太后的心底也開始懷疑了,別說是登基後的這三年,就是成年這麼久以後,太后也未曾聽說過方睿有讓過身邊的宮人侍寢。
……若真的不近女色,她的計畫又要怎麼來實施?
………………
入夜,天氣由於入秋,開始慢慢的轉涼,沈玉多加了一件衣服披在自己的身上,坐在床邊上,皺著眉看著窗戶,心底有些不確定了,「賈明」會不會在今晚來找她。
沈玉從來就沒有想過就「賈明」那輕浮的性子,再常常做出不規矩的舉止,這般厚臉皮的人居然在輕薄了她之後人直接就消失了,絲毫不像是他的作風,一點也不敢作敢為。
沈玉也不干等了,走到了窗戶旁 ,正與要落鎖,就聽到窗戶有很細微的聲音,再細細的去聽,就聽見幾聲細微的貓叫聲,沈玉的嘴角翹了翹,她就說「賈明」定是忍不住到第五日就來找她。
想了想,沈玉還是打開了窗戶,一打開窗戶,人影沒有見著,白貓就見到了一隻。
白糰子從窗戶外跳到了窗檯上面,圓碌碌的兩隻眼睛看著沈玉,又「喵」了一聲,似乎在撒嬌賣萌。
沈看了眼白糰子,不信邪的探出窗外,上下左右都環顧了一邊,還是半個人影都沒有見到。
抱上了白糰子,單手關了窗戶,暗道:有能耐的話,最好以後都別來找她!
把白糰子放在了桌面上,而沈玉則趴在桌面上,一下一下的撫弄著白糰子的茸毛,突然想起"「賈明」的江湖身份,隨即喃喃自語道:「該不是被江湖仇殺了吧。」
沈玉越想越有可能,不然的話,以他那厚臉皮的程度,怎麼可能過了五天都沒有出現?!
沈玉想著想著,睏意襲來,就趴在桌面上睡著了,在沈玉熟睡了過去之後,橫樑上面的人才跳了下來。
方睿看到熟睡過去的沈玉,拍了拍胸口呼吸了一口氣,視線轉到白糰子的身上,只見白糰子趴在桌面上,抬起了爪子舔了舔,似乎是在告訴方睿「我餓了」的意思。
單手把白糰子從沈玉的旁邊拿到了地面上,方睿掏出了小魚乾放在地上,白糰子似乎很歡快的就啃了起來。
收回目光,望向沈玉,方睿嘴邊浮現一絲笑意,沈玉這定是在等他,雖然這等他是想要教訓他,可已經開始等了,就說明他還是打入了敵人的內部,沈玉對他也不完全是在對無關緊要的人那樣了。
伸出了手,把沈玉抱了起來,朝著床那邊抱過去。
把沈玉放到了床上,正替沈玉蓋著被子的時候,閉著眼睛的沈玉,眼珠子微微的動了一下,手已然握到了枕頭底下的匕首。
有一股寒意襲來,方睿眼中早已經出現了戒備,在匕首離自己手臂只有些許距離的時候,忽然半轉身,雙手抓住了要作亂的那雙手,匕首「哐當」的一聲掉落在床外的地板上。
方睿雙手抓著沈玉的手,把沈玉壓在了床上,嘴角旁的笑意很無奈:「你不就是想要引我出來麼。」
沈玉掙紮了幾許,卻絲毫沒有改變自己身處劣勢的情況,乾脆放棄了掙扎,瞪著方睿罵道:「你這混蛋!」
誰知道方睿沒有反駁也就算了,還點了點頭,附合道:「是的,我挺混蛋的。」
「你!」這麼幹脆的就承認了,沈玉也不知道該怎麼罵下去。
方才匕首掉到地上的時候,聲音可不小,雖然隔了個外間,在房外守夜的恆娘還是聽到了些許的聲響,猶豫了再三,還是敲了敲門,擔憂道:「公子,你沒事吧?」
沈玉根本就不知道守夜的人是恆娘,所以聽到恆娘聲音的時候,愣了愣。
何止沈玉愣了,就連方睿都愣了——怎麼還是她!真真的陰魂不散!
心情瞬間不好的方睿看向沈玉,壓低了聲音,不悅道:「外邊都在傳你這個不僅女色的沈大公子即將要納妾了,不知道這件事情到底是真是假」
沈玉聞言,惱火的又瞪了眼他,回著外邊的恆娘:「沒事,東西摔了而已。」
恆娘:「需不需要奴婢進來給公子你收拾一下?」
方睿突的把頭低下離沈玉不過是有半截手臂的距離,揶揄道:「喲呵,這大深夜的,是進來給你收拾,還是打算想要你收拾她。」
方睿的話才落,沈玉還不明白,但再想一遍下來,意思全都明白了。
這人真是不要臉,明明他才是那個大深夜闖進來的人!
「不必了,你早些下去歇息吧,我也要休息了。」
只聽到恆娘繼續道:「那奴婢先下去了。」
沈玉怕再讓人聽到聲響,聲音放得特低,怒道:「你還不快放開我!」
方睿笑出了聲:「放開了你可以倒是可以,你讓我親一口,我就放開你。」果然還是在沈玉清醒的時候耍起流氓來才耍得溜。
即便是距離不算太近,但灼熱的呼吸還是落在了沈玉的臉上。
一聽親一口,沈玉瞬間想起了自己喝醉了酒,讓他有機可乘,臉色頓時被怒火氣紅了一片:「你個混蛋!」
方睿再度悶笑了一聲,不再抓弄沈玉,把匕首踢得老遠才放開了沈玉,口中還邊道:「比老玩這些鋒利的東西,要玩就玩我那也成呀……」
沈玉抬起巴掌,「啪」的一聲響,巴掌就落在了方睿的面具上。
那面具歪了歪,露出了方睿下巴旁的輪廓,房內的空氣一下就凝結了。
半響,方睿淡定的把面具扶正了,視線從沈玉的臉上轉到了她的手上,特別心疼的道:「你就算是想打我,那也得挑個軟一點的地方,你專挑硬的地方她,你看你手都紅了……」
「閉嘴!」沈玉怒喝了一聲,這臉皮都能與銅牆鐵壁來媲美了!
方睿還真的把嘴巴給閉上了,看這沈玉的怒氣騰騰的臉,想笑卻又不敢笑。
沈玉覺得自己一直都不算個蠢的,都能碾壓了上千上萬的考生,過五關斬六將考上了狀元,那也算是聰明的了,但她怎麼都想不明白,怎麼遇到了這個登徒子,她就變蠢了?